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不是方寒嗎?”旁邊忽然有一個聲音響起,方寒扭頭一瞧,皺皺眉頭,卻露出笑臉:“馮先生?”
來人正是馮志林,一身標準的騎士行頭,馬靴勁裝騎士帽,手裡輕輕甩動着馬鞭,一身悠然自得的派頭。
趙語詩看他一眼,輕輕點頭,冷冷道:“馮公子來了?”
馮志林一直盯着方寒,這才注意到趙語詩,忙笑道:“趙小姐,你也在!”
“我怎麼不能在?”趙語詩哼道。
馮志林笑道:“趙小姐今天怎麼有興致過來了?……您認識方寒?”
“嗯,算是認識吧。”趙語詩淡淡道。
“這位是……?”馮志林看到了李棠,眼睛頓時一亮,他見過不少美女,看到李棠仍泛起驚豔感,只覺眼前一亮。
“是我好姐妹,李棠。”趙語詩打量馮志林一眼:“你最好收起那點兒破心思!”
“呵呵,趙小姐說笑了!”馮志林忙擺手:“我真沒別的意思,咱們海天真是人傑地靈,有趙小姐與李小姐這般美人兒,真是咱們男人的福氣!”
“行啦,收起你那一套!”趙語詩哼道:“你認識方寒?”
“呵呵,算認識吧。”馮志林看一眼方寒,笑道:“見過兩面。”
方寒盯着馬羣默默無語。
說話間,地面震動,馬羣返回。
那馬王似乎有意嚇方寒他們,率着羣馬直直衝向四人。兩女臉色變了,面對這羣馬衝擊的場面,無關乎膽量,身體自然生出反應,雙腿微顫,幾欲逃走。
馮志林手裡的馬鞭一動不動,快被他握斷了,本能的想要逃,但看看趙語詩與方寒,死死忍住。
方寒神情自若。仔細觀察馬羣。尋找空隙。
他扭頭看一眼趙語詩,她潔白鵝蛋臉煞白。
李棠握着方寒的手,心被溫暖包裹着,平靜安寧。即使那些馬真衝過來。他也能護住自己。
李棠握住趙語詩小手。趙語詩扭頭看她,勉強的笑笑,有些難爲情。
自己是這馬場的主人。看多了馬羣還被嚇住,再看看那姓方的傢伙,面不改色,太丟人了!
馬羣在他們五十多米外拐彎,斜着跑開,劃一個圓弧,再次朝山谷盡頭奔去,騰起的塵土繼續飄向他們,把他們籠罩其中。
“你到底馴不馴馬?”趙語詩斜睨方寒:“不是怕了吧?”
方寒笑笑:“不急。”
趙語詩哼一聲:“我看就是怕了!”
她懊惱自己的膽小,看方寒更不順眼。
“你不會是等它們停下來,你再去吧?”趙語詩撇撇嘴:“那找起來可麻煩了!”
方寒眉頭一挑:“這山谷外面還有地方?”
“當然嘍。”趙語詩道:“這裡只是草原的一部分,山谷往裡數百里都是馬場,你想找到那匹馬可不容易!”
“哦——?”方寒訝然。
趙語詩道:“爸爸十年之前買下整個山脈做養馬場,一千一百里!”
“好大的手筆!”方寒讚歎。
超級富豪的想象力果然與常人不一樣,竟然建了千里之大的養馬場,他想也沒想過。
古代也有這種大養馬場,但地價與環境,還有對馬匹的重視,古今截然不同,不能相提並論。
看來這趙天方確實很喜歡馬,否則不會花這麼大的代價建這種耗錢的養馬場。
趙語詩道:“這種規模的馬羣有數十個,它們到處轉悠,一天時間,只會跑三次,錯過了就得等明天!”
馮志林一直在聽他們說話,忙道:“方寒你要馴馬?”
趙語詩扭頭道:“他想訓那匹頭馬。”
“呵呵……”馮志林搖頭笑了起來:“方寒你還真是好志氣!”
方寒點點頭,盯着遠處。
很快,轟隆聲滾滾而至,馬羣再次出現。
馮志林道:“你要知道,這匹汗血寶馬可是真正的野王,從小就沒人靠近,力大無窮,耐力無窮,有無數馴馬高手試過,沒一個成功的,我看方寒你還是別勉強了!”
方寒衝他笑了笑:“馮先生也試過?”
馮志林忙擺手:“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沒希望,沒必要冒這個險。”
方寒笑道:“馮先生的嘴可不嚴吶,上次我跟馮先生的話,好像傳了出來,讓我難做人了!”
馮志林摸摸鼻樑,尷尬道:“呵呵,失誤失誤,有次喝多了,可能不小心說漏了嘴。”
方寒搖搖頭:“男人的嘴不嚴……”
馮志林有些惱怒,但趙語詩在旁邊,不好發作。
趙語詩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轉,又看一眼李棠,哼道:“我跟方寒打賭,他要能馴了那匹馬,使用權就給他,你覺得他能贏嗎?”
“當然不能!”馮志林忙搖頭,笑道:“趙小姐果然豪氣,這汗血寶馬可不便宜啊!”
關鍵這匹汗血寶馬是純野生的,不是圍欄裡生出來的,價值難以衡量,被他一個小小的家教得了去,不可能!
“你也賭一把吧。”趙語詩道。
馮志林稍一沉吟就點頭,這是與趙語詩拉近距離的好機會,只要能得天方集團一點兒友誼,益處無窮。
“好,如果他真能成功,我外面那輛車就送給他!”
“什麼車?”
“呵呵,讓趙小姐見笑,不過一輛凱迪拉克。”
“嗯,好吧。”趙語詩淡淡點頭:“方寒,你能不能得到那車,還有那馬,全看你的本事了!”
方寒搖頭笑笑,不置可否。
馬羣再次奔來。氣勢更盛,如千軍萬馬迎面衝來。
三人頓時臉色煞白想要逃走,萬一它們煞不住,真撞過來,那真要冤死。
方寒一翻身越過欄杆,徑直朝馬羣衝去,嚇了李棠一跳。
趙語詩手一緊,忙道:“他瘋啦!”
他這純粹是找死!馬羣可不會因爲他而停住,把他踩成肉泥。
李棠沉着下來,搖搖頭:“他有分寸的。不要緊。”
雖如此說。她一顆心卻提起來,明亮大眼一瞬不瞬緊盯方寒,趙語詩馮志林也不眨眼的瞪着看。
方寒大步流星,速度很快。劃了一圓弧。與馬羣擦肩而過。忽然貼上一匹馬,縱身躍上馬背。
“好騎術!”趙語詩讚嘆。
他上馬乾淨利落,馬上無鞍。他卻穩如泰山,彷彿在馬背上紮了根,一般騎手絕做不到,像是從小生活在馬背上的。
“李姐,他是哪裡人?”趙語詩眼睛盯着方寒,嘴裡問道。
李棠道:“魯南的。”
“哪來這麼好的騎術?”趙語詩一臉好奇。
李棠笑了笑,他時常會冒出一些本事,不時會有驚喜。
“啊!”趙語詩驚叫。
方寒從一匹馬躍起,落到另一匹馬背上,在羣馬奔騰中,一個失誤落地,定會被踩成肉泥。
“他……他……”趙語詩有些後悔,不該刺激他,萬一真有個三長兩短,自己於心何安?
李棠緊抿紅脣,趙語詩覺得手疼,低頭一瞧,李棠手越來越用力。
她不好意思掙扎,由她握着,暗自懊惱,太沖動!
方寒再次一躍,又躍上另一匹馬,幾次呼吸後又一躍,兩女漸漸放鬆,他每一次都很穩,遊刃有餘。
趙語詩鬆一口氣,拍拍胸脯:“嚇死人了!”
李棠這才發覺自己握着趙語詩的手,歉然笑笑,趙語詩若無其事的揉揉小手,笑道:“李姐姐真的很喜歡他呢!”
“爲什麼以爲是假的?”李棠笑道,眼睛仍盯着方寒。
看着李棠含情脈脈的眼神,趙語詩笑道:“我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麼好,不高,不富,不帥,也不會溫言軟語哄女人,哪一點兒值得喜歡吶?”
高富帥在愛情電視劇裡只是黃金備胎,現實世界卻是女人最愛,三樣只需佔一樣,男人就能加很多分,三者皆備,萬中無一,往往會因女人太多而煩惱。
李棠笑道:“他有很多優點的,相處久了難以自拔。”
“他還有這般魅力?”趙語詩撇撇嘴,不以爲然。
李棠笑着搖搖頭,不想多說,身懷珍寶怎能隨意炫耀!
“啊,真上去了!”趙語詩叫道。
方寒經過幾次跳躍,終於躍上那匹馬王,它發出一道洪亮長嘶,衝出馬羣狂風一般朝遠處奔去。
“要不要去看看?”李棠忙道。
趙語詩道:“李姐姐你先等一下,我去安排!”
李棠緊張的點點頭。
趙語詩跑開,很快開了一輛越野車過來,在車裡招招手。
李棠翻過欄杆,鑽進車裡,馮志林舔着臉也上了車,招致趙語詩一記白眼,他卻很興奮,能跟趙大小姐坐一輛車,太難得了!
趙語詩開動汽車,中控板上是導航儀,地圖上有兩個點,一個紅一個藍,隨着汽車飛馳,兩個點的距離在拉近。
李棠一看就明白,紅點是那匹馬,讚歎道:“它跑得好快!”
“它能跑六十個字左右,咱們追得上。”趙語詩熟練的打着方向盤,笑道:“倒要看看方寒的本事。”
越野車疾馳,視野越來越寬闊,眼前是一望無垠的大草原,李棠搖頭道:“我從前真不知道這裡是草原。”
“海天環境奇特,有山也有草原,不過因爲咱們買下了這裡,很少有人知道。”趙語詩道。
越野車很快追上了方寒,他微躬身子伏在馬背上,任由黑馬飛馳,坐很穩。
李棠心一定,鬆口氣:“看來沒事了。”
“早着呢。”趙語詩道:“汗血寶馬的耐力很好,能跑很久。”
“沒問題的。”李棠信心十足的笑道。
李棠對他的耐力深有體會,維持劇烈運動數個小時也沒問題,想到這裡,她臉不由一紅。
趙語詩悠閒自在的駕着車,一直尾隨方寒身後。
從早晨到中午,那匹馬一直在奔跑,李棠笑道:“這馬真厲害。”
“那可是真正的純野生汗血寶馬。”趙語詩得意的道。
馮志林呆在後排座位,知趣的沒說話。
一直到傍晚,夕陽西下,那匹馬才停下,越野車加速過去,一人一馬正停在一個方圓百米的湖泊旁。
黑色如緞子般的駿馬渾身白氣騰騰,不時打着響鼻兒,噴着白氣,聞聲朝他們望來,雙眼炯炯有神,靈氣十足。
方寒輕撫着它額頭與頸下,它用頭挨蹭着他手,濃密的馬尾掃來掃去,透着一股親熱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