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案組在徵得省人大主席團通過之後,依法逮捕了肖雲。
肖雲被專案組的人從賓館帶去了虔城公安局,黃賢德親自對肖雲進行了突擊訊問,只是,肖雲的態度強硬,並不是很配合。
“肖雲,我告訴你,抗拒從嚴,坦白從寬。我們講究的是證據,無論你是否認罪,只要你實施犯罪的證據確鑿,我們就可以向檢察院對你提起公訴。”黃賢德問的累了,喝了口茶,繼續道,“如果你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還有一線生機,我希望你不要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兇手不是我指使的,周富貴父子的死我不知情,我要說什麼?黃賢德,你不要公報私仇。”肖雲義憤填膺,大聲駁斥。
“你不知情?那我問你,周富貴父子死亡的當天,你在哪裡?”
“我在賓館睡覺。”
“在賓館睡覺?你有人證嗎?我們調取了你所在賓館的監控錄像,發現在周富貴父子死亡的前三天,你就離開了賓館,在周富貴父子死後的第二天你纔回的賓館。這四天的時間,你去了哪裡?還有,你說你來虔城是遊玩,你覺得這個理由充分嗎?”黃賢德問道。
別看黃賢德表面淡定,內心則狂喜萬分。
通過調查,黃賢德發現,在周富貴父子出事的那幾天,肖雲竟然在虔城,而且,在詢問之後,肖雲竟無法說清楚那幾天的動向。
這對肖雲實在是太不利了!
也有件事情,讓黃賢德感覺到很擔憂,自從肖雲被專案組控制之後,外面反響強烈,不但有人來虔城市公安局門口示威,而且,還有幾百個學生去了虔城市政府門口請願。更傷感的是,網上鋪天蓋地的評論留言,基本都是在問候他家的女性。
還有更可怕的事情,不知道是誰,竟然查出了他包養少婦的別墅,那人爲了泄憤,偷偷跑到別墅裡面縱火,如果不是發現及時,後果不堪設想。
別墅內的火災,把黃賢德的書房燒了個乾乾淨淨。
後怕之餘,黃賢德也趕到慶幸,幸虧那人只是縱火,要是跑進別墅大鬧一番,發現了自己的日記本,後果簡直太可怕了。
“周富貴的死和我沒有關係。”肖雲拒不鬆口。
黃賢德知道肖雲不會招供,不過,並不是犯罪嫌疑人不招供就可以不伏法的,法院在判決犯罪嫌疑人的時候,注重的是事實證據,犯罪嫌疑人是否招供,只是態度問題。
由於肖雲很懂得用法律的武器進行自我保護,而且,肖雲強大的後援團也一直對黃賢德虎視眈眈,因此,黃賢德放棄了對肖雲實施刑訊逼供的打算。在整理了材料,並精心填補了材料上的漏洞之後,專案組把案卷提交給了虔城人民檢察院。
檢察院很快就對肖雲涉嫌僱兇殺人案提起公訴。
在法庭開庭之前,肖雲一直關押在虔城第一看守所。
肖雲喜歡享福,能坐着絕不站着,就算是在看守所裡面,也不肯虧待了自己。
由於早有人打過招呼,自從肖雲進入號房的第一天,他就成爲了號房裡面的老大,過上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
這裡雖是虔城,但裡面關押的犯人,不少都聽過肖雲的名頭,這些人無一例外覺得肖雲很強大,但又沒有人瞭解肖雲究竟做了什麼,是否真如外界傳言,是蝴蝶幫的老大?亦或者,是有人惡意中傷肖雲,肖雲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道德楷模、優秀青年?
“老大,兄弟們對你的事情都非常感興趣,能說說嗎?”替肖雲捏腳的犯人小心問道。
“說什麼?”
“就是說說你的光輝事蹟,虔城公安局長黃賢德,是你廢的?”
肖雲笑而不答。
衆犯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轉頭看肖雲的時候,神情越發恭敬。
“老大,聽說,你是洪市蝴蝶幫的幕後大哥?”給肖雲打扇的犯人問完,見肖雲眉頭微蹙,他馬上左右開弓給自己來了兩個大嘴巴,“我嘴賤,嘴賤。老大你看我掌嘴了……”
號房外,響起噠噠噠的腳步聲。
號房裡面的犯人立馬安靜了下來。
“1111,出來。”很快,一個管教出現在號房門口。
1111,是肖雲的代號。
難道是要開庭了?肖雲翻身下牀,出了號房之後,跟着管教去了一個辦公室。
在辦公室內,肖雲見到了一道熟悉的靚影,姚菲菲。
“菲菲。”肖雲神色一喜,自己作爲準重刑犯,判決之前監視是非常嚴格的,姚菲菲在這種時候還能夠單獨見自己,可想而知她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我問你,周富貴父子的死,是不是你指使的?”姚菲菲一改往日的勾魂嫵媚,她努力讓自己冷靜,但臉上還是流出出些許緊張和擔憂。
“菲菲,你要相信我,是有人誣陷我。”
“好,那我問你,周富貴父子死的那幾天,你在哪裡?”
肖雲沉默了,那幾天,他一直在黃賢德包養少婦的別墅,這樣的事情怎麼能說出來?但如果是扯謊的話,又要有人證和充分的理由。
“這是案情唯一的疑點,你只要說得出來那幾天你在哪裡,就還有希望。”
良久,肖雲搖了搖頭,道:“我不能說。”
“不能說?你瘋了?”姚菲菲定定地看着肖雲,見肖雲沒有說話,她搖了搖頭,臉上流露出一股濃濃的失望,道,“周富貴父子已經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他們在和你的對弈中一敗塗地,但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趕盡殺絕。這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肖雲微微蹙眉,沒有說話。
姚菲菲把頭撇在一邊,道:“你救過我。你還有什麼願望,我可以替你去做。”
“梨園小區,在我書房裡面,靠南面的那排書櫃,找到一本《金瓶梅》,這本書後面的牆壁是被我打通了的,你回去仔細看看,牆洞裡面有個白色的瓶子,瓶子裡面的溫絡丹是爲你留的,服下那些溫絡丹之後,你的體質能夠得到質的飛躍。”說完,沒有等姚菲菲開口,肖雲便轉身離開。
兩天後,肖雲收到通知,他涉嫌僱兇殺人案第二天將開庭審理。
當天晚上,號房裡面,又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肖雲被叫出號房的時候,是晚上十一點。
這次來看望肖雲的,是兩個人,一個是東方勝男,還有一個,是一位臉膛黝黑,身材魁梧,神色剛毅的男人,差不多三十多歲。
“首長。”見到肖雲,東方勝男忙打了聲招呼。
肖雲點頭致意。
男子走上前,看着肖雲問道:“你有沒有什麼想說的?”
“首長,你告訴他你是冤枉的。”東方勝男焦急地道。
“我是冤枉的。”肖雲道。
“這恐怕不夠。你還有什麼要說的?”男子問道。
“沒有了。”
男子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隨即轉頭離開。
“首長,你不要擔心,我會想辦法的,我相信你……”東方勝男一步三回頭,她堅定地信任肖雲。
第二天,轟動全省的兇殺案在虔城人民法院刑事審判庭開庭審理。
對於這個兇殺案,唯有洪市政法銳報欄目組的記者取得了採訪權,包括此案的開庭審理,也只有政法銳報這一家欄目組去了法庭拍攝採訪,但也只是採訪權,洪市宣傳部領導親自給王美嘉去電,明確指出,在事情沒有塵埃落定之前,有關此案的一切都不能在欄目組播報。
此次被審判的共有三人,肖雲以及另外兩名行兇者。
兩名行兇者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並當庭指證肖雲就是幕後指使者。
對於法官的詢問,肖雲的回答非常簡短,歸納如下。
“不是。”
“不認識。”
“不知情。”
審理完畢之後,法官宣佈休庭,此案不當庭宣判,擇日宣判。
所有人都知道,既然已經審判完畢,那麼擇日宣判只是一個量刑的問題了。
事已至此,彷彿塵埃落定。
這一日,有人歡喜有人愁。
周幹龍酩酊大醉,嚷嚷着肖雲被判決之後要去劫囚車。
素來不悲不喜的秦輕舞,也沉默寡言了許多。
“輕舞,肖雲是咎由自取,殺人償……”周倩本想說殺人償命,但最後一個字卻被她吞了回去,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裡堵得慌。
肖雲救過她的命!
蝴蝶幫上上下下羣情憤概,光頭聶廣叫囂着要去搞自殺式恐怖襲擊。
在宋立德的小院,那顆被肖雲砍斷的桫欏前,宋立德和姚正恩這兩個中醫界的泰斗站在一起,神色看起來有些落寞。
“是人才。”
“是人才。”
“周富貴父子不是他殺的。”
“我相信,他沒有那麼蠢。”
“這幾天,我走到哪裡,清兒就寸步不離地跟到哪裡,她沒有說話,但我知道她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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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宋立德轉頭看着姚正恩,神色凝重,道:“老姚,我們去一趟中南海吧!”
“明天就去……”
省委副書記錢玉森,洪市市委書記趙懷山兩人,在錢玉森家裡碰頭。兩人表情噓唏,對飲無言。
徐官印坐在自家的客廳內,神色略顯黯然。
“老徐,別多想了,早點休息吧!”宮素月也知道徐官印在想什麼,她拍了拍徐官印的肩膀,道,“法院那邊,招呼你也打過了,不管怎麼說,那孩子的命是保住了,也算是還了他一個人情。誒,也真是,這孩子,看起來慈眉善目的,怎麼就下得了手呢?”
徐官印長長地嘆了口氣,喃喃自語道:“犯渾了啊,不該在這個時候下手。”
宮素月身子一顫,汗溼重衣。
“老徐,休息吧!”宮素月很聰明地過濾了徐官印剛剛那句話。
“就睡,就睡……”
也就在這個時候,徐官印的電話響了起來。
響起來的是徐官印的辦公手機,很多人知道這個號碼,但現在已經是深夜,如果不是非常重大的事情,誰敢這個時候打電話影響領導休息?
徐官印接通電話,沉穩道:“我是徐官印。請講。”
“徐書記,我是楊樺,我有重要情況向您反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