犧牲的隊友已經送達總部,朱容瑾和朱容琛親自來看望,這一具具遺體讓朱容瑾心痛不已。
“少爺。”
趙恆帶着沈妙傾前來。
“妙傾,你怎麼來了。”
朱容瑾迎上去,沈妙傾的目光卻不在他身上,而是這些蓋上白帆布的遺體,沈妙傾一個一個去查看,全是她曾經的隊友,有些已經面目全非,只能在手上掛上牌子,記錄他們的名字。
餘光掃道一個熟悉的名字“秦屹”,沈妙傾顫巍巍的手掀開白帆,看清面目,瞬間癱坐在地。
“哥,你怎麼也。”
秦屹犧牲了,那個唯一對她好的親人就這麼沒了,沈妙傾想放聲大哭,卻咬緊牙關硬生生把憋了回去。
“小琰,你要節哀。”
朱容琛上前安撫沈妙傾,她一直把秦屹當親人看待,如今他犧牲,沈妙傾肯定很難過。
“什麼時候的事?”
沈妙傾問道。
“兩天前他帶領小隊遭到對方偷襲······”
朱容琛實在說不下去,沈妙傾強忍着淚水,給秦屹蓋上白礬。
“秦屹哥,各位兄弟姐妹,你們一路走好。”
此刻沈妙傾便是他們的親人,她跪在所有隊友面前,沉重的磕了頭。
在場犧牲的隊友都是她出生入死的朋友,也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在南洲的幫助下送進學校培訓,他們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裡,就連死後也無法落葉歸根,只能送往南洲。
遺體在送來的當晚就火化,沈妙傾爲她們設了靈堂,爲他們守靈。直到第二天早晨太陽初升,南洲所有首領將士聚齊總部,爲犧牲的武士舉行葬禮,將他們的骨灰葬入烈士墓園。
葬禮結束從墓園回來,沈妙傾靠着車窗發呆,一整天了,她水米爲進,朱容瑾看着很是心疼,給她打開一瓶水。
“從昨天到現在你什麼都沒吃,再難過也不能把身體熬壞了。”
“謝謝。”
沈妙傾喝了一口水,淡淡說了一聲。
回到小竹院,朱容瑾將秦屹的遺物交給沈妙傾,裡面都是秦屹一些貼身之物,還有一封留給沈妙傾的親筆信。
小琰:
我的妹妹,懷着稱重的心情寫下這封信,當我離開你的時候,你已經判了刑,我恨自己太過無能,眼看着你被送進監獄卻什麼都做不了。
戰事越來越激烈,或許關洲就是我生命的終點,你不要難過,死在戰場是一個戰士最大的榮耀。
此時此刻最掛念的人就是你,我們自小相識,猶如親人,雖然時常身處水生火熱,至少能相伴左右。
小琰,若你看到這封信,聽哥的話,離開二少爺,離開那個讓你壓抑的牢籠,你本是個出色的女孩,優秀的戰士,你的才華不因該埋沒在別人的掌控之下。看着你爲二少爺傾盡所有卻換不來一句關懷,你的拼命守護始終不低另外一個女人的滴滴撒嬌。我看在眼裡卻只能痛心。
小琰,你不是任何人的私有物,你有權力享受自由,有權力向一切不痛快說不。你從沒見識過外面的花花世界,走出來,你一定會找到屬於你的另一片天空,一片自由,充滿溫暖的天空。
另外,你如果有機會見到我失散多年的妹妹,請你告訴她,我一直等她回來。她的名字叫做秦雪。
看完這封信,沈妙傾淚水不受控落下,沈妙傾倔強的擦掉眼淚,信封裡還有吊墜,沈妙傾認識,這是他失散的妹妹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沈妙傾緊緊的攥在手裡。
“妙傾,你難過就哭出來吧,不要憋着。”
沈妙傾倔強的讓人心疼。
“有什麼可難過的,戰士死在戰場是我們的榮耀,也是我們的歸途。而我也會有這麼一天。”
沈妙傾吞下所有委屈和難過。
“不,這不是你的歸途。”
朱容瑾厲聲反駁,他不敢想沈妙傾也是這樣的下場。
“大少爺,我也是個戰士,如今關洲邊境動亂,戰場就是我唯一的歸宿。”
“不是的,這不是唯一的歸宿,你還有其他選擇。你還可以做南洲的大少夫人。”
朱容瑾反駁,沈妙傾清澈的雙眼看着他。
“妙傾,你難道看不出我對你的真心嗎?我希望你留在我身邊。”
朱容瑾不在隱藏自己的心意,向沈妙傾表達,將她擁在懷裡。
沈妙傾推開朱容瑾,平靜的看着他。
“大少爺我不是你的良配,你的情意我接受不了。你不瞭解我的過去,我也走不到你身邊,我連給你做僕人的資格都沒有。”
沈妙傾苦笑。
“你雖然是個孤兒,沒有家世,可你有能力,年紀輕輕就已經練就一身本領,這世間有幾個女孩能做到,你的才華你的品行,哪一點比世家小姐差。我並不覺得你比任何人底一等。”
朱容瑾說道。
“那是因爲你不瞭解我過去有多不堪。就在一年前我被歹徒劫持,還被歹徒玷污了身子。又被雲夫人許給秦屹哥做妻子。有一晚二少爺喝多了,闖進我的臥房,我們···,不久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所有人都以爲是個野種,爲了洪洲府的名聲,我被迫進了手術室。”
沈妙傾將羞於出口的秘密說了出來,朱容瑾大爲震驚,不敢相信沈妙傾還發生這樣的事。
“原本雲夫人就嫌棄我地位,從哪以後,我不能在二少爺身邊伺候,不能出現在前廳,任何他們看到的地方,我永遠忘不了洪洲府大家同情的眼光,也忘不了雲夫人嫌棄的眼神,忘不了見到她之後,她叫人來消毒擦地的態度,在他們眼裡我是如此的而不堪。”
沈妙傾苦笑,每每想到這,就像一把刀在她心口剜肉。
聽到這裡,朱容瑾崩潰,癱坐在地。
“你和容琛有孩子了?”
“是。”
沈妙傾堅定的回答,朱容琛一時間難以接受,腦子裡一片空白。
“大少爺,你的恩情我無以爲報。”
“別說了”
“我很感激你這段時間的照顧。”
“別說了。”
“你是四海最尊貴的南洲大少爺,我這樣的女人我自己都嫌棄。你可以同情我,厭惡我,但絕對不能···”
“我讓你別說了。”
朱容瑾大聲呵斥道,沈妙傾任然送上自己的祝福
“但絕對不能喜歡我。”
說完沈妙傾抱手向朱容瑾深深鞠躬表示感激。獨自回到房間。
朱容瑾冷笑,持地而起,失魂落魄的離開小竹院。
朱容瑾回到家裡卻沒有向會長彙報情況,會長和三位夫人正打算去找人,卻在途中遇見他,他如同行屍走肉辦走在路上,趙恆一聲不吭在身後跟着。
“容瑾。”
會長叫道,朱容瑾才反應過來,向父母問候。
“父親,母親。”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太累了。”
沈夫人關懷。
“沒事。”
朱容瑾只是搖搖頭。
“葬禮的事情,辛苦你了。我聽容琛說那是隊友曾是沈姑娘的戰友,從小就是一個隊伍裡,如今都沒了,她因該很難過吧。”
會長問道,朱容瑾也只是點了頭。
“那你多安慰她,難爲他們武士爲南洲拋頭顱灑熱血。”
會長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