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晴可以算是被周夏給趕走的,她心底明白,周夏比她更分得清輕重緩急。他送她上車然後就去覓食填飽肚子,柳玉晴卻沒着急開車走,她這纔來得及給家裡的老爺子打個電話先通通氣,先前周夏叫她過來的時候,她可沒曾預料到,會有這樣大的收穫。
“玉晴啊,這時候給我電話,是有什麼要緊事情嗎?”柳遠山並不是什麼老古董不會用手機等高科技東西,他的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柳玉晴剛打過去,很快就接通了。
“瞧爺爺說的,沒事就不能打電話了嗎?”柳玉晴心情相當不錯,有心思跟他說笑。她在老爺子那一貫比較受寵,不至於像柳隨風他們那樣,在柳遠山面前大氣都不敢出。
柳遠山呵呵笑道,“當然可以,你晚上要回家吃飯嗎?”
“要的,我正在回家的路上,爺爺現在家裡吧!”柳玉晴問道。
柳遠山再笨也發現,柳玉晴說這話的潛臺詞,他的耐心倒是極好的,也知道她喜歡賣些小關子,也就回答說,“在家呢!最近外面可不平,我就在家仔細研究這塊瓷片,也好圖個清靜。要說周夏這年輕人,可真是了不得,光這一小塊瓷片,就足夠他一世揚名了。”
柳玉晴自然知道最近柴瓷橫空出世,在圈內圈外引起的風風雨雨,作爲當事人的周夏卻聰明地選擇置身事外,由着幾個老爺子去折騰。而柳遠山,趙祥波幾個人,明知道有些麻煩,卻還是義無反顧,甚至是喜出望外地接了下來。替周夏擋住各方的騷擾詢問。
柳遠山還要好一點,可以躲在家裡偷閒,趙祥波現在最受關注,大家一致覺得,推他出頭是最好的,誰叫他本來就是人來瘋的性子。
“可不是嘛!光他這運氣,就相當無敵了。”柳玉晴點頭贊同,周夏的變化她也是看在眼裡的,雖然不知道他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她敢肯定,一定有好事發生,要不然,周夏絕對不會如此人品爆棚,還有他那神乎其神的鑑定。
當然。柳玉晴是個聰明人,根本就沒去問周夏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覺得吧,她要真問了他,他也不一定會說,說不定還會引來不必要的猜疑之類的,既然如此,柳玉晴何必自尋煩惱。
“是啊。我們能沾點運道就受益匪淺。對了,你這麼着急打電話,莫非和他有關?”柳遠山總算問道了點子上。
“嗯,他不是馬上要去北京那邊參加拍賣會嗎?說是想從我們這裡籌措點資金。爲拍賣會做準備。我就說這事情我做不了主,得請爺爺拿主意才行。”柳玉晴回答道。
柳遠山笑道,“如此看來,他的心思可不小啊!是準備在拍賣會上大幹一場嗎?他有沒有說要多少資金來着?聽你的意思。幾百萬怕是不夠的?”
柳玉晴說,“幾百萬的話我自己就可以贊助。按照他的說法是,越多越好。”
“他前兩天不是剛弄到不少資金嗎,都花光了?”柳遠山好奇地問道,他之所以清楚,是因爲這筆鉅額資金就是從天地拍賣公司拿出來的。
“怕是所剩無幾了,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急切,爺爺你怎麼看?”柳玉晴說。
“在他身上投資當然是值得的,只是一時半會之間,想要拿出太多的資金來,也不容易。他有沒有說最少需要多少資金?”柳遠山自認看人還是比較準的,但是,在周夏身上,他還是看走了眼,這人的成長速度實在快得離譜,尋常的眼光,根本就跟不上他的套路。但有一點柳遠山可以肯定,在他身上投資絕對不會錯。
柳玉晴回答道,“最起碼四五個億吧!”
“什麼!四五個億!他真這樣對你說的。”饒是有了一定的心理準備,柳遠山也被嚇了一跳,這傢伙還真是會折騰呀!是自信還是狂妄,他並不會馬上就下結論,但周夏志向遠大,這點卻是毫無疑問的。
“是的,我起初聽了也覺得很驚訝呢!”柳玉晴笑着回答道。
“他這是準備掃蕩人家的拍賣會嗎?”柳遠山不由得吐槽道,都說同行是敵人,周夏這樣子增加別家拍賣公司業績的行徑,可是會給天地拍賣公司帶來巨大壓力的。
“那倒不至於,不過以我對他的瞭解,他看上的東西,應該會不計代價拿下來的。尤其是拍賣會上,發生什麼事情都不奇怪,絕大部分破紀錄的價格,都是在拍賣會上成交的。”柳玉晴這會倒是出奇地冷靜,她回想了下週夏這段時間來買的東西,好像的確是這麼回事,有些規律,但傾向性又不太明顯,讓人看不太真切。
柳遠山忽然意識到什麼,於是便問她,“這事你怎麼看?要不要借給他。”
柳玉晴馬上就回答道,“這個得爺爺做主才行,畢竟數目實在太大,我哪裡敢有什麼意見。”
“對了,這麼大的事情,他怎麼不當面跟我講?”對於是否借這麼大一筆資金給周夏,柳遠山倒是認真考慮了一陣。短時間籌措這麼多資金並不容易,麻煩事情肯定也不少。但從長遠角度來看,柳家肯定是不會吃虧的,應該說是,穩賺不賠的。即便周夏折騰不出來什麼名堂,做足最壞的打算,最起碼,不用擔心他沒辦法償還。周夏剛剛弄到手的這柴瓷,如果能用四五個億就拿下來的話,那絕對是筆劃算的生意,這可是能夠世代流傳下去的絕世珍寶。
柳玉晴回答道,“這個我也不清楚,我和他畢竟熟悉,可能他覺得我更好打交道一些吧!”
柳遠山隱約覺得,柳玉晴這小丫頭並沒有把話說得特別明白,當然,也存在這個可能性,周夏通過她來試探一下柳家的態度。
他明白,這時候,柳家的態度可是至關重要的,如果能拿出這筆資金來,無疑是雪中送炭。相反,要是推諉婉拒的話,恐怕在他心底就會落下非常不好的印象。像柳遠山這樣的行家更清楚,在拍賣會上,除了眼光眼力外,更考究的,還是一個人的財力。
要說這段時間來,柳家和周夏雖說是互惠互利,可就實際情況而言,還是柳家佔了周夏便宜多一些。
但是,周夏的選擇餘地可是要比天地拍賣公司大得多,那麼多的拍賣公司,要是知道他的情況,只怕會哭着求着讓他把東西送去他們的拍賣會。
道理很簡單,但是,想要柳遠山立刻就做出決斷,還是困難了些。因爲一旦抽調這四五個億的資金,對柳家其他方面,肯定會產生不少的影響。
柳遠山略略思索後,也就說道,“在他身上投資,還是相當值得的。他既然開了口,我們不表態是肯定不行的。好在從拍賣到付款,還有一段時間,足夠我們好好籌措資金。不過先期借個幾千萬還是不成問題的,玉晴,要不,等你回來我們大家再仔細合計合計,你對他最瞭解,他想什麼,你應該是最清楚的。”
“我還是有些看不懂他。”柳玉晴如實回答道,“但有一點卻是可以肯定的,他絕對不會做賠本的買賣。”
柳遠山會心地笑了起來,這個大家都清楚,有這樣的能力,幹最多的事情肯定就是撿漏。
“對了,他還給了兩件東西讓我帶回來,說是交給我們拍賣公司處理。”柳玉晴對柳遠山的態度相當滿意,她其實也存着試探一下的心思,現在得到結果了,自然就不用隱瞞了。
“他這算是給抵押品?”柳遠山聞言倒是越發好奇起來,柳玉晴之前沒有說,他原本以爲周夏肯定是準備拿柴瓷來做抵押的,毫無疑問,他現在手裡最強的籌碼也就是這個,價值五個億也不成問題。
經過柳遠山這段時間的潛心研究,加上幾個老朋友的一致認可,越發認定,這和歷史記載的柴瓷特徵完全吻合。如果周夏借款打水漂,拿這柴瓷來抵債的話,柳遠山倒是非常樂意接受的。
只是現在,周夏又能拿出什麼好東西來?真是讓人期待。
柳玉晴笑道,“我瞧着他的意思,應該算是吧!”
“趕緊說說,是什麼東西?比柴瓷更珍貴嗎?”柳遠山的胃口被吊得高高的,他也在努力尋思着,能抵押個四五億的古董文物,那絕對不是凡品。這年頭,能上億的,也都屈指可數。
“這個我也說不準!”柳玉晴回答道,“是兩幅畫,我覺得有百分之七八十的可能是真的。”
“什麼畫?能比黃庭堅的《砥柱銘》更有價值嗎?”柳遠山倒是有些懷疑起來,黃庭堅的一幅《砥柱銘》倒是拍出四個多億的高價,想要找出價值更高的書畫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當然,如果是王羲之《蘭亭序》之類的作品,那倒是肯定可以超過的。
柳玉晴笑着說,“我想了想,覺得還是給爺爺親自過目比較好。我馬上就回家,很快就到。”
柳遠山聞言笑呵呵地道,“行,你這丫頭!路上小心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