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你到這裡來做什麼?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搞不好你我都要被搭進去!”陸濤拉着阿南走到研究所的一個角落裡,壓低了聲音說道。
“別緊張。我是有事找你來了。”阿南背靠着殘破的牆壁,略帶緊張地說着,他叫陸濤不要緊咬,他自己的心裡也是非常擔心,如果被巫門中的守望者發覺,那麼陸濤和他就不是這麼好脫身了。
當下也不廢話,就把謝子言的情況說了一遍。
陸濤睜大了眼睛,滿臉的驚奇讓他不知道說什麼好,楞了半天才說了句:“你是說守望者被搞到奕獸窟裡去了?”
“嗯,而且和我們一樣都是夜羽羅。”阿南點頭說着,夜羽羅三個字他加重了語氣。
“就是哪個謝子言?”陸濤有點不相信,謝子言的師傅可是冰狼,不過身爲巫門最底層的人物,每天在研究所的小黑屋裡呆着,只有晚上的時候纔出來打掃衛生的他,根本就沒機會和別人交流。
“對!就是他。”阿南肯定着。
“說吧。你要我做什麼?”陸濤和阿南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在他的心中夜羽羅成爲守望者,這也是他的驕傲。
“謝子言曾經受過傷,他的腦子應該被人動過手腳,我需要進研究室,查閱他們的檔案。”阿南平靜地說着。
“什麼!”陸濤一聽這話差點沒被嚇死,帶陌生人進研究所,那是要被剝皮的。而且不是人來剝,是蠱蟲來剝皮,那種痛苦不是一般人能想象得到的。
“太危險了,這不行阿南。我不敢!”陸濤擦了擦臉上被嚇出來的汗珠。膽怯地說着。
“難道你要看着我們的同類就這麼死在奕獸窟裡,和我們的父母一樣最後變成別人腳下的爛泥?”阿南沒有想到陸濤會拒絕,他咬着牙捏緊了拳頭,雖然在身材魁梧的陸濤面前,顯得這麼的幼稚。
可他說話的語氣卻讓陸濤陷入了沉默。
每個人都有父母,哪怕是夜羽羅,陸濤不禁回憶起當初:父親是一隻熊妖,雖然很醜,但性情卻非常憨厚,他的母親是人類,在一次採藥的途中掉下山崖,被他父親所救。續而被他父親的憨厚老實所打動,然後就有了他。
可是在他們享受天倫之樂時,巫門卻殺死了他的母親,並將他和他的父親關入奕獸窟中,成爲了別人的寵物。
陸濤還記得父親自殺前的那天晚上給他說的話。
“濤兒,爸爸沒本事不能保護好你的媽媽,你千萬不要學你沒出息的父親。”
懦弱的父親死後,他被安排到奕獸場中,可是在長達十年的訓練後,奕獸窟裡的人認爲陸濤沒有一點熊妖的天賦,被遺棄。就在牢房中即將成爲別人的午餐時,研究所裡有人把他要了過去。
在他身上做各種實驗,也許是父母的庇佑讓他得以在殘酷的現實中存活下來,時間長了研究所的人,覺得他身上沒有任何一點妖類的基因,從那時起就讓他每天打掃衛生。
“難道你怕了嗎?”阿南輕蔑地說着,他知道陸濤從心裡討厭這些人。
“是的我很害怕,但我已經決定幫你。不能讓別人再遇上我們的遭遇。”善良征服了陸濤,並非阿南的激將法。
“來吧,跟着我。我帶你去。”陸濤把手中的掃帚交到阿南手中,提着手中的小燈在前面帶路。
黑漆漆的走廊上,只有兩個人的腳步聲和心跳聲。“咚,咚!”急促的心跳顯示出內心的緊張。
“向前看不要朝兩邊看。”陸濤叮囑着阿南。
本來阿南沒想過朝兩邊看的,可陸濤這句話卻引起了他的好奇,藉着陸濤手中的那點亮光,他的眼角掃了一眼走廊的兩邊。
“啊!”只有半聲尖叫,阿南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他看到了比奕獸場中更加殘忍的東西。
各種類型的妖,被製作成標本,陳列在走廊兩邊,或安詳,或痛苦。猙獰的外表下阿南能想象出這些妖臨死前的那種掙扎和不甘。
強行扭曲的身體被鋼釘固定着,殘值斷臂浸泡在防腐劑裡,泛黃的液體裡內臟器官,反射着陸濤手中的微光。
“不要看!”陸濤的低喝聲把阿南拉了回來,阿南轉動着因爲害怕有點僵硬的頸部,低着頭緊緊地跟在陸濤身後,他不敢再去看一眼走廊上的這些妖族標本。
“你比我強,我第一次來的時候,當場被嚇暈過去。”陸濤淡淡的語氣,透着一種麻木。在研究所的幾年中,他見過的太多,甚至就連自己的身體也是被研究的對象。
兩人在穿過走廊,陸濤指着前面一扇黑色的門“那裡就是檔案室。我去找鑰匙。”作爲清掃這裡的人,除了幾個重要的地方沒鑰匙,別的他都有。
陸濤去拿鑰匙去了,不過他走的時候,將唯一的光源帶走了。
光逐漸離去,沉重的黑將阿南深深地籠罩,他一個人站在充滿各種標本的走廊中,心裡的寒意一點點加深着。
即使是在白天在這個沒有窗戶的走廊中,也沒有一點光源,有些標本是不能見光的,陽光能將標本融化。
此時是晚上,四周很靜,靜到阿南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和急促的心跳,他有點後悔剛纔爲什麼不和陸濤一起去拿鑰匙,現在只有他一個人。
黑暗中那無數的眼睛好像都在觀望着他,標本們好像活了過來,爭先恐後地湊到阿南的面前,訴說着他們苦難的命運。
阿南不敢說話,他擔心一旦開口,這些標本們會回答。可他不得不說話,因爲他心裡害怕。
“各位我只是來救人的,千萬不要跟我過不去呀。你們就當沒看見我,我只是個路過的。”阿南小聲地祈求着,只有不停地說話,他內心的寒意才略微好受點。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阿南小心地後退着,他希望背靠着牆,這樣能給他一定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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