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凌明瑞去了凌錦華那裡。
今天午凌明瑞沒什麼事。
昨天他聽工作人員說，凌錦華好像有點暑的症狀。
父親身體有恙，作爲兒子肯定要過去看看。
凌明瑞也要和凌錦華交流一下意見。
七月，燕京也進入溫度最高的一段時光。
陳如常選擇在這個時節手術還有一個原因，那是夏天的時候身體機能恢復的快。
天氣熱的時候，身體機能天氣冷的時候肯定高一個層級，因爲代謝旺盛。冬天天氣冷，無論是動植物代謝都會減慢，這是冬天春天種樹容易成活，夏天成活率很低的原因。
凌錦華的身體情況也不算差，但昨天在院子裡呆在太久，對熱不是很敏感的他，回到房間後，覺得有點不太適應。昨天出了身汗後，今天感覺好了一點。
夏天時候，暑非常常見，身體有恙，恢復的也快。
凌明瑞抵達老宅的時候，凌錦華已經像個沒事人一樣，坐在院子裡喝茶。
“來了!”看到凌明瑞進來，凌錦華只是淡淡招呼了聲，繼續喝茶。
凌明瑞在凌錦華對面坐了下來，工作人員馬把茶送來，又再添了一些水果。
隨後，也退了下去。
今天在這裡做事情的並不是黃晨，黃晨很快要去戰區任職，這幾天凌錦華生活的事情，都是由其他人負責。
凌明瑞端起茶，喝了一口後，再輕聲問凌錦華：“爸，最近的事情，你怎麼看？”
“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凌錦華一臉“天真”地看着凌明瑞，“我一個老頭子，天天呆在家裡，你們做了什麼事情，我還真不知道!”
凌明瑞知道凌錦華是在責怪自己，這幾天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也不過來商量一下，連個電話都沒有。當下馬解釋了一下：“這兩天事情很多，空下來的時候怕你睡着了。一些事情，覺得電話說不清楚，還是過來和你當面說好。”
也沒再客套什麼，直接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說了一下。
凌明瑞當然知道，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凌錦華非常清楚。
甚至，前天他們舉行的例會情況，他也大概知道了情況。
而且，今天凌明瑞是想從凌錦華這裡討個主意，因此也沒藏着掖着。
凌錦華聽了後，並沒馬說什麼，而是眼睛看着前面。
他視野的前面，是一棵臘梅花。
這個時節，臘梅花枝葉繁茂，看去非常有生機。
臘梅的主幹邊，還有一些新抽出來的枝丫，這些枝丫生命力非常頑強，一不注意，技條抽的很長了。但熟悉臘梅習性的人知道，這種枝條雖然長的旺盛，但至少兩年之內不會開花。
等生長到一定高度，有側枝出來後，纔會開花，而且花枝都在側枝。
“雖然成長的快，但還遠沒到開花的時候。”凌錦華喃喃說了一句。
凌明瑞一臉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老爺子指的是什麼。
凌錦華擡手指了指眼前的臘梅。
凌明瑞再看了兩眼，終於明白過來凌錦華所指，也清楚了他想表達的意思。
當下輕輕地點了點頭：“我那外孫，成長的確實很快，但遠沒到能獨擋一面的地步。”
“你知道臘梅的習性嗎？”凌錦華問凌明瑞。
“不是很清楚!”凌明瑞搖搖頭，他有點鬱悶凌錦華和他打啞謎。
“臘梅枝條抽的很快，開始的時候都很筆直，但一些枝條後來長歪了，長不高卻會開花，這種枝條一般沒什麼用處，即使會開一些也很難看。而那些長的很快很高的枝條，最後會成爲主杆。一些老的枝條，會突然間死去。最後，新長的枝條會成爲一叢臘梅的主幹。”說到這裡，凌錦華露出了個笑容：“這像不像人生？”
“大自然的生存法則，其實都差不多。動物界更是如此，弱肉強食，勝者爲王。”凌明瑞沒順着凌錦華的意思說道：“強者纔會出頭，纔會成爲新的王者。弱者，只能被淘汰。”
“陳家是弱者嗎？”凌錦華說這話的時候，看向凌明瑞的眼神在冒光，“你覺得，一下子能將他們打倒？”
凌明瑞絲毫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陳一寧和陳一靜是陳如常的左膀右臂，如果將他們摘除，那陳如常一個和我年齡差不多的人，他還怎麼行事？這次事情，已經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陳家想全身而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陳如常染病，又做了這等爛事，天都要亡他們。”
“你太樂觀了!”凌錦華笑了笑，“陳如常的病情不算嚴重，十年生存期很容易做到。再者，如果他們把不是很重要的人拋出來，甚至犧牲掉陳一寧，那依然有人撐起場面。陳家的其他人，還有不少在重要位置，他們的親信依然很多。還有，林澤平支持他們，方向和他們也是勾勾搭搭。只要有足夠的利益，連楊遠山都會改變主意。”
“這個我知道。”凌明瑞點點頭，“但現在，他們更看重陳家真的倒了以後所能得到的東西，這些東西對他們的誘惑力很大。而且，受傷害的那是我女兒和外孫，他們不是廢物，而是非常有能力的人。我那外孫，你的曾外孫，一個才過弱冠之年的人，能把陳家這樣的龐然大物耍的團團轉。有哪個人有這樣的能力？這樣的人，年紀輕輕這麼妖孽，再長大一些，那更不得了。我不希望他當我們的對手。當我們凌家的同盟軍，肯定會對凌家非常有利，我們需要給予的東西並不多。因此，父親，我還是決定，直接表明對陳家的態度纔是正常的做法。”
凌錦華並沒言語，而是出神地看着剛纔他評價過的那叢臘梅。
凌明瑞只得再道：“這次，我們可以借楊家、方家的力，爭取更多利益。他們兩家現在這樣的態度，我們可以利用了。一擊出手，把陳家打的沒了半條命，這夠了，他們能快速衰弱下去。或許，陳如常的命沒那麼硬呢？!”
凌錦華沉思了很久，這才面無表情地說了句：“既然你覺得正確，那你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