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博學組長的擔心是正確的。
當夜,鹽湖城黑幫鐵手會就摸到了郊外的這座小農場,對於這些地頭蛇來說,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附近當然不止行動組所在的一個農場,大大小小的農場足有十幾個,許多被驚動的農場主和家人都拿出了家裡的槍支彈藥,提心吊膽的看着那些車頭燈光呼嘯而過。
偷襲是沒有的,哪怕動靜小點兒都是高看了這夥烏合之衆,連巫師們的暗哨和多種警戒手段都沒用上,汽車和摩托車的轟鳴喧囂直接打破了方圓數裡範圍內的夜深人靜,農場裡面的人第一時間就知道了,還沒等對方挨近,就準備充分的啓動了預定計劃。
鐵手會的人開着車闖入加拿大行動組所在的農場後,二話不說,抄起傢伙跳下車就幹,亂七八糟的槍支響成一片。
數條火鞭突然從斜刺裡掃過來,在猝不及防下,鐵手會的人被掃到了七八個。
黑燈瞎火的,亂飛的子彈若是沒有曳光彈相伴,完全是漫無目標,天曉得飛到哪裡去了,命中率自然不高。
可是架不住華夏人這一邊的機槍多,交叉的彈道反覆抽打,一片鬼哭狼嚎此起彼伏,載着黑幫分子們氣勢洶洶殺過來的車輛很快有好幾輛燃燒起來,升騰起熊熊火焰,將黑幫分子們的身影照射出來。
“呵呵,太高看他們了啊!”
李白手裡端着一個盆子,裡面盛滿了新炒好的腰果,當成炒花生一樣,時不時往嘴裡扔進一個。
他在看戲呢!
背靠厚厚的沙袋牆,身邊放着一杆填滿子彈的AK-74。
不斷有子彈帶着尖銳的呼嘯從沙袋牆上方掠過,或者一頭鑽進沙袋裡面,被裡面的碎石泥土生生扼止住最後的勢頭,全部都是流彈。
那些鐵手會黑幫也擁有一些非法的自動武器,嗷嗷直叫的進攻勢頭還是比較犀利的,可是卻做不到像行動組這邊那樣齊整,他們的對面則是清一色的制式軍火。
黑幫分子們即便有自動武器,也不過是四五支的數量,而且很分散,其他的全靠霰彈大噴子當家撐場面,大概在來之前,壓根兒就沒有想到農場裡面竟然臥虎藏龍,否則早就傾盡家底,多準備一些自動武器,甚至是重火器前來強攻。
儘管美國官府對民間槍支的管理似乎並不怎麼上心,但是對自動武器的監管還是十分嚴格,不過能用錢解決的問題,就不是什麼問題。
只要現鈔到位,反坦克導彈都能給你搞到。
但是現在再來想這個問題,晚了……
探出身子打個大長點的趙子午又換了個射擊位置,轉過頭衝着摸魚的李白說道:“是啊,今天晚上要死不少人,這麼大的動靜,你的律師能搞定嗎?”
他主要擔心善後問題,就怕被這些亂七八糟的烏合之衆給拖住手腳。
行動組的巫師們竟大半都有過民兵的經歷,自然不是第一次摸槍,別看是AK系槍族,誰讓華夏軍工體系多多少少帶有一些俄系血統,哪怕換了不知多少代,這種味道依舊還在,根本不需要太多的操作適應,不論是AK-74還是Pecheneg-SP,基本上都能直接上手。
有的人連高射機槍,40火甚至是步戰都玩過,扔個手榴彈就跟玩兒似的。
幸虧子彈備的多,幾口箱子,過半都是彈藥箱,只爲了這一仗做準備,可以敞開了可勁兒造。
李白滿不在乎地說道:“私人土地上的正當防衛,哪怕總統來了都不好使!只要錢給到位,有的是人背鍋!”
他的話代表了歐美人流傳已久的一個潛規則,風能進,雨能進,國王不能進。
守護私人土地,不論做什麼都是合理的,如果受到威脅,完全可以拿起武器捍衛自己的生命財產安全,這是憲法授予每一個美國人的權力。
只不過這座農場的主人介不介意自己的土地上血流成河,就不知道了。
在資本主義世界,一切都是可以談錢的,賄賂不叫賄賂,叫合法遊說,背鍋自然有背鍋的價碼。
“投彈準備!~給他們來一記狠的。”
石博學組長的聲音遠遠傳來。
這一回已經不再滿足於自動武器的火力強度,而是要開大!
都到了眼下這個節骨眼兒,什麼講道理,和爲貴,都特麼是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這些可都是窮兇極惡的黑幫分子,從城裡跑這兒,可不是來參加什麼PARTY的。
“手榴彈,快!”
趙子午手忙腳亂的摸手榴彈。
擰蓋兒,抽繩,隨手一丟,轟!
致命的彈片四飛,慘叫聲響起了一片。
華夏人最擅長的就是排槍齊射,一窩蜂的手榴彈。
論起軍事素質,行動組裡面年紀最大的老巫師都比那些只會瞎雞勃鬼叫鬼叫的小流氓要強,哪怕沒子彈了,後者也只有挨槍托的份兒。
四十多個大叔大伯大媽火力全開,佔盡了壓倒性的優勢,傻乎乎一頭撞進口袋包圍圈的黑幫分子們反倒是傷亡慘重,潰不成軍。
看到李白還在繼續丟腰果吃零食,身邊的AK一槍未放,手榴彈也好端端的倒放在地上,趙子午疑惑地問道:“你不扔麼?”
“人都炸飛了,還扔個毛!”
李白連看都不看一眼。
在他的兜裡,一塊巴掌大小的紫砂陣盤正在發出微微的亮光。
琉璃心直接投射到千米開外,就像雷達一樣不斷掃過整個農場,將實際情況即時反饋回李白的心神中。
有多少黑幫分子,正處於哪個位置,什麼姿態,拿着什麼武器,有多少彈藥,全都一清二楚,這會兒就算再扔手榴彈,充其量不過是炸屍體罷了,沒有任何意義。
這些黑幫分子們仗着一時的血氣之勇,埋頭猛衝,恰好闖入了手榴彈的投擲距離內,這一波炸得那叫一個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僅僅是第一輪,就已經將這夥黑幫分子們衝昏了頭腦的熱血給炸得點滴不剩,剛殺進農場的時候,足足有兩百來人,這會兒只剩下百來人,其他的都變成了一縷縷的槍下冤魂。
黑幫分子雖然悍勇,可終究不是什麼正規軍,鮮血和死亡讓他們終於冷靜下來,一個個開始知道後怕,不由自主的往農場外面退卻。
更重要的是,這一通憋屈至極的爛仗還沒打完,黑幫分子們攜帶的彈藥已經開始捉襟見肘。
鐵手會的老大伊恩·梅塔斯此時此刻不見了蹤影,是生是死完全沒有人知道,羣龍無首讓黑幫分子們不知所措,進攻也不是,逃跑也不是,場面一度陷入了混亂。
農場外面突然槍聲大作,乒乒乓乓的彈幕橫掃過來,猝不及防的黑幫分子又倒下了一片。
“什麼情況?”
原本已經暫時告一回合,迅速減弱的槍聲毫無徵兆的再次激烈起來,讓石博學大吃了一驚。
他當即拿起對講機詢問充當暗哨的人。
“好像是附近的農場主,他們開着皮卡,正在攻擊那些黑幫,嘶,還有六管加特林!”
埋伏在暗哨位置的人並沒有加入戰鬥,他們備配有李白提供的軍用望遠鏡,可以在日常光學,夜視和紅外熱成像等幾種功能之間自由切換,在夜視模式下看清楚了那些來自於附近農場的車輛,穿着打扮與那些花裡胡哨的黑幫分子完全不同。
儘管這座農場的主人不在,臨時將農場租給了加拿大行動組的人當作營地據點,但是同氣連枝,附近的農場主們自發性的集結起來,向這些不速之客的黑幫分子們發起了攻擊。
這幫種植戶和養殖戶,沒有一家是好欺負的,出了名的愛團結。
弄明白清況的石博學有些傻眼和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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