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博下了車,擡頭一看就看到羅定和孫國權正在一棵大樹上圍着一張矮几坐着,眉頭皺了一下,他慢慢地走了過去。
站在羅定和孫國權的旁邊,江中博本來以爲羅定會先向他打招呼的,誰知道羅定卻一聲不響,反而是抓起茶壺給孫國權倒想茶來。
江中博的心中生起一股怒氣,他肯定羅定已經看到自己,不主動向自己打招呼這絕對是故意挑釁,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把自己的怒火壓了下去。
“哼,就讓你囂張一下,看一會我怎麼樣炮製你。”江中博心裡狠狠地想道。
不過,今天江中博是有求於羅定,不得不低頭,他強笑了一下,說:“羅師傅,你好。”
不錯,羅定是早就看到江中博來了,但是他故意就是不與江中博打招呼,他就是想讓江中博嘗一下這種尷尬的滋味,要知道對於江中博這樣的大老闆來說,這種碰軟釘子的機會絕對很少,少到他都已經記不起來上一次發生這種事情是什麼時候了。
羅定是那種人敬一尺,他敬一丈的人,江中博每次都是高高地擡着頭、彷彿所有人都低他江中博一等的神態讓羅定相當的不爽,所以他就是故意不主動開口打招呼。
至於江中博今天來找自己,那肯定是自己前些天的預言實現了,江中博走投無路,只能來找自己。既然來求人,就得有求人的樣子,羅定安坐釣魚臺,他纔不會主動打招呼,對於江中博這樣的人來說,主動打招呼會讓他更加地得意忘形,那是自找不自在,既然這樣,那有何必幹這種蠢事?
“呵,江老闆,你來了啊,坐。”孫國權看到局面有一點僵,當起了老好人。
江中博看了看那張矮凳,不由得又皺起了眉頭,這種矮凳子一看就知道是放在露天的地方曰曬雨淋,雖然坐的地方磨得光亮,但是凳腳等地方卻是漆黑一片,甚至是長了一些灰白色的黴,錦衣玉食多年,不要說坐了,就連見也很少見過這樣的凳子了。
不過,羅定坐着,孫國權也坐着,江中博也只好坐了下來。
江中博挪了一下屁股,彷彿自己坐在了一堆垃圾上。
“算了,回去後一定得把這圈衣服扔了,我這套衣服都可以買起碼上千張這樣的椅子了。”江中博無可奈何地想道。
江中博一坐下來,那個穿着西裝的漢子馬上就站到了他的身後,看來除了是司機之外,還是保鏢。不過這也不奇怪,像江中博這樣的大老闆,身邊有保鏢是再正常不過的了。
“來,不管有什麼事情,先喝口茶。”
看到江中博坐下來,羅定把一個茶杯用開水燙過之後放到了他的面前,手執小茶壺,壺嘴往下一傾,一條亮黃色的茶水直落到茶杯之中,剛好八分滿的時候停了下來。
見好就收,羅定並沒有一味地給江中博難看,羅定知道自己再怎麼樣說都是一個風水師,說白了也是要做生意的,氣要爭,但退一步海闊天空,這種道理他還是懂的。
“呵,不用了,我今天來是有事想要請求羅師傅的。”江中博哪裡會喝這茶?這茶色一看就劣質無比,這樣的茶怎麼能入口?再說了,那一個茶杯雖然羅定用水燙過了,但誰知道衛生怎麼樣?
江中博臉上露出的厭惡很明顯,不過羅定也不在乎,說:“江老闆,你說吧,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情?”
江中博心裡不由得暗罵,羅定你這不是揣着明白當糊塗麼?如果不是你那個預言成現實了,我來找你幹什麼?找不自在麼?
那天羅定離開之後,就算是此前已經出了幾起事故,江中博還是賭氣強令工人施工。甚至是原來的那批知道出了事情的工人罷工不幹之後,江中博還重新招了一批工人進來,但是,最後真的如羅定所預料的那樣,頻頻出事,而就在昨天,有一個工人在施工的過程之中身上的安全繩突然斷裂,往下掉了十來米之後才掛在腳手架上,現在正在醫院裡搶救,不過看來已經是凶多吉少。
得知消息之後的江中博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抽完幾包方盒的黃天子之後,終於還是決定來見一下羅定。
事實上拿下那一塊地,江中博是承受着巨大的壓力的,因爲這是新區的最大的一塊住宅區,不僅僅是經濟上有重要的地位,而且更重要的是有政治的影響力,如果這個樓盤開發不好,那江中博絕對是吃不了兜着走。面對絕對權力的時候,江中博就算是有再多的錢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更爲關鍵的是,現在風水已經傳出去了,今天早上一大早,江中博還接到了一位大人物的電話,電話裡那位大人物的語氣讓他不寒而慄,這讓他更是不得不硬着頭皮來找羅定。
當然,這一切羅定是不知道的。
“就是那天你說的事情,不瞞你說,後來真的是出事了。”江中博雖然心裡很不爽,但是分出輕重之後,倒也顧不上面子了,直接把事情抖出來。
“啊!”
孫國權不由得輕叫了一聲,望向羅定的眼神之中又多了一份佩服。
“看來江老闆還是強令人施工了啊。”
羅定捏起茶杯,吹了一口氣,把上面的茶沫子吹走,然後一口喝了下去。滾燙的茶水入口,然後像一條火龍一樣竄進肚子裡,讓他舒服得不由得輕吐一口氣。
江中博點了點頭,說:“不動工不行啊。不過,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解決問題,我今天來就是想知道羅師傅有沒有辦法解決問題,你行不行?”
雖然是儘可能地委曲求全,但是江中博的語氣之中還是帶着一股盛氣凌人,帶有一股質問的味道,這讓羅定相當的不舒服。行不行,絕對是對羅定的能力的質疑。
“江老闆,我那天的話你沒有忘記吧?”羅定放下手裡的茶杯,聲音也冷了下來。本來剛纔江中博老着臉皮坐下來時,他就已經決定把與江中博之間的鬥氣放在一邊,但是卻想不到江中博沒有說幾句話就又露出了這樣語氣,所以羅定也就決定不再與江中博客氣了。
羅定心裡暗暗嘲笑了自己一下,他知道在江中博這樣的人眼裡,自己是不可能有平起平坐的地位的,既然這樣那也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記得,怎麼可能會不記得?不就是錢嗎?”江中博的這一句話,讓場面徹底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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