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喜平嚥了咽口水,他和李媽是老鄉,小時候也頗受李媽的照顧,如若不然,是不可能將李媽引薦給程世陽的。
那樣別說李媽不好找工作,自己都可能丟飯碗。
可是還能怎麼辦呢?
“程先生,是這樣的,李媽有個兒子,下煤礦的時候兩隻腳都給砸斷了,所以立馬的第一個條件就是讓兒子和他一起住。”甘喜平越說越發的不自信。
李媽在一旁低着頭插嘴道;“我兒子不要一間房子,和我一起住就可以了。”
程世陽抽了口煙,和善的說道:“沒事,我們這裡房間多,你兒子隨便找一間住也不打緊。”這位李媽的遭遇讓他想起了胭脂堂那位花魁的弟弟,一個值得尊敬的弟弟,一個放棄了讀書卻下煤礦給姐姐賺生活費的弟弟。
那是真男人,可惜男人被生活給壓垮。
所以程世陽聽了李媽有這樣一位兒子之後,已經動用了留下李媽的心思。
“甘主管你接着說。”
“是,程先生,第二個條件……李媽想要一口氣預支三年的工資。”甘喜平說完就低下了頭,甚至不敢看程世陽回絕的表情。
一口氣預支三年的工資?程世陽下意識的問李媽:“你有什麼大的用處嗎?”
李媽沒有說話,閉口不談,這是農村人特有的淳樸,如果可以說,一定說出來,如果不可以說,寧願閉口不談也不願意編個瞎慌。
甘喜平有些暗惱了,劈頭蓋臉的說道:“程少問你是想給你,你咋不識好歹呢?要幹啥就說出來嘛。”
程世陽喝止了甘喜平:“嘿,你不要以爲我是一個無良大少好吧,再說了,我這個人不是很喜歡揣測那些八卦。”
甘喜平汗如雨下。
程世陽繼續說道:“甘主管,你給李媽十五萬,這些算是借,另外李媽,你的工資照付,只是每個月少付一千用來抵擋這十五萬的債務,這樣的話,你大概只需要十五年就能夠還清了。”
“周扒皮。”聞雪姬再一旁哽了程世陽一句。
甘喜平倒是清楚,這哪裡是周扒皮,這簡直活菩薩啊,十五萬的債務分十五年還,比起房屋貸款來簡直是業界良心。
他推了推李媽一把:“還不謝謝程先生,這可是難得的宅心仁厚。”在金盛年華幹了三四年的主管,甘喜平印象最深的就是爲富不仁,現在看來,程世陽算是少有的有錢也不跋扈的類型了。
“謝謝程先生,謝謝程先生,我現在去接我兒子,晚上就能過來。”
程世陽點了點頭,將一串鑰匙遞了過去:“李媽,你晚上過來了,自己看看房間,選兩間喜歡的,給兒子一間,你一間,別客氣。”
“謝謝程先生。”李媽偷偷的擦去了眼角的淚花,顫悠悠的出了門。
“對了程先生,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去吧。”程世陽揮着手。
等甘喜平離開後,聞雪姬喝着剛剛泡好的信陽毛尖:“唉!李媽能夠碰上小陽子,也算幸運了,小陽子的醫術可不是蓋的。”
程世陽搖了搖頭:“可別這麼說,我醫不好那位的腿。”
“爲啥?”
“如果是煤礦砸出來的傷勢一般都會損傷脊
椎,損傷了神經,我是真一點辦法都沒有。”程世陽還真不是自謙,如果說只是斷了骨頭,可以接好,但剛纔那李媽說出來的應該是砸斷了脊椎,導致雙腿失靈。
這就沒有一點點辦法了。
聞舒雅有些哀傷的喝着茶水:“這就沒辦法了,命啊。”
“小屁孩嘴裡面別蹦這些傷感的詞。”程世陽頂了聞舒雅一句。
聞舒雅這個難受啊:“呀呵,小陽子,你是皮癢癢了吧?姐,蹂躪小陽子第四波。”
“別,千萬別,我有事呢。”程世陽舉起了手機,上面有個來電提醒,這是真有事。
電話是一個陌生號碼。
“喂!陽哥,我是白牧塵。”
“哦?白牧塵?你找我什麼事啊?單挑我就不來了。”程世陽現在對那位裝逼犯的印象其實還不錯。
白牧塵的聲音有些緊,話一出口便太乾了:“你們家被炸得稀巴爛,回來瞧瞧吧。”
噗嗤,程世陽一口茶水噴出來,奶奶的,老子家被炸了?
程世陽掛上電話:“舒雅、雪姬、茵茵跟我走,咱們房山那裡的別墅給人炸了。”
“怎麼會這樣?我爺爺有沒有事?”聞雪姬抱在懷裡的杯子掉在地上摔得稀巴爛。
程世陽安慰道:“別胡思亂想,你爺爺要是在別墅裡,就沒人敢炸。”
開玩笑,如果華夏首富被人炸死在家裡面,估計有關部門調查個底朝天也要將黑手給查出來。
而今天的爆炸更像是挑釁。
四人乘着出租車就去了房山。
下車的時候,程世陽並沒有太着急,而是四處仔細的用目光搜尋。
這個地方確實不利於安保,又是高山,又是樹林,兇手有太多下手的地點了。
檢查無誤後,程世陽下了車,今天早上還好好的房子已經被炸得稀巴爛,地上烏黑一片,廢墟里有些殘渣還跳動着小火苗。
程世陽咬緊了牙關:“奶奶的,這是誰幹的?”
白牧塵迎面走了過來,自從上次和程世陽單挑輸了之後,這傢伙少了一分飄逸,多了一分的沉穩,的確是進步了。
“陽哥,你得罪了什麼人。”
“我得罪的人你應該知道,目前爲止,不算小魚小蝦的話,應該是兩個——黑雲流寇和邵天罡,我打斷了邵天罡一隻手的事情你知道吧?”
作爲和邵天罡關係比較近的人,白牧塵自然是知道這件事情:“是的,我剛聽到消息的時候很詫異,你怎麼敢下手,但是過了幾秒鐘我就不詫異了。”
“爲什麼?”
“如果你連邵天罡的手都不敢砸,你就不配擁有這一身的本事。”白牧塵笑了,笑得很好看。
聞雪姬就有些氣惱了:“你們都傻了啊?我家被炸了,還聊天?尤其是你,白牧塵,你竟然還笑?”
白牧塵朝右邊擺了擺頭:“一棟房子而已,你們家有的是錢,只要你人沒事便好。”
“跟你說不通道理。”聞雪姬站在滿目瘡痍之中便感覺渾身無力。
程世陽則漫不經心的踏着廢墟,到處查看着,偶爾還會蹲下來,撿起一些小彈片看着,足足過了十五分鐘,他才從新踱回了白牧塵身邊:“這次的事情
我肯定是黑雲流寇乾的。”
“不會是邵家?還是你覺得邵家沒有能耐炸掉你的房子?有些世家的實力是不能輕瞧的。”白牧塵遞給程世陽一根菸。
“肯定不會是邵家。”程世陽點着了香菸,將一塊小小的彈片丟給了白牧塵:“你瞧瞧,這裡的彈片我都檢查過了,是以色列出產的j545型高爆地雷。一個地雷足以摧毀整棟別墅。”
他又指了指烏黑髮亮的殘牆:“從着火點上面分析,我也能夠總結出這裡只使用了一枚炸彈,所以這次兇手投放的肯定是以色列j545型炸彈。這種炸彈國內管制太嚴格了,邵家有那麼大的能量藏上一枚?”
“是。”白牧塵感覺自己的眼力再一次輸給了程世陽,心裡老大的不開心,一彈手指,將彈片歸還。
程世陽惦着彈片,微笑着:“哼哼,這是黑雲流寇像我挑釁呢。”
“他們一心想要殺掉你。”白牧塵在一旁說道。
程世陽點了點頭:“以前幾次交手,我看不出他的用意,差一點折在他們手裡,但是這一次我看清楚了,他是用炸彈炸了我家的房子,然後約我過去決一死戰。”
“你肯定不會去的。”白牧塵對程世陽瞭解不多,但他了解人性,人越是遇到強有力的挑釁越是希望逃避。
程世陽抿着嘴搖搖頭:“相比較而言,黑雲流寇的人更加了解我,如果實在三天前,我面對這樣的挑釁,一定會殺到他們的總部,決一死戰,這是我的性格,但現在我決定緩一緩。”
“緩到什麼時候。”
“等我從雲南回來的時候。”程世陽手中的菸頭明滅不定,他有預感這一次去騰衝,實力肯定會有長進,既然短時間就能夠長進實力,爲什麼不明智的選擇現在決一死戰呢?不科學嘛!
此時的程世陽少了一份衝動,多了一份睿智,他也成長了。
老虎一定要發威嗎?他不發威還是老虎。現在這頭叫程世陽的老虎正在蓄勁,發威的時候讓那些人瞧瞧,哥不是病貓。
“雪姬,我們回家。”
聞雪姬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呸!夠日的兇手,你生兒子沒屁眼。”
程世陽額頭黑線變多了,我天啊,竟然還有這樣的人,用這種方式來恐嚇罪犯,牛逼。
“臥槽,要是你們下午沒有買近水樓臺的話,你們豈不是都給炸死了。”林茵茵現在才從巨大的驚訝之中反應過來。
程世陽沒有說話,他清楚,如果他在聞家別墅裡面,死的只會是那些偷偷摸摸過來裝炸彈的人。
嗡嗡!
他的手機響了。
“世陽,我是老聞。”
“哦,聞老,你們家被炸了,這一次你們的對手很兇猛嘛。”
“有你在我不擔心。”聞老的言語很堅定。
程世陽掛上了電話:“好吧,我也希望你押對了寶貝。”當他準備將手機收起來的時候,赫然看見一條短信。
“世陽,學校裡面要舉行新生晚會,咱們系要出一個節目,這個任務交給你了啊,雷升亮。”
程世陽有些暈倒了,這人生就是這麼大起大落啊,剛纔還爲了這麼大一棟別墅被炸而惱火,轉瞬就有人提示自己要去參加新生晚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