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老K很不贊成竹聯幫跟藏獨分子勾結,因爲那會讓竹聯幫走向萬丈深淵。
但陳泰山卻始終堅稱要做兩手準備,在兩人不歡而散數次後,老K出於大局考慮也只好妥協,並決定把兩件事攬過來運作,免得不協調。
陳泰山聽到老K肯接手達賴事情,於是馬上欣喜若狂的答應下來。
同時把藏獨所有資料都告知了他,兩人關係忽然間回到昔日無所不談的時候,唯有老K心底苦笑,這是迫不得已之策,否則雲南戰局只會越來越亂。
在要掛斷電話的時候,陳泰山忽然想起什麼,壓低聲音道:
“老K,聽寧思怡的彙報,龐然恐怕難於從警察手裡救出了,我已經向她下令,如果去醫院無法解救出龐然時,就出手殺了他,免得泄漏我們那批力量!”
老K臉色鉅變,他知道那批力量,那是陳泰山隱藏在雲南的勢力,大概七八十號不同身份的人,那本是陳泰山用來進攻民族聚居地的力量,他派出的領頭人原本是兇猛的龐然,但想不到他剛去到雲南就受傷被抓。
老K額頭滲出細汗,聲線忽然變細:“這批力量,龐然也知道?”
陳泰山微微愣然,隨即鄭重的回道:“龐然當然知道,他是領隊豈能不熟知隊員資料?我本來就想讓他先幫幫王忠德抗擊唐門,然後在時機成熟的時候就率領那批秘密力量,直接撲向定好的民族聚居地,誰知..”
老K發出長嘆,苦笑着開口:
“陳幫主,你怎麼不早說啊,龐然必須死,而且越快越好,否則這批秘密力量被警察追問出來,達賴的事情就懸了,到時候警察二十四小時盯死竹聯幫,竹聯幫還怎麼派人出去襲擊?”
陳泰山沉默了數十秒,眼裡閃過落寞後纔回答:
“我還不是抱着解救他的希望?畢竟他也爲竹聯幫立下汗馬功勞,又是王忠德十餘年的親信,如果不盡點人事就下手,我心裡會愧疚的,也難於向忠德交待啊!”
老K不以爲然,陳泰山真是該辦的事不辦,不該忙的事就撿來折騰。
但他也不便說些什麼,只是用心良苦的道:“我知道陳幫主是個有情義的人,只是現在事態緊急,我的計劃已經展開,根本不允許任何差池!”
陳泰山鄭重的點點頭,拍着胸膛道:
“你放心,龐然如果沒救出來,那他今晚就必須死!”
老K點點頭,心裡卻隱隱不安。
兩人又密談了片刻,陳泰山本想告知戰國七劍的事,但想想還是算了,免得讓老K又多了層擾心的事,影響他指揮作戰,更重要的是,這戰國七劍也不知道真假,等證實了其昂貴价值時,再跟老K來談這件事情。
午風搖曳着樹枝,攪散了楚天身上的陽光。
楚天被送進醫院的時候,連續吐出七口血,每一口都濃郁的可以稀釋成兩升水。
落地玻璃窗射進來的陽光很暖和,但也只有那些醫生知道這裡曾冰冷到極點。
生出蕭殺之氣的人,正是角落吃饅頭的傢伙。
當面無表情的天養生看到楚天的那一刻,眼神很冷,冷到幾乎讓周雨軒沁入骨髓的寒冷,她甚至不敢看這個男人的眼睛,病房中的所有人包括醫生都是這種要命的感覺,在他開口詢問情況之前,沒有一個人敢動彈。
天養生語氣平淡:“救人!”
不用這傢伙第二句話,所有醫生都竭盡全力的救治着楚天,任何人在看到天養生眼神時,都清晰的明白裡面含義,那就是如果楚天活着,那麼自己就有命活着;如果楚天有什麼意外,估計他們全都得陪葬!
雖然這傢伙只有一把刀,老土到掉渣的黑刀,但始終都是可以要人命的刀。
所以即使他們全力搶救楚天時,也沒敢趕這個陰冷如屍體的年輕人出去。
而走廊外面的楊飛揚卻陪着周雨軒,甚至還給她拿了食物和淨水,因爲周雨軒已經像是木頭般的呆坐了兩個多小時,如非醫生中途跑出來彙報情況,告知楚天只是內出血,傷勢並不太嚴重。
否則,她恐怕早就淚如雨下了。
周雨軒沉默無語,她覺得好累好疲倦,就像是天塌下來一樣,以前她以爲自己能夠扛下任何事情,可是當她看到楚天吐出鮮血的時候,她知道自己在遇到他後就一直在自欺欺人,她是在乎他的,那和身份沒有關係。
又過了五十分鐘,抽完積血的楚天猛地睜開了眼睛。
除了他的世界變得光明起來,就連醫生們的笑容也如陽光般燦爛。
又過了三十分鐘,楚天就躺在特級病房。
吐出七口鮮血的他正靠在病牀上伸着懶腰,嘴裡還被楊飛揚喂着補品,楚天足足昏迷了四個小時才醒來,可見其受傷程度有多麼的嚴重,只是這傢伙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熬過了那份痛疼就又活了過來。
至少,他還帶着笑容。
周雨軒盯着他俊朗的臉龐,搖頭苦笑道:“你臉上的笑容,似乎永遠都不會凋謝?”
楚天嘴裡咀嚼着燕窩,嘟囔着回道:“被穆赤那傢伙打得半死不活,還吐出那麼多血,如果再不笑笑,豈不是真顯得我很痛苦?那被穆赤知道,肯定會合不攏嘴,不過也會把腸子悔青,他再劈兩刀就難保我會..”
沒等楚天說完,周雨軒和楊飛揚就同時伸手。
楚天猜到她們要掩自己嘴巴,於是笑着歪頭側過:“好了,我不說了,不過這點內傷於我真沒什麼,楚天向來是大破大立,這次穆赤把我劈的滿地找牙,下次就該輪到我找他晦氣了,奶奶的,這個長頭髮的喇嘛!”
聽到楚天的粗口,楊飛揚和周雨軒都撲哧輕笑。
本來應該反感的粗俗言語,卻讓兩女頓感欣慰,因爲這就表示楚天真的正常了,甚至還能開玩笑調節氣氛,當下楊飛揚又舀了口燕窩,伴隨着傾國傾城的笑容,不容置疑的喝道:“來,張嘴!再吃兩口。”
周雨軒也揚起笑容,柔聲細語道:“聽話,吃了他!”
楚天不敢違背的張開嘴巴吃下,同時苦笑着道:“兩位姐姐,我似乎是內傷啊,而且剛吐完血啊,你胡亂給我吃這些高能量補品,有沒有經過醫生同意的?這樣左一口,右一口的,難道不怕把我補死?”
周雨軒和楊飛揚相視幾眼,訝然出聲道:“是啊?忘記問了!”
話音落下,兩人幾乎同時衝出房間去找醫生詢問。
楚天呼出幾口悶氣,見到天養生在角落啃饅頭,四五個小時沒進正餐的他頓感飢腸轆轆,忙向那位生死兄弟勾勾手指:“天養生,搞兩個饅頭來墊墊肚子!”
天養生從懷裡掏出饅頭,最後塞了回去:“內傷不能吃!”
楚天忍着痛疼拍拍胸膛,笑容滿臉的說:“不叫內傷,這叫清理淤血,我拿燕窩跟你換...”
他話說到後面就打住了,因爲他知道,燕窩在天養生眼裡那就是浮雲。
果然,那傢伙固執的搖搖頭,啃下最後半個饅頭就站了起來,用左手拍拍身體,右手始終按着黑刀,淡淡開口:“待會叫飛揚跟你熬粥喝吧,我現在去找穆赤,砍下他腦袋爲你報仇!”
聽到他要去找穆赤,楚天忙開口制止:
“你去哪裡找他?那隻會浪費你的精力,何況我相信不久就會再遇見他,到時候你就斬下他腦袋吧!”隨即話鋒偏轉道:“再說,如果你出去找他了,他來醫院找我怎麼辦?”
天養生微微點頭,重新在角落坐了下來。
此時,唐大龍剛出昆明機場,向親信下令:
“給老子召集方圓五百里,最兇殘最野蠻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