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既然今時與往日不同,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如果真像大哥說的那樣,我們想獨善其身,那根本就是做夢。”蘇三說道。
魯大嘴點了點頭:“你說的不錯,所以今日我必須要有個主意,不過拖延之術還是要施展的。”
“難道就一直拖着?”
魯大嘴搖了搖頭:“這可不行,我要看清這盤子的運轉,青木堂是洪門創立來一直都興盛的老派堂口,爭鬥起來的話,肯定都是兩方爭鬥的棋子,就看看我們要選的棋手能不能贏了。”
蘇三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的說道:“那蘇三知道大哥的意思了。”
“恩。”魯大嘴點了點頭,揮手道:“去吧,吩咐下面的弟兄們,就說我病了,如果有人過來拜門,就說等我病好了以後再談其他的事情吧。”
蘇三應了一聲,然後退出了亭子,魯大嘴起身拿了一塊桌上的糕點,然後若無其事的走到了一側的樹旁,伸手再次撇了根木枝,繼續逗他的鳥去了。
泰山崩於前,還是逗鳥最重要。小曲一哼,魯大嘴的笑容再次被那張大嘴巴給詮釋了出來。
青木堂的一切從這天開始低調了起來,就連蘇園的古董街上,都有着尋常不來的小偷小摸的行徑,不過這保護費倒是沒有停,份子錢也不多,每月一交。
至於蔡光頭跟青狼的堂口,如今可是大大的變樣,纔是一個多星期的時間,青虹堂跟紅花堂已經易主。
青狼跟蔡光頭失蹤。本來一開始兩個堂口的老兄弟們都要去找紅袖堂算賬,但是現在兩堂口的老兄弟們都是閉口不言此事,也再也沒有什麼什麼報仇的話從裡面傳出來。
新堂主此時上任,青虹堂的新堂主叫做鐵山,紅花堂的堂主叫做鄭缺。
短短時間內洪門發生瞭如此大的變化。這讓所有人都是措手不及,自此以後這兩個堂口的人便是安靜了下來。
不過熟悉幫中之人的外人都注意到了,比如說是江口邊的燒烤攤小販,平時來他這裡吃飯的一些紅花堂的老弟兄都是好久都沒來。
黃場露天溫泉的池子裡面,周將坐在那裡,享受着溫泉帶來的這冬日裡面舒心的溫暖。雖然是在享受着溫泉,但是他的眉頭照樣是緊鎖着,四號都沒有方鬆的感覺。
他這裡是獨自的一個小區域,溫泉池子也是他一個人獨享的,還有幾個伺候的小妹。生活很是安逸,究竟是什麼事兒讓他如此的煩惱呢。
一個身着黑西裝帶着墨鏡的男人穿過了這裡走到了他的面前,然後在他的耳邊咕噥了幾句話,他的眼睛緩緩的睜開了,其中帶有着暴戾。
“你先下去吧,把赤熊給我叫過來。”努力的控制着聲音裡面的顫抖,周將讓黑西裝退了下去,他自己獨自一人呆在池子裡面。
小姐們都被他屏退。
大約十五分鐘左右。一個大約二米左右高的大漢便是在這溫泉會館的外面停車下來,然後邁着沉重的步伐走進了會館。
有着幾個黑西服的引導,他來到了周將的面前。然後咧着粗獷的一張嘴大笑道:“將少爺,不知道叫老熊來有什麼事情?”
周將脖頸青筋暴起,但是語氣淡淡的道:“青狼跟蔡光頭沒信兒了,你知道這回事兒不?”
“恩,昨天找他們喝酒,但是兩個堂口的人說他們病了。而且聽說現在這兩個堂口是兩個代理堂主管理。”
“同時生病,真是好理由!”周將冷笑道。“赤熊。你知道嗎,我那個兄弟回來了。”
赤熊甕聲甕氣的道:“當然知道。二少爺這次回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是依照他的性格,回來之後便不會隨意的離去,定有所圖。”
周將冷冷的說道:“當年還沒有野心,便是將我周家鬧得天翻地覆,現在回來之後,洪門便是天翻地覆,真是有本事。”
“將少爺應該早作打算。”赤熊說道。
周將的青筋緩緩退去,然後淡然的說道:“我倒是想早作打算,但是他的速度太快了,我沒有來得及,誰知道來的這麼快。”
赤熊沉穩的說道:“他是有備而來。”
赤熊在洪門內掌管的刑法堂,他雖然這般模樣,但是卻是幫中最厲害的雙花紅棍,刑法堂堂主加雙花紅棍,他的本事很厲害,頭腦也是相當的精明,並不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物。
刑法堂地位超然,堂主的位置自然是要智勇雙全,赤熊就是這麼一個人,智勇雙全,沒有人知道他的真正實力,只知道他力大無窮,可以舉鼎。
古有楚霸王舉鼎,天生神力,今也有赤熊可以舉鼎,憑的也是天生神力!
周將淡淡的道:“赤熊,照你看,現在我應該怎麼做?總不能坐以待斃吧。”
赤熊緩緩的說道:“自然不能,青狼跟蔡光頭估計是不行了,其他的幾個堂,將少爺應該去走走了,周家近年來對於洪門的態度不如以往的重視,這就是二少爺的可乘之機。”
“是啊……該去走走了。”周將從水裡站了起來,然後披上了浴巾,準備回到更衣間去換衣服。
“在這裡商量事宜,你還真是悠閒呢。”
“什麼人!”周將渾身一抖,冷冷的看向了不遠處的那處池子,那裡一個人正在泡着溫泉,身邊還有一個穿着白色單衣的男人呆在那裡,彷彿是保鏢的樣子。
慢慢的轉了一個身,露出了俊美的面孔,周小懶淡笑着用雙手趴在臺子上面,笑盈盈的看着一臉戒備的周將。
周將看清楚周小懶的臉時,瞳孔頓時就是一陣收縮,失聲喊道:“周小懶!”
聽到了周將的叫聲,周小懶隨意的笑了笑:“哥哥,不要叫得那麼生分嘛,我們可是兄弟,雖然不是一母同胞,但好歹也是有着血緣關係的吧。”
周將眼神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他緊握的雙手代表着他此時內心並不是太平靜,反倒是有些緊張感。
“你終究是回來了,當時不是說再也不回來了嗎。”周將的嘴角噙着冷笑。
周小懶淡淡說道:“有一個對頭從我那裡跑到燕京來了我這次過來是收拾他的…..”
就在周將緩緩順了一口氣的時候,周小懶再次說道:“但是我這個決定等我到了燕京就又改變了,我發現周家對我實在是冷漠的很,讓我的心有點兒不甘心。”
周將冷冷的鎖定住了周小懶:“不甘心又能怎樣!”
周小懶聽了周將的反問,曬然一笑:“不甘心,那就搶回來咯。”
“你做夢吧,周家容不下你,五叔的死,你該不會忘了吧!”周將大聲喝道,怒目而對。
“周明聰那個玩意兒自己找死,我離開燕京不是因爲他的死,而是因爲我女人的死,我一時間接受不了,要不然憑那點兒威脅,你們周家能讓我離開燕京?”周小懶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眼神就像是一條森冷覓食的毒蛇。
蛇是冷血動物,血液沒有溫度,此時周小懶的眼神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沒有溫度的生物所能發出來的樣子。
這着實讓身經百戰的赤熊都是爲之愣了一下,然後感覺到身上一股子寒氣,從腳底直接到頭頂。
“五叔的死,若是你回來,我們周家不會善罷甘休!”
周小懶冷笑着從池子裡面爬了出來,然後緩緩的在自己的身上披上了浴巾,淡淡的笑道:“剛剛我說了,周明聰自己找死,怪不得我,還有,別你們周家你們周家的叫,我也姓周,就算是周家不認我我也是周小懶,而不是什麼楊小懶,李小懶的。”
周將知道爭口舌之利沒有什麼意思,此時看到周小懶,周將便是開口道:“我不說其他的,青虹堂跟紅花堂是不是你搞的鬼!”
周小懶穩步的走到了周將的身前,定定的對上了他的眼睛,鼻尖對鼻尖,周小懶齜了齜自己潔白的牙齒:“你說呢?”
“我明白了。”周將陰沉着自己的臉:“那青狼跟蔡光頭呢?”
將腰間的帶子緩緩地繫上了,周小懶淡淡笑道:“明知故問,兩個不識時務的笨蛋,除了死,我真想不到他們在我這能有其他的什麼下場。”
砰!
一聲悶響,赤熊跟小馬都是往後退了一步,赤熊的眼中有着淡淡的驚訝:“你的功夫很不錯。”
小馬面無表情,但是眼中的暴戾猙獰一閃而過:“下次再動手,直接殺了你!”
聲音沙啞低沉,但是讓人寒意從脊樑骨中升起,赤熊眉目一皺,然後緩緩的掃向平靜面容的周小懶。
“二少爺,手下人真是臥虎藏龍呢。”
周小懶看着赤熊,嘴角抿了抿:“刑法堂赤熊是吧,能將我的管家逼退一步,也是名不虛傳呢。”
“一般,過獎了。”赤熊淡淡的說道。
周小懶再次看了下週將,然後轉身說道:“接下來你要接招了,別再被人捅刀子了。”說完帶着小馬離去。
周將陰沉着臉在那裡站了會兒,然後浴巾滑落在了地上,重新步入了溫泉池子裡面,背對着赤熊說道:“你先回去吧,我改主意了,再泡一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