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段時間的休息,這青年總算恢復了一些生氣,目光復雜的看着大家,艱難的開口,大家也總算知道了他的名字,叫潘玉。
“有鬼,有怪獸,會說話的怪獸。”潘玉一開口,就讓大家毛骨悚然,可見此人模樣,也不想撒謊。
艱難的吞着口水,孔隊長神情凝重的道:“兄弟,麻煩你前前後後好好說說好嗎?”
“那天下午,天快黑了,我們一行人就在小溪邊支帳篷,準備休息,就在大家吃飯時,傳來鬼叫的聲音,然後就看到好幾只野牛,直接向我們衝過來,緊接着大霧瀰漫,伸手不見五指,喊話也沒人聽得見,我拼命的喊隊長,可對方不回我話,我也聽不見他們說話,最後我就拼命跑,跑啊跑,就跑到這了。”
潘玉哆哆嗦嗦的說着,口齒都有些不清,大致的意思就是如此,大家面面相覷,不知是信還是不信。
“就這些?”孔隊長皺眉。
此人說的也太亂了點,一起出事的,怎麼可能大家驚呼都沒人聽得見,目前還沒這種科技。
“我,我只記得這些。”潘玉苦惱的搖搖頭,眼淚都快下來了,哆嗦道:“隊長,還有幾名隊友,他們都不知道哪裡去了,我想去找他們,可我走不動了,最後就倒在這裡了。”
“你們事先有沒有聽到響動?”孫小欣面色也有些不好看。
潘玉冷靜了一會,喝了口水,艱難的道:“事先似乎聽到山林裡有什麼東西往我們這裡跑,我還聽到有說什麼有新鮮人肉吃了之類的,太亂了,當時我太害怕了,根本沒聽清。”
新鮮人肉?要不要這麼嚇人,大家都相繼色變。
“是誰說的?”杜斌同樣面色凝重。
“不知道,大霧太濃了,我們都看不清。”
失去隊友的潘玉,又受到大的驚嚇,此時也十分痛苦,緊接着又道:“對了,我還看到有人向我撲來,我打他,可打不中,對方是鬼,我拳頭打不中他,直接從他身體中穿過去了,那真是鬼,有好多,你們快走。”
“你這人着魔了還是嚇傻了,我可不信這年頭真有鬼。”錢麗麗皺眉,十分不滿。
其他人心情也都差不多,他們是來找人的,可這潘玉看起來明顯精神失常,這讓他們十分爲難。
陶謙也心情很沉重,不是因爲潘玉的話,而是精靈的話,精靈說對方有可能碰到什麼陰邪之物。
“這年頭哪有什麼鬼怪。”陶謙不以爲意。
“主人,話可不能這麼多,幾人沒有鬼怪,那我怎麼解釋嘛,陰邪之物並非是鬼怪,有可能是別的東西。”精靈嚴肅的道。
陶謙一聽,整個人都不好了,不過他還是將信將疑,對大家道:“潘兄弟說的是真是假我不做判斷,但他能跑出來,我想一定還有別人能活着,如果真的有那麼厲害的鬼,那潘兄弟也不可能跑得掉。”
“恩,我也這麼想的,無論如何,我們得先去出事地點看看。”孔隊長也點點頭。
“潘玉,你知道當時你們最後在哪裡落腳嗎?能帶我們去嗎?”孫小欣小心翼翼的開口,生怕在刺激到潘玉。
“這是哪裡?”潘玉沉默良久,憋出一句話。
錢麗麗乾脆拿出地圖,道:“你看,我們現在就在這山上,這邊據說是絕壁崖,你們在當時在哪裡?”
潘玉看了良久,用手指着絕壁崖外面二十公里之處,兩條小溪的交匯處,道:“就是這裡,這裡,隊長當時說距離絕壁崖不到二十公里了,還讓我們不要着急。”
幾人看着地圖,這與他們判斷的地方差不多,當即孔隊長道:“那我們下午就直接往那裡去,有一下午時間差不多能到,爲防止意外,我們距離那裡遠一點,往外在挪一公里,等明日白天在過去,你們看怎麼樣?”
“好,我沒意見。”杜斌和杜武一直都沒什麼意見。
陶謙自然也沒異議,這安排最好不過,大家都有贊成。
緊接着自然是與吳靜林彙報情況,好在山頂信號很好,通話倒也不難。
大家帶的水有限,所以吃了午飯,休息一會,就匆匆上路,好在潘玉此時也恢復了一些,自己能走,幾人也就動身。
山林裡面,上山難,下山也難,但好在下山沒有上山那麼累,樹木縱橫,總有樹可依,只要防止腳下滑,其他的都不怕。
不過爲了照顧潘玉,大家還是中途歇息了兩次,這次有了目標,而目的地也就在山下,只要斜着直線下山就可以,倒也不難。
下午五點多,山林間已經有些陰暗,陶謙一行也抵達了山腳,到了距離事發地點一公里的小溪谷內。
找了個相對平坦的地方,然後砍掉茅草灌木,又搬了些石頭當凳子,撒了一些石灰硫磺等驅蟲的粉末,就地歇息。
忙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天已經徹底的暗下來了,山林間除了依稀的鳥鳴聲,萬籟俱寂,幾人也不知不覺都有些毛骨悚然。
“好了,大家都開心點吧,別總是自己嚇唬自己,實在惹毛了,不就是一把火嘛,沒什麼了不起的。”孔隊長笑着開口。
大家也都被逗得心情鬆了好多,但也有些不明所以,到底明日會碰到什麼,未知的恐懼讓所有人心情都鬆不下來。
唯有潘玉一直默默無言,面無表情。
錢麗麗下意識的與陶謙靠在一塊。
陶謙見錢麗麗的舉動,心頭一動,道:“對了,我們多生些火堆吧,多拾點柴火,這火晚上可不能斷的。”
“恩,正有此意。”孔隊長也明白過來,笑道:“這好辦,乾柴容易找,枯枝多的很,樹樁隨地可見,然後弄點溼柴放上面壓着,生幾個大的火堆就行。”
三個大火堆熊熊燃起,總算驅走了一些黑暗,映照的大家臉色都有些發黃。
“晚上大家看着點,別走火了,還有今晚前半夜陶謙值守,後半夜我來。”孔隊長笑着開口,常年出差的他對這些就輕駕熟。
陶謙笑道:“前半夜給你,後半夜給我。”
“這怎麼行!我們弟兄倆也能幫上的。”杜斌也不滿的開口。
艱難的環境下,衆志成誠尤爲重要,大家都想多付出。
最後陶謙力排衆議,道:“我身手最好,後半夜我來,你們誰打得過我再說。”
這下大家徹底熄火,杜斌與杜武雖然沒跟陶謙交過手,但見陶謙白天上山下山都很輕鬆,也沒講對方小看。
接着自然又是彙報行程,可惜此時信號就差得多了,好在通話無礙,畢竟山高。
時間早,大家也都胡亂的說起笑話。當然,潘玉除外,他依舊板着死人臉。
“誒,可惜啦,這好地方,有山有水,如今也有火,我記得還帶了調料,今兒怎麼一隻山羊也沒碰到,不然弄一頭來烤下也不錯。”
孔隊長故作輕鬆,他們都帶了槍,若是真碰上,還真保不準要弄一頭。
“要不,我們現在去找找?”杜斌眼睛一亮。
“怎麼找?這玩意我不會找路。”
“那還是算了吧。”
夜涼如水,僅靠着三個火堆驅走嚴寒與黑暗,條件異常艱苦。
這一晚大家都很緊張,雖然說是休息,但也都是朦朧之間,陶謙對於值夜絲毫不覺得有不妥,他坐在那裡,讓精靈看守,自己安心的調息真元。
第二日一早,當大家都清醒的時候,他也同樣神采奕奕。
山間的清晨霧濃的化不開,帶着絲絲縷縷的寒意,讓人精神不振。
大家並未很早出發,而是等着太陽升起,陽光落到了山谷下,這時已經十點鐘了,他們才緩緩啓程。
從昨夜至今,潘玉一言不發,讓大家都覺得很不妙。
“潘玉,我們要去事發地點了,你如果不想去的話,就留在這裡,怎麼樣?”臨行前,孔隊長鄭重的對潘玉開口,他很擔心到時候潘玉扛不住。
潘玉依舊沉默良久,道:“我跟你們一起,一個人我怕。”
見潘玉這軟弱的模樣,錢麗麗就氣不打一出來,走過去擡手就一巴掌。
“啪!”
清脆的響聲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錢麗麗滿臉氣憤的道:“喂,我說潘玉,你到底怎麼回事,你不爲你自己想想,也爲吳剛他們想想,他們家人都等着他們回去報信,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一個大男人就嚇成這樣,說個話都說不清,什麼玩意兒。”
“啪!”
又是一聲脆響,錢麗麗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不對,怒道:“你瞧瞧你這人模狗樣的,敢不敢有點出息,敢不敢將事情說清楚,要死你就現在去死,不想死就趕緊幫我們一把,別以爲我們非救你不可!就你這熊樣,還探險,探你媽的頭,還是不是男人,擺着個死人臉給誰看。”
錢麗麗的彪悍舉動,大家雖然愣住,但也覺得很痛快。
陶謙同樣滿頭黑線,這妞太兇殘了。
潘玉也被這劈頭兩巴掌徹底打懵了,臉上陰晴不定,扭過頭,坐在那裡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