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在入口等着,我派人過去接應你!”老道的確是喜歡直來直去,只說完這一句話,他就把電話給掛掉了。
大北的石油需要運輸出去,所以道路格外寬敞,但同時,大北偏僻,在這漆黑的深夜,四周死一般的寂靜。而我打開車窗,一根接着一根的吸着香菸,心情無比複雜。
“媽的,怎麼還不來?”把菸頭扔在車窗外面,然後我打開車門,氣急敗壞一般的罵了一句。
我足足等了半個多小時,可是老道卻沒有派人來接應我。雖然我將要面對的,可能是一條死路,但我寧願快一些面對。
又等了十幾分鍾,我突然聽到了低音炮的聲音,前方隱隱有燈光閃爍,可同時我的後方,同樣有音樂聲和車燈。我心中一陣冷笑,老道終於派人來了,不過他倒也真是小心,還有人在我後面出現,肯定是老道派人查看,我有沒有把人安插在後面!
“嗷嗷……”
前面,後面的車離着我越來越近,我也已經聽清楚,來人並非開的是汽車,而是有摩托車的聲響。他們幾人心情不錯,隨着低音炮裡的音樂,在大聲吼着歌曲。
“許強是吧?讓你久等了,跟着兄弟們走就對了!”眨眼間,前後兩輛摩托車,已經停到了我跟前。
我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看他們一眼,直接上車,然後跟在他們的身後。他們只是最底層的小弟,可是對我卻絲毫沒有恭敬之意,哪怕我將要死在他們的手中,我也有自己的驕傲。
大北之前我也來過,
但是卻一點也不熟悉,不然我也不會連老道這個名字都沒有聽說過。我開着車,跟着前面兩輛摩托車,足足行駛了十幾分鍾,道路越來越窄,到了最後,居然都成了泥土路。
“草,這是什麼鬼地方?”我左右使勁擺弄着方向盤,還是在自言自語。
我算是知道了,難怪這二人要騎摩托車,在這種道路上開車,簡直是一種煎熬。不過藉着車燈,我看到前面有十幾間房子,還有人影閃動,應該是到了老道的地盤。
“許強,開車是不是很爽?”騎摩托車的其中一人,帶着壞笑問我。
“別廢話,帶我去見老道!”我甩了甩雙手,不耐煩的對這人說道。
那人什麼意思我當然明白,開了這會兒車,我的雙手都麻了,絕對沒有騎摩托車舒服。那人又嘿嘿的笑了兩聲,也不在多言,便領着我朝着一間最大的房子走去。
大北荒涼,毫無樂趣可言,雖然已是深夜,但老道的人,幾乎全部站在外面,光着膀子涼快。我和他們沒有絲毫的怨恨,可是這些人看我的眼神,卻甚是歹毒。我視而不見,其實心裡也明白,都是熱血漢子,在大北這種地方,待上一天都能夠把人給憋瘋。突然見到我這陌生人,他們自然好像是看到了樂趣。
“道哥,許強來了!”到了門口,那人輕輕喊了一聲。
“咋了?還得讓老子請他啊?讓他自己滾進來啊!”房間裡立即傳出了一個粗狂的聲音,和電話裡的聲音相同,他定就是老道了。
那個引我前來的小
斯衝我聳了聳肩,意思是問我有沒有聽到,然後他就離去了。我點上一根菸,在門口聽着房間裡的動靜,裡面有男人的聲音,還有女人的聲音,居然還有女人輕聲的抽泣聲。我對這個哭泣的女人並不陌生,能夠聽出是閻蕾的聲音。
我的心裡就是一動,閻蕾其實是一個很倔強的女人,輕易不會落淚。她如此傷悲,定是爲了狗蛋。想起她之前說的狗蛋快不行了,我只覺得有些頭暈目眩,甚至都沒有勇氣開門了。
但,我前行的目的是爲了什麼呢?所以,我深呼一口氣,重重的把門給推開了。
我大步邁進了房間,只是隨意掃了一眼老道等人,他們有男有女,七八個人正圍在餐桌面前喝酒。好像沒有人看到我,他們依然在推杯換盞。
我最爲擔心的就是狗蛋,一進屋我就尋找他的身影。不過不難找尋,他就躺在地上,而閻蕾坐在地上,抱着他的腦袋。狗蛋渾身是血,衣服上是血,腦袋上是血,只有一張臉還算乾淨,肯定是閻蕾給他擦的。看到狗蛋的慘樣,我真是鑽心的疼。不過好在狗蛋肚子大,此時還上下浮動着,最起碼說明他還有一口氣。
“謝謝道哥幫我照顧兄弟了,現在我可以帶他走了嗎?”我用顫抖的手點上一支菸,淡淡的說道。
“許強?你是許強不?”還未等老道說話,從他旁邊站起了一人。
這人喝的醉醺醺的,我覺得他有些面熟。但我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他晃晃悠悠的走到我前面,朝着我的臉,就是狠狠的一個耳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