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柔看見“史泰”走了進來,立即不滿說道:“你怎麼這麼晚纔來?非得讓我們等這麼久嗎?”
謝少華面無表情地坐了下來,淡淡迴應了一句:“抱歉,掩藏行蹤花費了一些功夫。”
秦柔呵呵一笑道:“你這麼厲害,能在監察院和獵豹聯手下逃出生天,根本不需要跟我們解釋什麼啊!”
在座其他幾人的神色,同樣有所波動。
謝少華倒也不會因此感到驚訝,想必在場所有人對他能夠安全逃生皆是有所懷疑,故而秦柔這看似嘲諷實則質問的一句話,還不至於讓謝少華方寸大亂。
而他唯一憑仗的,就是連監察院那邊也沒有人得知他的行蹤,哪怕是一星半點的消息。
謝少華淡淡說道:“沒什麼,最主要還是楊茂才和陶向陽爲我擋了槍,我纔有機會逃生。”
“你……”秦柔氣得說不出話來,這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有了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原本她以爲沒有交情的人是不會被她放在心上的,但直到此刻才發覺自己早已對不苟言笑的兩人有了不少的同伴情誼。
謝少華其實並不知曉八大護法都有誰,只是之前的短信裡有提到他們的名字,對比了一下,既然許菡是被抓的那人,而他又是“史泰”,那麼剩下兩個不幸躺槍的人,自然是楊茂才和陶向陽了。
只是他本以爲八大護法還包含趙燁,但此刻看來,除了“趙六”以外,剩下四人才是其他四位護法?
謝少華心中頓時有了一些不安的情緒。
若趙燁是八大護法之一,那麼多出來的一個人是誰?
雖然他心中疑惑,不過遵守“言多必失”的法則,自然不會自討苦吃去追問什麼。
蕭六見秦柔還想說些什麼,立即阻止了她,緩緩說道:“好了,能逃出來就是好事,不需要再問什麼了。那楊茂才和陶向陽死了就死了吧,沒什麼大不了。現在的關鍵在於,我們怎麼把葉家的這兩個人送到新都?”
秦柔聽到蕭六說出本該理所應當的事情,卻是冷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再理他。
謝少華心中大吃一驚,聽“趙六”的話,他們居然還綁架了葉家的人,而且還是兩個?
爲什麼他沒有聽到一點消息?
是葉家沒有發覺,還是有人假扮成這兩個人在活動?
謝少華心思疾轉,認爲是第二種的可能性會高一些。
“我看還是讓趙家的私家車直接送我們回去吧,畢竟這次趙家來首都,本就是給我們的行動作掩護!”一位貌不驚人、三十來歲的黑衣男子突然開口說道。
蕭六立即不滿反駁道:“我的魏副堂主,難道你是不管大堂主的死活了嗎?趙家是要給他的行動作掩護的,而不是給我們的撤退用的。”
魏副堂主呵呵一笑道:“我哪能啊!只是蕭六,你要知道,現在在首都多呆一刻,便多一分危險,想來大堂主本事通天,一定能夠逢凶化吉,逃出生天的。你看史泰,不就能從監察院和獵豹的聯手下逃走嗎?”
謝少華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尷尬的神情,顯然是對自己建立在兩位同伴死在前頭的基礎上的逃生,有些赧顏。
蕭六氣得說不出話來,而其他人則是不便開口,畢竟在場之人能和魏副堂主叫囂的,也只有蕭六一人罷了。
這短短的幾句話,卻是透露着不少信息,而每一條,都能讓謝少華爲之震驚。
首先,按照他們的說法,逆組織的老巢看來是在新都無誤。監察院倒不是沒有懷疑過新都,只是新都外來人口多,魚龍混雜,實在是無從下手!而新都作爲一線城市,不知道有多少家企業和逆組織糾纏不清,或自願或被脅迫,總之這些企業,都會逆組織提供了巨大的活動資金。
趙六這名字恐怕只是蕭六當時潛入趙家的化名罷了,至於這位魏副堂主,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魏無傷,傳聞中他與蕭憶興一直對着幹,卻不知爲何一直穩坐副堂主之位,有人猜測此人一定是逆組織門主安插到蕭憶興身邊制衡他的存在,纔會讓蕭憶興投鼠忌器。
謝少華倒是不贊同這種觀點。
憑他對蕭憶興的看法,蕭憶興自然有氣魄能夠容得下魏無傷,畢竟就連趙燁這樣表裡不一、毫無忠誠心的人他都敢留爲己用,一個魏無傷又算得了什麼?
其次,趙家果然是和逆組織勾結在一起了。這幾年來,他一直在追查趙家和逆組織是否有牽連,試圖從中找出一些線索來,但趙博不愧是人老成精,從頭到尾都沒有露出絲毫破綻,而這一次趙家入京,纔是讓謝少華直接飛往首都的根本原因所在。
最後,魏無傷果然與蕭憶興不同心,但身爲心腹的蕭六爲何不是副堂主,這一點倒是讓謝少華想不明白。
或許魏無傷此人,真的有什麼過人之處吧!
謝少華表面上不露聲色,實際上心裡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但他又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似乎一切進展得太過順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