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楚天開口,服部秀子已經鑽出車門。
“你在車裡休息,我來打發他們!”
幾乎同個時間,八名東瀛人,橫陳列開。
他們的目光並沒有直接望向楚天,而是落在服部秀子的臉上,隨即相互對視點頭,楚天從這個動作捕捉到信息,這些東瀛人並不是衝着自己而來,他們的目標是服部秀子,想必是要抓這個前碩鼠隊員回去拷問。
他有些詫異,在法國餐廳已經斬殺掉調查的人,怎麼還有人追查到服部秀子,而且算好她今天出門呢?
然而楚天的驚訝並不止這些,他更無奈更震驚的是,他見到了山本義清。
山本義清正落拓的坐在車門四開的車裡,目光平靜的像是千年古井,即使雨水被風帶到他臉上,也依舊波瀾不驚甚至沒有擦拭,他沒有見到同樣在車裡的楚天,掃過躍身出來的服部秀子,淡淡問道:“服部秀子?”
這句話既是在詢問,也是在確認。
服部秀子微微愣然,隨即醒悟到這些人是衝着自己而來,眼神不甘示弱的盯着山本義清,卻發現這個傢伙幾乎沒有什麼表情,冷漠的像是千年化石,於是也冷冷回道:“服部秀子已經死了!你們找錯人了。”
山本義清凝視着她的容顏,不容置疑的道:“回國!”
服部秀子抹去臉上的雨水,不置可否的迴應:“不!”
四周的東瀛人見到服部秀子如此傲然,眼裡都閃過憤怒和殺機。
山本義清收回目光,淡淡吐出:“活口!”
這兩個字既是要求,也是命令。
坐在車裡的楚天顯得苦大仇深,東瀛政府怎麼就派山本義清來羅馬呢?換成其他東瀛人來抓捕服部秀子,完全可以用滅口來解決事情,但現在是山本義清,先不說他本身強悍無比,就是自己能殺他也不能下手啊。
他怎麼說也是可兒的哥哥,而且還幫過自己不少忙,出手實在顯得無情無義,但如果不出手,服部秀子即使能夠撂翻八名體格強壯的東瀛人,也絕對打不過山本義清,從剛纔態勢來看,那傢伙的身手又精進了不少。
難啊!楚天冷汗滲出,如果可兒在就好了。
在這點思慮時間裡,廝殺已經開始了。
兩名東瀛人沒有拔出腰間的短槍,而是亮出冰冷刺骨的短刀,腳尖點在車身上,藉着這股外力疾然向服部秀子衝去,身軀帶起的雨水向周圍濺開,順風撲出去的姿勢更是氣貫長虹,瞬間就到了服部秀子左右兩側。
活口,不死就是活!
所以兩名東瀛人手起刀落,直接刺向服部秀子左右兩肩。
服部秀子身軀向後微微傾斜,腳尖凌空向左劈出,恰到好處的踢中左側敵人的腦袋,也因此閃過右邊敵人的短刀,啪的聲響,左側敵人被踢得鮮血濺射,整個身軀也隨着衝力跌了出去,倒在地上掙扎不已。
首擊得中,服部秀子未當身形穩住,就伸手拍向右側敵人的腹部,砰!後勁寸發的詠春結結實實的打在對手身上,不感力勁霸道卻感腹部痛疼的敵人,止不住的停滯短刀攻勢,還向後退出兩步緩衝難言的劇痛。
但服部秀子並沒有給他機會,雙腳挪移生出巨大的衝力,整個人像是利箭般的射向對手,東瀛人臉色鉅變,手中的短刀勢大力沉的護在身前,他絕不相信服部秀子敢撞向自己,但防守剛剛佈置完畢,驚變又起。
服部秀子瞬間停滯前衝的身軀,並把這股力量全部灌注在腳上,宛如足球小將般的向對手抽射,砰!蓋過雨聲的響聲迴盪起來,下一秒,東瀛人像是足球般的跌了出去,左臉通紅腫脹,嘴角還伴隨着些許鮮血。
可見,服部秀子腿部力量的霸道。
三十秒不到,服部秀子就擊敗兩名聯手的東瀛人,如此速度和精湛身手,讓其餘的傢伙臉上都揚起難於置信之色,要知道他們也隸屬東瀛特種部隊,也知道碩鼠隊員的戰鬥力,但眼前的女人想要比想象中的強悍。
山本義清眉毛輕挑,情緒卻依舊沒有波動。
不等他作出任何吩咐,剩餘的六名東瀛人同時向服部秀子躍身撲去,什麼武士道精神只是在無奈之時拿來用的,至於公平對戰更是扯淡,他們是來執行任務的,只要任務能夠順利完成,再無恥的過程也忽略不計。
“孽障,都來吧!”
面對六名身手不弱的傢伙圍攻自己,服部秀子雖然有壓力卻沒有畏懼,雙手握成拳頭蓄勢待發,被她力量彈起的雨水紛紛散落,冷峻傲然的聲音在雨空中迴盪,迫人的氣勢讓稍微弱一些的人物都感到極不適應。
血刺隊員向楚天請示是否幫忙,楚天卻輕輕嘆息,無奈的搖搖頭。
(二)
楚天再擡頭的時候,場面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雖然服部秀子得到楚天指點,身手和反應都精進不少,詠春拳也得到幾分精髓,但面對並不輸給自己太多的東瀛人,人多力量大的作用就體現了出來。
數個回合下來,服部秀子雖然勢大力沉的重創兩人,但身上也被其餘東瀛人踢中幾腳,氣力不繼讓攻擊瞬間顯得力不從心,無奈之下只能苦苦防守支撐,楚天心裡清楚,不用兩分鐘,服部秀子就會被擊敗。
想到這裡,他無奈的搖搖頭,伸手扣在車門借力,整個人像是蒼鷹展翅般的落入圍攻中心,出手擋下幾個襲向服部秀子背部的重拳,然後以雷霆之勢擊倒最兇猛的兩名東瀛人,讓他們的凌厲攻勢瞬間瓦解。
服部秀子靠在楚天身上,眼裡流露出無盡的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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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男人,總是在危難的時候拯救自己。
剩餘的數名東瀛人相視幾眼,雖然感覺到楚天難於對付,但要務在身不得不攻,於是齊齊向楚天凌空撲出,楚天輕輕嘆息,伸手按在服部秀子肩膀,整個人瞬間彈跳起來,躍起的身軀稍微高過攻來的東瀛人。
隨即不等他們有任何反應,楚天的腳尖就點在他們膝蓋,只聽見撲通數聲響起,東瀛人全部從半空中摔了下來,膝蓋的疼痛讓他們根本無力站起,若非楚天看在他們是跟隨山本義清而來,下場只會是鮮血四濺。
楚天剛剛站定,就見到山本義清站在面前。
山本義清波瀾不驚的眼神閃過漣漪,隨即低頭苦笑起來,眉宇間的淡淡憂鬱襯托得他更加飄飄欲仙,他凝視着楚天嘆道:“楚天,想不到是你,更想不到是你庇護服部秀子,似乎所有重要事情都離不開你。”
楚天呼出幾口氣,也有些無奈道:“算是緣分還是冤家?”
這句話還真點透兩人的心緒,山本義清掃過服部秀子,輕輕嘆息:“楚天,我真不想跟你動手,但這個女人無論如何都要帶回東瀛受審,因爲我是名軍人,向來以服從命令爲天職,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
他以前可以幫助楚天,是因爲楚天對付的是山口組而不是東瀛政府,所以能夠不遺餘力的幫助楚天擊殺山口組,但現在他身負任務,即使他跟楚天關係再密切,也不能徇私放走服部秀子,國家利益始終高於個人。
楚天理解他的苦衷,所以並不怪他。
但他也有難處,摟着服部秀子搖頭回道:“受審?她回去下場恐怕只有死,先不說她是我的女人,即使沒有這層關係,我也不會讓你帶走她,我承諾過她,要給她安全和活路,山本,希望你也能理解我的難處。”
似乎早就猜到楚天的回答,所以山本義清並沒有過多詫異,深深呼吸後回道:“看來你我終究只能用武力解決問題,所幸可兒不在這裡,否則她就要爲我們的作爲哭死,楚天,如果我死了,千萬不要告訴可兒。”
楚天神情有些落寞,苦笑回道:“我不會殺你的!”
爲了可兒,他怎麼可能殺山本義清呢?
山本義清微微輕笑,吐出幾個字:“那你就輸定了。”
話音剛剛落下,山本義清就由腳至腿至腰,手不出自己的方圓圈,不貪不斂我守我疆,頗有大家風範。
楚天暗暗點頭,讚道:“果然精湛。”
山本義清左腳輕輕點地彈起,手中的軍刀眨眼間就已經當頭劈向巋然不動的楚天,就在即將砍到自家妹夫的時候,楚天輕輕微笑,反手閃出鳴鴻戰刀,一股充沛悍然的刀勢就輕易把山本義清的驚人氣勢強行破散。
二話不說的山本義清在率先拔刀搶攻後並沒有浪費這寶貴的先機。軍刀輕轍雙腳閃電踢向楚天門戶大開的胸口,雖然看上去是楚天和山本義清兩人生死之爭,但是彼此都知道,雙方都留有餘力,沒有痛下殺手!
似乎早料到山本義清會趁機使出蓄勢待發的彈腿。楚天左手畫圈破解山本義清蘊含巨大沖擊力的連環踢腿,後仰翻滾落地的山本義清的忽然斜手揮出,軍刀猛然朝後迅疾劈出,鏗鏘地撞擊顯示着雙方的勢大力沉。
楚天身影詭異,鳴鴻戰刀如魅影般飄忽,山本義清在他的霹靂攻勢下防守的滴水不漏,每次撞擊都會發出沉悶的衝擊聲,旁邊觀看這場比試的東瀛人都驚歎這個楚天的恐怖爆發力,要知道和他作戰的是山本義清啊。
現在的山本義清或許還不能登頂東瀛絕頂高手行列,但他卻是最具聰慧和天資的武者,就連傳授過幾招的櫻明神武都稱讚他一日千里,假以時日必定能夠成爲東瀛武道的璀璨明珠,這也是東瀛政府派他前來的原因。
楚天當然也感覺到了,山本義清遠比半年前精進數籌。
楚天憑藉刁鑽的身法猛衝由下向上破圈而入,右腳疾然伸出挑起,準確無誤山本義清的頜向上踢去,山本義清雖然體格龐大但是行動並不遲緩,身體迅猛倒退的他,突然看到楚天露出一個冰冷詭異的笑意。
全身伸縮發力的楚天如同緊繃的弓弦瞬間崩出。
楚天的連續攻勢搞得山本義清措手不及,前者在感到他防守露出缺口時,終於打出這蘊含巨大爆炸力的對衝拳,被擊中的山本義清在空中兩個後翻半蹲在地上,嘴角赫然有一絲壓制不住的血跡。
山本義清凝視着楚天,無奈的苦笑道:“殺了我們,否則你終生麻煩!”
楚天沒有說話,手指輕輕揮動。
幾名血刺隊員走到東瀛人面前,刀起刀落把八名東瀛解決。
服部秀子也站在山本義清面前,雨水順着短刀不斷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