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年捉雁,卻被雁啄了眼睛。”站在一旁的謝少安長吁短嘆道。
“怎麼了?”楚天睡眼惺忪地撇了他一眼,翻了翻身,換了一個舒服點的姿勢,明顯還想睡個回籠覺。
大清早的楚天尚在被窩之中,就被一臉鬱悶的謝少安找上門來,絮絮叨叨了半天,才聽明白原來昨晚謝少安見到一個身穿黃裙的女神孤身隻影地站在體育別館旁邊,顯得十分落寂。這不,助人爲樂的謝少俠顯然不能放任不管!只是沒說幾句,就被女神用不明武器刺了半天,落荒而逃。黃裙女神也不深追,倒是被他誇張的動作逗樂了幾分,只在後面咯咯直笑。謝少安本想殺個回馬槍,又被刺了一頓,這才熄了搭訕的心,訕訕離去。
楚天哦了一身,本能地朝着遠離謝少安的方向翻了個身,差點沒與白花花的牆壁來了個親密接觸,頓時似有所感,這纔回神過來,疑惑問道:“那個女孩叫什麼?”
謝少安嘟囔一句道:“我怎麼知道,還沒說幾句話就動手動腳的,現在的女孩子啊,都太不檢點了。”
楚天白了他一眼,腹誹不檢點的人不就是你嗎?隨即有些幸災樂禍,同時在心中暗道蘇瑤師姐原來還有這壞習慣,見人就刺。
難不成,就連霍寶院長也不例外?
楚天想想昨天霍寶院長聽到蘇瑤二字時候露出的不自然的神色,不禁深深懷疑上了。
突然,他似是想到了什麼,好奇問道:“少安學長,你不覺得你口中說的光劍很奇怪嗎?”
“那有什麼的?道具組那邊一抓一大把,我也有一把,你喜歡我就送你咯。哎,真可惜,你要是個妹子就好了。”謝少安神色淡然,倒沒有對那個奇怪的武器產生一絲懷疑。
楚天不禁打了個冷顫。
謝少安見他神色古怪,不由得吼道:“老子是直的!”
楚天倒是沒想到這個,而是想到那把光劍能刺不刺死人還兩說,但肯定會很疼。他聽到謝少安的話,不由得問道:“直的是什麼意思?”
謝少安瞥了他一眼,見他是真的不懂,這才解釋道:“直的就是男人喜歡女人,彎的嘛,就是男人喜歡男人。”
楚天又打了個冷顫,暗道小小的世俗界真是能海納百川包羅萬象。
哪怕情竅未開,他也知曉自己不至於會喜歡男人。
楚天神色古怪了半天,這才問道:“那你來找我幹嘛,還沒到上課的時間吧?”
謝少安神秘兮兮道:“早上我又看到她了!你得陪我去搭訕一下。”
“我不去。”楚天已經起身收拾牀鋪,環視一週,發現呂國平、羅哲的牀鋪沒有整理,又過去幫忙整理了一下,至於唐齊宇的牀鋪,自從住院後還沒回來過一次,楚天打算在他回來之前幫忙曬一曬被單。
謝少安無語地看着他忙東忙西了半天,這才繼續說道:“爲什麼?你女人緣那麼好,難道還怕被我搶一次風頭?”
楚天不答,忙着洗漱,沒空搭理他。
謝少安哼了一聲,徑直離開,同時擺出一副自力更生的模樣。
楚天偷偷瞥了一眼,心中暗道:“祝你好運。”
在見識過李曉芸的蠻橫後,再看蘇瑤的不講理,他便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只覺大概又是一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
不過謝少安有幾分真心實意,他倒是捉摸不透。
印象中這個男人對女人的態度總是說一套做一套,表面上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樣,實際上對誰都沒有付出過真心。
楚天倒是旁觀者清,對於自己的心卻是半點不懂。
至少他目前牽掛的,不是時常陪他們吃飯聊天的唐倩,不是離開魔都返回首都的李曉芸,更不是八面玲瓏的陳怡,而是即將婚嫁的沈碧青。
但自己到底對沈碧青抱有怎樣的情感?
在感情上,他更像是隻鴕鳥一般,遇到“危險”便將頭埋進土裡。
甚至說,他根本沒去考慮過這些事情。
楚天愣愣出神半天,卻見謝少安拿着兩份早點回來,笑着說道:“一起吃吧。”
“這麼快?”楚天不禁訝道。
“是男人就不能說快!”謝少安理直氣壯道。
楚天聽不懂這是什麼梗,拿起裡面的包子就吃,三下五除二就解決掉一個。謝少安毫不示弱,也拿起一個吃了起來,突然想起前幾天自己還說過暫時不與楚天一塊行動,頓時又有些尷尬。
楚天沒去察言觀色,見他還杵在那裡,不由得提醒道:“該去上課了。”
謝少安應了一聲,率先走出宿舍,楚天把門一合,鎖好之後,和謝少安一同離開西南八樓。
楚天見外面落葉飄飄,綠意不再,心中頓時有些涼意。
不知不覺中,二十四節氣裡,已過立冬,小雪降至。
天空驟降小雪。
魔都一年難得一見的雪景。
下雪,楚天在崑崙仙山見得多了,山上溫度低,長年積雪,小時候他還喜歡玩雪,只是越長越大後,覺得一個人玩雪實在沒有意思,也就不玩了。
那時還在學院的女孩聽到這句話後,沉默半響才幽幽說道:“我從小到大還沒見過雪呢!要是魔都下雪了,我來陪你打雪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