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寶強的辦公室裡,煙霧繚繞,菸灰缸裡滿滿的菸頭甚至都滾落到了外面,眉頭緊皺,坐在辦公桌之後,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着什麼,手裡的菸蒂已經有了長長的一截菸灰還在堅守着崗位。
“唉!”魏寶強突然嘆了口氣,隨着他的動作,菸蒂上的菸灰終於掉落,無聲的砸在了桌面之上,四散開來。
雖然沒有站在窗戶前,可是外面的情況卻早就瞭然於胸,自己可以聽到隱約傳來的嘈雜聲,電子擴音器裡的聲音有些失真,但是聽起來應該是縣信訪局局長的聲音,早已經聲嘶力竭。
事態越來越嚴重,甚至開始向不受控制發展,自己從政這麼多年來,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不知爲何,心裡那種不安越來越強烈。
看來只能自己出面了,只不過如果公安局的槍械不到,自己出去或許還真有點危險,面對着情緒激動的羣衆,哪裡會管你是縣委書記,或者是誰。
當然,公安局的槍械自然不能把槍口對向人民羣衆,但是在關鍵時刻鳴槍示警還是必要的,只不過槍沒等來,卻等來了一陣敲門聲。
“你們是誰?”劉軍紅似乎在門外阻攔他們,不過很快就沒了動靜。
“進來!”魏寶強將菸頭狠狠捻滅在菸灰缸裡,兩手輕輕搓揉着面頰,試圖讓自己恢復往日的神色。
“你好,寶強書記,我們是市紀委的,現在需要你跟我們走一趟,瞭解點情況!”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帶着金屬框的眼鏡,偏分頭,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而且他的身後還跟着兩個年輕的小夥子。
“你是?”魏寶強聽到紀委兩字之後,頓時有了那麼一絲的慌亂,不過很快就掩飾過去,很是熱情的笑了笑,指了指一邊的沙發:“請坐!”
“這是市紀委副書記、監察局長劉存仁!”不等這人自我介紹,已經在門外驗證過身份的劉軍紅從劉存仁的身後繞了過來,朝着魏寶強說道,聲音很低。
“劉書記啊!”魏寶強對於眼前這個人沒有一點印象,不過倒是聽過市紀委人事有變動,沒想到自己會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面:“軍紅,快給沏茶!”
魏寶強一邊說一邊從辦公桌後走了出來,離得老遠就伸出了手,不管事情到底怎麼樣,紀委這些人都不能得罪,簡直他們就是見官大一級的代表。
“不了,還請寶強書記跟我們走一趟吧!”劉存仁就像是殭屍臉,甚至在說話的時候,肌肉都一動不動,這幅樣子更是讓魏寶強心驚。
“劉書記,你也看到了,我們武亭縣現在出了點狀況,我正準備出去安撫羣衆,現在真的沒有時間,要不就在這兒說兩句?”魏寶強討好似的笑着說道。
“寶強書記,我也是奉命辦事,在這裡談違反原則,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你懂的!”劉存仁剛一說完,就聽到噹啷一聲,劉軍紅正準備拿着白瓷杯子沏茶,現在卻直接掉在了地上。
不僅僅是劉軍紅,就連他的老闆魏寶強臉色都瞬間煞白,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這不就是雙規嗎?
“不行,我是武亭縣黨政主要領導,你們不能這麼帶走我!”事到如今魏寶強別無他法,表情嚴肅,長久以來的官威一下子爆發出來,聲音鏗鏘有力。
只不過他的垂死掙扎在紀委同志眼裡,根本什麼都不是,甚至這三個人臉上的表情一點變化都沒有。
依舊是劉存仁開口:“魏寶強同志,請你認清現實,我們只是調查組的一部分,副市長趙光勇還有組織部的同志,已經準備召開武亭縣的常委會,你的職權已經被暫停,你們常務副縣長王根生同志將暫時接替你的工作!”
魏寶強感覺自己的大腦正在嗡嗡的響個不停,劉存仁後面的話,自己根本都已經聽不清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好了,魏寶強,請跟我走吧!”劉存仁說完,一直站在他身後的那兩個小夥子大步向前,一左一右,扶着魏寶強的雙臂,就這麼帶着他向外走去。
從寶強書記,到魏寶強同志,直至最後的魏寶強,這三個稱呼,已經預示着魏寶強的下場。
“等等!我自己可以走!”走到門口,魏寶強突然停住了腳步,將身邊年輕人的手甩開,自己是縣委書記,是武亭縣的父母官,怎麼能讓人向死狗一樣,架着出去,哪怕現在腳下發軟,也要自己走出去。
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辦公室,或許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再走進去了,心裡悔恨,嫉恨,不是因爲自己的錯誤,而是剛剛劉存仁透露出的信息,代理自己工作的不是縣長、也不是分管黨委的副書記,竟然是一隻名不見經傳的常務副縣長。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蘇克一邊搖着頭一邊看向了洪辰。
“怎麼了?”洪辰看到蘇克接着電話就走到陽臺,也就沒有跟過去,正準備去換件衣服,這時候蘇克打完電話又走了回來。
“我辛辛苦苦的從武亭給你接回來,你竟然連看都不讓我看一下!”蘇克痛心疾首,一臉憤慨。
“嗯?看什麼?”洪辰沒有明白蘇克的意思,一頭霧水。
“你說什麼,它啊!”蘇克嘴角微微上翹,伸出食指,指了指洪辰正拉着的領釦,那裡少了一顆鈕釦,要不是這丫頭手拉着,早就春光大露。
洪辰聽完之後,臉蛋瞬間就紅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氣,盯着蘇克看了半天,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咬了咬牙:“你真的想看?”
“嗯嗯!”蘇克點頭如搗蒜。
“那你看完了是不是還想摸摸?”洪辰說的蘇克腦子裡都冒出了這樣的畫面,更是讓蘇克點頭如小雞吃米,臉上的表情一副豬八戒碰見女菩薩的樣子:“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我不反對!”
“那你過來啊!”洪辰左手拉着領口,右手朝着蘇克勾了勾手指,眸光如同春水盪漾,聲音都有些發嗲,讓人骨頭都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