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朝着龍嵐山別墅區開去,一路上,白敏都在不斷找話題和楚南聊天。
楚南歪歪斜斜的坐在後排,書包墊在後背,一條腿翹在座位上,一副很享受的樣子,根本不搭理白敏。
白敏的牙齒不斷的打着戰,一會兒回家的時候,她決定路過體育器材專賣店一定要帶一個沙袋回去,晚上她不把沙袋打爆,難消今天所受到的氣!
不肯放棄希望的白敏故意把車速開的非常慢,車開慢了自然就更加穩,楚南倒是樂得如此。
“楚南,你真的不和我去吃飯看電影?”
抱着一半不甘一半期待的心情,白敏問楚南。
楚南嘆了口氣:“白警官呀,我不是說了嗎,我檔期滿了!作爲一個遵紀守法的公民,檔期滿了就是滿了,我不會故意說它沒滿,而且既然我已經告訴你它滿了,它就是滿了,不可能沒有滿。”
白敏咬牙:“你一個高中生能有什麼檔期,和我說說?我就不相信了,還能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楚南呵呵一笑:“我身爲一個小小的高中生,除了學習以外,吃喝玩樂就是我現在應該乾的,我當然是出去享受了,你說吃飯這種東東,和誰去吃不是吃,何況我已經答應別人了。”
白敏眉頭一挑:“笨蛋,這個怎麼能一樣……”
楚南撇了撇嘴:“怎麼就不一樣,和同學出去吃飯我覺得很開心,又認識又聊得來,總比溝通困難的白警官你來的好吧。而且人家一男一女去吃飯,那是有目的的,通常是一方要泡另一方,或者雙方互泡……而我們是幹什麼去了?也是談戀愛?”
白敏:“你……”
楚南懶洋洋的閉上了眼睛:“你可以說說你的謬論,我聽着。”
白敏一巴掌按在方向盤上,已經要被氣死了:“我還沒有說,你怎麼就知道我說的是謬論!”
楚南呵呵一笑:“注意形象,注意形象……按照你這個速度,再過十分鐘也出不了市區,還會迎來下班堵車高峰期,那我們到龍嵐山都是大半小時以後了,這樣的話我就睡一覺好了,白警官,辛苦你了。”
說着楚南再也不開口,真的閉緊眼睛,開始睡覺了。
白敏在這一刻,突然感覺渾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光了,有心想踩油門趕緊把這個油的滑不留手的楚南丟回家吧,腳上卻怎麼也用不上勁,只好繼續慢騰騰的開着。
市區到濱海大道,其間會有大段道路周圍沒有開發,這裡直通龍嵐山,雖然道路修造的非常規整,但是往來的車子非常稀少。
車少地荒,使得這裡有種荒郊野外的感覺。
道路外的土地上,一輛越野車卷着灰塵慢慢開了過來,艱難的爬上道路後,滿身灰塵的越野車停在了路邊。
車裡坐着一個戴着黑色鴨舌帽的青年,他戴着一副後掛式耳機,正隨着音樂節拍緩緩的晃動着身體。
“人應該是要來了,眼線說,楚南上了一輛警車,呵呵,警察是不能使你今天免除一死的。”
青年喃喃說道,從懷裡拿出金屬煙盒,取出一支菸點燃,眯眼望向了市區的方向。
他叫蘇文,是黃家供養的一個超級高手,名字雖然有一個文,但此人行爲處事和“文”不沾半點邊。
他等候在這裡,事情還要從昨天夜裡說起。
就在白敏被楚南掛掉電話以後從警局裡萬分惱怒的回家的時候,黃家也是陷入了極爲嚴肅的氛圍之中。
黃家用作議事的書房之中,氣氛凝重,黃士奇和黃士信兩兄弟拘謹的坐在椅子上,一個眉頭緊鎖,和他們相貌有幾分相似的中年人揹着手,在名貴的波斯地毯上走來走去,旁邊還坐着幾個黃家人,都是兩人的叔叔伯伯。
“本來以爲上次的事情,就那樣過去了,想不到還是惹出了麻煩,而且這次的麻煩,非常不小。”
中年人嘆了口氣,低聲的自言自語道。
夜色酒吧事件,只是楚南生活的一個小插曲,然而對被烏龍趕來的警察搗毀交易的雙方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五十萬的貨款不是什麼大數目,販賣甚至走私別的什麼違禁物,都不會有這麼大的麻煩,可關鍵的是,五十萬的,是毒品!
國家歷來對毒品的打擊極爲嚴格,全世界絕無僅有第二個國家有華夏這麼大的力度,可想而知,往常幾克十幾克的*病毒都能惹來麻煩,別說五十萬的毒品事件!
作爲交易方的黃家,當時還不怎麼樣,可是隨着警方介入調查力度的加強,麻煩接踵而來!
黃家的打手龍哥雖然最後被保了出來,卻牽連出了黃家本身,尤其是黃家豢養的重要手下刀疤臉,更是被警察盯上。
一箇中年人皺眉說道:“大哥,這個叫白敏的女警察到底什麼意思,不行的話,我們把她幹掉算了!媽的,這娘們簡直得了失心瘋一樣,瘋狂的對付咱們黃家,我就不明白了,這對她能有什麼好處?”
家主黃士明停下不足,嘆了口氣:“不說襲警是重罪,如果白敏出了問題,老二,你知道誰會來接手這個案子嗎?刑警大隊長!你們和這個傢伙打了二十年的交道,怎麼,膽子突然之間肥了?”
黃老二縮了縮脖子,頭腦裡想起那個擔任濱海刑警大隊長職務接近十年、有二十年重案大案經驗的那個人,心裡也是一涼,他現在才覺得,多虧案子是這個叫白敏的新手警察在辦。
“可大哥,這個白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就這一段時間,我們黃家已經被她折騰的很不舒服了。也怪刀疤臉和我們的關係太明,現在被這個女人重點盯上,只要刀疤臉的犯罪證據落實,我們那些被凍結的產業,可也跟着完蛋了!”又是一箇中年人說。
黃士明煩躁的揮了揮手:“我當然知道!我們黃家雖然現在處於漂白狀態,可幾乎所有的生意還是和那方面脫不開!白敏那女人藉着刀疤的理由,查封了我們那麼多*,家族公司都受到了嚴格的監控,我們現在的收入幾乎沒有,再這麼下去,黃家必定被餓死!所以今天,我才找你們來商量!”
黃士奇漫不經心的說:“父親,那個女警察longtime沒有查到什麼東西,要能查到早就查到了,有什麼好擔心的,她早晚灰溜溜的以失敗結案。”
議事廳之中鴉雀無聲,黃士明望了黃士奇一眼,沒有去回答黃士奇的疑問,而是問道:“小三,你出國多長時間了?”
黃士奇:“有五六年了。”
黃士明突然勃然大怒,拿起旁邊的茶杯,一下砸在了黃士奇身上:“五六年,就讓你這個王八蛋連通順的普通話都說不了了?你三伯不也在歐洲呆了十年,他像你這樣句句話拽洋文的嗎?你給老子聽清楚,下次再讓我聽到你這麼說話,你給我立馬滾回你洋人爹那裡去!”
茶杯裡全是熱茶,黃士奇渾身上下頓時被澆頭,燙的痛叫了幾聲,卻一句話都不敢反駁,低眉順眼的連忙站起來跟黃士明認錯。
黃士信看的心頭大爽,尼瑪的,早就看你這假洋鬼子不爽了,遭報應了吧?
黃士明說:“白敏,已經去找夜色酒吧的那個肇事者楚南了,這個人是一個隱藏在學校的絕世高手,任務,應該是保護林天鵬的女兒,普通人的話,不會這麼厲害。上次小二,二十幾個手下被他分分鐘收拾掉,此人至少人階一重身手,這個已經沒有什麼疑問了。”
黃士奇結結巴巴的問道:“小涵身邊那個楚南,竟然,竟然這麼厲害?”
黃士明沒有搭理他:“楚南身爲當天的惹事者和第一見證人,只要能證明自己有放倒十幾人的本事,他說什麼,警方就會相信什麼!這不符合法制,卻也是警察這個暴力機關,對於高手的一種尊重!更何況,楚南說的,都他媽的會是實情,配合白敏之前調查到的東西,相互佐證,刀疤,可以說死定了。”
黃士奇順口說道:“我們派出高手,把刀疤救出來,不就得了?”
黃士明猛然回頭望着他,半天以後牙縫裡擠出了一個字:“豬!”
黃士奇低下了頭,不敢說話了。
“小二,你來說。”
黃士信回答道:“爸,我覺得我們不應該派高手去救刀疤,而是直接擊殺楚南。原因有這麼三個,第一個,請恕兒子自私,這個楚南和我,可以說有深仇大恨,黃家的臉面也丟光了;第二,楚南是重要證人,只要幹掉他,白敏的線索就斷了,刀疤臉安全了,這正常案件,恐怕也會漸漸的變成死案;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劫獄,在我們國家是不可想象的重罪,即便我們家族高手能劫獄就出刀疤,一旦事情真相泄露出一點點,我們黃家片刻之間就會變成廢墟!”
“而且。”黃士信嘲諷的看了一眼黃士明:“我們拿什麼高手去救刀疤,我覺得人階二重比較穩妥,可是人階二重高手固然是厲害,甚至能擋子彈,可警察如果真的那麼好對付,那也不是警察了,手槍他能閃開,能安全無事,如果是衝鋒槍呢,狙擊槍呢?到時候救人不成,反被一槍打死,那可就好玩了。”
黃士明的眼中露出了一絲讚賞,隨後對黃士奇怒道:“明白了嗎?”
黃士奇蔫蔫的回答了一聲:“我懂了……”
當晚,浪跡於酒吧找一夜情的蘇文,就接到了黃士明的電話,他一把將自己身邊的女人推開之後,回到家中,開始查詢資料,養精蓄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