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正在沉吟的時候,就聽文卉霽好像有些心有不甘似的,這會猶豫了一下,隨之便又問道:“外婆……你是說,我們大夥都能上到飛鴉巖去,對嗎?”
騰神婆笑道:“當然了,不能上去的話我會告訴你們的,如果強行登山可不行,後果會很嚴重的。在這之前,神山就摔下來不少膽大包天的傢伙,後來簡直連屍骨都找不着了!”
大家聽了都沉吟不語,文卉霽這才嘆了口氣,這時暗暗想到:“哎……真不知道這個蠱神爲什麼會這麼開明。假如,要是它不讓夭夭這個小妖精上去就好了,免得她老是纏着方鵬。這個小搔貨,看着她那個楚楚可憐的模樣我就生氣,真不該讓她跟我一起來!”
正在嘀咕,就聽她外婆這時嚴肅的對大夥又說:“大夥小心了,前面就是登飛鴉巖的山路了。這條路不算險峻,但是也挺陡峭的。大家既然上山了,就得尊敬我們的蠱神,不能對它老人家有什麼不敬的心思和想法。只有恭恭敬敬的對蠱神抱着敬畏之心,我們才能平平安安的到達頂峰,去參拜護佑我們山寨的蠱神……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大夥千萬都記住了!”
騰神婆說這些話的時候,神色十分的嚴峻,鄭重其事的樣子令大家都莊重起來。
果然她說完之後,這時又嚴肅的囑咐文卉霽:“小文哪,外婆說的話你可得記牢了,蠱神可是我們寨子的守護之神,因此一定要對它老人家恭恭敬敬,不能有什麼不敬的想法、明白嗎?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一旦你要是觸怒了蠱神,連命都會保不住的,一定記住了!”
文卉霽看到外婆的表情如此嚴肅,不免也有些緊張,這時連連點頭,認真的答應了。
囑咐完之後,騰神婆便帶着大夥繼續往前走,過了沒有多遠,道路就開始陡峭,往上撥地而起。只不過這條道路雖然陡峭,但是都有天然生成的階梯似的岩層。難怪騰神婆說這裡的山路雖然陡,但是相比前面的路要好走多了。顯然是因爲這些層層上沿的岩層,就跟階梯一樣吧。這樣往上攀爬的時候,就簡單安穩多了,確實比前面的路要好走。
大家慢慢的朝峰頂上爬去,就發現這是一條繞來繞去,顯然是繞着山體往上延伸的階梯式的道路。大多數都是天然生成的,還有一些就是人爲補充成的,總之緊靠着山崖繞來轉去的,差不多是垂直往上伸展,漸漸就通向高處去了。
方鵬注意到,山體上基本己經沒有生長什麼植物了。偶爾有一兩株植物,也都是灌木,並因爲絕壁上都是石頭、山風呼嘯水分難以保留等原因,長得矮小清瘦,成不了大氣候。
不久之後,坡度開始變緩了一些,方鵬這才發現,那些籠罩在山間的薄霧,都己經到腳下去了,只是往上看仍然籠罩着一層濃霧,因此根本就看不到山頂,不知道究竟離他們們還有多遠。只不過,這個時候往下看去,能隱隱約約的看到被霧籠罩的森林,但是並不像騰神婆所說的那樣,從山頂上往下看能看得清清楚楚。他正在沉吟,就聽文卉霽這時也說道:“外婆,這不下面也有霧嗎,哪有你說的那麼玄哪,這樣看下去,還不是看不清楚下面的景色?”
騰神婆聽了,趕緊說道:“你知道什麼小文,這還沒到飛鴉巖,你當然沒法看清楚山下面的景緻了,如果到了頂峰,你再往下看的話,下面的景色可是清清楚楚的,一點不含糊!”
聽到騰神婆這麼說,大家都是將信將疑。只不過,反正等會就要爬到山頂了,是不是真的到時候看一下就OK了,所以大家都默默往上爬,想看看是不是真有這種事情發生。
又過了一會,坡度相比之前好像緩了許多,大家正鬆了口氣,就發現走完這一截緩坡之後,前面又是一個筆挺的懸崖,而騰神婆這時停了下來,摸出兩個筊角來。
這兩個筊角方鵬之前見過,有些地方就叫做“卦角”,騰神婆有事沒事便拿出來往地上扔,好像是用來跟神溝通,預測吉凶的一種物品。
這種地方在中國十分常見,算是道教的一種問神用品。目測這個東西,應該是用竹根製成的,長約兩寸,呈牛角狀,從中間剖開。如果扔在地上,兩個筊角翻過來叫“陽卦”,表示神意不清,還沒有決定的意思。然後,全部覆下背朝上則是“陰卦”,表示神意憤怒,所求之事無法辦成,總之是不吉的意思。當然,一翻一正就叫做“聖卦”,表示大吉的意思。
這個時候,只見騰神婆正恭恭敬敬的蹬在地上,嘴裡唸叨着什麼,然後將手裡的筊角輕輕的往地面一拋。就見那兩個筊角全都翻在地上,騰神婆見了神色一凝,這時又唸唸有詞,然後再將地上的卦角拿起來,再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然後又唸叨起來了。
方鵬默默的站在一邊,就聽騰神婆姑喃喃自語的說着:“信女騰金花,前來拜求蠱神,希望能找到蠱仙,替本寨的恩人杜芸娘,解除她所中的蠱毒……如果蠱神願意幫助信女,就給個勝卦。萬望蠱神相助,信女日後一定準備三牲祭禮,好好感謝蠱神娘娘……”
騰神婆說完之後,又將手上的卦角往地上一扔,就見那兩個卦角,這時都翻躺在地上。
騰神婆見了臉色一變,這時嘀咕道:“怎麼回事?莫非是信女不夠誠心還是你們有誰存了不敬之心?剛纔還好好的,這不臨到了飛鴉巖下,怎麼這卦打不過來了呢?”
她說着將筊角收了起來,然後皺着眉頭看了看大夥,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剛纔在寨子裡面,出來的時候曾經問過卦的,這卦一打就過來了挺順的。沒想到這會到了飛鴉巖下面,卦卻打不過來了。你們……在上山的前後,沒有誰浮出過什麼不敬之心吧?”
騰神婆的神色十分嚴峻,這時一個個看着大夥,分明是想衆大家神色中看出端倪的樣子。
很快,她就發現自己的外孫女文卉霽的表情有異,於是神色一變,這時緊張的說道:“小文,是不是你剛纔起了什麼異心,對蠱神有不敬的想法?快說,否則外婆也幫不了你!”
文卉霽聽了一愣,這時躲躲閃閃的說道:“我……沒有啊外婆,我哪敢啊?”
騰神婆來歷的緊盯着文卉霽,這時沉聲說道:“我們上飛鴉巖來,就是爲了給杜姐姐解蠱的,如果你有什麼其他的想法,而且荒誕不經,蠱神知道了肯定會不高興的。這樣一來,不僅我們求的事情不能成功,只怕還會對不敬者十分不利,你真要有什麼異心,還不趕緊對蠱神道歉,否則,到時候真出了什麼大事,就算是外婆也幫不了你!”
顯然,騰神婆從來沒對她這樣嚴厲過的,文卉霽見狀不免也有些害怕起來,這時嚅嚅着低下腦袋,看了看方鵬和杜芸娘,這才吱吱唔唔的說道:“外婆……我沒有什麼異心啊。其實,我也想杜姐姐能治好蠱毒,我就、我就還想讓蠱神幫我完成一個心願罷了……”
騰神婆見狀一聲嘆息,這時放緩了聲音說道:“難怪,你這丫頭真是不懂事,你求神拜佛,切忌的就是心意難定貪心妄想。你一會一個主意,蠱神肯定會生氣的!”
說完之後,騰神婆便重新轉過身去,這時恭恭敬敬的合起雙掌,對着前面的陡壁祈禱起來:“蠱神在上,請原諒信女的外孫無知,還望蠱神大人大量,千萬別跟她小孩子一般見識。我們六人恭恭敬敬的前來求您,希望您老人家能幫我們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達成心願……還擊請蠱神答應信女的請求,日後信女一定好好的準備三牲祭禮,報答蠱神眷顧之恩……”
騰神婆說完之後,這時恭恭敬敬的跪了下來,然後再叩了三個頭,這才直起腰來,將一直合在掌心的筊卦,再往地上一扔……奇怪了,這時候那兩個筊角就扔出子一陰一陽、聖卦。
騰神婆臉色稍微一緩,這時又作了一揖,然後再將筊角扔下,又出是聖卦。
她就這樣連扔了三次,每一次都是聖卦,騰神婆這才鬆了口氣,又恭恭敬敬的作了一揖,然後才從地上爬了起來,對大夥說道:“好了,卦總算是打回來了,蠱神答應了。”
完了,她又嚴肅的對自己的外孫文卉霽說道:“你記住了小文,求神必須心誠,而且切忌三心二意六神無主,這樣反覆下來,最終就會神憎鬼厭,神明都會離你而去了。”
文卉霽趕緊點頭,這時乖乖的站在騰神婆身邊,再也不敢瞎折騰胡鬧了。顯然,她肯定是起了什麼針對夭夭,或者是方鵬的願心,估計心神不定,最終讓蠱神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