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的一聲,子彈破空而來,隨即鮮血四濺,死的不是別人,正是夥計,額頭正中赫然有個血洞,毫無疑問,這是殺人滅口,楚天一個轉身已經擋在了蘇蓉蓉的面前,他絕不允許任何人傷害了蘇蓉蓉。
沙琴秀她們反應迅速,在槍聲來臨之際,已經找好掩護體,並拔出了槍四處張望,神情雖然肅穆卻毫無緊張,可見,這些槍林彈雨的場面已經見過很多了。
槍聲響過之後,隨即陷入了沉寂,蘇蓉蓉靠在楚天的身後,感覺溫馨和安全,她相信,只要楚天站在她面前,就沒有什麼可以傷害到他。
“楚天,趴下!”沙琴秀喊道。
楚天當然可以隨時趴下,但趴下的時候就再也無反擊能力,說不定還會讓蘇蓉蓉受到傷害,所以楚天情願站着來面對潛在的一切危險。
‘撲’的一聲,又一顆子彈襲來,目標赫然是站在明顯處的楚天,狙擊手顯然要用鮮血和生命*迫沙琴秀她們出來,完成自己的任務。
楚天眼光微射,右手微伸,鳴鴻刀躍然在手,沙琴秀她們驚愣的看着楚天,瞬間似乎換了個人,寧靜卻有威勢,‘當’的一聲,子彈擊打在鳴鴻刀上,在跌下的瞬間,楚天運足力量,戰刀一揮,子彈像是被打高爾夫球似的回射了出去,片刻之後,‘哎喲’一聲傳來,顯然是狙擊手中了彈。
怎麼可能?沙琴秀她們心裡喊了起來。
楚天橫刀而立,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變化,真正震驚的是沙琴秀她們,她們一向對於自己很自信,但見到現在的楚天,她們很慚愧的承認: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沙琴秀的眼中更是多了份熾熱,習慣冷漠無情的臉似乎多了絲溫情。
自古美女愛英雄,何況是英雄中的英雄!
不遠處的狙擊手摸着受傷的肩膀,不相信的低喊了聲:“見鬼!”,隨即準備收拾傢伙走人,正要回身之際,感覺到脖子的後部異常的冰冷,一個冷冷的聲音從背後傳來:“誰派你來的?”
狙擊手因爲肩膀受傷,一時找不到反擊的機會,準備拖延片刻:“沒有人派我來的!”
狙擊手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後悔了,一把冰冷的利刃刺進了他的脖子,就要再刺進那麼半寸就致人死地的距離,利刃停了下來,嬌柔的聲音再次冷冷的問:“誰派你來的?”
“黑,黑龍會!”狙擊手大口大口的喘氣,脖子後面的痛疼和鮮血的溫熱完全瓦解了他頑抗到底的決心。
但是,狙擊手說完這句話,也後悔了,因爲冰冷的利刃完全刺進了他的脖子,狙擊手張開着口,大大的喘着最後的氣,努力的想要回身看一眼是何方神聖幹掉了自己,但卻只看到漸漸遠去的美麗倩影,還是空氣瀰漫的一絲清香。
此時,警笛聲已經呼嘯的從遠處而來,聲勢浩大,沙琴秀開的兩聲槍終於把他們的神經挑動了,京城重地,又將是全國人大代表會議,豈能容忍槍聲陣陣?
‘八王府’裡,楚天他們顯然也聽到了警笛聲,心裡雖然一緊隨即也鬆了一口氣,警察雖然麻煩,但那些狙擊手也應該被嚇跑了,警笛聲越來越近了,估計不用十分鐘就能找到這裡來了。
楚天搖搖頭,苦笑起來,不會又要進警察局吧?。
沙琴秀她們聽到警笛聲,臉上也是微微變色,走到楚天面前,開口說:“楚天,我們趕緊離開吧,免得招惹麻煩上身。”
楚天搖搖頭,他知道,如果所有的人都走了,警察依然會調看附近的錄像和詢問附近的羣衆,在天朝,只要警察想要找出一個人,他們就一定有辦法找的出來。
楚天看着沙琴秀,微微一笑:“我還是留下來解決這些麻煩吧,沙琴秀,你們還是快走吧,你們的身份很不方便出入公衆的眼中。”
沙琴秀微微一愣,隨即嘆道:“你早就猜出我們的身份了?”
“沒有猜出你們的身份,但猜出你們來的地方。”楚天淡淡一笑:“咖啡獨有的香氣,手上握槍的痕跡。”
沙琴秀她們的眼中再次射出不相信的眼光,沒有想到如此細小的線索竟然會被楚天把握到,而且推斷出她們的來路,幸虧楚天是朋友,如果楚天是敵人的話,那就實在太可怕了,身手過人,心思敏捷,誰能與之匹敵呢?
“楚天,這裡死了五個人,你能擺的平嗎?”沙琴秀替楚天擔憂起來,怕自己離開之後,楚天會被警察局抓了進去:“畢竟這裡是京城,他們肯定會追究的。”
楚天微微一笑,淡然的說:“你們放心,警察局的古副局長必然會爲我擺平這件事情的。”
沙琴秀眼裡閃過震驚之色,隨即消逝,盯着楚天的神情,想要看出些什麼,卻發現徒然無功,這小子是故意說出古副局長,還是無意提起的呢?
楚天卻已經捕捉到沙琴秀臉上的神情,心裡微笑,再次確認了一些想法,這沙琴秀果然跟古副局長有關係。
沙琴秀從楚天臉上找不出答案,只好轉移話題:“楚天,你是怎麼看出酒裡面被下了藥的?”
楚天扭頭看了眼夥計,淡淡的說:“他放酒的時候微微顫抖,那不是害怕,而是得意,他得意了,得意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就會變得詭異,雙手也會微微激動,一個表情詭異,雙手顫抖的人給你送的酒,你喝不喝?”
“得意”這兩個字很妙。有時那是種恭維,有時是種諷刺,有時還包含着另外些意思,得意的人往往就會做出一些不該做的事,因爲一個人若是太得意,頭腦就會變得不太清楚了。
夥計如果還活着,他會再次的一頭撞死在牆上,功虧一簣,竟然虧在自己的得意。
沙琴秀她們歎服的搖搖頭,這個世界如果有人要楚天死去,除非是他自己,否則沒有人能夠讓他躺下。
警察已經吵吵鬧鬧的呼喝着進入了衚衕口,鬧的動靜越大,他們本身就越安全,因爲歹徒會更早更快的逃走。
沙琴秀雙手合十:“楚天,今日救命之恩,他日有緣相報,我們就此別過。”
“你們要小心,這些不知道什麼人,好像對你很感興趣,勢在必得。”楚天語氣平靜的開口說:“如果可以,不要再喝酒,酒可以刺激人振奮,也可以讓人麻痹。”
沙琴秀點點頭,今晚差點就栽在這夥人手裡了,如果不是楚天發現酒裡有問題,自己現在恐怕已經把那壺酒喝完,睡的不知道死活了。
沙琴秀她們的動作很快,片刻之間已經收拾好東西,從後門悄悄的離開了,跳躍的身形,還有緊張警惕的神情,完全就是三個叢林女戰士。
蘇蓉蓉看着離去的沙琴秀她們,輕輕嘆道:“花樣年華的她們,本應該彈琴繪畫,怎奈天意弄人,偏偏要如斯女子,拿起了槍。”
楚天沒有說話,淡淡的笑着,把頭深深的埋進蘇蓉蓉的秀髮裡面,片刻之後,纔開口說:“蓉蓉,本答應與你細水長流,怎奈卻把你放進了波濤洶涌之中,也許,我們真的如柳煙鎖說,不是同一世界的人。”
蘇蓉蓉返身堵住了楚天的嘴,輕輕搖頭,柔情的說:“愛上一個人,就要愛上他的全部,無論你有着什麼樣的過去,又有着什麼樣的未來,我都不在乎,在乎的就是能夠跟你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楚天的嘴脣輕輕的吻了過去,眼神的餘光已經見到古副局長正帶着幾十號警察涌入了進來。
夜風總是讓人多了幾分落寞,甚至多了幾分惆悵!
‘八王府’裡。
楚天的面前依然擺着熱氣騰騰的咖啡,但再也不是金三角的珍貴咖啡。
古副局長的臉上帶着幾分苦笑,幾分無奈。
蘇蓉蓉已經被蘇家接了回去,古副局長聽到蘇蓉蓉是蘇老爺子的孫女,臉色當場連續變化了幾次,從紅潤變爲蒼白,隨後轉青綠,最後變成了漲紅,汗水是流了又流,感覺今年似乎倒了大黴,出門想要立功卻總是遇見自己得罪不起的人,幸虧蘇家的人沒有說些什麼,還禮貌的告訴古副局長,如有需要,蘇蓉蓉隨時配合。
古副局長的臉抽*動了幾次,不自然的笑着說:“老弟,看着這混亂的場面,死相難看的屍體,不想說些什麼嗎?”
楚天端起咖啡,淡淡一笑:“都是我殺的。”
“很明顯!”古副局長對楚天的大膽坦白並不意外,這小子一向語不驚人死不休:“整個‘八王府’活着的人只有你一個。”
楚天抿了口咖啡,隨即放下,進入‘八王府’的櫃檯,找了瓶沒開封的酒,還有一大堆花生米,轉身放在桌子上:“那你想要問什麼?”
古副局長拉過楚天,用自家人的語氣說:“老弟,老哥想要了解了解具體情況啊,這樣才方便幫你脫罪啊,你我都是一家人,我不幫你幫誰啊?”
楚天丟了幾粒花生在口中,在古副局長的耳邊輕聲說:“你真要我說實話?”
古副局長的心裡不知道爲什麼會驚慌起來,但還是問:“你說吧。”
“他們想要沙琴秀的命,結果都被沙琴秀她們殺了。”楚天用低的不能再低的聲音,把事情的經過簡單的敘述出來。
古副局長的腿一軟,差點就跪下去,楚天忙扶住他,一語雙關的說:“古局長,你看,我不扶你一把,誰扶你啊?”
古副局長的汗水又蒸發出來了,眼神複雜的看着楚天,他聽到‘沙琴秀’三個字的時候,就知道楚天說的話是真實的,否則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呢。
“古局長,古局長。”文隊長興奮的跑了過來,見到楚天和古副局長如此親密,心裡知道,楚天又把這半百老頭搞定了。
古副局長的心情有點沉重,聽到文隊長的大呼小叫,猛喝道:“叫魂啊,那麼大聲,有沒有什麼線索?”
“報告局長,五具屍體當中,那個夥計打敗模樣的人是‘突突’分子。”文隊長掩飾不住興奮,這年頭,搞具‘突突’分子的屍體簡直比中個彩票還難,因爲那就是升官發財的政績。
古副局長心裡先是大驚,隨即大喜,踏前抓住文隊長的手,吼着:“真的?”
文隊長點點頭,指着夥計的屍體說:“他上了我們通緝名號的,外號叫‘碩鼠’,善於陰謀詭計,是‘突突’組織的二線成員。”
“其他人的身份確認了沒有?”古副局長的貪心冒了出來,恨不得死的全是‘突突’分子。
文隊長搖搖頭,嘆息着說:“其他屍體都沒有線索。”
不理了,狗日的!跟‘突突’分子一起的就是‘突突’!古副局長冒出歪理,臉上揚起了色彩,這下什麼難題都解決了,眼睛滴溜溜的一轉,返身拍着楚天,大聲的喊着:“楚老弟,你真厲害啊,‘突突’組織隱藏在‘八王府’,本欲在全國人大開會期間,製造恐怖事端,沒想到,他們遇見了嫉惡如仇的楚老弟,楚老弟洞若觀火,聰慧過人,跟他們鬥智鬥勇,讓他們互相殘殺,並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楚天哭笑不得,兩分鐘前,在古副局長眼裡,自己還是殺人犯,現在卻變成了民間英雄,哪門子的事情啊?真是‘官’字兩個口,怎樣說都有道理。
文隊長自然知道古副局長的意思,也明白這是最好的結果,於是也喊了起來:“楚同學,祝賀你啊,跟你對比起來,我們治安大隊實在汗顏,改天你一定要來給我們作作經驗報告啊。”
楚天輕嘆一聲,本想替沙琴秀背個黑鍋,想不到戴上了紅帽子,真是天意啊。
不過,楚天的心裡還是有幾分不解,怎麼‘突突’分子要綁架沙琴秀呢?並拿沙琴秀爲籌碼去要貨呢?他們‘突突’組織什麼時候那麼窮了,連貨都買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