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建林用鼻子哼哼一笑,望向窗外,沒有說話。
“胡建林!”
任猛雨說翻臉就翻臉,伸手指向胡建林,兩眼爆瞪,大喊起來:“沒有我任猛雨,就沒有你們父子的今天!老子從監獄出來了,你們別說給我接風洗塵了,他媽地到現在連一個電話都沒有!你們在老子面前牛啥牛?”
胡建林大怒,啪的一聲拍了桌子,“任猛雨,你跟誰說話呢?信不信老子一槍崩了你!”
說着,便拔出腰間的轉輪手槍來。
“打!照這打!”任猛雨一站而起,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胡建林,你要是有種,就對着這開槍!”
胡建林愣住了,看一眼暴怒的任猛雨,陰着臉又收起手槍來,接着拿起餐巾紙擦了擦椅子坐下來,而後拿出啤酒將任猛雨的杯子慢慢倒滿,嘆氣道:“猛雨,有啥需要可以跟我說嘛,也可以跟美凱說嘛,用得着這麼上綱上線嘛?坐坐,咱爺倆喝兩杯。”
以前任猛雨和他的兒子胡美凱都是稱兄道弟,所以他才這樣拉近雙方的關係。
“別提那個狗雜種!”任猛雨一想到胡美凱,更是怒氣騰騰,轟隆一聲直接把飯桌給掀翻了。
胡建林是刑警出身,眼明手快,一竄而起閃到一邊;速度再慢一些,就會被飯菜蓋個滿臉,“這,這,這,猛雨,不要生氣,冷靜下來,有話好好說嘛,你這是幹嘛啊!”
“我冷靜不下來!”任猛雨衝着胡建林咆哮,“當初我替你兒子頂罪,你是怎麼保證的?現在你又是怎麼做的?”
胡建林彎下腰,苦笑道:“猛雨,我不是給你家人買了房子,買了轎車嗎?我還想辦法幫你妹妹考上了醫科大學!她在市第一人民醫院市做護士,也不是我跑的路子嘛!”
“我是說我!當初你保證,只要我出來,你立即會給我安排工作,一個月不會少於十萬塊錢,可他媽地你都懶得看我一眼!”
“猛雨,最近一段時間,我不是很忙嘛!我也沒有說不見你啊!”胡建林掏出中華香菸來,走上前遞給任猛雨,“來,話不說不明,現在都說出來了,我們可以想辦法不是?”
任猛雨咆哮一番,當然不是光爲了出氣,還爲了下一步的工作,看對方遞過香菸來,也想着給他一個臺階下,接過香菸。
胡建林趕忙掏出都彭牌打火機,啪的一聲給任猛雨點上,“猛雨,美凱有得罪你的地方,你跟我說嘛,該補償的我一定會補償。”
任猛雨用力抽口香菸,火頭瞬間點燃到三分之一處,一邊吐出一口濃濃的煙霧來,一邊拉把椅子一屁股坐下,“叫你來,我是想跟你說件事。”
聽任猛雨的語氣緩和下來,胡建林暗暗喘口氣,也掏出一根香菸點上,看地上一片狼藉,指了指隔壁房間,“猛雨,我們換個房間好好說一說。”
任猛雨沒有拒絕。
接着他們又來到一間沒人的房間,重新要了酒菜。這一次是胡建林點的菜,牛肉、豬蹄、龍蝦、排骨等,都是可以咽得下的飯菜。
胡建林又要了哈爾濱啤酒,給任猛雨倒上一杯,“來,猛雨,我們邊喝邊談。”
接着兩個人碰了酒杯,
都咕咕咚咚幹了一杯。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像是兩個好哥們在喝酒。
任猛雨拿起醬豬蹄啃起來,啃得嘴上都是麻辣醬,一邊吃一邊說道:“我這次叫你來,主要是說一件事。”
“你說。”胡建林拿起一個龍蝦,很優雅地吃起來。
“最近那起震動全省的滅門慘案是你主抓的吧?”
“是我主抓沒錯,上面還有省公安廳督辦。”
“我不管他誰督辦,縣官不如現管,最終還是你說了算。”
“猛雨,你的意思是?”胡建林放下筷子,看向任猛雨。
任猛雨又拿起一個豬蹄啃起來,“焦黑童現在被定爲犯罪嫌疑人,我想讓你想想辦法,讓他跟這起案子無關。”
胡建林一驚,直起腰說道:“現在各項證據都證明跟他有關,那個重要的目擊證人再一指證他,那麼神仙也救不了他!”
“這不才讓你想辦法嘛。”
“猛雨,你跟焦黑童這些年沒聯繫過啊,怎麼會有這想法?”
“我跟你直說吧,我是代表焦院長過來的。”
胡建林一聽,又是一驚。很顯然,任猛雨現在就是焦初一的心腹!
想了想,又點燃一根香菸道:“猛雨,這個事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啊!”
“焦院長不管,他只關心他侄子的安危,你給個痛快話吧!”
“這個……猛雨,你回去轉告老焦,我也想幫他,可是現實情況不允許啊!”
“這麼跟你說吧,多年前,我跟焦黑童一起犯過案,一旦他被定罪,他一定會爭取減刑把我說出來,到時候我一定被抓,爲了我自己,我也會把給你兒子頂罪的事情說出來……就是這麼一個事,你看着辦吧。”
胡建林一聽,身子一顫,嘴上咬着的香菸一下從他口中跌落。
一旦任猛雨說出頂罪的事,那麼他一定會被調查,以前乾的所有見不得人的事都將被掀出來!最終會不會判處死刑,他心中最清楚。
注意到任猛雨正用一種歹毒的眼神瞄着自己,他暗暗咬牙:任猛雨,這是你自己尋死,怪不得別人!
想了想,說道:“猛雨,你這麼說不就見外了嗎?這樣吧,我試一試,我先想辦法銷燬一部分證據,而你和老焦呢,盯住那個證人,而後想辦法除掉她,那樣就能使焦黑童逍遙法外。”
任猛雨冷笑,“我先把醜話說到前頭,咱別到時候說一套做一套。”
他比誰都瞭解胡建林,此人是黑白兩道通吃,手中一定有專業殺手。
胡建林哈哈一笑,“猛雨,我們誰跟誰啊,現在我們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當然得互相照應些。”
說着從口袋裡掏出錢夾,又從裡面掏出一張工商卡來,“剛好我身上帶着一張卡,裡面有一百萬,你先拿着。以後缺錢花,還來找我。”
任猛雨也不客氣,接過銀行卡,“我想你還是和焦院長聯繫一下,一起想個對策。”
“沒問題!吃了飯我就跟他聯繫!”胡建林給任猛雨夾了龍蝦,放在他的餐盤裡,“來來來,吃菜吃菜。”
張小光回到住房內,把三十萬現金放在
牀頭櫃裡,換一身白色休閒裝,又帶上五千塊錢,走出房門,走向女職工住宿樓。
他要去請柳茗雅吃飯。
來到柳茗雅的住房門前,他敲了敲房門,“茗雅,是我。”
柳茗雅剛換一身粉紅色的連衣裙,輕輕來開房門,笑道:“小光,我怎麼發現你的眼睛變大了。”
張小光揉揉眼睛,“我沒有覺得啊。”
柳茗雅咯咯一笑,“我是說你見錢眼開,得了三十萬,高興得唄。”
張小光哈哈一笑,“原來如此!茗雅,走,出去吃頓大餐去,我們慶祝慶祝。”
“我看算了,以後還有機會。”柳茗雅抿嘴一笑,嘴邊露出甜美的酒窩來。
“茗雅,我們換一個慶祝方式也可以,要不我們擁抱一個?”張小光聞到柳茗雅身上那股子熟悉的薄荷香味,快要陶醉,又看她更爲甜美可愛,真想一下抱住,親起她的粉嫩臉蛋。
“你……敢。”柳茗雅伸手點了點張小光的腦瓜,“再親一個試試?”
張小光咧嘴一笑,“茗雅,上一次我們不就又是摟又是親的嘛,最後你還讓我找套兒,結果沒找到。”
柳茗雅捂住嘴巴笑,“沒有這事兒!跟本沒有這事兒!再說啦,當初那是因爲焦初一騷擾我,我是爲了打擊他,才便宜了你,不過我們也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
“賴皮!”
“你才賴皮呢。”柳茗雅又抿着嘴巴笑,想想當時的情形,她就感到臉蛋發燙。
差一點啊!就差一點沒有被張小光欺負!多虧自己聰明,要是第一次被他奪走,到時候哭都沒地方哭!
“不對呀!”張小光突然撓起腦袋來。
“怎麼不對?”柳茗雅好奇地詢問。
“茗雅,上回你讓我找套兒,這不就是說明你藏有那玩意嘛!你藏有把玩意兒,是不是說明你以前經常使用?”
“張小光!”柳茗雅握起拳頭便打起張小光的胸膛來,“今上午你遲遲不來,我都擔心死了,現在你還這麼欺負人家。”
張小光呵呵一笑,順勢摟住,又重重地呼吸一口她的髮香,笑道:“茗雅,無所謂的,我無所謂。”
“張小光,你還說!”柳茗雅急出眼淚來。
看她的大眼睛裡竟然淚光閃閃,張小光趕忙道歉,“茗雅,我錯了我錯了,我只是開開玩笑而已,我還不知道我的茗雅姑娘還是黃花大閨女!那還是正宗的黃花大閨女!那是正本清源,一塵不染,外香裡嫩,表裡如一!”
柳茗雅一聽,又笑了,轉移話題道:“小光,那個女病人現在怎麼樣了?”
“還不錯,轉到市第一人民醫院了。”
柳茗雅點點頭,“小光,她可是極其重要的目擊證人,千萬得盯住她,不然她可能會有危險的。”
“我知道,白隊長會安排好的。”
“小光,雖然轉院了,跟我們沒什麼關係了,但是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去看看。”
“我會的,下午下班後,我就會去看看。”張小光又呵呵一笑,“別說她了,我們還是出去吃大餐去吧!三十萬呢,我要天天請你,吃完爲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