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楚天一刀擊敗?”
在那間奢華大廳裡,喝着紅酒的白紙扇一臉震驚,臉上喝酒的紅潤被一抹慘白代替,他當然知道漠一刀的厲害,也正因爲知道纔會驚訝和茫然,漠一刀,那是他砸出六百萬來保護自己的高手。
“是的!一刀!”
漠一刀依然沉在那張寬大的沙發中,環視周圍散落的四五酒瓶,毫無疑問主子這幾天相當煩惱,不然不會如此借酒消愁,不過也是,和勝堂南王位置實在太有誘惑力了,換成誰都會患得患失。
“如果不是他好奇我的刀法,我怕連出刀的機會都沒有。”
“另外兩人,身受重傷。”
漠一刀很坦然的告知自己失敗,也很真實的呈現楚天驚人實力:“所以我能夠活着回來,也是因爲他清楚我是你派去試探,他意圖很清楚,那就是讓我告訴你,白軍師你絕不會是他的對手。”
白紙扇晃動的扇子微微一滯,臉上勾起一抹苦笑:“我本來是想要你看看楚天實力,探探他究竟厲害到什麼程度,這樣一來才方便我未來決策和部署,但現在聽你一說,我似乎毫無勝算了。”
“我不知道你要怎麼對付他。”
漠一刀臉上沒半點表情,聲線帶着一絲清冷:“但我可要告訴你,最好不要去算計他,更不要想着去殺他,你聘請來的高手包括我,聯合起來都殺不死他,一個殺不死的人,你不要去算計。”
“因爲他哪怕輸得再慘,他也可以武力毀滅你。”
說到這裡,他微微挺直身子:“而且他的心思相當恐怖,一個能感應到我躲在角落,又能一眼看穿我的行爲,這樣的人你最好不要招惹;如果我是你,我會連南王都不考慮,直接躲得遠遠。”
“名利再誘人,終究不及命金貴。”
白紙扇止不住皺起眉頭,雖然他從漠一刀口中獲知楚天的驚人實力,但要他什麼都不管就跑路,他覺得這是無法接受的事情,好不容易熬到今天這富貴地步,要自己就這樣放棄豈不是太可惜?
所以他把杯中酒仰頭喝完,隨後拿扇子輕扇兩下:“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我會想法子對付他的,楚天再厲害終究還是肉體之身,只要我讓護衛人手一槍,那楚天的殺傷力就可以抵消。”
“去休養幾天吧。”
漠一刀知道自己身份和位置,於是沒有再度勸告白紙扇,他緩緩從沙發上坐起來,隨後從懷裡掏出一張支票,面無表情的放在白紙扇面前,接着又從口袋摸出另一張支票,總共兩張疊加起來:
“白老闆,你給了我六百萬,保護你半年。”
漠一刀臉上保持着平靜,手指戳在兩張支票上補充:“下面是你那張六百萬的支票,上面那張則是我對你的補償,三百萬!從現在開始,你我不再有僱傭關係,出了這個門我就是自由之身。”
白紙扇一愣:“什麼意思?”
漠一刀淡淡開口:“我不會保護你了。”
“也保護不了你,再見。”
說完之後,他就一臉漠然的向樓梯處走去,他的話有些無情有些霸道,但卻呈現出他無法對抗楚天的事實,白紙扇捏着兩張支票久久無語,他萬萬沒想到,老漠竟然會被楚天的簡單一刀嚇倒。
在漠一刀身影即將要消失在樓梯口時,白紙扇眼裡射出一抹凌厲殺機,現在是非常時刻,儘管自己非常欣賞刀法悲涼的西北刀王,但他此時撒手而去就會動搖軍心,會有更多高手響應他離去。
這是他絕對不能允許的!權威不可被挑戰!
於是他手指一揮:殺!
燈光亮起,十餘名保鏢齊齊拔槍。
漠一刀似乎早就有所察覺,燈亮同時就瞬間鎖定拔槍保鏢,狂奔兩步躍起,腳尖點在扶手上,雄健身軀飛騰起來,保鏢勉強鎖定漠一刀的剎那,漠一刀已經橫跨樓梯,兩隻鐵腿絞住對手脖頸。
橫於空中呈下落趨勢的虎軀順勢扭轉。
咔嚓!
一名保鏢的脖頸被硬生生扭斷,癱倒,氣絕身亡,漠一刀不等身子沾地,兩手撐地,光滑瓷磚毫無聲息,他卻再次彈起,手臂爆發力屬實驚人,凌空旋身恰好面朝樓梯,躍過五六級臺階下樓。
驚起、借力、殺人、下樓,漠一刀一氣呵成,利落,迅猛,待樓上保鏢蜂擁而下時,兩聲慘叫從二樓處清晰傳來,隨後砰的一聲,玻璃碎裂也伴隨響起,誰都想象得出,漠一刀從二樓跑掉了。
十多名保鏢迅速下樓,果然見到兩個護衛趴伏地面,一人後腦勺炸裂,紅白流淌,一刀洞穿產生的血腥效果,另一人脖子的骨節凸起,整個人七孔流血的倒在地上,很兇悍很專業的殺人手法。
“站住!站住!”
十多名保鏢衝到窗邊,一邊喊叫一邊開槍,子彈在漠一刀身邊不斷擦過,與此同時,十多名好手握着武器從兩側包抄了過去,大門外的護衛也堵向漠一刀,顯然,白紙扇要把漠一刀殺雞儆猴。
漠一刀依然面無表情,左手一按口袋。
“轟!”
花園的廚房立刻爆炸起來,火舌竄上了半空。
XX——XXX——XX
這個時候,楚天正回到莊園裡,傅管家見到他回來立刻迎了上來,臉上揚起一抹笑意:“少帥,怎麼今天這麼晚回來啊?我還擔心你出什麼事呢!畢竟我剛斃掉三名探子,難保白紙扇報復。”
“沒事!”
楚天拍拍身上的衣服,淡淡一笑:“路上只是遇見幾個小蟊賊,耽誤了一些時間而已。白紙扇不會報復我的,他雖然到現在還沒回音,但越沒反應就表示他越糾結,南王之位對他影響不小。”
說到這裡,楚天意味深長的補充:“要知道,一介無職無權的黑社會軍師,能混到掌管十萬精銳的四王之一,這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不,古人似乎是有一位,那就是出師表的諸葛亮。”
管家嘴角微微抽動,不自然的點點頭。
毫無疑問他對楚天高度讚譽白紙扇很不爽,有些事情正在超出他的算計和想象,而白紙扇成爲最大贏家更是他心中一刺,不過楚天卻完全無視,他揹負着手喃喃自語:“看來火候差不多了。”
此時,三王正從不遠處緩步走過來,楚天呼出一口長氣,在三王向自己示好後,楚天立刻發出一個指令:“西王,你傳令給白紙扇,後退晚上召開幫內大會,二級堂主以上頭目全過來開會。”
三王一怔,隨後露出欣喜:“開會?”
楚天鄭重的點點頭,在傅管家皺眉中開口:“沒錯!召開大會,白紙扇現在正猶豫不決,不知道是接收南王位置還是繼續做盧西阿諾的狗,咱們應該給他加點火候,把他徹底迫到我們身邊。”
三王齊齊點頭:“明白。”
楚天把目光轉向傅管家,透射出一抹威嚴和堅決:“老傅,我知道你跟老白有仇有恨,但現在咱們應該大局爲重,待和勝堂內部穩定後,咱們再跟他慢慢算賬,放心,一年殺不了他就三年。”
“三年殺不了就十年,總是能把他弄死的。”
傅管家遲疑了一下,最終點頭應道:“謹聽少帥吩咐。”
“好!”
在楚天揮手讓人散開後,三王見到傅管家的蹣跚步伐,臉上都涌起一抹茫然,前兩日還腳步如飛的傅管家,怎麼今天老態了那麼多?唯有楚天保持着燦爛笑意,像是解決了和勝堂的一切難題。
回到屬於自己的房間,傅管家眼神空洞的坐在牀上不動,像是遭受了什麼重擊一樣悽然苦楚,嘴裡張張合合卻沒有聲音,直到十餘分鐘後,他才把字眼變得清晰“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良久之後,他掏出手機發出一條短信。
無論如何,絕不能讓白紙扇坐上南王位置。
夜風陣陣,楚天戴着耳麥站在樓頂上,不緊不慢的開口:“無名,把和勝堂後天召開大會的事情暗中泄露給盧西阿諾,特別要風傳白紙扇接受南王一職,讓盧西阿諾覺得白紙扇受不住誘惑。”
“明白。”
聶無名的聲音很平和:“他很快會收到消息的。”
楚天呼出一口長氣,嘴角勾起一抹玩味:“消息傳出去之後,咱們就等着收網吧,你讓火炮他們提前佈置好一切,我想過了後天,整個和勝堂就再無隱患了,無論白紙扇還是管家都不存在。”
聶無名微微一愣:“我們很難對老傅下手。”
楚天笑了起來,淡淡迴應:
“不用我們出手,老天會懲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