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這種神秘而古怪的裝束,簡直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你說這好好的,將腦袋和臉都包得嚴嚴實實的幹嘛,直以爲你是木乃伊啊。
方鵬一旦想湊近些好好查看一下,老鄭就立刻出現,開始分散他的注意力了。
總之這些人的形貌十分古怪,如果不是夜晚朦朦朧朧的,光線不明看得不太真切,只怕誰都會注意到這些異常。畢竟還有一個老鄭,這時就像個奸細,老是提防着他。
除此之外,方鵬還發了另外一個問題,就是這些村民一彙集過來之後,四面立刻瀰漫長起一種奇怪的腐臭,簡直中人慾嘔。方鵬才發現,味道並不只有那個老頭身上有,所有的人身上好像都挾帶着一股濃濃的腐敗味道,就像整個村民都下田幹活,去挑糞了似的!
這種味道十分詭異,分明就是一種類如屍體腐敗的味道。那種難以分說的屍臭,連同着那個老頭嘴裡的強烈口氣,簡直就讓人浮起一種他就是一具在活動的屍首的錯覺。
這種感覺令人十分難堪,方鵬皺了皺眉,就見老鄭趕緊摸出一盒煙來,熱情似火的給方鵬遞上一根還說:“來吧小方師傅,來抽顆煙吧。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抽根菸解解乏!”
方鵬可不敢上他的當,這時婉言拒絕道:“不了老鄭,我不會抽,你抽吧、你抽!”
老鄭果然不客氣,這時便將煙點燃了,然後大吸起來,他這東噴西噴的,到處都浮出他那種濃烈的旱菸味出來了。被這種煙味一嗆,四面散佈的那種淡淡的腐臭味道,果然就小一些了。看來老鄭都是有應對辦法的,也正是這些小把戲,才讓採購小伍被矇住了。
說實話,相對其他村民,除了老鄭表現的要正常一些,其他人都有些不對。因爲這些人用布將腦袋包住,是不是因爲怕人看到皮膚上的腐敗和潰爛的部位呢?而那個飯店的老闆一度說他們生了一種可怕的毒瘡,是否說明曾經有人見過他們潰爛的皮膚呢?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明白飯店老闆說得不錯。這些村民肯定長滿了可怕的惡瘡,而他們至所以用毛巾或者布包裹着頭臉,估計就是怕被人發覺這種異常!
這令方鵬毛骨悚然,可是,這種想法一旦浮出就很難更改。總之,一旦你對這些村民起疑,你就會發現各種蹊蹺邪異,這滿村子的人,反正就沒有哪個是正常的!
方鵬明白,之前採購一直若無其事,如果不是他太粗心了,就是這些村民的狀況越來越差了。經過這麼久的時間之後,他們的情況己經相當嚴重了。
因爲杜玉嬌一直坐在車上記數,所以方鵬基本上沒法脫身,他就站在磅稱邊上,給村民們送來的藥材過稱並且報數,讓杜玉嬌一一記上數字,以便待會能按數字算錢支付。
方鵬一邊看稱報數,一邊就跟老鄭瞎掰起來了:“老鄭啊,看這光景,待會要稱完藥材再算完賬,估計時間也不早了。你得給我們找地方睡覺啊對吧,方便不方便?”
老鄭聽了一愣,估計他也感覺方鵬口味挺重,這不村裡的人身上都市發臭了,你竟然還想借宿。你白白淨淨的一看就挺講究的城裡人,就不怕自己身上也整出臭味來嗎?
心裡雖然這麼想,嘴上卻熱情的說道:“沒問題!你真要找地休息,這麼大的鄭村肯定能招待你們!不過話說回來了,農村人不講究,估計衛生條件、起居食宿啥的都跟不上,就怕你們這些公子少爺大小姐們,吃不了這個苦,不肯留在我們村休息啊!”
方鵬可不會被嚇跑,他就想住下來然後好弄清楚這村子裡的古怪。於是,他樂呵呵的笑道:“老鄭叔,你不知道我也是從農村裡出來的,哪來那麼多的講究?農村裡的這些情況,我都知道沒事!這不昨天沒休息,今天確實有些累了,到時就給我們安排個地方休息休息吧、我們今天晚上就不走了!好好睡一覺再說,明天一早才趕路回去得了!”
聽到方鵬這麼說,老鄭才明白他們真要住在村子裡了。於是,他沉吟了一下才又說:“小方哪,你們是真要休息的話呢,我就得給你們安排地方了……真在村裡休息了?”
方鵬笑道:“不走了,今天真累了,明天早點走都行,不休息估計扛不住了。”
老鄭猶豫了一下,這才招手對一個送藥材過來的村民說道:“鄭二娃,就你跟媳婦在家對吧?你家好像還空着兩間房吧,要不今天小方師傅他們就在你家住一晚上吧。”
方鵬打量了那個“鄭二娃”一眼,就發現他年紀挺青,跟老鄭一樣算是個清爽的後生了,頭上只戴了一頂鴨舌帽,這時正站在後面排除呢。他聽到老鄭這麼說一愣,看了看方鵬才點點頭說:“好吧老鄭叔,只要方師傅他們不嫌棄,就住我家去吧。不過,我可先得讓我媳婦收拾收拾屋子。否則那兩間屋可有些日子不住人了,只怕灰大了些。”
他說着便退了出來,這時一路小跑,到通往村裡的大道邊上,衝着一棟房子叫道:“翠蓮、翠蓮!你趕緊將兩間廂房收拾一下,待會買藥的師傅要來我們家借住一晚上!”
聽得那間門“吱呀”的一聲,隨之一個小媳婦從屋裡出來子,她頭上挽着一個碎花的頭巾,身上穿着一件休閒的居家服,聽到鄭二娃這麼說一愣,不太相信的問道:“來我們家住?”
鄭二娃點點頭,說道:“今天太晚他們不走了,明天一早出村。得在我們家住一晚上。”
小媳婦一愣,這時扭頭朝這兒打量了一番,這才說道:“噢,那我收拾。”
她說完便縮回屋去了,同時將門也給掩上了。方鵬略一打量,立刻明白,這個小媳婦,肯定就是採購念念不忘的那個紅衣小媳婦了。因爲無論從年紀和模樣來看,她都應該纔跟這個“鄭二娃”結婚沒多久。而且,她們家所處的位置,也剛好在入村的路邊。
關於這個紅衣的小媳婦,方鵬對她的印象可挺深。採購和司機對她念念不忘,屢次都有提起或許是一個原因。司機可直接說她是個女鬼,而且,採購曾經說過他做了一個可怕的惡夢。其中就有這個小媳婦,這個他說得含含糊糊,估計夢做得有些曖昧吧。
不過,老鄭既然安排他們住在她家,說明她肯定沒有跟其他村民那樣恐怖吧。說實話,真讓他們去那些身上散發着惡臭的村民家,只怕杜玉嬌會苦不堪言,難以忍受。
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了,夜也漸漸的深了。因爲繼續給村民們上稱稱藥材,稱完的在等錢,沒稱的在排隊,所以汽車邊十分熱鬧。但是除了老鄭手裡拿着一隻手電,其他人卻都沒用這種東西。看樣子這些人己經能習慣在黑夜裡串行了,而老鄭的手電,更多的是用來晃方鵬他們的眼睛的。有時候,方鵬甚至認爲,他就是別有用心,不想讓自己發覺太多古怪。
還好,在給村民們過稱的時候,方鵬唯一能感覺的,就是他們對自己沒有惡意,這一點從他們對自己的恭敬可以看出。畢竟他們是來收購藥材,給他們支付現金吧。
這也讓方鵬明白他們絕對不是鬼,鬼對人間的錢估計沒這麼渴望吧。而這些村民們,這時眼巴巴的等着這兒,顯然都等着拿這些錢,去做下一步的打算。
至於他們爲什麼一個個都如此神秘而不可思議,方鵬也想弄清楚其中的秘密。
不管這個村子隱藏着什麼秘密,但是方鵬明白他們挺窮。或許種植和出售藥材,就是他們不多的經濟來源之一。所以他們纔會冒着泄密的風險,一次次的接受這些外人的光顧。如果他們很有錢的話,肯定不會讓方鵬他們如此逼近他們的秘密。
至於鄭村爲什麼會這樣詭異,方鵬雖然還沒弄清楚,但至少明白這個秘密己經讓村民們習以爲常了。也許,他們己經習慣了這種被外人感覺不可思議的生活,習慣那些腐敗的氣味和另類的生活方式,所以才拒絕政府的幫助,繼續這樣不人不鬼的活着。
這一點,方鵬感覺跟北山村的“豔屍門”如此相似。或許他們就是另外一種類似北山村的隱世修行者呢?也許,他們所擁有的一切,都只不過是某種神秘功法之中的一個過程呢?比如老鄭,他肯定是這個村裡的權威人物,而他就擁有着相對正常的形貌。
而那個才嫁進來的新媳婦,和她的老公也都算比較正常的人。也許,這又是她纔開始接觸這個村落,沒開始練功才這樣的呢?
當然,這些都只是方鵬的猜測,而他也準備到夜晚的時候,給北門葉苑打個電話,詢問一下她們是不是還有同門。因爲,鄭村跟她們簡直太像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