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仁,你怎麼看?”
“不簡單。”
“廢話,我當然知道他不簡單!”
“我說的不簡單不是他的背景,而是他這個人的影響力。難道你沒有看到騰康和柳敬之現在和以前不同了嗎?”
“是看着比以前精神了。”
“不是精神,是自信!顯榮哥,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反正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而且是不抱任何利益心的去與他結交!”
“說得好像我圖他什麼似的!你們都回吧,這小子的脾氣有點古怪,回頭再找機會讓你們一塊兒做做。回去都跟自己的人打聲招呼,省得給自己惹麻煩!”
支起了狐朋狗友,李顯榮和卞旭仁就快步走向了陳鳳喜等人。
他們快,有人的速度比他們還快,騰薰幾乎是用跑的方式堵到了準備上車的陳鳳喜身前。
“團長讓你跟我回去一趟!”騰薰開門見山地說道。
陳鳳喜不冷不熱地說道:“你剛剛沒有聽到我兄弟說我的女人們都快要發飆了嗎?”
騰薰恨恨地說道:“是女人重要還是國家重要?”
陳鳳喜一臉不耐煩地說道:“你要是拿女人和國家比,肯定是國家重要。可你要是拿我的女人和國家比,那肯定是我的女人重要。老子這兩天快要累死了,有什麼事兒,等明天再說!老呂、大將扶我上車!”
呂公雲和魯大將兩人一左一右,直接就將那堵在車門前的騰薰給別到了一邊。
“白虹!”方圓圓在遠處朝着這邊拼命地揮手。
白虹微笑着說道:“哥,要不你先走吧!”
陳鳳喜瞥了一眼方圓圓,淡淡地說道:“你不要嫌我多事,你交朋在的時候還是注意點好,能勸你陪酒的絕對不是朋友。”
白虹俏皮地笑道:“哥,你放心吧,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你妹妹沒那麼傻!”
“嗯,既然這樣我就放心了。去吧,自己小心點!”
“哥哥再見!”
白虹高興地揮手道別,直到那車隊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中,她高舉的左手都還沒有放下。
人都走了,方圓圓纔敢跑過來,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白虹,可以啊,有個這麼厲害的表哥你不早點拿出來!”
白虹幸福地笑道:“好東西當然是留着自己享用了!難道什麼都要拿出來跟你分享?”
副駕駛的魯大將像是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不停打量着汽車的主控臺。
陳鳳喜旁邊的呂公雲則是不一樣,他的臉色十分凝重。
陳鳳喜不動聲色地說道:“老呂,有什麼話就直說行了,索哥不是外人!”
呂公雲皺了皺眉,一臉擔心地說道:“鳳喜,你不覺着你的起點……太高了嗎?”
“接着說。”陳鳳喜輕輕閉上了雙眼。
呂公雲沉聲說道:“不會說,反正我總覺着你的起點太高了。俗話說得好,起點太高,容易折腰,我怕這裡頭有人在做文章。北京的情況有多複雜我不懂,但是你這初來乍到就能橫行無忌,有點太過了。”
陳鳳喜意味深長地笑道:“這次來北京,發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的事情,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你們在我身邊。”
“真肉麻!”魯大將打了個激靈。
“我說真得,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跟你們在一起,這裡頭就是踏實。應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呢,這就好像是穿了兩層避彈衣,根本不怵任何子彈!”
“我操,合着你把我們倆當人盾了啊!”
“基本上是這麼個意思吧!”
“我日你!”
“我鄙視你!”
魯大將和呂公雲紛紛朝着陳鳳喜豎起了中指,他們越是這樣表現,陳鳳喜的心裡就越是踏實,這種踏實的感覺是東方安逸和八苦他們沒有辦法給他的,這種踏實並不僅僅是人身安全受到保護的踏實,還有心靈上的純粹和寧靜。
葉梓伊和喬鬱兩個人就像是那望夫石,每天除了吃飯睡覺之外就是站在空軍招待所的大門前看着進進出出的車輛,魯大將和呂公雲今天都去找陳鳳喜了,她們知道陳鳳喜今天可能會回來,所以都精心打扮了一番,兩個姿色本就不差的女人往那一站,着實吸引了不少侵略性的目光。
不過這些目光最多也就是在她們身上停留片刻而已,對於這種只有十幾人就可以讓空軍招待所把一整層房間騰空的客人來說,不是一般人可以去侵犯的。
“這空招看着怎麼這麼……一般呢。”陳鳳喜看到那並不怎麼光鮮亮麗的空招大樓時,眉頭不由就皺了起來。
索軍不假思索地說道:“普通的軍招基本上都已經外包了,像這種屬令部直屬的招待單位都是後勤部門直接管理。部隊向來缺錢,空軍更缺。”
“哦。”陳鳳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憑心而論,他是希望看到國家招待部門都是這樣樸素、簡單的。
這時,陳鳳喜看到了
那兩個站在大門左側的丫頭,兩個人時而激動、時而失落的模樣很是惹人心疼。
“我回來了!”陳鳳喜不由自主地搖下了車窗。
葉梓伊和喬鬱這兩個傻妞竟然二話不說就朝着正在向她們駛去的車子跑了過來,弄得索軍不得不停下了車子。
“這是怎麼回事!”一看到陳鳳喜雙腿上的藥膏,葉梓伊臉上的興奮馬上就被心疼所取代。
“沒事,小傷!來,扶我下車!”陳鳳喜不以爲然地打開了車門。
葉梓伊和喬鬱二人連忙彎身相扶,兩人身上淡淡的香味和衣衫裡的一抹春光,令陳大官人的臉上登時就露出了貪婪的笑容。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那裡瞎想!”看出陳鳳喜心思的葉梓伊沒好氣地給他了一句。
“想是正常,不想纔是有……”
“剎……”
“吱……”
陳鳳喜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連六輛黑色的大切諾基就剎停在了車隊的後面。
“砰砰砰……”
隨着一連串沉悶的關門聲後,以曲伯易、武奇道還有一名精瘦男子爲首的人羣便是浩浩蕩蕩地朝着陳鳳喜走了過來。
陳鳳喜瞥了人羣一眼,悻悻地坐到了輪椅上:“這警備區的人都屬膏藥的嗎?”
“方便聊會兒嗎?”曲伯易面色陰沉地說道。
“聊吧!”陳鳳喜沒好氣地說道。
曲伯易點了點頭:“找個安靜點兒的地方吧,這裡太吵。”
“幾位領導,去會議室吧,我已經讓人打掃出來了!”臉上堆積着諂媚笑容的中年男人很是突然地出現在了衆人身後,一干人等默默接受了他的建議。
潘濤、黃孝夫這些警衛員和曲伯易的人一比,多多少少還是差那麼點意思,他們能硬撐着那股勁跟着陳鳳喜進會議室,已經是實屬不易了。
“不相干的人,都出去吧。”落坐之後,武奇道就打起了官腔。
陳鳳喜吊兒郎當地說道:“不相干?是指我嗎?”
武奇道眉頭微微一緊,神情凝重地說道:“我們要和你說得是國家機密!”
坐在輪椅上的陳鳳喜態度相當傲慢地攤了攤手:“後邊是我女人,左邊是我兄弟,右邊是我學員,你說,該讓誰出去?”
曲伯易擺了擺手:“算了,他想怎麼着就怎麼着吧。木倉,介紹一下你自己吧!”
木倉十分謙卑地走到了陳鳳喜身前伸出了右手:“陳教官你好,我是木倉,警備區射擊教官。”
陳鳳喜蜻蜓點水般地與他握了握手後便是好奇地問道:“木凡是你什麼人?”
木倉不覺一愣,一臉疑惑地問道:“他是我哥哥,你認識他?”
“嗯,在利比亞的時候跟他打過交道。回國後有人說他犧牲了,我都不相信,後來打聽之後我才確定。你哥哥是一個令人尊敬的軍人!”陳鳳喜破天荒地朝着木倉敬了一個軍禮,其實他這個軍禮並不是敬給木倉的,而是敬給那個爲了十四個孩子跟反判軍血戰四天五夜的木凡的!
木倉鄭重其事地還了一個軍禮:“您也一樣,您也是一個令人尊敬的軍人。”
陳鳳喜面色平靜地說道:“你哥跟我提過你,說你小時候箭無虛發,參軍之後是彈無虛發,他一直都爲有你這個弟弟而感到自豪。”
木倉苦聲說道:“其實我哥比我強,只不過他把最好的機會都留給了我。”
“好了,這私事回頭再說,咱們先聊公事吧。曲團長,您這帶着大部隊殺過來找我,到底是什麼意思?”陳鳳喜扭頭看向了曲伯易。
木倉微笑着說道:“還是由我來說吧!事情是這樣的,陳教官的兵給我的學員們上了非常有意義的一課,是你的人讓我們知道了什麼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在你們走後,我們把警備區裡裡外外翻了三遍,也沒有發現狙擊手存在過的痕跡。所以……所以想請陳教官能夠告訴我們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陳鳳喜不假思索地說道:“木倉,看在你是木凡弟弟的份上我和你說句實話,這件事情,就算我告訴你們都沒用,你們下次還是找不到他們。”
木倉點了點頭:“這一點我們清楚,不過我們聽說陳教官一腳就將一個紈絝子弟踩成了狙擊手,所以我想請陳教官能夠到我們警備區時去給我的學員們指點一二。”
陳鳳喜似笑非笑地說道:“指點一二?這話有點意思。”
曲伯易神情嚴肅地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很忙,但是我希望你能把首長安全放在第一位。今天的事情如果在將來發生,那後果將不堪設想!所以我想請你和你的朋友到我們警備區執教!”
陳鳳喜陰陽怪氣地笑道:“確實是不堪設想,但是我想不出來這和我去你們警備區有什麼直接關係。難道我就不能自己訓練出一支隊伍來然後來保護首長的安全嗎?”
曲伯易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我承認,你所說得,正是我所擔心的。我也承
認,你和你的朋友們確實有這個實力。但是鳳喜,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真這麼做了,那你打的就不僅僅是我們的臉了!”
陳鳳喜不以爲然地說道:“那又怎樣?”
曲伯易道:“對你是沒有什麼影響,但是對國家、對軍隊、對那些希望能夠成爲特級警衛員的士兵們來說,卻是一個無法接受的打擊。我實話告訴你吧,如果你不去,那麼木倉就要捲鋪蓋走人了。”
木倉面色平靜地說道:“我走不走無所謂,重要的是有人能夠更好的去教育他們。陳教官,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對嗎?”
陳鳳喜無可奈何地說道:“明白是明白,不過有點麻煩。你們應該已經知道,我正在爲空軍組建隊伍的事情,我總不能把那邊扔下去你們那邊吧?”
曲伯易連忙說道:“關於這一點我已經跟馮司令溝通過了,我們初步的想法是希望兩者在一起訓練,當然了,我們主要是跟你們一起做射擊訓練。不過具體怎麼做,還是得看你的態度。”
陳鳳喜悻悻地說道:“曲團長,您這麼做就有點不厚道了吧?說好聽點是一起訓練,說難聽點您這是在挖牆角啊!這以後在一起訓練,訓練情況你們都門清了,碰着資質好的你就給弄你們警備團去是吧?”
曲伯易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我不否認有這種可能,但這並不是我在挖牆角,而是真正的精英最後要去的地方都是我們警備團,這是事實。不僅僅是空軍,還有陸軍、海軍都是一樣,並不是我願意去挖這個牆角,而是因爲這是國家的需要。”
陳鳳喜不屑一顧地說道:“別老國家國家的,我對這兩字並不感冒。直說吧,我不可能留在北京,就算我留在北京也不會跟你們合練,倒不是說我不想教你們,而是我不希望你們警備區的那些臭毛病傳給我的士兵!再說了,憑啥你讓我去我就去?”
“能者多勞,這麼簡單的道理我想你不會不懂。這次並不是我讓你去,而是別人讓你去!”曲伯易說到這會兒纔將蓋有三個大紅章的文件拿了出來。
三個章,第一個是空軍司令部,第二個是保密科,第三個是普通的沒有什麼特點的印有五星圖案的公章。
馮長空會蓋章,沒什麼稀奇的。孫萬年會蓋章,就有點匪夷所思了,陳鳳喜都已經跟他簽了文件了,他怎麼還會蓋章,所以這問題肯定就出現在第三個章上。
看着那個不怎麼惹眼的五星圖案,陳鳳喜的眉頭不由就皺了起來,擡頭看着曲伯易說道:“曲團長,你還真擡舉我!”
曲伯易無可奈何地說道:“沒辦法,我知道你對我們有意見,所以只能請出你無法拒絕的人來蓋這個章來。保密科那邊我也打過招呼了,現在我們的意見都一致,就是希望你能在不影響組建隊伍的情況下到我那裡執教!”
陳鳳喜沒好氣地說道:“你們以爲我是孫猴子會七十二變啊!”
“這一點我想陳教官應該能安排好,畢竟你身邊有那麼多‘朋友’!”曲伯易刻意咬重了朋友二字,很顯然,他真中看中的並不是陳鳳喜,而是那幾個能夠成功潛入警備區、然後又悄無聲息離開的武大郎他們。
陳鳳喜緩聲說道:“既然三座大山壓下來了,那我也沒啥可說的了,我研究研究吧,到時候想一個能夠兩全其美的方案再說吧。”
“方案你可以慢慢想,不過你現在就得去警備團一趟。”
“爲什麼?”
“因爲警備團的士氣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擊,特別是狙擊中隊的人,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到底應該如何訓練,甚至有很多人已經開始懷疑自己適不適合當狙擊手!”
“曲團長沒有說錯,上午的事兒受影響最大的還是我們狙擊中隊的人,你也是軍人,你應該能夠理解這種無措的感受。你這次給他們帶來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儘快去安撫一下他們的情緒,不然的話,他們的狙擊生涯真就毀了!”
木倉的話讓陳鳳喜陷入了沉思,像他說得那樣,對於那些一直強大到無法令人打敗的戰士來說,一旦遇到打敗他們的人,他們就會對自己徹底失去自信。他們的強大源於他們的訓練,如果沒有遇到更加強大的敵人,他們不會發現自己的訓練有問題,但是一旦遇到,那他們就會質疑自己的訓練方式,質疑的同時又找不到解決辦法,最後就會鑽到牛角尖裡無法自拔。
陳鳳喜一臉爲難地說道:“我這纔剛回來……”
“喬鬱,咱們走吧。”葉梓伊十分懂事地拉了拉喬鬱的手。
“嗯。”喬鬱輕輕點了點頭。
“等一下!”陳鳳喜出聲叫住了兩人,他試探性地看着曲伯易問道:“不知道,我可不可以帶家屬去?”
曲伯易一臉爲難地說道:“這個……不符合規定。警備區是不允許無關人員入內的。”
陳鳳喜不假思索地說道:“那就不去你那兒,把你的人叫出來,換個能讓我帶家屬去的地方不就得了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