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7 儀式見證人
寶座後方，出現四個壯漢，擡着一個長五米、直徑三米的巨大射燈，步伐一致，齊齊走到六人中間。
放下重達兩噸的巨大射燈，四名壯漢神色肅穆，面色莊重，分列兩旁。
霍老起身走下金梯，其他五個刺客組織的領袖跟着站起。
“嗨，小夥子。放下你手裡的烤羊腿，跟我們先辦一件大事。”
“事辦完了，隨你吃喝。”
金銳戀戀不捨放下烤羊腿，嘴巴里全是細嫩的羊肉，接過跪着的侍女遞上的純棉餐巾，用力擦擦自己的嘴。
端着一瓶酒猛灌兩口，費力嚥下，長長打出一個酒嗝，拍拍自己肚皮，心滿意足的叫道：“吃得爽！”
忍者男子和白人男子似乎對金銳很是鄙夷，看見金銳這幅德行，極度不悅。
霍老拍拍手叫道：“爽就好。還有更爽的給你準備着的。不過，先得辦正事。”
金銳看了看眼前的巨大射燈，吶吶說道：“幹嘛這是？”
“你是刺客聯盟這個百年的見證人，我們需要你來點亮這最後一盞燈。”
金銳眼珠子頓時轉得飛快，小聲說道：“點亮燈有什麼意義嗎？”
霍老微笑着說：“意義非比尋常。一百年就那麼一次，一千年間，就點亮過十次…”
說到此處，霍老似乎勾起了某些回憶。
輕聲說道：“還不知道下個百年，又會有幾盞燈能點燃，伴耀血月？”
這話同時也引發了其他幾個人的共鳴。
一時間，五個人都默默低頭，神色落寞，靜立無語。
金銳哦了兩聲，在盛滿熱水的金盆裡洗淨雙手擦乾之後，上前兩步，站在了射燈之前。
其他幾人包括霍老在內滿臉肅穆，各自上前一步，圍着射燈站成一圈。
跟着各自低頭，手上各自比劃出奇怪的手勢。
霍老也低着腦袋，輕聲細語：“刺客聯盟自成立起來，一共三十六個門派，到現在僅剩在六個…一千年，漫長時光…”
似乎在追憶，卻是在陳述。
“在此千年血月重現人間之際，刺客聯盟最後六個分支點亮最後六盞聖燈，願刺客光輝，永世留存。”
“無悔無怨，不死不滅！“
霍老念出這話之後，其他五個人神情無比的莊嚴肅重，從侍女們的手上接過一支蠟燭，高舉過頭，沉聲齊齊念道。
“無悔無怨，不死不滅！”
霍老表情也一改方纔的爽朗，肅聲說道：“六星伴月，見證人…”
頓了頓，霍老表情有些尷尬。
看了看金銳，和顏悅色的問道：“小盆友，你叫什麼名字。”
金銳還是第一次碰上這麼古怪的儀式，心裡在不停大罵在場的每個人。
全特麼一羣逗逼。
什麼六星伴月竟然是這麼回事。
你們伴你們血月，幹嘛要哥做見證人？
真是迂腐到家了！
“小盆友，你叫什麼名字？”
霍老問出第二句，金銳這才如夢初醒，面對一干不高興的眼光，趕緊報上自己的大名。
算你們幾個有福氣，能讓絕世天兵給你們做見證人，也不知道前輩子搭了多少橋，鋪了多少路。
哈哈！
霍老點點頭，神色一整，繼續說道：“六星伴血月，見證人金…”
就在這時候，金銳突然叫道：“慢着！”
“等下！”
霍老一愣，其他幾個頓時沉着臉，冷冷盯着金銳。
霍老怔了怔，輕聲說道：“小盆友，你…有什麼話說？”
金銳咳咳兩聲，神態有些扭捏：“那啥。我想問，你們爲什麼選我做見證人？”
霍老呵呵一笑：“剛已經說了，你是今天唯一能進入孤山綠洲的外人。”
“幸虧有了你，如果沒有見證人的話，我們就得再等到下一個月圓，一直等到有外人進來爲止。”
金銳恍然大悟，哦了聲笑起來。
霍老又道：“你來得正是時候，竟然碰上了血月，這是大吉之兆。在我們刺客聯盟的歷史上，也僅有在第一次星辰伴月的儀式上遇見過血月臨世…”
“那次儀式之後，刺客聯盟在全世界披荊斬棘，令人聞風喪膽，成爲各個門派和皇朝宮廷的生死大敵，足足輝煌了三百年…”
“這次血月之夜，竟然遇見了你。那就證明，接下來的一個世紀甚至更長的時間，將會是我們刺客聯盟崛起的日子，再續輝煌，一統天下。”
金銳倒吸口冷氣，故作驚駭狀，露出恐懼的神態。
“你們要…殺光所有的人？我…我不幹，我害怕，這個證我不見了…”
“我要回家！”
霍老呆了呆，面色有些難堪！
其他幾個人頓時就變了顏色。
忍者男子勃然大怒，嘶聲叫喊：“由不得你！”
另外一個西方男子冷冷說道：“不見證，那就死！”
霍老有些不高興，擡手一擺，雜音頓停。
冰山般的黑衣女子頓了頓，輕聲說道：“光和暗，白與黑，永遠存在。好與壞同樣如此。”
霍老對冰山女子的話語相當滿意，不停點頭，輕聲說道：“暗夜精靈文化造詣確實高出我們這些粗人太多。”
“金銳小盆友，我們刺客信條歸納起來無非就一句話。”
“殺該殺的人。我們信仰黑暗，爲黑暗帶來光明，我們就是刺客，萬物皆虛，萬事皆允。”
“你不用害怕，刺客並不是惡人！”
金銳眨巴眨巴眼睛，一臉懵逼相，苦着臉說：“不見證行不行？”
這話讓其他幾個人相當憤怒。
枯瘦的種花家牟老邊咳邊說：“我們同根同祖，荊軻聶政，專諸豫讓，哪個是壞人？”
金銳點點頭：“倒也是啊…”
牟老又道：“渾天機不出，織天機不在，光是我們這羣行將就木的人又能掀起多大的波浪？”
牟老這話讓霍老也黯然低頭。
金銳聽到渾天機和織天機的時候，面色一動，隨即眯着眼睛掩飾住自己的驚駭。
吶吶問道：“我做你們的見證人的話，能得到什麼東西？你們會不會等見證完了，就把我給幹掉？”
“要知道，你們幾個都是刺客啊，千年的刺客傳承，傳說裡的大人物，我…我就是隻螞蟻吶…”
這話出來，在場幾個的臉都有些掛不住了。
忍者男子憤怒低吼：“你就是隻螞蟻，我們都不屑看你一眼，殺你！？根本不費吹灰之力。”
“廢話少說，趕緊舉行儀式。再晚的話，血月消失，聯盟的復興就得毀在這人身上。”
霍老也似乎沒了耐性，淡淡說道：“金銳小盆友，請相信我們刺客聯盟的信譽。你的安全，有絕對的保障。”
金銳重重點頭，大聲說道：“霍老，我們一見如故，我是信得過你的，好…”
衆人看着金銳，輕輕吁氣，各自擺好了姿勢，繼續儀式。
霍老正準備舉行儀式，突然間金銳大叫一聲：“慢着！”
衆人這下可真的怒了。
金銳期期艾艾的說道：“請各位前輩高手稍等一下，容我把話說完。”
幾個人似乎都動了真火，幾道凌厲無比的殺氣刺得金銳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要不是自己是見證人的身份，估計早就被大卸八塊，屍骨無存。
“有屁就放！”
“趕緊說！”
金銳小小聲聲的說道：“那啥，牟老，您是我的同胞，你也知道咱們老祖宗有句話叫做，口說無憑…”
“你們雖然說不殺我，但保不齊哪天遇上了其他人，逼我說你們的事…我又怕死，萬一我說了，你們肯定得幹掉我的，是吧！？”
衆人一定這話，不約而同的一致點頭。
“對，沒錯。”
“必殺你！”
金銳立刻叫道：“那不就跟你們的誓言相違背了麼。”
呃…
一時間，六個刺客宗師盡皆沒了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