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呆呆的看着老爺子,看着他站在高臺上,雙手張開彷彿在擁抱着漫天的暴雨,雨水中有一點奇怪的味道,但卻並沒有影響到衆人,相比魂界和守護界大部分人的慘嚎,異能界的所有人都安然無恙。收藏~頂*點*書城書友整~理提~供
老爺子的臉上滿是雨水,眼角可能也有一絲淚水,但卻已經無法分辯,所有人看着老爺子,期待他給所有一個人一個合理的解釋,似乎到了現在,最大的贏家不是大長老,而是老爺子。
回過神來看着所有注視自己的目光,老爺子微微笑道:“我和毒王二十幾年前相互約定,若我背叛曾經的承諾,就由他親手終結我的性命,如果因爲他的天賦而對這個世界造成危害,那麼就由我來動手,但這個約定中還有一個隱藏的規定,他最大的本錢就是變幻無常的毒yao,而他早已銷燬了所有的yao物,唯一留下的一瓶,也添加了些不同的材料。”
老爺子的眼中閃着一絲奇怪的光芒,說道:“這yao物會對修煉五行法術以及能量體造成相當大的傷害,對普通的人類和異能者卻沒有危害,我原本以爲他最後的殺手鐗,也包括了對異能界的束縛,沒想到啊……老友,你對我的信任,竟然達到如此地步。”
其他人這才明白,原來這個騙局也好,睿智也罷,早在二十幾年前就已經被預測到,而此時此刻,真正受益最大的,真的成了異能界。
除了老爺子之外,恐怕沒有人清楚這yao物中究竟含有什麼樣珍惜的成分,可以讓這yao根據不同能量的人產生不同的反映,只是這個前的決定,卻出奇的沒有受到所有人的擁護和讚美。
所有人都沉默着,看着那些人在暴雨中慘嚎着打滾,心中非常不是滋味,最近一段時間的接觸,讓異能界的這些人更加了解了守護界,拋開他們骨子裡的那份驕傲,這些人其實都是非常可憐的人,每一天的任務就是修煉,清修不問世事。
他們無法想到之前曾經惡語相向過的異能界成員可以好不介懷的幫助他們的傷員,他們無法理解這個世界原來真的有“朋友”,他們忍不住對着異能界的成員露出和善的微笑,雖然有些不自然,但卻在一點點的改變。
每個人都說,有錯的是上面的決策者,而不是下面這些執行的無辜守護界弟子,也曾幻想着這些人有一天可以冰釋前嫌,成爲很不錯的朋友,然後一起去面對這世間的種種,然而此時暴雨中,數十萬人的慘嚎,並沒有讓他們有一點成就感,反而心中有一絲陰霾。
老爺子的這個決定實在是隱瞞的太深了,深到他們都不敢想象,在經歷了這麼多以後,這場戰爭竟然以這種方式結束,雖然廝殺一樣血腥,但至少還在爲着彼此的信仰和追求在戰鬥,現在看來,卻只有無奈。
“能救他們麼?這yao到底會讓他們怎麼樣?”一直沉默的杜宇忽然開口問道。
老爺子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我知道你們心裡在想什麼,不過當初也只是一個初步的設想,按照我們的約定,這yao物應該對我們也起作用纔是,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毒王已經取消了那成分,雖然我們都不是未卜先知的智者,但卻還是隱約的猜到了一點未來的事情,守護界想要重出江湖,除了製造這種大的動1uan別無他法,所以我也不知道如何救他們了。”
帶着些許遺憾的語氣,雖然現在整個局勢對異能界大好,但是卻也有着各種不利,比如現在大長老雖然也受傷,卻比王聰要輕的多,咳出兩口血之後,看着天上墜落的王聰,冷冷的下達了全軍突擊的命令,雖然許多人震驚於他的那金鉢法器,但是所有人都明白戰爭進行時,來不及去想那麼多,在大長老的命令下,全都下意識的進攻。
畢竟不知道真相的人僅僅是震撼和好奇,屬於大多人守護界成員,大部隊一動,其餘的人想停止也無法進行了。
所以雖然每個人身上都是劇痛,但還是依靠各種治療術和法術強行催動生命能量,對着前面已經紛紛墜落奄奄一息的魂族成員衝去。
而同時墜落的還有王聰,體內的黑色能量拖着他,讓他下墜的度變緩,但整個人還是瀕臨昏迷,大長老祭起法劍,化作一道五彩的光芒向着王聰衝去,力求這一劍就貫穿這個有史以來最強大的敵人。
人影一閃,叢容只聽到耳邊想起一句急促的話:“保護他們。”
杜宇在一瞬間就已經權利的衝去,王聰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大長老的手中,他們之間也有着約定,在再一次決戰之前,誰都不準死在別人的手裡,有點像老爺子和毒王昔日的約定,而現在就是他們履行這個約定的時刻。
身後巨大的魔法羽翼拼命的閃動,讓杜宇遠遠看上去像一個披着七色霞帔的鳳凰一般,在暴雨中光彩耀人的出現,手中拿的是好久不用的破魔弓,在起飛的一瞬間七色的魔法箭矢就已經狠狠的射出去,藉助後震的力量,杜宇再次騰空,雙手快的舞動,無數冰箭如流星雨一般狂暴的衝向大長老所在的位置。
大長老的身子微微一滯,漫天含着憤怒出手的冰箭讓他也無法淡然處之,右手猛的快劃一個圓,猶如製造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將那些冰箭全都收攏,而就在這一個照面的時間,杜宇已經衝到了王聰的面前一把摟住他的肩膀。
空間戒指內的妞妞適時的飛出來出現在杜宇的腳下,讓杜宇平穩的帶着王聰落在它的背上,同時一股強悍的龍息噴向大長老所在的位置,和他二次襲來的五行法術狠狠的撞擊在一起。
劇烈的轟鳴將周圍瘋狂散落的雨點也全都吹開,大長老此刻也意識到那yao不對勁,但是此刻卻只能提起所有的力量抵禦那種刺痛,此時也搞不清楚具體是讓身體內部中毒還只是疼痛失去戰鬥力,而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把最強的敵人除掉,自己的殺手鐗已經祭出,如果王聰不死,那麼所有的一切都會作廢。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杜宇會在這個時候倒戈,杜宇在等他們兩敗俱傷這根本不是什麼秘密,甚至杜宇都公開說只是彼此利用,但此時守護界戰力還在,魂界的兵力也沒有完全崩潰,杜宇卻突然cha上來,讓大長老的心裡微微一沉。
好在第一時間他就已經使用了朱曉宇之前給他的“解yao”,雖然效果不大,配合自己的力量,那yao物對他的影響還不是很大,目前傷勢主要來源於王聰那石破天驚的一擊,雖然成功反震回去,但自己的金鉢也承受到了極限,自己此刻內臟似乎都已經被震的略微移位,但實力尚存。
冷冷的看着杜宇,大長老說道:“杜宇,放開王聰,你要明白你現在在做什麼,如果再不放開他,異能界就會成爲下一個魂界。”
帶着毫不掩飾的威脅,大長老緩緩的飄到距離杜宇不遠的地方緊緊的盯着他,杜宇也是一個絕的強者,雖然沒有突破這個世界的等級,但依然不容小覷,一邊盯着杜宇,一邊迅用手勢下達着命令,自己的上千親衛隊和弟子快的將魂界的成員圍在中間。
這支隊伍是大長老真正的嫡系,幾乎每個人都受過大長老親自的提點,實力更是比其它門派和家族的守護者要強了太多,異能界本身就是依附在守護界之下,也就可以說明守護界整體的實力要遠遠的過異能界。
空中魂界前來救援王聰的人全都被守護界的成員拼死攔住,尤其是幾大長老,雖然明白大長老身上的法器可能會引起一陣軒然大波,卻也明白這是守護界最好的機會,讓王聰逃掉,也就意味着王聰下一次的襲擊,將更加的無法抵擋。
“無論我激ao不激ao出王聰,異能界都會成爲下一個魂界,抱歉了大長老,我和這個人有過約定,他只能死在我的手上,所以……該讓開的是你了。”一改以往的謙卑,杜宇語氣強硬的說道。
大長老冷哼了一聲,杜宇的爲人他還是知道一些的,原本也沒打算他真的會放開王聰,只是彼此在撕破臉前最後一絲禮貌罷了,右手一揮,法劍盤旋在手心不斷的放大旋轉,然後在法決的催動下,猛的膨脹開向着杜宇和王聰橫砍過來。
巨大的劍刃帶着凜冽的能量,將周圍一直狂降的暴雨吹散,杜宇右手狠狠的向上一擡,一條猙獰的冰龍猛的從下方突起到空中狠狠的撞到劍刃下方,將劍刃撞高,同時左手虛空一握,漫天雨滴伴隨着狂風形成一個個龍捲風將自己和王聰擋在身後。
在這樣毫不顧忌一對一的戰鬥中,杜宇的實力能夠揮的更好,而且此時大長老體內因爲消耗嚴重,所使用的技能已經有些疲軟,不復全勝時期的勇猛,也讓杜宇壓力驟減。
杜宇幾乎毫不停留的繼續使用着能力,自然力量在他的手中化作無數千奇百怪的魔法狠狠的轟擊着前方,將自己和大長老之間的距離漸漸的拉遠,天空中響起一片驚雷聲,數千閃電快的向着杜宇衝來。
在某種程度上,杜宇的能力和大長老還是有着一些相似之處的,只是杜宇對於元素的駕馭能力更高,而大長老在能量純度上要略勝一籌,此消彼長之下,連續幾次硬碰硬的碰撞,杜宇都沒有落入下風,但他心裡也清楚,大長老最大的依仗是懷裡的金鉢,讓杜宇不敢使用太大規模的魔法,唯恐被全部反制回來,自討苦吃。
如果你知道這個人未來會親手殺死你,而你現在又有足夠的能力將他誅殺,你會怎麼做?這個問題王聰最近無數次的輾轉反側,卻一直沒有得到一個想要的答案,王聰曾經提醒過百里千秋,看到的不一定等於未來,但有時你不得不承認,看到的卻是未來的一種。
兩個人的關係,展,在某個不經意的路口,就會展到未來的某個特定地點,王聰此時的心裡很清楚,之前和杜宇的對話和約定,正是自己親手將故事推到了那個百里千秋看到的情節,所以忽然有些迷茫,究竟未來真的是用這種方式不可改變,還是自己在無形中改變了許多。
如果王聰不想讓異能界退,以現在各方面的勢力反應度,魂界只要十萬軍隊,整個異能界能存活的不過五個人,就算是守護界,王聰的心底也沒有真正的放在眼裡,他的目光只爲自己的家人和曾經的兄弟停留。
所以他成全了異能界,成全了他們想要保留一絲元氣的目的,也成全了杜宇,此時對視的兩個人,心裡的複雜無法言表,兩個人都清楚,彼此之間做了很多無法改變的事情,比如杜宇,知道總有一天,他一定需要一場華麗的勝利,去將王露陽從魂界帶回來,再讓王聰敗在自己的手下。
這只是一個必須要做的事,而不是什麼願望,杜宇沒有什麼願望,當一份責任背到肩上的時候,杜宇能做的不是如何甩掉,而是怎麼去做好。
兩個人隨意的談笑着,至少現在和未來的一段時間,兩個人基本不會有更多的接觸,王聰不傻,做了魂界的界主後,各方面的信息反饋加上他現在的地位所能看到想到的東西,不難猜出杜宇以及異能界對守護界的看法。
當然,以己度人,守護界的權yu,王聰也可以理解,那不正是和當年自己剛接任魂界界主時一樣雄心萬丈麼,當老魂主的力量傳承的時候,當王聰的體內忽然覺醒了上古那位少年界主的黑色力量時,所有的困難彷彿在一瞬間不堪一提。
未來,從今天開始,邁向了一個轉折點,兩個新一代的天才翹楚,用最平淡的心情,去迎接最殘酷的現實。
聊了許久,王聰始終沒有再提百里千秋的事情,似乎之前那句提醒,只是一個訊號,杜宇試探了幾次,被王聰巧妙的轉移話題後,也就放棄,如果他不想說,百里千秋又不能說,那整件事情也許並沒有想象中的樂觀。
但總歸是未來的事情,杜宇心裡將這件事情特別做了記憶,提醒自己要更加留意百里千秋的動作,當然杜宇仍然不相信百里千秋會真的害自己,也許行爲可以詭異,但眼神不會出賣一個人的心,尤其在杜宇的面前,強大的精神力影響下,更是沒有人可以用謊言來欺騙他。
這也是杜宇爲什麼猶豫不決的原因,因爲王聰的眼裡,同樣沒有欺騙。
“那我就回去了,西方……呵呵,那邊有一些很有意思的生物,你一定會吃驚的。”王聰笑着說道。
杜宇挑起眉mao,詫異的說道:“都是人,頂多有些鬼魂而已,有什麼有意思的?”
他並不知道關於西方的一些民間流傳的傳說,更是沒有接觸過太多的影視劇,也沒有王聰那麼豐富的情報源,所以對這方面知之甚少,聽到王聰提起,反而有了興趣,所以隨口問道。
王聰的臉上閃過一絲好笑的神情,似乎思考着收集到的信息,半晌才比劃着說道:“最近西方也不太平,我看到異能界這邊有個外國人,應該是西方異能界的人吧,總的來說,和電影裡面演的有一些不同。”
就算是王聰,臉上也露出一絲凝重,似乎對見到的事情有着一些牴觸:“之前我曾經看到過一些,有的是那種渾身漆黑的純粹能量體,這種東西會施放一種類似詛咒一樣的東西,會腐化你的肉體,或者摧毀你的精神,這屬於那種小型黑洞最外側的東西,但西方本身有着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叫做黑暗界,是古老的黑暗議會所在,如果我沒有猜錯,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和那種黑色能量體生物背後的人達成了合作。”
“黑暗議會?”杜宇撇撇嘴,這麼說起來,倒的確像是某些影視劇裡面的東西了,雖然異能界的存在也比較特殊,但它好歹是正向的,以守護這個世界,解決俗世紛1uan爲目的的,如果有一個強大的組織名字就叫做黑暗議會,難道西方的國家不介入?
似乎看懂了杜宇的表情,王聰笑了笑說道:“你別不信,我知道你下一步應該是去西方守護界,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你此行最大的對手就是黑暗議會和那些純粹的能量體了,你自己小心吧,你也一樣,別還沒有來戰勝我接走陽陽,就先行掛在外國。”
杜宇自嘲的點了點頭,兩個人又沉默了一陣,杜宇咂了咂嘴,說道:“那彼此保重了。”
分別的時刻到來,兩個人可以暫時的放開彼此的身份和顧忌,這樣敞開心的聊一聊,無論以後生什麼,這段記憶都很純潔。
其實王聰原本可以讓這段故事不出現,那樣未來就會在他的計劃下生改變,但一股莫名其妙的力量推動,還是讓他選擇瞭如此,未來已經開始轉動,在他的手下,向着那個百里千秋預言的結局。
想着兩個人下次再見面,估計就是杜宇親手結束自己生命的時刻,現在這種平和還真的是有些不可思議,苦笑了一下,走過去,輕輕的和杜宇握手,然後轉身踏空而去。
杜宇慢慢的點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嘴角卻有一絲不太易察覺的難過,一個人也同樣轉身,和王聰朝着兩個方向離開。
周圍的孩子想要上前,但卻被其它純潔黨的教官攔住,朱曉宇回過頭看着這些孩子,輕聲說道:“讓他靜一靜吧,他已經失去很多了。”
這句話有點酸,也許杜宇的心中,並沒有刻意的去想自己究竟失去了什麼,但事實上,從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身邊的人不斷的離開,有的去了遙遠的國度,有的去了神秘莫測的異界,當然也有一些人永遠都沒有辦法回來,長眠在他們守護的這個國家的地下。
杜宇再一次認真的考慮自己到達這個世界後的一些事情,現在的他,已經不再是那個因爲周圍一輛汽車飛馳而過就會讓心1uan如麻的土包子了,周圍環境已經少了最初那種震撼般的影響力,也正是因爲如此,他纔可以安心的去思考一些更多的東西,比如“觀察者”,比如來自外星的傳話,那個叫自己救救叢容那位觀察者的訊息。
雖然那更像是一種惡搞,一段詭異的音波訊息在水下就變成了一段話,這說出來恐怕沒人會相信。
叢容……杜宇想起那個有些刁蠻的小丫頭,和那天最後離去時,阿蛋的堅決和叢容的驚嚇,但杜宇可以肯定一點,那天雖然阿蛋受了不輕的傷,但杜宇知道,自己冰火雙龍的威力,還不至於一擊擊殺一名觀察者,能說出那段音波里面話,又認識自己的,除了那個叫做阿蛋的,沒有別人。
而自己又沒有殺阿蛋,他爲什麼不自己去救?又憑什麼會認爲自己可以拯救,又一次,杜宇對那個神秘的,操控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背後勢力有了興趣,繼而又想起某天夜裡,一個叫做波利的孩子面孔,但是卻有着深邃到杜宇都無法看透眼神的神秘人。
似乎自己的西方之行,除了去將那些迷失的異能者帶回來之外,又多了一些其它的事情,就是搞清楚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個世界,而那些1uan七八糟的預言,沒有任意兩種是相同的,康小花曾經說,未來的某一天,當黑夜亮如白晝時,就是一切結束的日子。
黑夜怎麼會亮如白晝?杜宇的腦海裡不斷的跳着各種各樣的信息,並且試圖將他們完美的串聯在一起,從在琴聲的回憶中看到對自己熟悉的王露陽開始,彷彿許多東西都是被安排好的一樣,杜宇非常討厭這種感覺,無論這個人是好心還是惡意,這種被人操控人生的感覺都讓人非常不爽。
杜宇想到了妞妞,想到了那個叫做大衛的使者,想到了他們曾經在某一天夜晚,想要偷襲自己將自己帶去某個地方。
想到了百里千秋,心裡忽然一動,杜宇輕輕的用手指搓動手鐲上的那串血紅色的地獄石製作而成的珠子,那是桑青留給他的東西,冰涼徹骨,但卻可以讓杜宇時刻保持能量的一種冷靜狀態,不至於因爲各種突情況而慌1uan。
桑青應該是知道一些事情的,想到桑青,杜宇自然的想到了司徒,而更讓他覺得驚訝的一件事,還是這次的戰鬥,竟然沒有一個司徒派系的人。
這個時刻想要得到更大的權利和財富的人,竟然會放棄圍剿,到底是爲了什麼?
杜宇的頭忽然很疼,他感覺的到,這些事情應該有一個共同的主線,但他卻無法抓到其中的奧妙,包括老爺子,似乎也有一些秘密,王露陽那天來的時候,曾經和老爺子有過一次短暫的目光激ao流,那種訊息激ao流方式可以騙過別人,但卻瞞不住杜宇,事實上也不是杜宇多麼擅長解讀這東西,只是那個時候,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王露陽的身上,對她的一舉一動都看得非常清晰。
這兩個人難道很早就認識?想了很久,一頭霧水和大汗,杜宇還是決定暫時放棄串聯所有的疑點,但卻有一件事情是杜宇心中終於確定的,在自己的身邊,除了這幾個純潔黨的朋友還有那些孩子,似乎每個人的心裡都裝着一個關於自己的不大不小的秘密。
異能界已經選擇暫退,他們還是不肯透露,究竟有什麼蹊蹺,杜宇的眼裡閃過一絲疑惑,似乎對自己也開始懷疑起來。
銀龍從不遠處走來,把杜宇從沉思的狀態帶了出來,杜宇呆了一會,看清對面是銀龍,才傻乎乎的問道:“怎麼了?”
銀龍搖了搖頭,說道:“宇哥,我這手邊有點不太好的情報,這次西方之行,恐怕不太太平了。”
杜宇一愣,王聰纔剛和他傳遞了這種想法,此時銀龍又提起,相比之下,銀龍的肯定會更加詳細,畢竟每個國家,都有其它國家滲透的棋子。
“說說看。”杜宇面色不變的問道。
銀龍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一份資料,說道:“異能保衛處其實不僅僅是針對我們中國的異能界誕生,同時也是爲了對付全世界的異能界,而這個部門,從前我只是一個小分隊的隊長,等我接手全部權利之後,我才現了一些極其珍貴的情報,這其中……就包括現在西方異能界的真正對手,黑暗議會。”
又是黑暗議會,短短一會兒時間,杜宇已經連續聽到兩個人和他提起這個組織,看着銀龍手中的資料,杜宇心裡明白,既然銀龍能拿得出來這個東西,那麼他們的存在,就不僅僅是傳說。
頓了一下,銀龍繼續說道:“根據我們冒死得來的消息,似乎現在的黑暗議會席,是由吸血鬼家族佔領,而這位席,據說是位女子,有個很美的名字,叫做克里斯汀娜,率領着整個黑暗議會和西方異能界守護界對抗多年未敗。”
這個名字,也許對現在的中國人來說,不算拗口,但是對於杜宇來講,卻有些難懂,銀龍連着重複兩遍之後,杜宇才記住了這個名字,不過有了之前羅迪克的事件,杜宇總算沒有問出諸如‘這個女人怎麼姓克’這種話。
其實在杜宇的世界,名字的構成和現在的西方相同,但他來到這個世界也只侷限在了中國,所以不知道原來這個世界還有着和自己家鄉習慣很相似的地方。
“女人啊……”杜宇若有所思的想着,但卻並不是輕視,反而是極其重視,在杜宇的家鄉,有句俗語,叫做“能開店的女人是惡魔,能帶兵的女人是英雄”,說的就是對於女性三個層次的理解。
第一層次並沒有包括其中,指的就是那些相夫教子的普通女性,甚至所謂的貴族女人,也都排不上檔次,但“能開店的”指的就是可以拋頭露面的去在那個男尊女卑的世界贏得一定聲望的女人,這樣的女人之所以被稱爲惡魔,是因爲在那樣的世界,如果沒有足夠狠的手段,是無法被他人認可的。
第二層次,則說的是羅德大陸極其稀少的職業,女將,羅德大陸有個奇怪的規矩,既重男輕女,卻又“立牌坊”,不限制女人蔘軍,有專門的女兵營,但歷史上曾經出現過幾位女將率領男兵的名將,挽救了無數次大小戰役和國家,所以這樣的女人被稱爲英雄。
也算是對女人的一個簡單分檔,這個黑暗議會,如果真的如同銀龍和王聰所說,一定是有着悠久戰鬥史的大型家族,一個女人可以統領他們不敗這麼多年,那麼這個女人絕對比惡魔還要可怕。
杜宇不怕女人,但卻知道,女人一旦起狠來,可以不用避諱任何招數和手段,因爲她們是女人,沒有所謂的道德束縛,偏偏世人因爲標榜男尊太久,對這種情況又束手無策,只能沉默的看着她們的表演。
“這次我們都一起去,這邊的事情,雖然我有些忙,但是施情局長親自給了指示,國家方面的幫助,將由他親自指揮協調,讓我陪同你去把其它異能者找回來。”銀龍說道。
“哦?”杜宇倒是有些意外,之前也曾經想過,這一次的出行,銀龍可能跟隨而來的希望不大,畢竟雖然他是異能管理處的負責人,而現在異能界退居,但是銀龍在這座城市的口碑卻還是傳的很遠,包括每次轉移羣衆的時候,總是衝在前面不怕苦不怕累的精神,更是感染了很多人。
但沒想到他的上司竟然如此大方的放銀龍走,這讓杜宇再次感覺,這個叫做施情的特勤局局長,同老爺子一樣,都是暮光放的遠的人,也許說白了,通過消耗守護界和魂界力量,等待異能界再次崛起的點子,說不定都是這兩個傢伙合謀出來的。
“嘿,都是老狐狸啊。”杜宇意有所指的說道,他相信銀龍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果然銀龍也無奈的點了點頭,其實這種感覺不太好,做爲一個有血有肉的男人,銀龍更希望放開手去和敢於犯境的敵人放手一戰,但事實上卻是,自己現在正處於一個弱勢羣體,所以該有的低調和妥協還是必須的。
“還有什麼需要準備的麼?”銀龍擡頭問杜宇。
杜宇點了點頭,說道:“有些東西太沉重,我不想帶着走……”
收尾工作幾近尾聲,這次戰鬥的傷亡情況也公佈,異能界共參加戰鬥一千多人,包括杜宇的三百餘名弟子,死亡共一百零六人,幾乎全部帶傷,所有生還的人,紅着眼睛站在死亡同伴的屍體前。
這是一場註定會讓他們永久記憶的戰鬥,很多人的眼前都劃過戰鬥時的場面,每個死去的人,都帶着驚天動地的異能釋放,以自己的一人之力,帶走更多的魂族士兵,或者救助自己的朋友,很多人在辭世的最後一個表情,竟然是微笑。
微笑的看着因爲自己而獲救的同伴,微笑着猜想未來異能者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這個世界,可以和自己的家人一起享受同一片天空和空氣,可以有一個普通的愛人,每天一同起牀,做飯,工作。
微笑着期待這個世界不再有那麼多的骯髒和災難,人在最後時刻,基本不會帶着太重的恨與埋怨,反而是最充滿希望的時候,回憶此生的遺憾,微笑着釋然,一段生命,就是一個輪迴,等下一個紀元,換一個身份和另外一副皮囊,繼續實現自己的夢想。
由於後期老爺子歸來的時候,直接採用了原來菊花系的大本營做爲總部,沒有在s市的魔城,所以這些異能者基本來自天南海北,老爺子曾經做過一個非常秘密的行動,許多和死去的同伴親密的朋友都不瞭解他們的家庭情況,但是老爺子知道。
就算是後期他暫時離開異能界去忙活自己的事情時,這項工作也沒有停止,由司徒全權負責,是必達的目標,曾經司徒曾經一臉瞭然的說道:“這些人只要還有記掛,就一定不會背叛。”
老爺子曾經用奇怪的目光盯着司徒,緩緩說道:“我要紀錄他們的家人聯繫方式,並不是爲了控制他們,而是希望當有一天他們的能力爲這個世界做出貢獻的時候,可以第一時間聯繫到他深愛的人,告訴他們他們的親人,縱然是世人眼中的怪胎,卻也是個英雄。”
現在這些人的親人,遠在萬里之外,一時間卻無法趕來,老爺子拜託銀龍聯繫了殯儀館,將這些人的屍體都妥善的冰凍保存,留待他們的家人趕來見最後一面,生也好死也罷,相信他們還是希望在魂歸天堂之前,能夠得到自己親人的認同。
當然是天堂,爲了這個世界,爲了大義犧牲的人,都會去天堂,旁邊的朱曉宇滿臉淚水的對程璐說道。
無聲的沉默,所有人一同爲死者默哀,淚水肆無忌憚的劃過臉龐,每個人都知道,仇恨也許不是必須的,但卻成爲了他們其中一些人好好活下去的理由,他們也知道,爲了異能界能夠留存最後一絲希望,這些人的犧牲,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是必然的。
如果他們不犧牲,也會有其它的同伴,或是自己去爲了這個夢想奉獻生命,命運,或許真的是難以改變的,縱然在其中加入了杜宇這樣的怪胎,卻也不能保證每個生命的安全。
沒有人去責怪杜宇爲什麼不在最初就使用終結技,因爲他們記的,杜宇是吐着血飛上天空,是失去意識的墜落,包括那頭巨大的,看起來威武不凡的龍,也跟着杜宇一起衰弱的墜落,這裡面的很多人,都是當初因爲杜宇毀了“羈絆”而出手追擊的人,他們沒有辦法再去怪罪誰。
看着老爺子滿臉滄桑的皺紋和瘦弱的身體,還有那不停咳嗽的背影,彷彿這個曾經無所不能的老人也走到了風燭殘年一般,或者說,需要他承擔的東西太多了,從最開始十二個孩子的成長,到整個異能界的未來,再到現在,這個世界的安慰,似乎所有的線索,都壓在這個神秘的老人身上。
沒有了曾經臉上那和藹安全的笑容,眼神也不再溫柔,而是深邃的想要掩飾那如海的悲傷,有人在背後聊起老爺子的時候,曾經調侃到,老爺子真正的異能不是那無屬性的強殺傷力,而是無論哪個異能者,哪怕是最不起眼的輔助系異能者,他都可以一口道出對方的名字和家裡的情況,然後只是隨意的幾句關懷,就會讓人心裡溫暖。
所以司徒等人背叛的時候,留下的人大多極其不敢相信,當然還有那些司徒派系想要拉攏,卻遭到了堅決反對,然後被秘密殺害或者處理的同伴,這些人如果放到社會中,以他們的能力,絕對會造成極大的勢力,但就是這樣一羣人,卻被最單純的感動束縛在一起。
一個可以毀滅整座城市的異能者,甘願每天在異能界爲那些跑外勤的人傳遞着信息和任務,任勞任怨,不是這個世界真的沒有他的容身之地,而是家一般的溫暖。
此役,異能界折損了一百多人,重傷幾百,輕傷全部,一個屬於異能界的時代終於暫時落幕,卻是爲了即將到來的精彩蓄勢,有這麼多溫暖的人犧牲自己去守護的地方,又怎麼會迷失信仰。
其實異能界現在的想法,才和杜宇教育那些孩子的方法相同,當你親眼看到了你珍惜的人或者物被毀壞,你纔會在心底真正的建立起一種最純淨的信仰,守護,我們把這種精神,姑且稱爲守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