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步好棋啊!”
燕京東城區,昔日的皇城根小衚衕裡,兩個穿的很普通中山裝的老爺子就坐在一棵樹下,一人執白子,一人執黑子,正在下圍棋。
這兩位老爺子,那可都是共和國的瑰寶,一位是曾經執掌政法委多年親手將莫國新從公安系統內提拔上來的秦老爺子,另一位則是剛剛從香灘回來,重新進入中央高層的朱老爺子。
兩位老爺子的身後,兩名警衛則是挺直胸膛站立着,像兩棵挺拔的青松。
“呵呵,燕京城裡,什麼時候缺過好棋?咱們都多少年的過來了,看的還少?”
朱老看了眼坐在對面的秦老爺子一眼,很平淡地回道,“一步好棋是一步好棋,但後面還能不能穩住,誰能知道呢?”
秦老爺子看着面前的這盤棋,知道朱老爺子是意有所指,笑了笑回道:“你脾氣還是這樣,在香灘呆了那麼些年,就不知道改一改。”
“改不了,這輩子都改不了了,壞脾氣,沒辦法。”
朱老爺子瞪着眼睛回道,拍拍自己的腿,“這和年輕時候因爲常年辦公坐着,現在腿腳都不太好,這本質是一樣的,病入膏肓,習慣了。”
頓了頓,朱老爺子將黑子放在了一處地方,繼續說道,“更何況南邊溫度就是高,這些天回燕京了,身子就一直沒能習慣,脾氣是越發見長了。”、
秦老淡淡地笑了笑,指了指朱老爺子剛纔下的那一步棋道:“你這步可算不上好棋,亂七八糟的,是故意來攪局的吧?”
朱老呵呵笑着回道:“那又怎麼了?無招勝有招,咱倆當初也算是共事過一段時間,我的性子你還不明白?亂中方能取勝嘛!”
“你就這麼確定能取勝?”
秦思義眯眼問道,“現在只怕已經不是亂中取勝,而是火中取栗了吧?中央可都盯着這件事,再亂伸手,小心惹禍上身,朱養年。”
秦思義由於曾經長期位於公安系統一把手的位子上,所以爲人相當耿直,性子更是謹慎細微,當這位老爺子將朱老爺子真名說出來的時候,說明他這句話已經隱隱帶上了幾分詢問的態度。
朱家又打算搞事?
朱養年的面色也多了些許凝重,好一會兒後他才慢慢回道:“中央要查的事情,我當然是遵從的,只是查完之後呢?”
秦思義淡淡地回道:“查完之後,公安部門和司法部門自然會有定論出來,也用不着別人操心。”
朱養年沒有說話,而是保持了沉默,只是老眼中明顯帶着幾分不甘心。
“養年,我知道當初你被趕出燕京,肯定是受了不少委屈,但我們這些人哪個不受過委屈?陳老爺子的後輩水平不錯,既然他把這件事搞大,那就是豁出去放棄陳家原先那麼大基業了,你還想要什麼?”
“更何況近幾年中央政策有變化,最高首長又比較銳意進取,改革大刀闊斧地進行,養年你也和我一樣,都是老幹部了,好好做事便是,又何必還操心這些事呢?”
朱養年張了張嘴,看着秦思義,最終苦笑一聲回道:“果然這些年,還是你最看得開。”
頓了頓,朱養年長嘆一口氣回道:“我只是始終放不下我家天貴那孩子而已,我現在已經老了,也不知道還能撐幾年,當年的事情仇怨再大,我又還能記得幾年?只是天貴……他比我記得還要深啊!”
“更何況白三洋那老傢伙,別看他大大咧咧的,喜歡做粗事,但暗難道他就會真的忘記當年的事情?要知道他最喜歡的兒子可是死在那次事裡了,我家霓裳……唉,不說了,一說起來,我就頭疼。”
朱養年咳嗽了幾聲,眼神中多了幾分凌厲,“你說要是天貴一心要插手,難道我能看着他不管?”
衚衕裡,槐樹下,氣氛顯得有些凝重。
兩名警衛目視前方,像是什麼都沒有聽到,身形沒有絲毫的顫抖。
許久後,朱養年看向秦思義,沉聲道:“老秦,你和我也算是共事過幾年的朋友,我知道如今在公安系統裡的小莫是你的嫡系,不如讓他透露給我一些消息,可好?”
朱養年口中的小莫,自然就是秦思義親手從公安系統中提拔起來的嫡系莫國新,如今更是深受中央的信任,被高層委以副部級的重任。
而莫國新也是曾經得陳禍水拜託,照看過陳道旭的人。
聽到朱養年說起莫國新,秦思義的面容頓時一沉,好一會兒後,他緩緩地搖了搖頭,拒絕了朱養年的請求。
朱養年的老臉微微有些難看,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什麼也沒有說,而是示意秦思義下棋。
秦思義斟酌了一會兒,將白子放了上去,隨後朱養年便朝邊上放了一顆子,淡淡地說道:“定勝負,收官子。”
本來被他攪亂的一盤大棋上,如今局勢一片分明。
朱養年大概能勝秦思義半目左右。
……
wWW☢ttκǎ n☢¢ ○ 燕郊林苑豪庭別墅區,這裡是一處朱天貴開發出來的貴族別墅區,同時也是他專門用來會見客人的,當然私底下許多隱秘的活動也在這裡進行,在這處別墅區周圍,有跑馬場和高爾夫球場,然而卻甚少爲人所知。
若是這位客人對朱天貴極爲重要,他便會直接送他一處這裡的別墅,每一幢都是由專門的建築師設計製造,保證獨一無二,可以說是享盡奢華。
這一天國安內部的一名重要人員受到朱天貴邀請,秘密來到了這裡。
他叫程勇,是朱天貴在國安內的重要手下,也是曾經授意去對付陳道旭的人,而這一次,他給朱天貴帶來了一個更讓他驚喜的消息。
“你說和陳道旭在曾經執行任務中有密切聯繫的人,文潔若,在幫助調查這件事情?”
朱天貴略微有些驚喜地問道,隨後便得到了確認的答覆。
一直以來,朱天貴就找不到如何突破陳道旭根基的辦法,因爲陳道旭在部隊裡立下的功勞全都是實打實的,沒有帶任何一絲私人性質,所以才讓無數人無可奈何。
但是如果現在,能有機會用這件事,朝陳道旭和文潔若身上潑髒水,能不能有點作用呢?
朱天貴一邊和程勇笑着,一邊喝了口昂貴的若曼尼康迪的葡萄酒,眼中閃過幾分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