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爺這段話的意思很明顯,歸根結底可以用一句通俗的話來概括,那就是想讓老夫投降?門都沒有!
雙方之間的氣氛趨於緊張,在場的人都摒住了呼吸,時刻關注着失態的發展,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至於劉玉瑩這刁蠻的丫頭,則在暗地裡偷笑,她很樂意看到陳御風被八爺修理的樣子是多麼地悲壯!她並不知道陳御風的身份,不然就不會這麼認爲了。
陳御風找了個位置坐下,和八爺一樣,而其他人一直都站着,這意圖很明顯,那就和八爺平起平坐。面色冰冷的中年人,也就是殘刀,見到這一幕,忍不住握緊拳頭想要上前去教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但被八爺一個眼色就給制止住了。
陳御風拿起桌上的一瓶紅葡萄酒,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放在嘴邊細細品嚐着。舉止優雅,神色淡然,絲毫沒有在意周圍這一緊張的局勢。
八爺從頭到尾都在注視着這一囂張跋扈的年輕人,沒有說話,但眼神中的銳氣都能幻化成一道銳利的鋒芒,可能稍有不慎,就會被割傷!
陳御風放下高腳杯,像是回憶般說道:“我記得曾經有個人向我表明過對這首歌的喜愛之情,只可惜,他只聽過一次就逝世了!我跟他很合得來,但由於那狗糧養的命運,將我倆給阻隔了!”
聽着陳御風這番傷感的話,八爺問道:“那他肯定很遺憾吧?”
“那是當然的啊!唉,有時候我就在想,爲什麼他媽的好人總是活不長呢?”陳御風嘆息道。
黃安佑一直在暗中觀察着事態的發展,在他看來,陳御風用粗俗的語言來和八爺對話,看上去和市井無賴差不多。但仔細想來,陳御風這樣做是大有深意,俗話說跟什麼樣的人說話就用什麼樣的語氣和態度迴應。很顯然,陳御風用這樣的態度和八爺對話,可以說是把八爺當作那樣的人來看待了!
“看來兩人之間的交鋒已經開始了。”黃安佑心中嘆道。
八爺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他站起身來,對陳御風說道:“在這個世界,好人是活不長,但壞人也同樣活不長,只有介於好人和壞人之間的人才能活得長久。陳家少爺,你認爲呢?”
陳御風眉頭微皺,這老不死的果然精明,要想從他嘴裡獲得一點好處簡直是難於上青天。
“八爺,我覺得吧,就像是天才與瘋子,這都是一線之間的事,如果一陣大風吹來,就跑到天才那邊去了!但搞不好可能就會成爲瘋子,然後光榮地進入精神病院!你看梵高,夠牛逼的吧,後印象主義的先驅啊!他那《向日葵》聽說拍出了三千多萬美金的高價!嘖嘖,但結果呢?還不是精神失常,將自己的左耳割下!所以說啊,這天才和瘋子也就是一條線的距離,只有站在中間這條線的人才算是正常人!我很奇怪爲什麼就那麼一條線就讓人甘願淪爲平庸?現在我知道了,那是因爲他們甘於平庸,所以平庸!”陳御風高談闊論道。
陳御風這番話在劉玉瑩眼裡,覺得荒唐滑稽,什麼現在的人甘於平庸?這不是扯淡嗎!如果所有的人都去做正常人的話,那麼人類乾脆倒退回原始社會算了!
八爺聽聞此話,那雙枯瘦的手不禁握緊,玉杖發出了細細的摩擦聲。在場的衆人都感受到了八爺身上那股無形的殺氣,縱橫江湖數十年的上海青幫的掌握者,竟然在和一位算是初出茅廬的小子的激烈交鋒中落入下風!不得不說是一件很令人大跌眼鏡的事。
“天才與瘋子總是在一線之隔,你想做天才的話就去做,沒人會去阻止你;同理可得,你若想做瘋子,同樣也沒有人會去阻止你,只不過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罷了。”八爺冷聲道。
陳御風輕笑一聲,說道:“八爺,事實上我們談論這些並沒有什麼意義,您餓了吧,我們現在去五樓用餐吧。”
此言一出,衆人爲之絕倒。原本猶如火藥桶般的現場,一下子就騷動起來,就算是八爺也沒有想到陳御風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腦子有病吧!”
不知爲什麼,劉玉瑩看陳御風極爲地不爽,可能是他冷落了自己,也可能是劉玉瑩看不慣陳御風那一臉的裝逼樣!反正對陳御風沒什麼好感就是了。
八爺平復了一下心情,回答道:“也好,剛纔這麼一折騰,老夫也有點餓了。”
說着,八爺便對在場的名流們說道:“各位,剛剛這個就當是飯前的一個小插曲,大家樂樂就行。現在,我們上五樓吧。”
……
五樓的大廳裝潢華麗,各種美食應有盡有。可以這樣說,或許只有等你生日的時候才能享受得到這種豐盛的晚餐!
看着和那些商業或者是政界上的精英攀談的八爺,陳御風心中冷笑,在剛纔的交鋒中自己已經佔據了上風。現在騰龍集團正值關鍵時期,不宜和青幫交惡,點到爲止就好,不然到時候腹背受敵,可就得不償失了。給八爺一個臺階下,對自己或者是他,都是有利的。
“你啊,剛纔真是太大膽了!”黃安佑手上端着一個酒杯朝陳御風走過來,搖頭嘆息道。
“你不恨我?”陳御風玩味地問道。
“爲什麼恨?就因爲你觸犯八爺嗎?如果八爺沒有這等的胸襟,也不會受到衆人如此地重視。作爲下屬的我,自然要向八爺看齊。”黃安佑聳了聳肩說道。
“是這樣啊。”陳御風喝了一口紅葡萄酒,看來今晚他要用這紅葡萄酒來灌醉自己了。
“恐怕今晚過後,你就不會再有這樣的精力了。”黃安佑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陳御風點了點頭,說道:“你說的對,從明天開始,我將會異常忙碌,可能還伴有高風險。不過這點你倒是可以放心,機遇總是和風險並存的,如果沒有風險,哪來的機遇?哪來的收益?”
“嗯,有道理,那我就提前祝你獲得高收益。”黃安佑笑着,將酒杯放在陳御風眼前。
陳御風微微一愣,然後輕笑着舉起高腳杯和黃安佑的來了個對碰。“那我就先謝你吉言了。”
就在陳御風和黃安佑相視而笑的時候,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了。“喂,我說你們兩個大男人又在一起搞基了!難道不覺得害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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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這句話肯定是出自那刁蠻的劉玉瑩嘴裡的。
陳御風長嘆一聲,無可奈何地看着劉玉瑩,說道:“我說,怎麼哪裡都有你?你是跟屁蟲嗎?”
“你纔是跟屁蟲呢,本小姐只是看不慣你剛纔那裝逼的言論而已。”劉玉瑩氣鼓鼓地說道。
“我裝逼?”陳御風哭笑不得,給黃安佑使了個顏色,讓他先離去。黃安佑心領神會,給了陳御風一個你好自爲之的眼神,然後趁機開溜了。
“你說說,我是如何裝逼的?”黃安佑走後,陳御風苦笑着向劉玉瑩問道。
劉玉瑩輕哼一聲,說道:“就你那荒唐的言論,什麼一條線幾條線的,那些都是些什麼玩意兒?”
陳御風這次沒有再答話,而是靠在欄杆上,擡頭望着漆黑的夜空出神。
“喂,我問你話呢,幹嘛不回答?”看到自己被無視,劉玉瑩不滿地朝陳御風“控訴”道。
“我們都在自己的旅途中迷失過,曾想千方百計地想走出來,但都無濟於事。可能前方的旅途是光明的,也有可能是黑暗的,但我們不知道,所以要一直摸索下去,因爲我們別無選擇。天才也好,瘋子也罷,你管他是誰!管他是什麼意思!這都是你自己所想,我們都在默默地承受着,直到自己的記憶和身體散去,直到自己灰飛煙滅!”
陳御風給劉玉瑩留下了這麼一段話,將高腳杯裡的紅酒喝盡,然後轉身就離開了。
劉玉瑩想要叫陳御風站住,但怎麼也開不了口,只得在心中暗自痛罵:“又在裝逼,說這麼多的大道理幹嘛,生怕人家聽不懂嗎?”
冷風漸起,留下的只是淒涼,在這淒涼中尋找一絲溫暖,將自己包圍。當然,留下的,還有一個清脆的,令人忍俊不禁的痛罵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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