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來到摩加迪沙港,人生地不熟,想要找到提貨單上的地址,卻並不是什麼難事。
海員咖啡館有的是熟悉港口的人,僅花了一美元小費,就通過服務生引薦了一位可靠的嚮導。
兩句話談妥嚮導佣金,便一起乘坐着停在咖啡館外面的其中一輛軍用吉普車,前往提貨地址。
恰卡·阿巴魯塔和他的堂哥先留在咖啡館,陪着孫南正他們,等着李白提車回來。
嚮導佣金並不貴,十美元而已。
索馬里雖然有繁忙的港口,有繁忙的海盜,當然還有繁忙的戰場,但是消費水平卻並不高,畢竟這裡的人年均收入還不到六百美元,甚至更低,月收入也就在五十美元上下,十美元帶個路,就跟白撿一樣。
美元和歐洲在這裡是絕對的硬通貨,當然人民幣也不是不能用,得看人,一元人民幣在這裡可以換到一百元索馬里先令。
如果不在意衛生問題的話,三十元人民幣能夠搞定一日三餐,有肉有菜有主食,保證吃到飽。
恰卡·阿巴魯塔的堂哥卡莫·奧薩卡少校開出的保護費價碼看似很貴,其實是士兵的賣命錢,折算成人命來看,簡直是太廉價了。
一旦發生交火,子彈、裝備損耗和傷亡撫卹,都不會再額外收錢。
凡是涉及到軍火或戰爭什麼的,價碼都不會便宜,在索馬里,幾乎可以找到來自於世界各國的軍火販子。
很難想像,六十年前,這裡曾經富得流油。
現在麼?
整個國家要多操蛋就有多操蛋!
-
提貨地點距離海員咖啡館並不遠,軍用吉普車一路狂野的疾行了十多分鐘,來到了散裝貨區。
貨輪早在三天前就抵達了摩加迪沙港,當天完成卸貨。
李白在散裝區邊緣的車輛運輸區轉了一圈,很快找到了那輛長達14米的房車,還附帶着一輛裝滿物資的拖掛廂。
物以類聚,房車邊上停滿了各種車輛,索馬里本國沒什麼像樣的工業,全部都靠進口。
個頭碩大無朋的A型房車再加上一個體積不小的拖掛廂,靜靜的停在那裡,簡直就像是要擇人而噬的史前巨獸。
這輛使用越野輪胎的三軸A型自行房車是美國貨,按照要求訂製改裝後,直接從美國發貨過來。
崑崙妖域股份有限公司在北美有設立辦事處,搞定這些完全不需要另外找二道販子。
在有錢就是大爺的美帝,只要錢到位,一切都不是問題。
多拉快跑的散裝貨輪在雪騎士號郵輪之前抵達了索馬里的摩加迪沙港,一天都沒有耽擱。
拿着提貨單,李白找到貨場的負責人現場交割,又花了點錢加滿柴油,直接上了發車,發動起來。
這輛史前巨獸如同突然活了過來,開吉普車載着李白和嚮導過來的那個士兵司機有些看呆了眼。
直到房車內的李白衝着他招了招手,這纔回過神來,發動了吉普車在前面帶路。
房車緊跟其後,車屁股後面還拖了一輛拖掛廂。
從原路返回,當房車抵達海員咖啡館的時候,裡面的人全跑了出來。
“臥…………了個大槽!~”
孫南正抱着自己的頭,一臉難以置信。
他原本以爲李白會開一輛越野性能好些的SUV回來,卻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是這麼一個龐然大物。
恰卡·阿巴魯塔的堂哥卡莫·奧薩卡少校繞着李白的房車和拖掛廂轉了好幾圈,東摸摸,西摸摸,羨慕的不行,然後拉住李白,熱切地說道:“房子?房子?你給房子加了發動機?我給你五萬美元,不,十萬美元,讓給我怎麼樣?”
土黑貪得無厭,一看到外鄉人有好東西,幾乎什麼都想要,而且很捨得不要臉,至於禮義廉恥什麼的,那是根本不存在的。
倒是讀過聖賢書的恰卡·阿巴魯塔還清醒一些,知道這輛房車的價格絕對比那些超跑還要昂貴,聽到堂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夢囈”,忍不住撫額道:“堂哥,你別傻了,別說十萬美元,就算是一百萬美元也不夠。”
他的眼神兒並不差,李白的這輛大房車全部弄下來,差不多要五百萬美元,車殼子裡面還襯着凱芙拉和陶瓷防彈片。
“這麼貴?”
卡莫·奧薩卡嚇了一大跳,他看向李白的目光都不一樣了。
他壓低了嗓子,用埃塞俄比亞的部族土語說道:“我的堂弟,要不咱們搞他一票怎麼樣?”
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只要利益足夠,特麼親孃老子也照樣弄死不誤。
恰卡一聽,臉都登時綠了,連忙把堂哥拽到一邊,說道:“不要,千萬不要,你知道他們是哪兒的人嗎?”
“哪兒的人?不是華夏人麼?索馬里每時每刻都在死人,死一兩個華夏人很奇怪嗎?放心,我能搞定,這裡是港口,可以全部扣到海盜的頭上,至於海盜也是現成的。”
卡莫·奧薩卡很不理解堂弟爲什麼要緊張,這裡是索馬里,不是華夏。
把人殺了,搶到東西隨手一賣,然後跑路逍遙自在,誰還能找到他們。
就算是華夏人又怎麼樣?
每年都會有外國人死在索馬里,最後能夠抓到兇手,成功破案的又有幾個?
恐怕有不少都是拿了死刑犯出來頂鍋,在黃種人和白種人眼裡,黑人都是一個模子出來的,只要有人抵命,就不會再繼續追究下去。
非洲大陸別的不多,就是烏泱烏泱的黑人最多,人命很賤,根本不值錢。
“別,別啊!堂哥,他們是華夏維和部隊的人,你真要是下了手,人家直接向政府施壓,你怎麼辦?能跑掉嗎?”
不管堂哥是怎麼想的,反正恰卡·阿巴魯塔是慌得一逼。
人家維和部隊有人有槍就在摩加迪沙,你在對方眼皮子底下做案,簡直和找死沒什麼區別。
政府軍又怎麼樣?
充其量不過是索馬里幾夥勢力裡面最大的那一個,只能管好自己的那一片,別的勢力完全不賣帳。
就算所有的勢力加到一起,也頂不住華夏人的壓力,最後只有老老實實的把人交出來槍斃,敢從牙縫裡蹦出半個“不”字,分分鐘換個老大來做政府軍,真當聯合國五大流氓是吃素的麼?
從一開始就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又何必呢?!
華夏的一帶一路,聽話的給你一帶一路,不聽話的,送你狗帶,讓你上路。
“真的不行?”
聽到堂弟這麼說,卡莫·奧薩卡遲疑起來,他也是個膽兒肥的,根本沒怵過什麼維和部隊,只要給夠錢,連美軍基地都敢帶着人衝上去。
讓老美折翼的《黑鷹墜落》電影原型,足以證明索馬里的這些老黑們有多麼兇悍和不顧一切。
恰卡·阿巴魯塔異常堅定地說道:“不行!”
他的腦門兒上全是汗,都是被自己的堂哥給嚇的。
打維和部隊的主意,太尼瑪嚇人了。
“好吧!我聽你的。”
堂弟是自己的外快重要來源,也讀過不少書,見過世面,卡莫·奧薩卡悻悻然的聽了勸。
如果不是堂弟在這兒,他早特麼直接動手了。
既然幹不了那一票大的,就先把能夠賺到手的給掙了再說,卡莫·奧薩卡說道:“向他們要五百美元,我護送他們去維和部隊的營地,我給你一成。”
“行!”
恰卡·阿巴魯塔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拍了拍堂哥的肩膀,笑了起來。
他轉過頭,對李白說道:“五百美元,我堂哥說,先收錢。”
“沒問題!”
李白聳了聳肩膀,正要打響指,從儲物納戒裡拿錢。
孫胖子一伸手,遞過來五張綠色大鈔,當場給搶了個先。
“拿走!不差錢!”
在郵輪上壕贏了六百多萬美元,這傢伙財大氣粗,處處都搶着買單。
李白挑挑眉毛,也就由着這個傢伙付帳。
驟然暴富之後,孫胖子依舊守着一顆平常心,以前是怎麼樣,現在還是怎麼樣,倒是非常難得。
“好,很好,華夏人,很好!”
和不少索馬里人一樣,見錢眼開的卡莫·奧薩卡少校豎起了大拇指,然後笑眯眯的收下了錢,然後一招手,吆喝了一聲。
幾個黑人士兵上前,幫着把行李放上車。
李白三人的行李被塞進房車的貨倉,恰卡·阿巴魯塔和東瀛人秦羽龍的行李則裝上兩輛軍用吉普車,再坐進人,堪堪滿滿當當。
房車的車頭左右和身後的拖掛廂上都插着五星紅旗,表明了身份,兩輛政府軍吉普車一前一後護送,在行駛途中,其他車輛紛紛避讓。
至於車牌和駕駛證,在掛着彈鏈的機槍保證下,沒有哪個不開眼的傢伙敢上前攔截查驗。
“喂!我們已經出發,預計一小時後到達大使館,對,不用接我們了,有車,放心,還有政府軍保護,有認識人,是政府軍沙丘巨人旅炮兵營營長的少校營長,卡莫·奧薩卡,我們在郵輪上正好認識了他的堂弟,好,好的!”
舒舒服服的坐在房車裡面,西門記者放下了李白的衛星電話,他剛剛與大使館的接應人員通過話,順便還通知了大使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