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他們頂大的,劉元。瘦子是老二,劉亨。這個是老幺,劉貞。”馬克對張賁一一介紹。
張賁問道:“難道還有個老三劉利?”
乾,元亨利貞。
馬克嘿嘿一笑:“猜猜看,他們幾個,什麼來頭?”
他得意非凡,顯然是對自己的出身極爲驕傲,一如張氏五代猛虎,馬克的出身是怎樣的,張賁倒是沒正兒八經的問過,心說如果開堂拜祭天地祖師爺,換了八字,自然是什麼都清楚了。
卻沒料到,這廝顯然比自己想象的要神秘的多。
劉元是個大塊頭,看到張賁,也是愣了一下,心說這個張哥氣勢好足,絲毫不內斂,言談之處,盡是彪悍,舉手投足都有一種江東大豪的風範。
扔清末民國,這也是頂級的扛把子。
“還未請教幾位兄弟淵源。”
張賁拱拱手,問道。
劉元雖然是大塊頭,說話卻是有分寸,興許是也不太好意思,輕聲道:“廣西三宣堂的。”
三宣堂,如今是在廣東的,但是要論出處,必是廣西。
十九世紀末年,兩廣英豪何止萬千,但是能上史書的,卻是隻有三宣堂。
劉氏三宣堂,黑旗劉永福。
這劉永福,便是三宣堂的開堂本家。
馬克的師傅,在上個世紀的七十年代名聲不顯,不過雲貴川一帶,卻是小有名氣,算是個能夠搏虎擒蟒的人物,十分厲害。一身本事在山地叢林,可以說是獨步天下。
他便是廣西三宣堂正堂傳人,劉氏本家劉嘉定,只是後來不再排字輩,各家分家也早就被打散,本家子孫也就和尋常人沒有什麼區別。
然後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的時候,三宣堂基本上已經被當做文化遺產來看待,劉氏真正享有的福利也基本全無,而且三宣堂被劃到廣東,這是劉氏所不能夠接受的事情,於是就淡漠了下來。
不過劉氏從軍的人非常之多,在雲貴川一帶,劉氏子弟的數量是相當可觀的,退役退伍之後,活的也是滋潤,在外做安保、保鏢甚至是做傭兵的都不在少數。
馬克的師傅劉嘉定,也是常年在旅行,是個妙人,留個馬克不少東西。至今也不知道死了沒有,已經有多年沒有聯繫。
“原來是英烈之後,幸會。”
張賁一臉正色,驅除韃虜,藩國攘夷,這可是正兒八經的名門將門。
馬克將脖子裡的一條鏈子扯出來,上頭有個胸牌,應該是銀製的,有點泛黃。
破軍。
“這可是黑旗軍七星營營頭的老物,這可是好東西。”
他得意洋洋,倒確實是值得誇耀一般。
張賁心頭頓時瞭然,嘆道:“原來你的出身還竟然這般精彩,這麼說來,你便是三宣堂七星營傳人破軍?劉永福麾下戰將?”
這話別人聽了會覺得奇怪,這什麼跟什麼啊,什麼七星營什麼破軍什麼戰將。
其實,這也是有點兒小故事,劉永福攘夷,殺法國司令官數百人,短兵相接的時候,劉永福手下親兵營算是一個營頭,諢號七星營,分七隊,各有一個管隊,名頭極爲響亮,號稱戰將,殺人如麻,破敵無算,屬於當時極爲犀利的一直力量。
法國戰敗,導致茹費理內閣倒臺,這些直接原因,要算在黑旗軍的頭上。
老將馮子材也對劉永福手下這些戰將頗爲讚歎,纔有奏請清廷,表彰一般。
只可惜滿清無能,黑旗軍三千人歸國之後,就被裁減至一千二百人,到後來,就剩下三百人,生死兩難的境地。
這也直接導致了一些問題。
本來劉永福在越南就有一個堂口,目的是反清殺韃,但是到最後被算計,頗爲哀嘆。
七星營,顯然不是正經的名稱,這都是江湖上的名號。民國年月裡,雲貴川緬甸越南廣南只要報上這個名號,那真是名聲響亮的要死。這有點像洪門,反清復明的身份在,出去就覺得牛逼。
馬克出來混跡的時候,當時打的名號,就是三宣堂七星營破軍的名頭。
在東南亞和中東中亞,名氣不算小,不過卻是沒法和伊凡相提並論就是了。
北極熊伊凡擁有的渠道和資源,遠不是馬克可以比擬的。
但是要論破壞力,恐怕伊凡未必是馬克的對手。
天賦異稟這種事情,是很無奈的。
“揚州威遠堂張賁。”張賁正色報出家門。
馬克咧嘴一笑,那三人也是還禮,然後笑道:“沒想到還能碰到同道中人。”
威遠堂的名頭在雲貴川就不值錢了,不過名頭嘛,哪兒都有高人,互相報個家門省的大水衝了龍王廟,將來也好再相見。
張氏的堂口最少都是幾百年,龍虎山那一支,更是中國唯二的兩支千年家族,只可惜影響力弱的很,差遠了。
“好了!別扯那些有用沒用的,叫你們過來,老子有事情吩咐。”馬克撕扯了一根巧克力棒,啃了一口,長長地吐了一口氣,才道:“讓你們過來呢,是想讓你們給我兄弟打打下手。先去德黑蘭,照顧好你們嫂子和妹子,沒問題吧。”
馬克指了指阿雅妮和卡秋莎。
三人都是一愣:“嫂子?”
“你們張哥的。”
馬克白了一眼。
張賁臉一黑,無話可說。
坐車子上,劉元發動了車子,扭頭問馬克:“老大,這位張哥……”
“老子拜把子的兄弟,怎麼了?”馬克坐後車座兒上,翻着眼皮,說道。
劉亨嘿嘿笑道:“這張哥不錯啊,來一趟伊朗還拐帶個娘們兒,不過就是這小小的拖油瓶,瞧着也不像是親兄妹啊。”
“人家可是伊凡那頭大白熊的女兒。傻逼,看前面!”
馬克給他一巴掌,在後頭吃着雞爪子,邊上放着啤酒,這狗曰的從來不顧自己的形象問題。
“伊凡?!”劉元大吃一驚,驚呼道。
馬克撇嘴道:“你們張哥和伊凡可是託妻獻子的交情,不過聽他說的,貌似也就是惺惺相惜……奶奶的,這老毛子還挺會看人啊。”
劉元冒着汗:“那頭北極熊可真他孃的不好對付。對了!老大,你可知道一件事情?”
馬克擡着眼皮:“有屁就放!”
“是關於北極熊的。伊凡那廝貌似帶着他的人,去了阿富汗東部,好美國人幹上了。”劉元臉上浮現出興奮的笑容。
馬克啐了一口窗外渣滓,嚼着雞爪子不屑道:“這過時的消息說了有屁用?”
“別急呀老大,你可知道,和伊凡接頭的人,是誰?”劉元臉上的表情極盡邪惡,那感覺就像是看到什麼好戲一般。
馬克皺眉:“你他孃的不會說囫圇話是怎麼地?!”
“那人如果沒弄錯的話,應該就是去年美國佬一直找的那個傢伙,就是吉隆坡警察全滅大案的正主兒。你說……那人,會不會是朝廷派出來撩美國人屁股底下火氣的?”劉元問道。
馬克一愣:“那人身手極好,而且手段老辣,殺人不眨眼,可以說是窮兇極惡了,若說他是太平江湖裡出來的,老子頭一個不信,這人必定也是部隊裡出來的牲口,就他那兇殘能力,美國佬夠喝一壺的。哎呀!我想起來了……那美國佬前頭幾個月連續吃癟,定是這廝玩的把戲!”
他一直老琢磨着伊凡那廝也有這種同歸於盡的覺悟了?敢把美國人的直升飛機也給捅下來?結果顯然是想不通的,因爲伊凡他們是職業傭兵,不是職業戰士,這裡面的區別很大。
但是現在這麼一說,反倒是讓馬克明白過來,摸着頭髮,抓了抓:“奶奶的,這個猛人一定要會一會啊。”
“老大,那張哥留下婆娘妹子,這是要幹嘛去?”劉亨問馬克。
馬克咂吧了一下嘴,露出一個邪惡的笑容:“找美國人談談心,親近親近啊。”
兩天後,德黑蘭的一家機械廠,廠裡的材料工程師,中礦業的博士陳振華推了一下眼鏡,然後對張賁道:“材料是完全沒問題的,只是鍛壓一把大砍刀……這有點浪費啊。”
張賁道:“殺牲口防身用。”
邊上劉貞連忙說道:“陳總,您只管幫忙做一下,錢不會少一分的。”
陳振華道:“沒事兒,你們只要出錢,我就出力。就算你們現在出去砍人,也和我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這人也是個牲口……差不多有一個多禮拜,一把特製雙手大砍刀就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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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身加刀柄,和人上半身等身,一掌寬,刀刃是請的伊朗當地波斯刀匠打磨,一直就沒有停止過,磨好的時候,刀身還是熱的,上頭血槽拉開有兩尺,刀背寬厚,用的是AK47試刀,一刀而斷,非常犀利。
張賁將這把雙手大砍刀握在手中,橫刀貼面,目光清冷,呼吸的節奏開始緩緩地調整,蓄力之後,對準一棵直徑一尺三寸的松樹砍去。
嗡的一聲,竟然是刀過樹不倒,被張賁雙手一推,才嘎吱嘎吱地轟然倒塌,把一羣圍觀的人嚇了個半死。
陳振華這個書呆子也是罵了一句:“我艹他孃的!”
用棉布將刀身擦乾淨,冰冷如砥,冷鋒犀利,毫無卷口。
“好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