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寶‘花’就這樣回到了上清宮內。。:щw.。
她坐在椅子上,拿起繃帶給自己做了一些簡單的包紮。
嘴巴咬着繃帶,撕拉,將繃帶纏在腰間,勉強止住了溢出的血。
現在,她纔想起來,她的身邊竟然沒有一個可以託付的人。
以前她至少有明蝶。
無論什麼隱晦的事情,多多少少都可以告訴給明蝶一些。
然而現在,她做了一些事情,卻是連一個開口的人都沒有。受了傷得自己包紮,心中煩悶卻也只能自己品嚐着。
她閉上眼睛,腦袋枕着手臂。
她突然覺得很累。
以前她沒有思考過,因爲沒什麼事情需要她刻意的思考。
但現在,她突然想要刻意的思考一下。
爲什麼……
爲什麼明蝶會背叛她?
難道只是單一的明蝶想要當上上清宮的宮主嗎?
不。
應該,不是那麼簡單吧。
也或是說,她這個宮主當的不合格?纔會讓明蝶生出了背叛她的心思。
如果是林青鸞來當這個宮主,是不是就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只不過,現在談這些一切都晚了。
明蝶已經死了。
在傷勢痊癒後,她曾經找過明蝶,然而,看到的卻是明蝶那已然入土,毫無體溫的屍體。可以看得出來,明蝶是自殺的。她也知道明蝶爲什麼而自殺,因爲明蝶害怕她,害怕她報復,所以才自殺。
一個跟了自己好幾年的‘女’人,就這麼死了。
她突然覺得好疼。
不是傷口的疼。
疼的,是心。
“好……好疼。”
“這就是心痛麼。”林寶‘花’一隻手捂着傷口,柳眉漸漸蹙起。“傷口的疼痛和這種痛比起來,真是差了太多。”
“宮主!”
突地,宮外闖進了幾名‘女’弟子,這幾名‘女’弟子冒冒失失的進來。一眼便看到了那沾染着血跡的林寶‘花’。再看着林寶‘花’身體上纏着的繃帶,這些弟子無不是瞪大了眼睛。
“宮主,您受傷了。”
“宮主……”
她們的臉上皆是掛滿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林寶‘花’,受傷了?
怎麼可能。
誰傷的林寶‘花’?
林寶‘花’頭也不擡的說道:“這些傷還要不了命,說事兒。”
“那個……宮主,蕭航,蕭航帶着林青鸞逃了。”
“蕭航大鬧牢獄府。把青鸞師姐給劫持走了,兩人一路闖了出去。現在已經逃出了我們上清宮的管理範圍。”
“守着的弟子全部都倒下了,不過並未出現傷亡,全部都只是受了傷昏倒過去了。”
聽到這些,林寶‘花’沉默了下來,過了有一會,她方纔說道:“我被蕭航偷襲而受傷,沒想到你們也這麼沒用,愣生生的讓兩個大活人從上清宮內逃了出去。”
“什麼!”
“宮主,您被蕭航偷襲受傷了?可惡。這蕭航真是‘陰’險狡詐!”
“這蕭航竟然偷襲宮主您,不可饒恕,絕對不可饒恕!”
這些弟子一臉憤憤不平,林寶‘花’的話使得蕭航在她們心中的印象瞬間下降到了最低點。
本來她們還覺得蕭航如此重情重義的來上清宮救林青鸞,乃是大丈夫真‘性’情,可卻沒想到蕭航如此‘陰’險狡詐,竟然偷襲林寶‘花’。
林寶‘花’則是輕吐了口氣。
自己放了蕭航。讓蕭航幫自己背個鍋,應該也不算是什麼過分的事兒。
她總不至於把一切責任,都扛到自己肩膀上的,那樣,也很難解釋過去。
“宮主,要不要去追?”這些弟子不由得說道。一雙眼睛看着林寶‘花’,等待着對方的答案。
一切,也都看林寶‘花’的答案。
林寶‘花’扶着腦袋,硬邦邦的說道:“現在宮內被蕭航大鬧了一番,許多弟子遭到重創,暫時沒什麼‘精’銳的兵力。而餘下的那些不成熟的弟子去追擊也沒什麼用,既然逃了。就逃了吧。以後,我自會處理的。”
聽到林寶‘花’自會處理,這些弟子方纔放下心來,她們面面相覷的看了一眼,擔心的問道:“宮主,要不要我們叫宮內的大夫給您先處理一下傷勢?”
“不必了,沒什麼大礙。”林寶‘花’擺了擺手:“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是,宮主!”
這些弟子不敢違逆林寶‘花’的命令,恭敬的說了一句,便是紛紛退了下去。
只有林寶‘花’獨自一人坐在這宮殿內,許久,許久,方纔傳出了她重重的嘆氣聲。
她睜開眼睛望着窗外,半晌後,卻又再次閉上了眼睛。
……
到了山下,便是已經脫離了上清宮的地盤,雖說上清宮的勢力已然隨時都可能追上來,但這裡至少不是上清宮隻手遮天的地方。故此蕭航和林青鸞一路逃到了山下,也就安心了許多。
多少,已經逃出了最危險的地帶。
上清宮本身成熟的弟子已經受傷了大半,只剩下小部分和那些不成熟的弟子,即便一路追擊下來,也是無濟於事的。
故此,他和林青鸞來到山下,也就暫時選擇了休息。
嘩啦啦。
此刻,小溪邊,蕭航靠在樹邊,警惕的觀察着四周。
天‘色’漸晚。
地上生這火,一頭野山豬掛在木杆上,放在火上烤着。油啪嗒啪嗒的滴落而下,香氣傳開。
而林青鸞在是低下頭,用溪水將臉蛋洗的乾乾淨淨,又整理了一下頭髮,看着溪水裡的自己。
她看着溪水中的自己,溪水中的自己也看着她。
她調皮的笑了笑,隨即‘揉’了‘揉’頭髮,輕聲說道:“山下的空氣很新鮮。”
“恩,這頭豬差不多烤好了。嚐嚐嗎?”蕭航不由得問道。
“我不吃。”林青鸞擡起頭,莞爾一笑。
“爲什麼?”蕭航一臉疑‘惑’。
“太油膩。”林青鸞笑盈盈的講道:“‘女’人可不碰太多油膩的東西,吃多了會變難看的。”
蕭航失笑道:“那我吃多也會變難看的。”
“你變得多難看在我眼裡都是一樣的。”林青鸞抿嘴一笑,眼睛彎的像是月牙般。
“可是我一個人可吃不完的。”蕭航盯着這頭大野豬。
爲了把這頭野豬抓起來,他也‘花’了不少功夫的。
“加上我,一樣吃不完。”林青鸞聳了聳肩。“你獵的這頭野豬。個頭太大了。”
“……”
蕭航沉默了,他看着林青鸞,看着這個‘女’人笑起來的模樣。這個‘女’人笑起來的模樣總是那麼‘迷’人,以前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看着她笑了,那不開心的事情就會瞬間忘得一乾二淨。
被蕭航這麼看着,林青鸞突然一怔。她臉蛋紅彤彤,隨即溫聲說道:“烤熟了。看豬!”
“豬可沒你好看。”蕭航說道。
“這倒是實話。”林青鸞抿嘴一笑:“不過,拿我和豬比,你長的越來越高,嘴巴反而比以前笨了。”
蕭航啞然失笑,他手腕一翻,霜雲軟劍握在手中,便是切下了一片野豬‘肉’。
“等等。”林青鸞突然喊道。
“怎麼了?”
林青鸞輕聲講道:“這麼吃的話不衛生,拿着這片‘肉’再單獨在火上烤一會,那樣髒東西就會全部烤沒了。這樣才能吃。我怎麼記得這話我以前和你說過的?”
“什麼時候說過?”蕭航疑‘惑’的問道。
“三年前我好像和你叨咕過一句。”林青鸞溫聲說道。
“三年了,這我哪裡能記住。”蕭航哭笑不得的說道。
“現在要記住了。”林青鸞莞爾一笑。“記住,吃飯要爲生哦。”
看着這個‘女’人的笑容,蕭航實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他又捏着這野豬‘肉’,在火上烤了一會,眼看着髒東西烤的差不多。方纔放在嘴裡。
野豬‘肉’的味道談不上好吃,但也太不上難吃,至少以蕭航從來不挑食的口味來講,這山豬‘肉’已經是不錯的食物了。作爲補充力氣的食物也是絕佳的,吃完這片野豬‘肉’,蕭航頓時間就覺得力氣恢復了不少。
當野豬‘肉’嚥下肚。蕭航回過頭來時,發現林青鸞正坐在自己的對面,託着腮幫,眼睛一轉不轉的盯着自己看。
看到自己吃完了,她才微笑道:“好吃嗎?”
“好吃。”蕭航點了點頭。
“那我給你切一片。”林青鸞抓起霜雲軟劍,仔細的幫蕭航切下了一片野豬‘肉’,放在火上烤了一會。隨即小心翼翼的遞給了蕭航,眼睛笑盈盈的,很是開心。
蕭航抓住野豬‘肉’,一口咬了下去。
他剛吃完,低下頭,卻發現林青鸞又烤好了一片野豬‘肉’,放在自己面前,等着自己吃完。
“我又幫你烤好了。”林青鸞嫣然笑道。
蕭航拍了拍腦袋:“我可不是豬,吃不了那麼多的。”
“那也要多吃點,男人吃飽了纔有力氣。”林青鸞咧了咧嘴:“恩?拿着!”
這樣的一幕讓蕭航不自覺的回想起了以前和林青鸞在一起的時候。
那個時候,他們兩人經常在一起。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性’格開朗活潑。
從對方的身上,找不到任何的負面因素。
她會讓你覺得像是生活在‘春’天裡。這個‘女’人不發脾氣,也不會鬧彆扭,那時的她,無論是自己,還是自己師傅和師孃,都對其無可挑剔。她時刻的保持着笑臉,待人更是無微不至。
就像是現在。
蕭航忍不住笑了,他捏着這片野豬‘肉’,放在了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