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軍官手腕一振,長劍挽起三朵劍花,襲刺我的胸口。我揮拳撲上之際,身形突然一頓,往左橫跨兩步,滑步衝前,長劍貼着我的胸衣刺過。
欺入對方懷中,我右膝猛然往上一頂,驚天動地的慘嚎聲中,那名軍官飛拋而出,墜地時已經斃命。
撿起地上的長劍,我往後帳撲去,與迎面衝來的一個軍官撞了個正着。
先下手爲強,來不及出劍,我左拳轟出。
“嗯”的一聲痛哼,那名軍官掩腹弓身,我手中長劍順手刺入他的胸膛。
來不及拔劍,已有五六個軍官持着武器朝我衝來,還沒近身,衝入帳蓬的全拿光右手疾揚,我只看到五六點黑芒發出刺耳的怪嘯聲,沒入那幾名軍官的身體裡,痛苦的慘嚎聲傳出,地上多了幾具屍體。
我與全拿光衝入後帳,不禁一呆。
裡邊有一羣士兵正圍攻一個披頭散女的女子,她正拼命的揮舞着雙劍,護住站立在她身後伊兒。
她身上的衣裙已經被利器割劃得破爛不堪,衣服上的每一道破口,都能看到她雪白的肌膚上開着一張張的大口,鮮血正狂涌而出,把衣服都染溼了。
“紅兒!”
我怒吼一聲,揮頭撲上。全拿光怪叫一聲,已搶先衝入士兵羣中,拳打腳踢掌劈指戳,一連串的慘呼聲傳出,那羣士兵眨眼給他放倒了一大片。
“葉公子……”
已經油盡燈枯的紅兒驚喜的叫了一聲,雙劍噹啷的掉落地上,整個人往後便倒,我連忙伸手扶住她。
面色蒼白的伊兒顫聲道:“你……你……我……我……”
“跟我走!”
我抱着暈迷的紅兒往帳蓬外鑽,伊兒緊跟在後邊,曾老頭、倫圖庫柏等一衆獸族高手全殺過來,把我們護在中間,且戰且退。
那些內廷侍衛吶喊着衝來,卻給斷後的全氏兄弟殺得人仰馬翻,遺屍遍地,懾於全氏兄弟的駭人修爲及冷血無情的屠殺,侍衛們不敢逼得太近,只是吶喊吼叫着虛張聲勢。
殺出軍營後,我一手抱着紅兒,一手拖着伊兒,拼命的往密林裡鑽,一衆獸族高手護在身邊。
也不知跑了多久,氣喘噓噓的伊兒跌跌撞撞的好象跑不動了,我忙叫倫圖抱上她,後者白了我一眼,一副極不情願樣,我無奈苦笑,抱一個暈迷不醒的紅兒狂奔,我都累得舌頭伸出,骨頭快散架了。
身材高大強壯的倫圖抱着伊兒撒開大步狂奔,沒有一點吃力的感覺,只是面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這也難怪,懷裡抱着一具溫軟誘人的軀體,陣陣撩人幽香撲鼻,不自然是很正常的事。
奔上一座山頭,找到一間看林人遺棄的草房,我把紅兒放到竹牀上,她仍是暈迷不醒,身上到處是傷口,如張開的嘴巴,露出鮮嫩的紅肉,怪嚇人的。
曾老頭給紅兒喂服了幾粒藥丸,把她扶起盤坐牀上,一隻手掌貼着她背心,催發真元,爲她貫輸真氣療傷。
伊兒依在我懷中,雙手緊緊環抱着我的腰部,嗚咽道:“伊兒以爲……以爲再也見不着你了……”
“看到你突然出現的那一刻,伊兒還以爲是在作夢呢……伊兒就算是……就算是現在死了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我撫摸着她刀削一般的香肩,食指在她小巧的鼻子上輕颳了一下,笑罵道:“笨蛋,沒我的同意,誰敢讓你死?”
伊兒咭的嬌笑一聲,不理會擠在旁邊的衆人,抱着我一陣狂啃。
全氏兄弟相視苦笑搖頭,悄然退出草房,倫圖等一衆獸人戰士也跟着悄然退出,草房裡只有曾老頭還在全神貫注的替紅兒行功療傷。
伊兒在我懷裡一陣磨蹭,突然輕噫一聲,伸手探入我懷中,一陣摸索,弄得我全身癢癢的不住扭動。
“幹什麼……”
伊兒舉着花碧柔送我的那朵珠花,俏臉一片煞白。
“哪個狐狸精送的?”
她柳眉倒豎,鳳目圓睜,一副要吃人的凶神惡煞樣。
“嘿,精靈族女人的珠花,你可真有本事啊……”
空氣中彌滿一股酸溜溜的醋味兒,嗯,好象還有一股濃重的火藥味,一不小心,極可能引爆,把醋缸子炸得唏哩嘩啦的酸死人。
我KAO,伊兒是個醋缸子吶。
想到精靈族的巫術,我靈機一動,一本正經道:“本來這個時候,我應該還在鳳棲鎮狼族的營地裡,只是偶遇花碧柔小姐,她說你可能有難,所以我就快馬加鞭趕了三天三夜,沒想到你還真的出事了……”
“是嘛?”
伊兒拖着濃重的鼻音,一副半信半疑樣。
“這麼說來,我還欠她一個人情囉?”
看她面上的表情,好象我所說的偶遇可不是那麼的簡單,應該有什麼事情發生似的。
“花碧柔?”
伊兒突然一呆,怔道:“你說的那個花碧柔是不是精靈族長花碧蓮的女兒?”
見我點頭,她陡然咯咯嬌笑起來,直笑得前仰後翻,胸前那對傲人山峰也跟着抖動起來。
我不禁苦笑起來,心中當然明白她爲什麼笑得這麼開心,精靈族的聖女就象人界的尼姑道姑一樣,必須潔身自好,不能有絲毫的慾望。前者六大皆空,一生都奉獻給佛門道教,後者爲族人的發展壯大,犧牲個人終生的幸福。
花碧柔身爲精靈族的聖女,自然不能違反祖先訂下的族規,也就是說,不能與我有任何的不明不白的關係,難怪伊兒笑得這麼開心。
“怎麼,有點心痛了?”伊兒笑嘻嘻打趣道。
她把玩着手中的那一串珠花,突然抽動小巧的鼻子,輕噫一聲,舉到眼前,仔細打量着。
我湊近珠花,也用力抽動鼻子。我嗅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淡淡藥香味,當時樂暈了頭,倒沒注意到,伊兒的嗅覺可真是厲害。
伊兒打量了那一朵珠花好一陣子,伸指將中間那顆珠子旋開,裡邊竟然是中空的,裝有一點白色藥粉,散發着幽幽異香。
伊兒咯咯嬌笑着,突然將那些藥粉倒入口中,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嚥下腹中。
“哎,花家妹子可真好心,又是報信又是送珠花送解藥的,欠人家這麼多情份,可要記得還人家哎……”
伊兒一副賢惠妻子叮囑丈夫要出遠門,不要與不正經的女人勾三搭四的告戒神態,令我哭笑不得。
“你吃的是什麼?”我岔開話題。
伊兒嬌笑道:“他們給伊兒喝了一種封印真元的藥物,珠花裡的藥粉正好是解藥,嘻嘻,精靈族的巫術可治百病,對藥物方面亦是很在行。”
見我直勾勾的盯着她手中的珠花,伊兒咭的嬌笑一聲,故作大方的把珠花交還我,低笑道:“以後有空呀,記得跑一趟精靈迷宮,代伊兒謝謝花家妹子,看看她們有什麼需要幫忙的,人家可不想欠人情債哎。”
我收好珠花,一個勁的點頭,這個人情債當然是要還的,我也不喜歡欠別人的情。
問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堂堂的魔族大元帥竟然淪落爲階下囚。
伊兒嘆了口氣,她現在也不能確定天魔神宮裡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總之魔姬迴天魔神宮,處境肯定是不妙,極有可能被軟禁起來。
聽她說來,我才明白魔族之中,大魔王安蒂雷斯好男風,珍妃爲他產下一王之後,再也沒有碰過別的女人,他是因爲愧對豔絕天下的魔姬,才冊封她爲後。
魔姬修爲深不可測,據傳僅差大魔王一分半分的,以她的聰明才幹,協助大魔王治理朝政,加上魔族的幾大門派都支持她,伊兒又升任軍中大元帥,聲勢可謂如日沖天。
珍妃產下太子,卻沒有被冊封爲後,心中自然恨死魔姬,她拉籠朝中大臣,暗中培植勢力。魔帥是軍方的靈魂人物,忠心效命大魔王,是朝中的另一股勢力。
魔族皇權勢力三足鼎立,以魔姬的勢力最爲強大,珍妃最弱,但她的兒子是魔族帝位的未來繼承人,左右了不少朝中大臣。
伊兒只能肯定魔神宮裡發生了變故,珍妃敢冒險發動,肯定是有持無恐,她現在只是懷疑珍妃得到了魔帥的支持纔敢發動,但沒有證據,一時還不敢確定。
我聽得頭都大了幾倍,冥後至今仍是下落不明,現在輪到魔姬有危險,老天爺快把我折磨死了。
曾老頭已經收功,正盤坐牀上調息恢復真元,面色慘白如紙的紅兒已經沉沉入睡。
她只是一個奴婢,竟然能夠捨命保護伊兒,實在令人想不到,我望向伊兒,後者面頰微紅,點着頭,低聲道:“嗯,以後人家會待她如親姐妹的……”
調息完畢的曾老頭站起,問道:“獸王陛下下一站的行程是……”
“當然是魔都啦!”伊兒嬌笑道。
“獸王?”她一臉吃驚的看着我。
“魔都?”
曾老頭的一張老臉一片煞白。
我吃吃笑道:“咱們進魔神宮玩玩。”
曾老頭強笑道:“獸王陛下,您是開玩笑的吧?”
伊兒嬌笑道:“你看我們象開玩笑的樣子嗎?”
她好奇的打量我,那神態好象剛剛認識我似的。
“你真的是獸王?”她貼着我,小小聲聲的問道。
我聳肩攤手,反問道:“你看我象嗎?”
伊兒貝齒咬着誘人紅脣,竟然很認真的想了一下,道:“我看有點象。”
我哈哈笑道:“既然你說是就是了……”
伊兒笑嘻嘻道:“既然你是獸族之王,那伊兒要重新當回統兵大元帥了,嘻嘻,與靜妃還沒分出勝負呢。”
曾老頭不停的抹着從額頭上滾落的豆大冷汗珠子,顫聲道:“呃,獸王陛下,這事……能否打個商量?”
我搖頭道:“你們不去也行,我是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