老李沉默不語。
經歷過兩代帝王，他最清楚如今聖帝治下，與前帝王在位時的萊茵最大的不同是什麼，前帝王主張的是外剛內柔，聖帝就是主戰派。
聖帝手握巍巍皇權，他堅持以戰治國，只有戰力強大，國力纔會強大。
這些老李都看在眼裡，多少次他都想直言進諫，可一想到過往諫言的大臣，皆被聖帝以謀逆之心統統處死，老李便忍住了。
在官場遊走這麼久，老李早就變得圓滑，他清楚聖帝想聽的是什麼，更知道聖帝想要什麼。
故此，老李便隱匿自己的本心，爲了能留住一條命，不再去管別的什麼，甘願做一個尖見風使舵的小人。
其實，現在的自己，老李都覺得噁心。
“老李，人呢，怎麼還沒來？”
這時候，聖帝咆哮起來。
他已經被江南抓住脖子摁在地上，想的卻還是讓人趕緊進來，以武力將江南給幹掉。
“喂喂，不要喊了，你們叫的那些人已經被我們幹倒在地了。”這時候，陳東和林海推門進來。
林海看了眼地上的聖帝，又看着江南道：“還不趕緊動手？”
整個過程進行得都太順利了，就如同進出一個守衛並不森嚴的私家別院，根本不像是一個堂堂帝王該有的居所。
太順利的事情總會有古怪，總會有變數，既然聖帝已經被鉗住，此行目的就是衝他來的，林海便希望速戰速決。
眼下的萊茵社會早是怨聲載道，加之有察爾曼和林依婷等人的配合，就算還有一部分人堅持聖帝的想法，會展開瘋狂報復，只是內憂外患的情況下，報復也長久不了。
“等等。”
江南淡淡道。
“等等？”
林海登時皺眉，只是他帶着面具，沒人能看得見。
“你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情況？忘了是爲什麼來的？”林海直接惱了：“你這人總特麼是婦人之仁，如果你能狠辣一點，天使早……”
“我要是狠辣，你還會活着站在這裡？”江南突然扭頭，冷眼的看過來，林海瞬間就愣了，後半截話也沒說出來。
一旁的陳東斜瞥了林海一眼，心中又說不出的舒爽。
“好。”
林海點了幾下頭，咬着牙道：“你就繼續作吧，別等會兒出不去了。”
說完，他就抱着頭靠在一旁，不再說什麼，連看都沒往這邊看一眼。
江南也沒理會他，拎着聖帝直接丟到了一旁，抓起桌上的茶几就往聖帝頭上砸去。
咔嚓~
一陣脆裂的聲響，不僅是聖帝和老李，就是陳東都有些傻眼了。
這傢伙出手之前都不帶提醒的？
“你……你竟然敢打我，我現在就讓人殺了你。”聖帝捂着已經滲出血的腦袋，指着江南咆哮道。
啪~
江南擡手又是一巴掌，扇在聖帝的臉上，直接將他從椅子上扇飛到牆角處。
“你……”
聖帝捂着發疼的惱火，火辣辣的臉頰，氣得直哆嗦。
老李本能的想上來幫忙，但卻被陳東給攔住了。
“先生先生，有什麼話我們好好說，不要再動手了，不要再動手了。”老李已經看出來了，不管是拿茶几砸，還是呼這巴掌，都不是想要了聖帝的命，而是想打醒已經病入膏肓的他。
“老李，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江南頭都沒回，只是輕喝了一句，目光再次回到聖帝的身上。
這會兒，聖帝咬牙切齒，一臉的凶煞，恨不得現在就將江南給撕碎。
“在進來之前，我已經想好了，若是你還有得救，心裡想的不只是戰爭，裝的而是萊茵的百姓，我可以不跟你計較過往的一切，可以讓你繼續當萊茵的帝王。”
江南頓了頓，隨後搖頭冷笑：“可是，進來之後，我發現自己還有這種想法真的是搞笑，你已經徹底沒救，所以，我就下定決心把萊茵帝國拿回來？”
“拿回來？”
聖帝不屑冷笑：“你以爲你是誰，你知道我手下有多少的兵隊，有多少的艦隊嗎？想拿走萊茵，癡心妄想。”
江南無視聖帝的冷笑，語峰一轉，說道：“我叫江南，一個從在叫地球生活，被瑪麗亞保護長大的孩子，聖帝你可有印象？”
“瑪麗亞！”
老李眼睛一怔，似乎想到了什麼，急忙問道：“是凱……是哪個瑪麗亞？”
也不知道是不是激動了，一時間，老李差點忘了聖帝還在場，差點就說出前帝王的尊號了。
江南沒否認，點了點頭：“沒錯，就是前帝王的保姆瑪麗亞。”
聞言，老李眼睛又是一亮，看着江南怔怔道：“你說你自小就被瑪麗亞保護，莫非你就是……”
“老李，還是你腦子轉得快，比一些一直把我當成什麼上校的孩子強太多了。”江南淡淡道。
“你……您……”
老李被驚到了，半天說不出什麼話來。
“難不成你是大哥的孩子？”聖帝似乎也遲疑了，盯着江南打量了好一會兒，然後才猶豫着問道。
“你說呢，叔叔。”江南咧嘴輕笑道：“你派出察爾曼追殺我這麼多年，難不成就沒發現瑪麗亞院長一直在保護我嗎？若我真只是一個上校的孩子，瑪麗亞院長會這麼拼命嗎？”
“你……你……”
聖帝眼睛也睜大了，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沒說出什麼話來。
如此失態的帝王，江南看得心中一番糾結，真的很難想象，這麼多年來，萊茵帝國的同胞是如何生活過來的。
“叫你一聲叔叔，但也是最後一聲，從此，我和你便沒有什麼血緣關係，你我便是仇人，你殺了我一家，血海深仇我會一一找你清算。”
江南皺着眉，沉聲道。
說實話，嘴上這般說，但江南心中並沒有那麼強的仇恨，這或許是因爲自己從小便離開了，對於父親的印象別說模糊了，幾乎可以說是一點印象沒有，要不是來之前，自己稍微專門查閱了一下萊茵的歷史，才知道父親什麼樣子。
“等，等一下。”
老李突然喊道。
隨後，他直接跪在了地上，眼裡已經泛滿了淚花。
“皇子殿下，事情不是您想象的這樣，其實……其實聖帝並沒有殺了凱撒帝王，而是……”
“老李，夠了。”
聖帝呵斥一聲，打斷了老李的話，輕吐一口氣，輕聲道：“那件事到此爲止吧。”
“不行。”
老李第一次鼓起勇氣，敢對聖帝說不字。
他搖着頭，激動道：“皇子殿下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你知道說出真相意味着什麼嗎？”聖帝皺眉。
從進來到現在，還是第一次看到他這麼冷靜，倒有點出人意料了。
“我知道。”
老李點了下頭，又道：“但有些真相始終要說出來的，不然會讓更多的人誤會，就如同皇子殿下一樣。”
“聖帝，我覺得你還是讓老李說出來的好，既然我現在已經出現在這裡，你應該還有點腦子，知道我想要做什麼。”江南淡淡道。
聖帝只是皺着眉頭，沒再說什麼。
“聖帝，還是讓皇子殿下知道吧，他身上留着凱撒帝王的血脈，就算現在不說，日後他也會知道的。”
老李勸說了一句，聖帝依舊皺眉，神色略微凝重，但卻什麼也沒再說，似乎是默許了。
其實，就算他不允許，老李還是會把一切都說出來。
畢竟這個真相已經掩埋二十多年，是時候說出來了。
“皇子殿下，其實……其實您的父親，也就是聖帝的哥哥，前帝王凱撒大人並沒有死。”老李緩了口氣，繼續道：“所謂二十多年前的那次殺兄奪位，只是凱撒大人厭倦的帝王的位置，想去追尋所謂的生命真理，才設下了那場所謂的血腥屠殺。”
江南看了聖帝一眼，咧嘴輕笑：“你是想幫某些人脫罪，才編出如此謊話嗎？”
“不是。”
老李連連搖頭，頓了下，又嘆了口氣：“開始的幾年，我也不懂這件事的真相會是這樣，也覺得聖帝過於毒辣，只是……”
說着，老李頓了下來，看了下聖帝，又道：“只是有一次我路過聖帝的房間，而他的房門卻沒關，我無意間發現他在視頻通話，當時聖帝言語激憤，我就多了個心眼，想看看是誰惹怒了他，當我探頭看去之時，我當時就呆住了。”
說到這裡，他又吸了口氣，然後道：“我看到了凱撒帝王，我以爲是看花眼，或者只是聖帝爲了緬懷兄長留下來的視頻記錄，然而，當凱撒帝王發現我，還對我微笑之時，我整個徹底就傻了。”
“沒錯。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見鬼了，但聖帝那恐怖的表情卻告訴我，這一切是真的。”老李心有餘悸道。
當時他發現了這個秘密，若不是因爲自己待在聖帝身邊幾十年，或許當時自己就被殺了。
“後來聖帝就告訴了你真相？”江南神情有些複雜了，若是真相如此的話，那便是自己的父親沒有死，而所謂的殺兄奪位也是不存在的。
一時間，他竟有些無法抉擇了。
老李搖了搖頭：“聖帝什麼也沒說，是我自己查出來的。”
“因爲我常年待在聖帝身邊，身份比一般人高貴許多，我就暗中派人調查，然後我得到一個驚人的消息，便是當初所謂血流成河，屍體如山全是假的，那些人並未死去，一個個都活得好好的。”
老李頓了下，又道：“皇子殿下，您若是不相信，可是自己去調查，得到結果之後，你一定會和我一樣驚訝不已的。”
“老李，你不覺得這話很矛盾嗎？”江南皺着眉，仍是有些不信：“若是我父親不想再當這個帝王，他只需要把位置傳給這傢伙就行了，何必設計殺兄奪位這種戲碼？”
“因爲聖帝根本不想當什麼帝王，他只是想當一名征戰沙場的將領，一心一意扶持凱撒帝王。”
老李又看了眼聖帝，輕嘆一口氣：“凱撒帝王正是因爲了解聖帝的決心，才迫不得已設計這樣的計劃，讓聖帝不得不當這個帝王吧。”
“這……”
江南遲疑了。
若是真相真是如此，那麼這些年最煎熬的莫過於聖帝了。
殺兄奪位本就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而他卻只能默默忍受，或許正是如此，才扭曲了他的心靈，讓他越發的想戰鬥，想以此發泄自己心中的孤憤吧。
嘀嘀~
正在這時，聖帝桌上的一個類似平板的玩意響了。
“開。”
聖帝喊了一聲。
很快，平板打開，一個投影射在了牆壁上，很快，就有一個滿臉慈愛的中年男子出現在了上面。
“咳咳，小弟呀，好久不見了。”中年男子微笑道。
“不見你妹。”
聖帝瞬間就怒了：“你這混蛋趕緊回來收拾這堆爛攤子，我告訴你，你要是再不回來，萊茵帝國就要毀滅了。”
“呵呵。”
中年男子笑笑：“我相信你，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的。”
“現在的萊茵已經怨聲載道了，你要是再不回來，我就繼續徵兵，直到國力……”聖帝忽然停了下來，瞥了江南一眼，然後就笑了：“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你兒子已經回來了，我現在就可以學你一樣，把這個爛攤子丟給他，到時候我也是無事一身輕。”
“喂喂，你這樣做不好吧，你不是不喜歡學別人做事嗎？”
“滾，還不是被你逼的。”聖帝咬牙道。
說着，他扭頭看着江南，冷喝道：“小子，還傻站着幹嘛，趕緊過來讓你的混蛋父親看看，你長什麼鳥樣。”
“這……”
看着牆壁上的人，江南愣住了。
這個人自己見過。
沒錯。
就是在圖書館查閱的時候，在書本雜誌上見過，他便是前代帝王，尊號凱撒，也就是自己的父親。
他真是沒死嗎？
“這什麼這，他就是你那個不負責，讓瑪麗亞把你帶走，說要磨練你的意志，讓人暗中追殺你的傢伙。”聖帝憤然道。
“小弟呀，話別說得這麼難聽嘛，我是派人追殺，那是因爲我相信你會派人保護他，才這麼做的。”
中年男子摸了摸下巴，笑笑道。
亂。
好亂啊。
江南覺得自己的腦袋轉不過來了，什麼追殺磨練，什麼保護，這到底怎麼回事？難道聖帝一早就知道自己是前帝王的孩子，只是故意裝着不知道的而已？
不行。
現在迫切需要一個解釋。
“你是誰？和我到底什麼關係？”
江南衝了過去，皺眉看着中年男子道。
啪~
聖帝一巴掌輕拍過來：“你這什麼語氣，不是說了嗎，他就是你的混賬父親。”
“呵呵。”
中年男子輕笑出聲：“江南呀，我就是你的父親，前些年我還在雲城見過你，只是你並不知道我的而已。”
“我需要一個解釋。”江南冷喝着，換來的又是聖帝的一巴掌，不過，他並沒有理會，直接躲開了。
“哦，解釋就是我不喜歡權謀，嚮往不一樣的新生活，就和你媽一起出來遊歷，把寶貴的皇位傳給我可愛的弟弟。”凱撒笑笑。
聖帝臉黑：“傳你妹，我是被逼的。”
“小弟呀，你要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傳位給你其實也是在磨練你，你應該理解的嘛。”凱撒臉不紅心不跳，聖帝差點沒氣得跳起來。
“江南，地球上的一些事，你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給你聽的，這麼多年的你受到的追殺，其實都是我派出去的，和你小叔無關，相反他還在暗中保護你，哦，黃文生就是其中的一員，只是他並不知道是聖帝派他來的而已。”
“你也長大了，有些事你該有自己的判斷，我說再多也沒有用……啊？什麼東西，我在兒子吹牛叉……不好吧，他也是你的兒子，你就不像看……喂，你說他長得比我還難看，這樣真好嗎？好吧好吧，我現在就過去。”
中年扭頭往身後看了幾眼，說了幾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然後匆匆道：“江南呀，你媽又想要了，我就不跟你聊了，先去伺候你媽了。”
要？
伺候？
這些字眼飆出來，在場的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這尺度有點大呀。
“喂，你們千萬不要想歪了，你媽只是想要去逛街，我得跟着伺候。”
伴隨着這句話的結束，視頻也關掉了。
只是，這樣的解釋誰會相信呢。
“江南，我覺得這人真是你爸，因爲和你一樣的厚臉皮。”陳東分析道。
林海點了點頭。
“殿下，這人確實凱撒帝王，你應該一早就有所瞭解了吧。”老李淡淡道。
江南心情還是很複雜，這一切已經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自己的父母還活着好好的，那又談何復仇之說呢。
而從剛纔父親和聖帝的對話中能聽得出來，聖帝之所以徵兵，讓國家變成現在這樣，就是爲了逼兄長現身，做法也許偏激了點，但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當他坐上這個位置開始，就要受到衆人的冷眼旁觀，在指責中生活，他也很委屈。
“小子，把你的人都扯了，我現在就把位置傳給你。”聖帝伸手拍了拍江南的肩膀，咧嘴輕笑道：“不錯不錯，剛纔差點被你幹掉，看來這些年在我那混蛋哥哥的追殺磨練下，你已經成長了，那日後萊茵帝國就交給你了。”
“哈哈，混蛋哥哥說的不錯，當萊茵帝國的帝王也是一種磨練，我相信你可以的。”聖帝如釋重負大笑道。
江南頓時一怔：“叔叔，我……”
話還未說完，聖帝拉開窗戶就跳了出去，除了老李之外，所有人都是一驚。
江南趕緊跑過去，差點就想跟着跳下去，忽然就聽見聖帝的聲音響起：“小子，你身邊這些人都不錯，老李也不錯，就留給你了，至於我呢，你也不用來找了，我要去找我的混蛋哥哥了。”
就這樣走了？
就這麼完了嗎？
江南三人都愣了。
“哎，聖帝還是一如既往的身手了得，我還以爲他已經退步了呢，看來是我想錯了。”老李感嘆道。
“老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江南道。
老李輕吐一口氣：“聖帝曾是萊茵帝國第一勇將，他曾一個人擊退水澤近千多人的軍隊，這種實力，放眼現在，我也沒見過。”
“這二十多年，我一直以爲他把心思都放在了練兵上面，而疏忽了自己的修煉，剛纔殿下您出手鉗制住聖帝之時，我還真的替他擔心呢。”老李頓了下，笑笑：“看來他真的可以有恃無恐。”
“你是說……”
“沒錯。”
老李點了點頭：“聖帝的實力應該和殿下您在伯仲之間，要是真拼起來，你們誰也殺不了誰。”
“今天一早，聖帝就下令撤走大部分守衛，現在看來，他就是爲了讓殿下您能順利進來。”老李繼續感嘆：“看來，聖帝纔是最有心的人吶，全天下的人都欠他一個道歉。”
呃……
江南陷入了沉默。
此刻，他終於能理清所有的一切了。
一切的起因皆因父親厭倦了帝位開始，至於在雲城發生的一切，或許多數也是父親設計的，只是有些事弄出的動靜太大，讓他沒想到罷了。
還有聖帝，也就是自己的叔叔，這些年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存在，只是爲了配合一個殺兄奪位的狠辣角色，才故意裝出一副陰險模樣，要致自己於死地，但都是點到爲止。
這就是說，二十多年了，自己就活在父親和叔叔的計劃中，而主宰仍是他們。
想到這裡，江南忍不住搖頭苦笑。
自己能有這樣的父親，還有這樣一個激憤的叔叔，也真是夠了。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三人從宮殿走了出來。
在出來之前，江南已經通知其他人，把兵都撤走了，那邊雖然很疑惑，但是江南的命令，而且，得知江南已經拿到帝位，便聽命撤兵了。
“殿下，聖帝已經擬好詔書，我會讓太守院擇個好日，將詔書公之於衆，到時候您便是第萊茵帝國第一千位帝王了。”
身後的老李說道。
“就這樣辦吧，但是公之於衆的事，等我回來了再說。”江南淡淡道。
“是。”
隨後江南也沒再說什麼，先行往前走去。
“沒想到真相是這樣，早知道如此，我們也就不需要費那麼苦心了。”陳東吐槽道。
“你沒聽到那個奇葩說，這是歷練嗎？”林海翻了翻白眼，冷笑道：“要是沒有這些籌備當作歷練，事情也不會這麼順利。”
江南點了下頭，表示贊同。
陳東雖然贊同林海的說法，但還是白了他一眼。
陳東想了想，問道：“江南，事情到這裡算是完了吧。”
“天使已經被滅，西羅已經退兵，而所謂的家仇就是荒唐的逼人繼位，還能有什麼事？”林海又翻了下白眼，但卻嘆了口氣。
江南搖了搖頭，也嘆了口氣：“還有事情。”
“什麼事情？”
“女人的事情。”
“我靠，你是在跟我們炫耀嗎？又是楚離，又是雪薇，還有一個劉慧，更甚的是我的女神溫婉還對你餘情未了，你還特麼跟我們嘆氣。”陳東黑着臉道。
“你懂個屁。”江南瞪了陳東一眼，鬱悶道：“女人的事情最難處理了，搞不好會打起來，到時候我可受不了。”
“切。”
陳東譏笑一聲：“解決女人之間的鬥爭就是要像韋小寶一樣，不偏心，全都照顧好，那就沒什麼爭風吃醋了。”
“要是這麼容易就好了。”江南道。
“你會當這個帝王嗎？”林海忽然問道。
“不知道。”江南聳了聳肩，笑笑：“沒準我會跟那兩個不負責任的混蛋一樣，直接跑路也不一定。”
“你要是這麼做，那你就完了。”林海笑。
“那就完吧。”
江南咧嘴一笑，擡頭往天上一看，沒知道真想之前，覺得天空都是灰濛一片，可現在卻覺得清澈無比。
少許後，他心中萌生了一絲感慨。
沒錯。
是真的完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