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禿子已經摘下了頭上的假髮,終於以本來面目示人,鋥亮的光頭還有那猙獰的表情,十分的恐怖,檔位把已經被老賴一腳踹斷,但是這點意外,對於一個曾混跡在地下飆車賽的他來說,帶來的影響微乎及微。
從後視鏡裡看到那輛灰色的兩廂富康竟然能夠跟的上自己的速度,三禿子不免有些吃驚,但是現在也沒有時間去分析原因,腳下輕點了一下剎車,頓時速度急停,用車尾等待蘇克的到來。
嘭的一聲,蘇克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要向前撲出去,但是敏捷的反應速度讓他瞬間兩腳發力,好像是用出了千斤墜的功夫似的,穩穩的坐在座椅之上。
以車頭撞車尾,毋庸置疑,蘇克的影響要遠大於三禿子,只覺得瞬間好像五臟六腑都有些錯位,藉着這個勢頭,帕薩特竟然又向前躥出去了五六米。
到現在爲止,之前孫瑞剛安排的三組人馬,竟然全都失效,只剩下蘇克一個人在孤軍奮戰,若是按照之前計劃,只要有一輛車跟蘇克相互配合,那麼三禿子就算技術再好,也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可眼下的情況想要得到戰友的支援,簡直就是妄想,唯一能夠指望的只有自己手裡這輛神車,蘇克腳下油門猛轟,若以速度計算,兩車現在都已經在二百邁的速度左右。
不是蘇克沒有想過開槍去打帕薩特的輪胎,而是在這種高速行駛的狀態下,手槍的作用變得微乎其微,尤其是自己必須要控制汽車首先不能丟掉目標。
孫瑞剛這時候正在從另外一條公路不斷的前cha,希望可以繞到三禿子前面進行攔截,這次並不能說明他指揮失誤,而是在瞬息萬變的戰場上,一切情況都有可能突然發生。
若是當時大黃蜂沒有突然出現,如果當時三禿子沒有發現異常,甚至如果自己安排的二、三小組技術水平更高一些,恐怕現在的局面都不會如此糟糕。
但是,哪裡有那麼多的如果!
好在這邊的交通路徑這些人都已經亂熟於心,按照三禿子前進的方向,他將很快進入到張王莊這個村莊外圍,而現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在他駛入村路之前,攔住他。
村莊道路衚衕四通八達,要是讓他進了村,此次行動基本上就已經失敗了百分之八十,現在就要爭分奪秒,希望蘇克可以給這次行動帶來驚喜。
“砰砰”的聲音不絕於耳,兩輛車在瘋狂的不斷碰撞着,領三禿子意外的是一輛小小的兩廂富康,竟然在跟自己這輛帕薩特單打獨鬥,並沒有落入下風。
腦海當中還能回想到之前蘇克的樣子,一臉的倦態,年輕瘦弱,雖然現在可以肯定他並不是吸毒者,但是這麼一個年輕人竟然開車追的上自己,並且看樣子技術水平甚至還在自己之上。
若不是自己佔了帕薩特車型的原因,恐怕剛纔這幾次撞擊就已經將自己拿下,檔把被老賴蹬斷,倒是空閒出了右手,下意識的握着手槍,腦子裡百轉千回,後視鏡當中已經隱隱約約出現了兩輛汽車,來意不善。
若不是剛纔跟蘇克激烈交鋒,影響了自己的速度,恐怕那兩輛捷達,是不可能跟的上來的,如果在這麼下去,等到他們三車會合,那麼自己想要逃走的機會會變得更加渺茫。
就在他苦想對策之際,兩車又是狠狠碰撞了幾下,鐵皮摩擦,火花四濺,蘇克現在已經發揮出了最大的潛能,可是無奈這輛富康在體型上吃了大虧,幾次已經馬上可以超過帕薩特的機會,全都是這麼丟掉的。
“蘇克,儘量拖住他,爭取時間,我馬上就趕到入村路口!”耳機裡終於傳來了孫瑞剛的聲音,聽着他的最新指示,蘇克也是心裡發苦,兩廂富康,與三廂的帕薩特,光是長度就差了一米,自己必須要拼命才行了。
蘇克深深的吸了口氣,等到下一刻富康的引擎出現了一種罕見的聲響,轉速錶同樣已經到了極限,腳下油門一踩,整輛車像是蹦了出去似的,一下子超過了帕薩特半個車位。
就在這時候,蘇克猛然一打方向盤,只有不到四米的車身直接打滑,橫在帕薩特的前面,但是隨着三禿子不斷的哄着油門,這種程度的攔截的趨勢竟然慢慢的被衝散。
哪怕蘇克現在使勁控制着方向盤也無濟於事,無奈之下同樣加速,這條路的兩側是深約兩米的大渠,而且稀稀落落的種着一排楊樹,按照蘇克的設想,自己應該講帕薩特卡在楊樹上,或者直接擠到大渠當中。
嘭!
一聲槍響,三禿子藉着兩車親密接觸的機會,按下車窗,黑洞洞的槍口直直的指向蘇克的方向,扣動扳機,槍口像是噴出一股火星似的。
蘇克突然間產生了毛骨悚然的感覺,好像一股涼氣從骶骨直接衝擊到了腦門,強烈的危險感猛然襲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頓時大驚失色,連忙一腳油門,富康突然衝出了一米遠。
就聽到後排的車窗傳來一聲悶響,顯然若不是自己剛剛加速,子彈就會奔着自己而來,而且以自己現在的坐姿,十有二三會直接將自己爆頭。
“蘇克,我看到你了!”耳機當中再次傳來孫瑞剛的聲音,蘇克擡頭一看,大概有百米遠的距離,一輛陸豐suv安穩的橫跨在路中心,將所有可以通行的空隙全部佔滿。
一看到久違的援兵終於出現,蘇克鬆了口氣的同時,猛然也踩了腳剎車,一下子將帕薩特從身邊讓了過去,一把拿起之前準備好的左輪手槍,砰砰砰----所有的子彈全都朝着帕薩特的後輪胎傾瀉而出。
或許是天意,或許是命運,當最後一發子彈射出去的同時,蘇克就聽到嘭的一聲悶響,三禿子駕駛的帕薩特左後胎終於被打爆,整輛車打滑着飄移出去,緊跟着開始側翻,竟然直直的衝向了在前面把守的孫瑞剛。
側翻的帕薩特在地面上打滑,刺眼的火星子帶着令人心悸的摩擦尖嘯,像是一列火車,直衝而去,橫衝直撞,而此時此刻的孫瑞剛以及楊沛兒和另外兩個年長的警察,就站在陸豐suv的前面,一臉愕然,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