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東西?易先生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嗎?還不跪下認錯!”吳天二走出兩步,目光森冷的盯着突然出現的大漢。
他心中已經有所覺察,知道自己這個主人或許並非真的是真我境大宗師,但是他心中倒是沒有任何的悔恨。因爲他已經發下血誓,無論易東是仙人也好,是普通人也罷,他心底深處對於易東只有深深的敬畏。
這是血誓的制約,無法破除。
江如煙、張瑋伽兩人,包括李元昆,也都同樣冷冷的掃視着前方出現的二人。
張德山老眼微眯,看向前方二人的目光中帶着一絲嘲諷。
陸小曼依舊面無表情,彷彿周圍的事情跟她沒有任何的關係,清冷傲立。
而作爲主角的易東,此時面色平靜。他看出來眼前兩人一人爲先天圓滿境界,一人更加恐怖,卻是虛境中期,與張德山修爲相同。
他心中有所明悟,看來是天機閣的人出來興師問罪了。
“哼,吳天二,別人怕你,我苗震可不怕你。今天老子找的人中,也有你一個。呵呵,敢把我兒子的修爲廢掉,你以爲今天能夠善了嗎?還是你以爲我天機閣已經淪爲人人欺辱的存在?”苗震怒哼一聲,看到吳天二,他的雙眸更加赤紅如火。
“什麼?吳天二把苗震之子的修爲廢了?這……這吳天二難道不怕天機閣嗎?”
“苗震?苗震是誰?”
“你來參加拍賣會,難道還不知道這處分閣四大掌櫃的名字嗎?苗震便是號稱爆山符師的三掌櫃!”
“啊?是他!長春子大宗師的徒弟?”
“不錯,這吳天二怕是麻煩了,苗掌櫃向來脾氣火爆,再說還有那樣一位師尊,就是天機閣總閣內也沒有幾個人真的敢惹他。據說他之所以沒有踏入虛境,也是因爲想要將一門功法臻化圓滿。”
“剛纔苗掌櫃叫的那易東到底是何人?爲什麼不敢發聲?”
“應該是那兩個少年中的一個吧,哈哈,估計已經被苗掌櫃嚇得不敢說話了。”
“那是……褚副閣主啊……有褚副閣主給苗掌櫃壓陣,吳天二這次怕是要栽在這裡。即便是被廢了,通玄門怕是也不敢真的找天機閣的麻煩,只能自認倒黴。”
“……”
通道內,一些正朝拍賣大廳而去的術士們,此時紛紛駐足,各自低聲議論起來。
大部分都帶着看戲的表情,畢竟對於大部分人來說,還不一定能不能拍到心儀的物品,能夠見證一場大戰,也算是不枉此行。
就連走在前方的落日宗一羣人,也都停了下來,紛紛嘲笑的看向這邊。
……
此時,拍賣廳後面的一個茶室中。
洛望川看着監控中的畫面,臉色變幻,陰晴不定。
他沒有想到褚海洋壓根就沒有準備親自去試探,而是任由苗震胡來。這若是對方真的是一名天驕,那麼帶給天機閣的損失絕對是巨大的。
任何一個有可能成長爲大宗師的絕世天驕,都是各大商會和宗門拉攏的對象。
洛望川的身邊還站一個年輕人,正是洛天徵。
他剛剛回到玄機莊園,讓張卓峰幾人留在待客室中等待自己後,他便急切的來此見到了自己的父親。至於昏迷的苗正武,已經被送到了玄機莊園內的醫室。
“父親,這褚海洋看來依舊沒有放棄閣主之位的爭奪。”洛天徵在旁面色陰沉道。
聞言,洛望川嗤笑道:“木已成舟,就算是他再不滿也無用。不過嘛,有這麼一個人留在分閣中,並非什麼好事。我已經準備動用一些關係,將此人調離此地。”
說完,他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詢問道:“那人真的是一名天驕?”
洛天徵面色猶豫道:“我也不知道,只是能夠讓吳天二和江如煙甘心稱爲先生,只怕就算不是天驕,也應該大有來頭纔是。”
點點頭,洛望川面色轉爲平靜,淡淡的說道:“接着看吧,苗震將此事鬧大,或許也並非是什麼壞事。或許真的可以藉着此事,將分閣上下清理一遍。”
“父親,若是此人真的是天驕,該如何做?我的芥子袋,已經被此人……”洛天徵面色依舊陰沉,那芥子袋裡幾乎是他全部的積蓄,這一下全沒了。
洛望川淡淡的掃了洛天徵一眼,搖頭笑道:“自古以來,泯然衆人的天驕數不勝數,即便他是天驕又如何?若是此事真的鬧大了,也無妨。至於你的芥子袋嘛,能拿回便拿回,拿不回來也不算什麼。日後爲父掌管此地,害怕少得了資源嗎?”
“只是……只是我心中依舊不忿……”洛天徵喪氣道。
“不忿就收起你的玩心,努力修行。女人雖好,但也不過是玩物而已,玩物可以,不能喪志。這個世界,終歸還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唯有自身強大,纔是根本。”洛望川嚴肅的看向自己的兒子,藉着此事,敲打一二。
“我知道了,多謝父親教誨。”洛天徵趕緊神情一肅,心中有些忐忑,明白父親已經知曉了自己近期的一些事情。
……
……
拍賣廳前面的通道中。
“哼,你的兒子是什麼德性,你自己知道。惹了不該惹的人,沒有直接將之滅殺,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你若是再胡攪蠻纏,吳某不介意同樣將你廢了!”
吳天二聲音森冷,聽到圍觀者耳中,都有些不敢置信。
“哈哈,好一個吳天二,好大的威風!今天老子倒是要看看,你是不是能廢了老子的修爲!”
苗震憤怒大笑,渾身真氣凝聚,一層薄薄的白色霧氣縈繞全身,彷彿隨時要發動攻擊。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肩膀被一個人抓住了,頓時卸了他剛剛凝聚的真氣。
褚海洋麪無表情的走到苗震身前,朝着張德山微微拱手道:“沒想到張兄也來了,多年不見,褚某有禮了。”
張德山哈哈一笑,道:“哈哈,當初老夫便沒有看錯,你的修煉天賦的確不凡,如今的修爲居然已經攆上老夫了。上個月我與你師父一起喝酒的時候,還說起你,你可是那老胖子的得意弟子啊,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張兄謬讚了,我師父也經常提起張兄,當初若非張兄,我師恐怕會遭遇厄難,也便沒有如今的褚海洋了。”
聞言,褚海洋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並沒有因爲張德山倚老賣老的姿態而生氣,反而帶着一絲由衷的誠懇。
“都是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不提也罷。憑藉你的資質,就算是沒有那老胖子,也一定可以達到如今的境界。”張德山笑着擺擺手,隨後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斂去,化作了冷冰冰的表情,道:“不過,今天老夫倒是要問問你褚海洋,到底是是什麼意思?你讓一條瘋狗攔住我等去路,是覺得自己本事大了,可以欺負老夫了,還是覺得你天機閣的門楣高,老夫沒有這個資格進來?”
這話,張德山說的很重,語氣冷冽,根本沒有掩飾自己心中的怒意。
他現在可謂是要抓緊一切機會交好易東這個絕世大天才,不到十八歲的大宗師,即便現在他還是覺得自己仿若在夢中,不敢相信。
若非真的親眼見過易東施展清靈術中的法術,若非自己的徒弟向自己坦白將清靈術借給易東看了一個小時……
他估計也會認爲易東是在故弄玄虛。
但是現在,他的年齡即便已經大的不可想象,但是依舊對身邊這位少年充滿了敬畏之心。
一個小時便記下了清靈術中所有的招式,最多不過兩天時間便將清靈術修至圓滿,這是何等的天才?至少他張德山總覽術士界的歷史長河,也只看到了幾個震顫他靈魂的名字能夠做到如此程度。
而那些人,無一不是影響了數個時代的人物,甚至傳說中那些人物最後莫不都進入了神仙世界,真正的永恆不朽。
這樣的人物,若非怕易東不接受,他都有拜師的衝動……
“你……”
苗震怒目圓睜,被眼前這個老頭罵作野狗,讓他氣的渾身發抖。
他知道自己的兒子是個什麼德性,但是那又如何?他是長春子的徒弟,自己的兒子便是長春子的徒孫,而且他背後靠着天機閣,自己的兒子囂張又如何?紈絝又怎樣?欺男霸女,殺幾個人又算什麼事?
他做夢都沒有想到,真的會有人敢對自己兒子下手。
“這……”
聽到張德山的話,褚海洋也是微微一怔,心中有些拿捏不準。按照他的想法,就算是張德山和眼前名爲易東的少年相識,但關係絕對不至於多麼親近。
可眼前的情況,與他的想法南轅北轍。
很明顯,張德山這是在替那易東出頭。
微微思索,褚海洋道:“張兄息怒,此事實在是事出有因,苗掌櫃之子被此人和吳天二廢掉了修爲。苗掌櫃心中憤怒,也可理解。苗正武怎麼說也是我天機閣的弟子,被人廢掉修爲,我身爲此地分閣的副閣主,自然要尋一個說法,否則豈不是讓上上下下的天機閣之人心寒?”
說話間,他指向易東,卻發現這個少年並沒有他預料中的情緒變化,反而一如既往的平靜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