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樑凱峰就顯出有點爲難的樣子。沈丹麗卻很自然地笑着說道:“趙書記,其實吧,今天就是我想認識您,所以才麻煩徐司長和梁書記作陪的。早就聽說了您的事情,丹麗對您是無比的仰慕,有唐突的地方都是我的錯。我還是那句話,你沾沾我喝起……”
這一次,卻是沒等趙建輝端起酒杯,她就把那杯酒喝了下去……
這一下,趙建輝纔算是明白了,可能這個女人和徐紅塵是熟悉的,而徐紅塵又和樑凱峰的關係不錯,所以才轉着彎子通過樑凱峰找上了自己。
俗話說無利不起早,這女人藉口仰慕,肯定是有事情纔會找到了自己的頭上,只不過他現在不說明白,自己也樂得糊塗。
剛纔這第二杯酒就有點將自己軍的味道在裡面了,這也就是對方仗着自己是個女人,還是一個漂亮的美女,纔敢這麼不按照套路連着敬了自己兩杯酒。趙建輝雖然不至於撂下臉子發脾氣,但卻也要讓她知道自己已經有點不高興。於是,趙建輝還真的就坐在那裡,只是端起了酒杯稍微一沾脣。
這個態度一亮出來,樑凱峰的臉色不由的就是一紅,笑着說道:“咱們也不要光顧着喝酒,還是先吃點菜……來來,領導您請嚐嚐這個……”
樑凱峰的話音剛落,沈丹麗就笑着轉動了一下桌子:“還是嚐嚐這個吧,這道菜可是我特意爲了您點的……”一邊說着,這女人居然拿起了趙建輝的筷子,親手爲趙建輝夾了一筷子菜,放在了趙建輝面前的小盤子裡面。
她那張精緻清秀的臉上,精緻的五官無可挑剔。入席之前,她就已經把皮衣和披肩脫去,只穿着裡面的一件很薄的白色的V領毛衣。那V字形一直開到R溝的深處。纖細的脖子上掛着一串白金的項鍊,下面是一片楓葉形的吊墜。根本就不用窺視,那豐滿的山峰從溝壑的兩邊把毛衣頂起,兩片半圓一覽無遺。
就在她扭轉身子給趙建輝夾菜的這一瞬間,左邊的半片毛衣因爲她身體轉動的原因往上翹起,那一片雪白更是耀人眼目。偏偏這女人的臉上還帶着淡淡的微笑,淺紫色的朱脣半開半合,看去更顯得雍容華貴,猶如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這個女人不簡單。這是趙建輝在心裡給沈丹麗的評價,同時他也在暗暗的提醒着自己,一定一定要注意。
趙建輝和她兩束目光對接後,更發現這女人的眼神裡帶着一絲很奇特的光芒,趙建輝仍然是笑眯眯的,只是輕輕地用手指叩了一下桌子,低聲說道:“謝謝,很油膩的東西我不喜歡吃。”
被趙建輝這麼明顯地拒絕,這女人卻不由得點頭稱是,原來就帶着笑容的臉變得更燦爛了一些:“啊,這倒是我的疏忽了,其實一看趙書記您這麼一副矯健的身材,就知道您在吃東西方面肯定很注意,那您在嚐嚐這個素的……”
可能是覺得趙建輝已經有點不耐的樣子,徐紅塵趕緊就站了起來:“趙書記,我敬您一杯,這兩年從咱們委裡走出去的領導,您算是級別最高的了,都說滄海桑田日月輪換,要是有機會的話我倒是想跟着您學習學習,可不知道趙書記肯不肯給我這個機會?……”
這個徐紅塵也很有意思啊,這種話都說得出來?是真的想外放還是拍自己馬屁呢?趙建輝笑了笑,站起身舉起了酒杯:“徐司長在委裡那可是頂樑柱啊,你要是願意來河東省的話,我可是舉雙手歡迎。但要是我敢挖牆角,可不知道孫主任知道以後會不會答應?呵呵……”
他這句話,似閉似封,卻還很明顯沒有拒絕,好像開玩笑似地,就把徐紅塵的話頂了回去。兩個人碰杯,喝酒,隨後嘴裡都發出了一種只有個人心裡明白的笑聲。
然後,就是西南風東南風的一陣胡扯。很快,兩瓶茅臺酒在推杯換盞間就喝完了,沈丹麗又要了兩瓶酒。趙建輝這個時候卻發現,身邊坐着的這個女人還真的很不一般,不管你聊什麼,她都能跟着摻和上兩句,往往還總能說到點子上面,這就不得不讓人佩服了。她說話的時候沒有冷落任何一個人,能夠讓在坐的所有人都感受到她的熱情,卻又讓你知道她跟誰最熟,把誰擺在最重要的位置。
席間,這女人一直對趙建輝很尊重,很明顯是把趙建輝擺到了最重要的位置上了。而對於和她關係最熟的徐紅塵,卻在熱情之中又帶有幾分冷淡。而話裡話外,對樑凱峰卻又充滿了感激。
這麼一種態度,真的很讓趙建輝猜疑,不知道這女人到底想幹什麼。不過,趙建輝卻在心裡暗想,這樣一個八面玲瓏的女人,爲什麼一上來喝酒的時候表現的那麼幼稚?要來的兩瓶酒沒有喝完,喝下第三瓶之後,趙建輝就笑着擺手制止了還要再開酒的沈丹麗:“沈總,今天就到這裡吧,明天還有事情呢。”
本來,趙建輝覺得沈丹麗可能還要在勸幾次才肯罷手的,哪知道,沈丹麗卻很是聽話的放下了酒瓶子:“那好,既然趙書記說了,咱們就少喝點,我在下面的酒吧訂了包間,咱們下去輕鬆一下,喝會茶再喝……”
“呵呵,今天就到這裡了,我住的地方離這裡比較遠,還的開車回去呢。”說路上怕交警查車那純粹是扯淡,還不如干脆以想回家抱老婆爲藉口合適呢。
“咯咯……”一聽到趙建輝這麼說,沈丹麗果然就掩口輕笑起來,一雙嫵媚的大眼睛看着趙建輝說道:“既然您拿出這個理由,我可就不能再堅持了,您在外面工作,夫人在京留守,平時也很少在一塊兒,我們要是強留下您那可是不近人情呢。”
“是啊是啊,還是沈忠體貼入微啊,那就這樣,今天謝了,改天有時間我做東……”趙建輝一邊起身,一邊說着客套話,心說過兩天我就會河東省了,可能咱們連面都見不着呢。總不能爲了我這一頓飯的承諾,你追到河東省去吃吧?
其實他那裡知道,沈丹麗還真的就去了河東省,這是後話不提。
三個人把趙建輝送出了酒店的大門,眼看着趙建輝坐上了車子,樑凱峰突然說道:“不要意思啊領導,我來的時候沒有開車,您捎我一段?”
趙建輝就知道他這是有話要說,就笑着點頭說道:“那就上來吧,就算不順路,我送也得把你送回家去……”說是這樣說,可是今天樑凱峰做的這個事情卻顯得很有些莫名其妙,他要是真的每個解釋,趙建輝說不定還真的會生氣。
上了車子之後,趙建輝默默的開車也不說話,樑凱峰就看了看趙建輝的臉色,沉思了一下,這纔開口說道:“領導,自從您走了之後,誰也沒有想到任廣鑫能回去當省長,他和張書記兩個人這段時間合作的很愉快,周小舟現在跟張書記跟的也比較緊。常委會上,我和高省長的處境很困難。而最近幾件事情,苗春圃和李楠省長也弄得比較僵,我們這些人,很懷念您在西川時候帶領着我們幹工作那個時候啊……”
趙建輝沒想到,樑凱峰沒有解釋今天這個酒會的目的,卻跟自己倒起了苦水。這些情況,他也不是沒有從高珍珍和李楠的電話裡面聽說過,但是卻沒有想到自己這才走了沒有多長時間,張懷強和任廣鑫等人就開始了對自己人的打壓清算。
想來也知道,當時這兩個人對自己都是恨的咬牙切此,但卻苦於沒有辦法撼動自己,而現在自己已離開,留在西川的那些得力干將肯定會受到排擠。但就算是想明白這一點,他也沒有預料到,事情已經遠遠地出乎了他的想象,從樑凱峰這個話裡面,他能夠聽得出來,樑凱峰、高珍珍、李楠等人的日子實在是過的不怎麼樣。
但是,他卻沒有接樑凱峰這個話頭,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繼續很鎮定的開車。“李省長沒跟您彙報吧?她已經被調整了工作,現在和姚興安副省長分管的職能對調了一下,姚省長分管了她原來分管的公安、安全、監察、司法、法制、等口子,現在李省長分管教育、文化、衛生、體育、人口和計劃生育工作了……”
“哦?是嗎?”這個情況,李楠還真的沒有告訴趙建輝,也許是不願意給自己添心事吧,覺得自己調走了,西川省的事情再怎麼也插不上手的。自己留在西川省的那幫子人馬,夠級別而又實力最弱的,就是副省長李楠了。她沒又進入常委,就算是再怎麼調整她的分工也不算是過分。相比起來,進入了常委的高珍珍就比她強了許多,畢竟開常委會的時候她也是有發言權的,在工作上給她製造點小麻煩可以,真要是動她的話,任廣鑫也是要考慮考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