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鐵栓不會直接要求蘇克怎麼去處理那座鈾礦,只需要提點幾句,剩下的還是由蘇克自己去辦,畢竟他也沒辦法面面俱到,話又說回來,自己照顧的了一時,照顧不了一世。
他是把蘇克當成子弟來看待,但是要是能把這個後輩發展成自己的孫女婿,自然也是極爲不錯的想法。
不過蘇克就讓他這句話給問懵了,不爲別的,就因爲昨天晚上另外一個老人,也問了一個類似的問題,頓時就變得十分糾結。
“好,挺好的!”雖然對於萬綺紅的評價並非敷衍,但是實在是不想聊這個話題,臉上的表情很是無奈。
萬鐵栓就算再老眼昏花,也能看出蘇克現在的鬱悶,拿起自己的紫砂手捧壺,咂了一口茶水:“蘇克,你跟紅丫頭的婚約呢,就是我給你們定的,當時也是爲了圖省心,省的那些老傢伙來提親,都要把我的門檻子踩爛了!”
“不過如果你覺得紅丫頭還不錯,我這個當爺爺的也能做主兒,不要說什麼門當戶對的狗屁玩意,農奴還能翻身做主人呢!”
萬鐵栓就是如此血xing,雖然現在以萬家在燕京的家世背景,不算多麼的有錢,甚至好像還比不了李玲瓏家,更不要說什麼吳暖月之流了,可是在軍界的影響力,絕對能夠稱得上前三。
幾大軍區,總後、總參、總政治部,萬鐵栓的門生故舊多不勝數,甚至他這個老頭子跺一跺腳,整個軍界都要掂量掂量。
不過人家都是沒把什麼門當戶對當回事,只要雙方覺得滿意,那就是皆大歡喜,這本來是一個多麼難得的機會,可是當它出現在蘇克面前時,帶來的只有尷尬。
看着蘇克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樣子,萬鐵栓像是明白過來:“你是不是覺得紅丫頭比你大了幾歲,你接受不了?”
這個問題蘇克回答不了,萬綺紅確實比自己大,不過這點年齡差距甚至都比不上洛飛煙,但是問題的關鍵不是這個,而是自己到底能不能落實到一個結果上,姐弟戀很平常,但是到最後無法步入婚姻殿堂,相比萬老爺子會直接掏槍斃了自己。
“這個---我---!”蘇克還沒說話,腳步聲傳來,緊接着萬綺紅就走了進來,沒感覺到自己爺爺在跟蘇克聊什麼重要的事:“爺爺,咱家的水仙花開的真好看啊!”
剛剛萬綺紅知道爺爺要跟蘇克談話,自己就跑到花房去了,萬鐵栓上了年紀,賦閒在家平常也沒什麼事,喝喝茶澆澆花,碰巧萬綺紅也是喜歡養花,這個甚至和她的名字都相得益彰。
“要不你搬走兩盆?”萬鐵栓溺愛的看着孫女。
“不要了,都是您好不容易養起來的,對了,你們剛纔聊什麼呢?”萬綺紅軍區宿舍還有家裡,其實也養了不少花,都快沒有地方下腳了,雖然水仙開的也不賴,不過只能算了。
“說你跟蘇克的婚事啊!”萬鐵栓把手捧壺放在案几上,說話的時候沒在意,那份軍委內參被碰到了地上,蘇克趕緊彎身給撿了起來。
不過就在把報紙放到桌上的時候,萬綺紅已經把蘇克拉到了一邊:“爺爺,我們一會兒還有事呢,就不在家裡吃飯了啊!”
“去吧去吧!”萬鐵栓一看孫女這樣,就知道她不好意思了,擺了擺手。
該來的總會來,蘇克在今天和萬綺紅一起過來的時候,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兩個人坐在一家小麪館,吃的是拉麪,當然這是萬綺紅提出的建議。
麪館收拾的很乾淨,人倒是也不少,挺熱鬧的,這種氣氛能夠讓人輕鬆很多,恐怕萬綺紅也是抱着這樣的心思,若是兩個人單獨去了西餐廳,那種安靜的氛圍就會讓人覺得尷尬。
“蘇克,我---我想知道一件事!”萬綺紅吃到一半放下了筷子,終於鼓起了勇氣,看着蘇克,慢慢說道。
“嗯,你說!”蘇克深吸了一口氣,微微笑了笑,笑容多少帶着一抹無奈。
“你跟她們是好朋友?”萬綺紅還是沒有辦法直白的問出來,英姿颯爽的巾幗女軍人,在對待感情上並不比其他女孩多出什麼直接。
蘇克自然明白萬綺紅話裡的她們指的是誰,更是知道她想要知道什麼,這件事到了現在,也沒有辦法繼續躲躲閃閃,甚至已經決定了,不管是誰問到這裡,都會據實回答。
“其實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你,我有一段時間經常做同一個夢,那就是她們全都離開了我,沒有一個人繼續喜歡我了,而我在她們眼裡,變成了一個喜新厭舊,被唾棄的對象,那時候我覺得很痛苦,我不願意讓誰離開我,你能明白嗎,我很珍惜這些感情,這裡面其實也包括你!”
蘇克說的含糊不清,但是這並不阻礙萬綺紅從他的話裡瞭解到真相,雖然有了心理準備,但是現在依舊有些心頭鬱結,好像憋了一口氣。
“你難道就這麼一直逃避?你有沒有想過別人的想法?她們在你心裡是什麼?”萬綺紅低着頭,低聲說道。
“每一個人在我的心裡都是獨一無二的,我知道這麼說好像很虛僞,但是確實是真的!”蘇克擡手蹭了蹭鼻樑,說這個話題的時候,心跳不自覺地越來越快。
“她們知道這些事嗎?”
“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蘇克想了想,確實如此。
“你這麼做不是在欺騙感情嗎?如果她們知道你這樣,會怎麼樣?就不會傷心難過嗎?”萬綺紅說這話,與其說是爲別人而問,反倒不如說是代表了自己。
萬綺紅擡起頭,眼圈有些發紅,不過還能剋制自己的情緒,可是她的表情看起來受傷很重,確實這個消息對她來說真的是無法接受,自己雖然之前有猜測,但是卻一直還在抱着幻想,希望能夠聽到一個否定的答案。
周圍噪雜的聲音似乎在這一刻全都消失了,就這麼看着蘇克,眼眶當越來越酸澀,突然直接站起了身,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