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亦凡追問:“那麼你爲什麼要選擇血龍這個綽號?”
“沒什麼原因,隨隨便便起的……”任俠依然是理所當然的回答:“就是覺得比較好聽而已。”
“真的嗎?”
任俠反問:“你懷疑?”
“雖然我沒有證據,但我有一種感覺,你沒對我說實話。”廖亦凡長呼了一口氣:“你還是沒把我當朋友!”
“你是警察,警察要靠證據辦案。”
“不。”廖亦凡意味深長的笑着,搖了搖頭:“一個案子上了法庭之後必須講證據,但在調查階段的時候,如果只依靠證據,很多案件是無法偵破的,作爲警察,直覺可能更重要。”
“是嗎。”
“一個出色的警察,不僅有着縝密的邏輯思維,嚴格的推理能力,還有驚人的直覺。”廖亦凡一字一頓的說道:“而我就是一個出色的警察!”
“好吧,那你說一下,對血龍計劃瞭解多少?”
“二十多年前,國家成立了一個秘密計劃,遴選在海外的國人,組建特種部隊維護國家利益。”廖亦凡意味深長的說道:“這是我對血龍計劃 的全部瞭解。”
“這個計劃如今還在執行嗎?”
“當然沒有。”廖亦凡搖了搖頭:“事實上,這個計劃雖然成功了,但由於諸多原因,沒幾年就終止了。”
“那麼問題就來了……”任俠呵呵一笑:“我今年也不過就二十多歲,一個二十多年前的秘密計劃,怎麼可能跟我有任何關係?”
“這……”任俠的這句話,廖亦凡還真就沒辦法反駁,如果任俠哪怕再年長十來歲,廖亦凡也可以懷疑任俠跟這個計劃有關,然而任俠實在是太年輕了。
“讓你這麼一說,我對這個血龍計劃,也產生了不少興趣。”任俠笑着說道:“如果你還有什麼新發現,麻煩告訴我一聲!”
廖亦凡點了點頭:“好。”
“如果沒有其他什麼事兒,我就告辭了……”任俠笑了笑:“斯坦尼的事情要多些你幫忙。”
廖亦凡又點了點頭:“好說。”
任俠起身來到院門前,正要出去,廖亦凡突然問了一句:“你想不想知道我怎麼評價血龍計劃?”
“說來聽一聽。”
“我認爲他們是國家英雄。”廖亦凡毫不猶豫的說道:“尤其是1998年那一次,某個國家大規模排HUA,當時大家在新聞裡看到都無比氣憤,卻又無可奈何。正是血龍爲國人伸張正義,懲治了那些排HUA分子,而這還只是其中一件,類似的事情還有很多。不管這個計劃後來到底出了什麼狀況,至少作爲一個普通華夏人,應該感謝他們。”
“謝謝你這麼說。”
“你爲什麼要謝謝我?”廖亦凡似笑非笑看着任俠:“這個計劃不是跟你沒關係嗎!”
“在這個國家歷史上曾有很多無名英雄,因爲各種原因漸漸被人們遺忘了,你還能想着這些無名英雄,我作爲一個普通華夏人應該表示感謝。”任俠深深的一笑:“我沒別的意思。”
任俠離開廖亦凡這裡的時候,心情頗有些沉重,沒回去上班,而是回家了。
剛好紅閻摩來了任俠家裡,他自己一個人沒什麼意思,過來找師父玩。
任俠看到紅閻摩直接就說了一句:“今天有人跟我提到血龍計劃了。”
“什麼?”紅閻摩頗爲驚訝:“這麼多年了,我以爲這個計劃早被人遺忘了,誰跟你提起來了?”
“廖亦凡。”任俠告訴紅閻摩:“我聽說他曾經在京城工作過,接觸過很多高層官員,應該是聽說過一些什麼。”
紅閻摩一個勁點頭:“這麼說這個計劃並沒有被遺忘!”
“怎麼看起來你很高興?”
“當然了。”紅閻摩非常認真的說道:“師父,你是一個英雄……或許應該說無名英雄,你做過那麼多事情,不應該被人們忘記。我永遠不會忘記,當年是你救了我,也是你血洗反華組織總部,當時死了那麼多人,把當事國家嚇得完全不敢提這事。我一直都很遺憾,沒有人知道你做過這麼多……”
“我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做過什麼,所以我從來不提過去的生活……”任俠掏出一根菸來點上,抽了一口後又道:“連司鴻初都不知道。”
“但是……”
“沒有但是。”任俠打斷了紅閻摩的話:“我寧願做一個無名英雄,過去的很多事情,過去了也就過去了,我不想再提,就當沒發生過吧。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還知道我過去的經歷,也就是你,其他的人全都死了,我希望你幫我保住這個秘密。”
“沒問題。”紅閻摩雖然不太情願,不過還是點了點頭:“你是師父,你說了算。”
任俠笑了笑:“我看得出來你不太情願。”
“我當然不情願了。”紅閻摩說到這裡,表情變得非常嚴肅,他這個人平常總是嘻嘻哈哈,極少有這樣嚴肅的時候:“二十年前的那一天,我們村子裡的人全都死了,我藏在牆壁夾縫裡面,聽着外面不斷傳來慘叫聲,時刻擔心下一個被殺掉的人就是我。很幸運的是沒有,那些劊子手沒有找到我,村子裡的人都死了,他們也就離開了。但我還是藏在裡面沒出來,因爲害怕那些劊子手去而復返,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又餓又渴又害怕,幾乎已經快要昏迷過去,我聽到了一陣腳步聲……緊接着,牆壁夾縫被打開,你出現在了我面前,從那一刻起,我的整個人生全都改變了。你救了我之後,有一天問我,將來想做什麼,我回答說想要做殺手,是想要給村子報仇。可我後來才知道,其實村子的仇已經報了,你把所有劊子手全都殺光了……我真的覺得你應該被樹碑立傳,可惜卻沒有人知道這些往事。”
“你有一句話說的不對。”任俠嘆了一口氣:“我殺掉的只是策劃暴亂的組織者,真正在一線的那些暴徒,其實我沒有找到。因爲他們只是普通百姓,分散在各個地方,突然有一天被人組織起來,完事之後回家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我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誰,不知道他們的名字,不知道身份,也不知道姓名,所以也沒有辦法報復。只是那個組織的總部,就那樣擺在那裡,所以我就直接找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