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雨,你一向乖巧聰明,我的話你也不聽了嗎?”老太爺喝道。
“不……我聽。”薛聽雨淚如雨下,但不得不退到一邊,一言不發。
“薛家能有今天,完全是我教導無方,以後薛家,本份守已,踏踏實實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你既然在那個崗位上,你就要對得起那個位子,對得起人民。”
薛老太爺劇烈的咳嗽了一陣,葉皓軒撫着他的後心,渡過真氣,他的情況漸漸的好轉,他喘息了片刻,指着葉皓軒道“他一個醫生,都能胸懷大志,做別人不敢做的事情,你們有這麼好的條件,有這麼好的家世,如果在你們那位子上虛度光陰,還不如趁早滾蛋。”
薛家的嫡系被教訓的顏面掃地,吭都不敢吭一聲,老人家雖然現在病危,但是腦子很清楚,對着這一通子孫罵完了之後,他拉過薛聽雨道“我現在宣佈,聽雨爲薛家決事人,以後不管誰任家主,所做決定,必須通過她的同意,一句話,她的權利凌駕於家主之上。”
“太爺爺,聽雨是女孩,恐怕做不了這麼大的主。”薛聽雨抹了一把淚道。
“我說做的了就是做的了,現在所有人出去,聽雨和這小子留下,我有話單獨向你們說。”薛老太爺眼一瞪。
“都下去吧。”薛青山揮揮手,薛家的一衆嫡系都退了下去。
“小子,你知道我留你下來的意思嗎?”薛老太爺嘆了一口氣道。
“我知道,薛老太爺無非是想讓我對薛鴻雲手下留情。”葉皓軒淡淡的說。
“是啊,他糊塗,犯下這種彌天大錯,但我相信他不知道真相,否則的話他不會,也不敢那麼做。”薛老太爺道。
“這點我相信,但現在他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而且,村正家族那邊咄咄逼人,這不是我所能左右的。”葉皓軒道。
“你說的我清楚,關於這件事情我會處理,我只想等他出來以後,你放過他,順便幫我開導開導他,我一直望子成龍,可惜天不遂人願,他算是薛家第四代最有能力的人,可惜不成大器。”薛老太爺嘆道。
“這點老太爺可以放心,等他出來以後,我知道怎麼做。”葉皓軒點點頭。
“好,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薛老太爺點點頭,他轉身道“聽雨,我問你一句話。”
“太爺爺,您說。”薛聽雨上前一步。
“你喜歡這小子?”薛老太爺向葉皓軒一指道。
“這……”薛聽雨微微的一愣,不知道怎麼回答,她的臉微微的一紅,老太爺這是明知故問。
“我問你是不是。”薛老太爺道。
“是,我喜歡他。”薛聽雨點點頭道。
“喜歡就去追,想盡辦法推倒他,我就不信這小子敢不認賬,你哪點比陳家那丫頭差了?無非是你遇到他的時間比較晚罷了,如果早點遇到你,我想沒那丫頭什麼事了。”薛老太爺大笑道。
“太爺爺……”薛聽雨不知道說什麼好,她低下頭,臉頰火熱,她不敢和葉皓軒直視。
“好了,去吧……首長的人應該快要來了。”薛老太爺大笑。
他的話音一落,只見病房的門開了,一箇中年人走了進來,他邊走邊道“老太爺,首長讓我來慰問您,您的身體,不要緊吧。”
這位中年人是首長的貼身秘書,幾位老太爺是華夏僅存的碩果,每一位都是國寶,聽說薛老太爺生病,高層上上下下都很關心。
“我要去見太祖了……”薛老太爺大笑道。
“老太爺身體硬朗着呢,要在過個幾十年才能去見太祖他老人家。”中年人笑道。
“我的身體我自己心裡清楚,在這裡,我求你幫我給首長帶個話。”薛老太爺斂去笑容,正色道。
“老太爺不如過幾天自己去見首長?”中年人道。
“等不了了,醫聖剛剛也來過了,你別看我現在精神這麼好,這是迴光返照,我馬上就得走了,臨走前,有幾句話,我想給首長說說。”老太爺道。
中年人向一邊的葉皓軒看了一眼,葉皓軒微微的搖搖頭,中年人心中一沉,葉皓軒這樣表示,就說明老太爺真的沒有希望了,他微微嘆息道。
“薛老太爺,您說。”
“其實你也應該知道,我薛家出了這種事情,只能說是我沒有教育好後人,我愧對首長,愧對戰爭中死去的兄弟們,我薛天良一身鐵骨,沒有想到子孫竟然和倭國家族有染,鬧了這種大事,我無顏面對死去的戰友們。”
薛老太爺說着,老淚縱橫。
“老太爺你不必自責,這件事情不是你教導無方,當年以孔明的才智,都扶不起一個阿斗,更何況是你呢。”中年人嘆道。
“不不,怪我,是我對他的期望太高,是我曾經說過雄鷹就要展翅高飛,我這些年,對鴻雲那孩子缺乏管教,所以導致他今天釀成大錯,一切都怪我,還希望,首長能夠看在我爲了華夏流過不少血的份上,能對那孩子從輕發落。”
“事情會有解決的辦法的,老太爺請放心吧。”中年人寬慰道。
“我一輩子沒求過人,也沒有用自己手裡的僅利爲子孫們施過什麼方便,一切都是靠他們自己,雖然他們的成就沒有和我的地位有抹不開的關係,但是我真的沒有刻意的去幫他們,我第一次……請求首長,能夠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薛老太爺說着站了起來。
“老太爺,您快躺下吧,你的話我會帶給首長的。”中年人嚇了一跳,連忙扶着老太爺。
“那我就放心了,我的柺杖呢?”薛老太爺道。
薛聽雨連忙拿着柺杖遞給了老太爺,並在一邊扶着他。
“人這一輩子其實也就這麼回事,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活了一個世紀了,在活下去就是老怪物了,我準備走了……可惜沒有機會和老葉和老陳兩個老傢伙告別了,我先走一步,在下面等着他們,我一生從未倒下過,就算是死,也不能倒下。”薛老太爺放聲大笑。
“老太爺,您還是先休息休息吧,您的話我一定會給首長帶到的。”中年人勸道。
只是他說了幾句,老太爺卻沒有一絲反應,只見老太爺的笑意僵在臉上,身形直直的站在當場,一動也不動。
葉皓軒吃了一驚,他伸手在薛老太爺脈傅處一摸,只覺得觸手僵硬冰涼,老太爺卻是已經去了,他嘆道:“老太爺已經仙去了。”
“太爺爺……”薛聽雨失聲痛哭,她跪倒在地上,泣不成聲。
薛老太爺一手拄着柺杖,就那樣站在當場,他的身形毅然不倒,昔日那個鐵骨錚錚的戰場將軍,即使是走了,也要有尊嚴,一時間一股殺伐之意從他的身上傳了出來,這位老人家活了快一個世紀,歷經數次戰火洗禮,終於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葉皓軒被薛老太爺的鐵骨所感染,他隨着薛聽雨跪倒在地,對着薛老太爺的遺體拜了幾拜,他悵然道:“薛老太爺請放心,我必不負您臨終所託。”
薛老太爺對薛鴻雲的期望太高,即使是臨死前,仍然感嘆子孫不成器,他曾經說過,薛鴻雲是塊好刃,只是他缺少一塊好的磨刀石,而葉皓軒就是他最好的磨刀石。
事實上如果薛鴻雲好好磨練一翻,也未嘗不是一個人才,這位老將軍臨終前的心願,葉皓軒一定會達到。
緊接着便是薛老太爺的葬禮,屆時**中央所有黨員全部悼念薛老太爺,老太爺一生的事蹟被編製成傳記、他本人的豐功偉跡伴隨着他的長眠而永垂青史。
薛老太爺的葬禮舉辦的並不高調,但卻不失莊嚴,新聞媒體對他的去世進行報導,並列舉出老太爺一生偉跡,他是英雄,歷史將永遠記着他。
一晃又是幾天過去了,老太爺過世以後,京城裡面顯得很平靜,高層對於薛鴻雲的事情重新定性,薛鴻雲並非是有意,同時也查明薛家與這件事情沒有牽連。
儘管高層對這件事情很震怒,但是那怒氣也隨着薛老太爺的過世而煙消雲散,所以薛家嫡系該復職的復職,該放的也就放了,不過薛鴻雲暫時還在那與世隔絕的地方扣押着。
這天,葉皓軒和葉老太爺在一次對弈,一眨眼,三局過了,這三局,老太爺全都輸了。
“不下了,被你小子完虐。”葉老太爺氣哼哼的把手中的棋子一丟,感覺到沒意思,這小子的棋力果然厲害,他不讓着自己,自己真的沒有一點活路。
“太爺爺……是你不准我讓你的。”葉皓軒有些委屈的說。
“我是沒有想到你小子棋力這麼好。”葉老太爺瞪了葉皓軒一眼,然後沉吟道“從你下棋,我感覺到你變了,上一次對弈,你小心翼翼,總怕走錯一步,而這一次,你殺伐果斷,來勢洶洶,做人,就要這樣。”
“以前確確實實的有些瞻前顧後了,處處只想着顧全大局,但現在想想,你一味忍讓,對方也就一味的變本加厲,只有打痛了他們,他們纔會老實。”葉皓軒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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