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學院那邊,孫紀生本不想參加這樣的比賽,但怎麼也拗不過固執的吳用院長,只好答應下來。
他自然知曉自己和葉子龍還有一定的差距,勝算太小又何必自取其辱?不過從另一方面來想,賽事從無絕對,畢竟葉子龍現在的狀況並不好,中了迷香,明天還能發揮出幾分實力還說不準,若是像東方易那樣狀態不佳,別說楚天能夠完勝,就連王俊傑也能輕鬆吊打他!
當然,他要是贏了葉子龍,白雲學院也不過是從第四名變成第三名,不過就算這樣,吳用也已經心滿意足,起碼不是墊底就好!
盛世學院那邊,王朔與東方易二人來了一次開門見山的密談,很快便達成了一致,如果東方易能夠打敗葉子龍贏下比賽的勝利,那麼王朔對他之前的失利既往不咎!否則將會給他留級的處分!
雖然兩個人都心知肚明,這樣的處分根本就是不痛不癢,但起碼在面子上說得過去。
首都第一醫院,謝少安聽到這個消息,痛心疾首道:“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裝什麼重傷了!這次比不了,我就沒有機會跟葉子龍打一場了啊!”
楚天疑惑問道:“你確定你不是想痛打落水狗?”
謝少安神色一滯,旋即稱讚道:“說得不錯嘛,葉子龍現在就是落水狗一條!哈哈哈哈!”
楚天無奈搖頭,他不過只是打個比方,哪有謝少安想得那麼過分?葉子龍本就被人綁架,還被衛院長定下如此苛刻的條件,已是十分的不幸,楚天根本不願意在背後詆譭他。畢竟重傷姜昱、輕傷謝少安的人是蕭憶興,不是葉子龍,冤有頭債有主的道理,楚天還是明白的。
謝少安突然神色古怪道:“不對啊,葉子龍這番舉動,活脫脫就是小說裡的主角待遇嘛!主角遇到什麼事情,參加不了什麼重要的活動,最後在十分不利的條件下仍是跨越了重重困難。我的天!不行,明天的比賽,我要去觀戰。”
楚天不知道他在胡言亂語什麼,聽到最後一句卻是連連搖頭道:“這可不行,你現在可是‘重傷’患者!‘重傷’!”
“不用重複兩遍,我聽得到!”謝少安似有不滿,繼而說道:“要不你拿手機給我現場直播?”
楚天愣了愣神,繼而苦笑不已,索性直接離開了房間。
在他身後,謝少安又嘆了一口氣道:“我幹嘛要僞裝成重傷啊!這麼有趣的比賽都看不了了!”
當天晚上,監察院的書房中。
林國立看了看手中的報告,繼而對着眼前的科研人員說道:“所以葉子龍的確中了好幾天的迷香?”
科研人員是位中年女性,臉蛋身材卻是保養地極好,看起來不過三十歲出頭,只是帶着一副碩大的黑框眼鏡,看起來很不協調。只見她舉起左手,推了推眼鏡,這纔開口說道:“是的……”
林國立卻是笑呵呵地說道:“小林啊,你又不近視,帶什麼眼鏡?難道推眼鏡的動作很帥?”
要是監察院的其他人聽了這句話,一定會以爲自己聽錯了,畢竟這位院長在工作中向來不苟言笑,更不可能去對員工的小習慣刻意挑刺。
然而這位中年女性卻是如同示威一般,又推了推眼鏡,繼而不管不顧地說道:“這種迷香,比市面上一般的迷幻 藥藥性更強,不過更側重於神經麻痹,所以會讓大腦產生一種脫力感,從而影響正常行動。不過好在我們早在這方面有所研究,可以讓葉子龍儘早恢復過來。”
林國立聽着她一絲不苟地回答,苦笑一聲道:“老爸上次給你介紹的蔣晨,你看怎麼樣?”
原來這位中年科研女性,竟是林國立的女兒林靜初!
只聽林靜初沒好氣地說道:“他結過婚了!也有孩子了!”
林國立愣了愣神,繼而說道:“可他只是中年喪偶,又不是負心出軌,沒什麼不能接受的吧!這孩子真的很不錯,你不再考慮考慮?”
林靜初搖了搖頭,態度十分堅決。
林國立見狀,只能在心裡暗歎一聲。他這個女兒遲遲不結婚,只因有心理潔癖,根本無法接受跟別的女人有過一腿的男人。否則以她的條件,想找個符合條件的絕非難事,只是不小心拖到這個歲數,處境變得更加尷尬罷了。難道還要她找個三四十歲的老處男不成?而且還是那種沒談過戀愛的?
倒不是林國立有什麼歧視之意,只是這樣的男人,真的配得上他的女兒?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突然戲謔道:“要不,就這次大比賽事裡,找一個青年才俊好了?”
“好啊!”林靜初竟是一口答應了下來,反讓林國立大吃一驚。只聽她接着說道:“我看就葉子龍好了。”
林國立目瞪口呆,半響後才怔怔說道:“可是他都要訂婚了啊!”
話音剛落,他纔看到林靜初眼神中的戲謔,不由得苦笑一聲道:“好了好了,老爸不逼你了,你看上誰帶回來就好了!”
林靜初呵呵一笑,沒有答話,直接離開了書房。
林國立看着她離去的背影,一時百感交集。
這些年他太忙,顧不上他的這個女兒,這才耽誤了她的婚事,當然,這跟他女兒自己的性格也有關係,不過儘管如此,林國立還是對她產生了愧疚之意,總想幫她敲定婚事,只是看來看去都沒有合適的。
不結婚當然能活得自由自在,不過等到老了,還是會有些寂寞的吧!
不過想起葉子龍,林國立登時神色凝重了幾分。
這件事裡,串通趙家的人是葉子愉,與逆組織勾結的是葉子愉,泄露葉子龍行蹤的還是葉子愉!所有的一切,葉子愉都本着坦白從寬的準則,供認不諱,要說葉子愉是被收買的,那這人的腦子恐怕真是被驢踢了吧!
只是一切不利的證據都指向葉子愉,而葉子龍在裡面竟然是清清白白,沒能讓人找到一絲的紕漏,反而顯得有些怪異。
當然了,這只是他個人的想法。
從另一方面來說,逆組織聯繫上葉子愉也就算了,畢竟葉子龍曾經放言說要做古往今來徹底剿滅逆組織的第一人!但趙博真以爲一個葉子愉,就能讓趙家免去禍端,讓謝家兩兄弟投鼠忌器?
至於綁架的錄像,他看得十分仔細,確定沒有一絲水分存在,但這個證據對於嚴謹的他來說,還稱不上什麼決定性的證據。
林國立思忖片刻後,這纔拿起擺在書桌上的座機,接通之後直接說道:“讓謝少華進來吧!”
葉子龍雖然和葉子愉一樣,被留在了監察院,但待遇卻是完全不同。葉子愉是作爲階下囚,而他則是被請到客房,正在服用林靜初給他帶來的解藥。
這個並不顯老的女人,在他身前放了個不大不小的儀器,並且很直白地告訴他監察院需要收集這種迷香的成分,希望他不要拒絕。而她臉上戴着的無度數黑框眼鏡,卻是被葉子龍一眼看穿。
倒是個挺有意思的女人!
只可惜年紀太大了,又有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的父親,故而葉子龍很快便對她失去興趣。
至於葉子愉替他頂缸這件事,他是半分同情心也沒有。逆組織和趙家只是稍微表露了一下聯盟的意願,葉子愉就真以爲自己是個人物了?
也不看看這些年都是誰在給他保駕護航?
葉子龍差點沒冷笑出聲,只不過現在他身在監察院裡,任何不明智的舉動他都不會去做。
而出賣蕭憶興,不過是不得已而爲之。他並不知曉魏無傷是監察院的臥底,本也以爲謝少華插翅難逃,但魏無傷的反水卻是逼他做出了抉擇,而毫無疑問,不過交易數次的蕭憶興自然成爲了他拋棄的對象。
雖說他不免會擔心蕭憶興氣急敗壞,與他狗咬狗,但也沒有因此懼怕什麼。同樣的招數,逆組織並非沒有使用過,當年謝向榮就被逆組織放言是他們其中的一員,還拿出來模棱兩可的證據。不過謝向榮當時積威已深,沒人敢亂嚼舌頭,後來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襲了逆組織在魔都的分部,拿出事實說話,這才堵住了悠悠之口。
既然謝向榮做得到,他葉子龍自然也能拿出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
不過蕭憶興卻是急流勇退,一見事情敗露,直接逃跑,半點不拖泥帶水。
蕭憶興的果敢,葉子龍是見識過的,只是他能如此乾脆地放棄計劃,葉子龍卻是有些意外。
按照原先的計劃,蕭憶興和東方易將聯手在頒獎儀式上刺殺林國立,給逆組織剷除一位大敵!
東方易並非礙於面子不來,而是早在爲自己的退路做打算,不過等到他來到監察院的時候,才發現一切早已變了天。
蕭憶興辛辛苦苦籌謀小半年,最後功虧一簣,卻能如此瀟灑離去,以葉子龍對他的瞭解,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此人隱忍至極,更是錙銖必較!
或許他這個計劃下,還藏着別的目的?可是對於逆組織來說,或者對於蕭憶興來說,有什麼事情是比刺殺林國立更加重要的呢?
因爲事發突然,葉子龍也無法判斷蕭憶興究竟是無奈離去或者是另有目的,換做是他,功虧一簣只會讓他急火攻心,對影響他計劃的人恨不得千刀萬剮!
他和蕭憶興本就不牢固的交易關係,徹徹底底地決裂了。
不過這也在葉子龍可接受的範圍之內。畢竟一旦他當上葉家家主,還去和逆組織糾纏不清,纔是引火燒身的不智之舉。
葉子龍細細思索片刻,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對之處,這纔開始調用恢復了幾分的內力,配合解藥逼出身體裡的迷香,一開始十分艱難,只是一旦形成良性循環,恢復的速度就越來越快。
按這恢復速度,明天的比賽他完全能以全盛的姿態出場!
夜幕降臨,一個老者在冰天雪地裡揹着蕭憶興,正緩緩踱步而行。
只聽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小蕭,你這又是何苦呢?當年的事情,並沒有對錯之分,他們雖死卻無憾,根本不需要你來給他們討回公道!”
而他背上的蕭憶興,似乎陷入了昏迷,並沒有回答他什麼。
老者咳嗽幾聲,竟是咳出了血,卻是不管不顧繼續說道:“嘉怡她一直很喜歡你這個義子啊!蕭毅然那小子雖然不苟言笑,不過我看得出,他也很中意你啊!當年你拼死護送走他們的孩子遠去,我今天一報還一報,從此兩不相欠!”
似乎有些乏力,老者將蕭憶興放在地上,歉意說道:“抱歉啊,我只能把你帶到這裡了。經此一戰,我也沒幾年好活了!不過我想好了,既然當年你將孩子放在了崑崙山附近,那麼我就先去青海四川新疆西藏看一看吧!興許有緣,我便能碰巧遇到他。”
說罷他便徑直離開,朝着不遠處的火車站走去。
蕭憶興猛然睜開雙眼,眼眶通紅,卻是欲言又止,但到最後還是沒能說出心裡的話。
他看着步履蹣跚的魏老頭逐漸遠去,一時模糊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