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航班究竟什麼時候走啊?”
或許是由於飛機晚點的緣故,乘客們都表現地異常焦急,脾氣也暴躁起來,輪候入閘長長的隊伍裡,不少人耐不住性子罵罵咧咧起來,大多都是抱怨,沒一個好臉色,工作人員也是一臉無奈。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不過他們也只有耐着性子做着解釋工作,畢竟自己吃的就是這碗飯,其實有時候也確實是因爲天氣的原因飛機不能正常起飛和降落,旅客也不是不知道,但作爲上帝總是需要一種發泄的渠道。
因爲前些日子大雨耽擱了不少人行程,所以今天稍微緩和的日子立刻人潮如海,靠在貴賓室的楚天環視一眼,到處都是行色匆匆的旅客,連咖啡廳餐廳都在排隊,似乎想要機場今天全部運完。
“早知就坐灣流飛機去香港轉機好了。”
楚天望着密密麻麻的人羣苦笑一下,繼而捏着機票翻看報紙,楚天知道今時今日的自己有太多人盯着,所以此行歐洲只能悄無聲息進入,於是他擺出障眼法後就拿着老錢僞造的合法證件通關。
他先讓帥軍和唐門爭議地盤發生沒有傷害性的衝突,繼而引起各方目光後就讓沈冰兒放話,自己要親自飛去深圳跟唐婉兒談判,當各方都關注深圳的時候,楚天就從容進入京城機場飛去英國。
爲了徹底隱秘,他還特地戴上一副黑框眼鏡遮掩。
至於自身安全楚天倒是不太擔心,當今世上除了幾個老怪物能殺掉他之外,幾乎沒有什麼人能夠擊敗他,如果他想要跑路,哪怕數百名一等一精銳都困不住,這就是一個位至巔峰的強者境界。
當初梅朵和山本殺掉帕爾休斯,也是拿數百條血淋淋人命填回來。
所以殺手要他的命,只能說自取滅亡!何況還有西毒和可兒他們在暗中保護自己,因此隱去身份的楚天格外安心,他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已經延遲兩個小時的航班,沒有吵鬧也沒有憤怒。
“讓一讓!謝謝!”
一張精細的俏臉出現在楚天眼前,隨後提着一個包坐了下來,楚天掃過她一眼不由微微一怔,他也算是見慣美女的人,可看到了眼前的這張臉還是短時間有些失神,這孩子混血的實在太美了。
十八九歲的孩子,長相相當可餐。
長垂的捲髮烏黑得閃亮耀目,雙眸子是晶瑩的深藍,在白色有如緞錦的肌膚襯托下,像深海般無盡極,倒不是說美到了極致的驚豔,而是那種五官搭配很是協調適合,讓人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被她那無可抗拒的魅力所震撼和吸引。
面容,有點像網上風傳的越南瑤瑤。
這不是花癡,只是偶爾的一抹欣賞,楚天還發覺附近的人也瞄了過來,目光箭矢般集中時往這令人目眩的陌生女子身上,甚至還能見到一名男子張大了口,動也不動的死盯着女孩,口涎欲滴。
不過看歸看,幻想歸幻想,卻沒有人起什麼壞心眼,如此精緻女孩,背後肯定站着強大家族或男人,就算沒有這兩點,也會有牛叉的男子拔刀相助,所以橫生邪念只會自討苦吃甚至沒了性命。
這名女子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眼光,視若無人地交叉那雙修長的腿,然後從包裡取出一個精緻小巧的隨身聽,戴上耳塞自娛自樂地聽了起來,楚天也低下了頭,看着報紙上的新聞一言不發。
免費的八卦報紙。
美麗女子瞥了楚天一眼,神情沒有半點漣漪,隨後掏出一本《莎士比亞》英文版翻了起來,那種專注那種目光絕非不懂裝懂的裝叉行爲,楚天還能見到女孩嘴裡唸唸有詞,很標準的美式腔調。
我唯一的愛來自我唯一的恨。——《羅密歐與朱麗葉》
這女人遲早會是一場禍水。
楚天給智慧和美貌並重的女孩作出推斷,但並沒有因此虎軀一震展示自己雄風,他只是打開報紙中間的彩頁,跟很多男人一樣瞪大了眼睛,因爲上面有兩幅過氣女星疑似沒穿內褲的生活照片。
楚天來回掃視卻沒發現破綻,不由很可惜的暗歎一聲,也就是這個微微失望的舉動,讓旁邊剛好擡起頭的美麗女孩見到,她瞄了一眼那兩幅彩照,臉上生出一抹稍縱即逝的厭惡,顯然很鄙夷。
楚天張張嘴,想要解釋卻什麼都沒說。
一雅一俗,大家境界分明!
沒有白雲飄飄,只是雷聲陣陣。
飛機在暴風雨中晃悠悠,偶爾還能見到耀眼閃電近距離掠過,儘管美麗空姐用甜美聲音再三寬慰不會被雷劈,但滿艙旅客還是止不住僵硬身體,生命被大自然拿捏,他們又怎麼能淡定下來呢?
唯有楚天抱着一個枕頭閉目養神,只是走過的空姐讓他騰昇起一些記憶,想起昔日去羅馬時遇見的文婧,想起小丫頭給自己塞的電話號碼,如果沒有華商協會的慘劇,兩人的記憶會溫馨不少。
可惜父死兄亡,讓彼此之間都多了一份沉重。
楚天對她沒有所謂愛戀,只有淡淡的友情,但就是這一抹真摯的情感,讓楚天對文婧現在生活有了幾分興趣,不知道昔日的女孩變成怎樣了?是散盡千金當個普通人?還是咬牙撐起華商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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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撫摸着袋中電話,準備到了歐洲問問陳港生。
至於文婧的生活他不想去打擾,因此楚天發現自己就是現代版柯南,走到哪裡都會暗波洶涌白骨累累,何況他現在已是英國王室恨不得剝皮拆骨的對象,所以跟文婧保持距離是最合適的選擇。
“你好,我能不能跟你換個位置?”
一個聲音從他側面輕柔傳了過來,楚天下意識回頭望去,正見那個天朝版瑤瑤半蹲在身後,一臉笑容卻帶着無奈的開口:“我有點害怕窗外的閃電,從小就怕這東西,我能否跟你換個位置?”
楚天當然看得出來,女孩真是出於無奈才找自己交換位置,否則一個看《莎士比亞》英文版的女孩,怎會跟看過氣女星‘豔’照的人說話呢?當然他不會爲此刻意爲難,於是很得體的站起來:
“當然可以!”
美麗女孩露出恰到好處的笑意:“謝謝你。”
楚天揮揮手很快換到後面靠窗坐下,美麗女孩繫好安全帶後不忘回頭,再次不輕不淡的開口:“謝謝你!”雖然她連說了兩次謝謝,卻沒有報過姓名,這就說明她對楚天的謝謝純粹是一種禮儀。
這謝謝是開始,也是結束。
如果說有那麼一批人從出生起就註定和平庸劃清界限,那麼楚天相信這個女人就屬於其中之一,這裡所說的平庸並不單指物質上的平庸,更多的是一種精神氣質上的平庸,最大的差別是什麼?
暴發戶和真正的貴族之間的差距,大抵能詮釋。
女孩的身上並沒有很張揚的牌子,卻很匹配她的氣質,楚天能從她的言行舉止判斷,這肯定是英國某大學的留學生,而且是屬於背景好成績好的高材生,再配於這副魔鬼容顏才鑄就她的傲然。
女孩像是感應到楚天的目光,餘光微側掠過,隨後又閉上眼睛不再被外物影響,楚天於她來說只是匆匆過客,人生中的最大交集就是相遇讓座,她相信彼此不會再有交談,因此不再關注楚天。
楚天也收回目光,靠在座椅上抽出一份報紙。
“倫敦夏季奧林匹克運動會即將舉行,不少竊賊趕來湊熱鬧,英國警方說,一些羅馬尼亞、立陶宛等東歐甚至南美洲職業盜竊團伙本在歐洲其他國家首都活動,奧運前夕涌入英國瞄準遊客。”
“英國廣播公司記者“釣魚”調查,曝光一些羅馬尼亞扒手所用伎倆,一名小偷先是裝作問路,攔下扮成遊客的記者,不停向記者發問;另一名小偷從後面靠近,而且爲靠得足夠近而裝醉。”
“推搡記者以分散記者的注意力!”
隨後偷走錢包或者手機,小偷得手後就把贓物轉交給另一名同夥,後者隨即攜贓物離開現場,按小偷的說法,整個行竊過程一秒鐘搞定,受害人察覺通常爲時已晚!楚天看到這裡露出一絲笑意:
想不到英國竊賊也這麼猖獗,不知小偷會不會光顧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飛機終於在倫敦機場徐徐降落,漂亮女孩很快從座椅上起身,提着小手袋就離開艙室,因此當楚天睜開眼睛時,他視野中只有女孩的背影,依然是高貴、傲然和不可侵犯。
“也不知這孩子什麼來路。”
楚天鑽出艙室走向出行李處,在人流擁擠的行李處,他再度見到美麗女孩,後者雙手鍤着口袋,一臉高貴的眺望夕陽,當然,旁若無人的境界也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一個英國人正悄悄貼近她:
他的左手夾着一把不引人注意的小刀。
刀鋒犀利!保持着英國人應有的紳士風度,笑容燦爛的割着女孩隨身攜帶小包,楚天掃過一眼就知道這是一名職業小偷,夾刀手法格外專業和流利,他想起報紙上的介紹:果然是盜賊橫行啊。
領取行李的人雖然擁擠,但不是沒人看到。
只是大多數人都選擇了沉默,這年頭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偷的又不是自己誰願意多管那份閒事?更何況這種作案通常都有同夥,萬一多管閒事惹惱了對方,來幾個彪形大漢拳打腳踢就麻煩了。
所以,這世道很少雷鋒,天朝沒有,英國也沒有。
一些旅客望向美麗女孩的眼神都有些同情,想要報警卻見旁邊有幾個黑人盯着自己,於是僅有的一點見義勇爲的勇氣就消散了,畢竟這世道都是現實的,拔刀相助的橋段註定只能出現在小說。
那英國男子毫不費力地給手袋拉開一個口子,把手伸進去卻只摸到幾本書,賊眉鼠眼地用眼角瞄着女孩手上的《莎士比亞》,包裡是什麼貨色也可想而知了,他的臉色有些難看:賊不空手啊。
衣着這麼時尚,竟然會沒錢?
最後,英國青年捏到了一個更小的袋子,他從手感立刻就知道了那袋裡裝的是大鈔,臉色一喜,便抽出了手來,兩根手指正夾着那個錢包,正要拉出卻見楚天笑望着自己:“朋友,你好啊!”
青年臉色一變,心知露陷,隨即憤怒不堪。
眼勾勾盯着行李帶的漂亮女孩,總算感覺到一絲不對勁,一扭頭見到楚天立刻微微一愣,納悶這傢伙怎麼跑到自己身邊?正要禮貌微笑時卻見手袋有些鬆動,低頭一看,裂開的口子清晰可見:
“你是小、、、”
她想要喊楚天是小偷時,卻見到側邊的英國男子詭異的仇視楚天,指間還夾着一片薄薄小刀,聰慧的她立刻明白事情真相,敢情是英國青年要偷東西,楚天恰好撞見就拔刀相助,當下轉爲一聲:
“謝謝!”
楚天淡淡一笑:“不用謝,舉手之勞。”
此刻,英國青年正陰森森的點點楚天:
“黃皮豬,壞我好事!你給我記着!”
楚天眼睛微微眯起,指着女孩手袋開口:“過來,賠錢。”
吃這一口飯的小偷也見過不少大陣仗,幹了這麼多年也沒有見過和小說中寫的那樣能飛檐走壁的大俠給他們摸上,尋常人就算是被發現了大多也就是收好自己的錢不做計較,豈有賠錢的道理?
畢竟出門在外,他們這羣光腳的扒子是真敢豁出命來拼的。
但英國青年見到楚天陰冷的眼神時,心裡頭卻一沉,背脊上一股子涼意竄了上來,只是他很快又挺直胸膛,拳頭一握喝道:“黃皮豬,你這個狗雜種,信不信我一拳把你打出屁來?想死嗎?”
他的喊叫中,四五名黑人靠了過來。
“算了!別跟他們計較了。”
漂亮女孩罕見地勸告楚天:“這些都是混混,很難纏的。”她的臉上並沒有半點驚慌和懼怕,之所以息事寧人是覺得對方難纏,這份淡定和從容讓楚天心生驚訝,或許這女孩真有不俗的背景。
英國青年見女孩忍讓,氣勢更加囂張:
“黃皮豬,狗雜種!”
楚天也不想一來英國就生出是非,但是英國佬的喊叫實在太刺耳,而周圍不少同胞的反應更讓他心冷,所以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討回殘存的尊嚴,再說,英國青年已經領着四五名黑人靠了過來。
美麗女孩微微皺眉,掏出電話卻見警察走來而停止。
她以爲警察會過來擺平此事,誰知兩警察瞄了這邊一眼就假裝沒看到離去,顯然他們對常年在機場混飯吃的英國青年作爲習以爲常;在漂亮女孩愣然中,楚天已經大步流星的向對方走了過去。
遠處的西毒和可兒無奈一笑。
“黃皮豬、、”
英國青年的怪叫和尖笑驀然而止,他和楚天的目光再次對視,這已經是二次了,在有所準備地情況下,英國青年的目光仍然不受控制地退縮,雖然他無論是身高,還是塊頭都比楚天要高要壯。
但面對迫過來的楚天,英國青年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在森林中,與一隻洪荒兇獸不期而遇,還沒等他驚呼起來,楚天已經伸手抓住他的衣領,一股能將蠻牛給拉回來的勁道在楚天手臂上爆發。
“砰!”
他拽着英國青年的衣領,狠狠將對方的腦袋撞在柱子上,一聲沉悶聲響在行李大廳中清脆迴盪,身邊帶着小孩的大人趕忙用手捂住了孩子眼睛,而一些膽小的旅客則拖着行李迅速退出十幾步。
在擁擠的行李大廳打起來,誰知道下一個遭殃的是不是他們?
漂亮女孩的心也隨之揪了一下,好強悍的力道!她還真沒想到楚天竟然擁有這麼強大的蠻力,那一記狠狠地撞擊讓柱子出現一道觸目驚醒的血跡,而原本囂張的小偷也如同死魚一樣癱軟下來。
“揍他!”
此時,五名黑人嗷嗷直叫衝了上來。
他們手裡還拿着刀,表情兇狠,像是《紅番區》的混混。
敢不敢殺人不好說,但就憑着這股子嚇人的狠勁和猛勁,一般旅客是絕對不敢跟他們硬來,再硬再強的漢子,在刀子面前也要軟下來,更何況他們還四五個人,更重要的是,這裡是大英帝國。
出事了,英國肯定偏袒自己子民。
楚天沒有過多廢話,走過去對着他們就是左右開弓,流利的手法,扇人的力道在他動作中展現的淋漓盡致,十秒不到,五名黑人就捂着嘴巴倒在地上哀嚎不已,每個人都被楚天打掉半嘴牙齒。
這份狠辣讓周圍旅客倒吸一口涼氣,其中一人更是眯起眼睛。
那人眼裡有好奇,有不解,也有一絲欣賞。
“走!跟我走!”
美麗女孩見到入口處又涌來七八名男子,個個凶神惡煞,頓知那是英國青年的同伴,於是拉着楚天鑽過擁擠人流離去,而聞訊過來的警察恰好擋住前者,楚天他們趁着這空擋順利的走出機場。
“這些人打不怕的!進警局比回家還簡單。”
美麗女孩拉着楚天停在一個出入口,跟楚天提醒兩句就摸出電話,沒有多久,一輛勞斯萊斯就開了過來,車門打開,走出兩名身材高大的華裔男子,一人把女孩行李放去後面,一人請她坐進去。
“我叫南宮寧,謝謝你幫忙。”
在要鑽進普通百姓難於想象的豪車時,漂亮女孩猶豫一下報出自己名字,隨後,她禮貌而含蓄地對楚天說:“今天謝謝你幫我兩次,要不你去我家坐一坐吧,我想我父親也很希望見到你的。”
楚天搖搖頭,淡淡一笑:“不用了,舉手之勞!我走了。”
他向美麗女孩揮揮手,神情平靜地轉身離開。
“小姐,他竟然錯過這麼好的機會?”
一名保鏢看着南宮寧:“連見老爺的機會都放棄?”
美麗女孩若有所思地看着楚天的背影,聽到保鏢的訝然便微微一笑,淡淡開口:“或許他不想越過雷池,無疑,這是一個聰明的選擇,回去吧,老爺等着我吃飯,這次回鄉拜祭可累壞我了!”
保鏢恭敬點頭:“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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