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駐營地,一片靜寂,所有值勤的士兵真刀實彈,一動不動,如蒼挺的勁鬆那樣,充滿着警惕與堅決。
遠處,扒在一處高丘的東瀛、科威特襲擊兩夥人,其中蒼井翔野眼光四處遊移,顯然是在找一個下手的地點,而從後面趕來的昂格芬,看到華夏防禦哨所,眉頭一下子豎起老高,“靠,防禦這麼嚴,怎麼打啊?東、南、西、北,環環相扣,每一個方向都有不下二十人在佈防,而且還要計算巡邏隊,這……”
對於他的抱怨,蒼井翔野卻是一句話也沒說,雙眼如鷹集一般銳利,認真地盯着前面所有防禦工事,並且不時地用手指頭在身下的熱沙上,畫着一些簡易的圖畫,圖畫雖俗,但仔細一看,還是可以看到華夏駐守區域大體的輪廓,只是在黑夜中不怎麼清楚就是。
蒼井翔野自顧自己做事,這讓昂格芬的心中隱晦地閃過一絲不滿,輕輕地舔了舔嘴脣,昂格芬不得不把心中的不滿先壓下去,哼,等利用完了直接跑路,讓他們背黑鍋,合則雙利,但也僅僅只是指最初,昂格芬相信自己這些身經百戰的士兵,可不是東瀛這些沒上過戰場的鳥毛,能夠比擬得了的。
他的自信,可不是源於盲目的自信。
就在他滿打滿算的時候,蒼井翔野這時卻叫他過去看圖。
“有計劃了?”
昂格芬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安排好策略,本來還以爲對方會向自己討教呢,畢竟游擊戰、陣地戰,自己可沒少打。哪知道事情出乎自己的意料,剛纔那利於己的盤算以及計劃,暫時落空了。
在蒼井翔野詳細介紹下,昂格芬一張臉越來越紅,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他居然想讓自己的部隊在外圍佯攻,然後他帶人突進裡面,操,那吸引火力的不正是我們嗎?而且裡面的東西自己還不是得不到?
“這不可能。”昂格芬臉色徹底冷了下來,要不是現在所在的這個地點離華夏不遠,說不定他早就翻臉不認人,和他們吵起來了。
蒼井翔野冷漠地掃了他一眼,眼神冰冷,不帶有一絲感情。
“那反過來,也可以。”收回視線,蒼井翔野的聲音仍舊沒有一絲感情色彩,就連自己現在說的話,仍是不溫不文。
這下子,昂格芬徹底傻了,他忍不住擡頭再次認真地看了蒼井翔野一眼,沒病啊,看着挺正常的一個大小夥子,咋他的提議有點像是……對,率性而爲,不計代價呢。
這種人在昂格芬的字典裡,統一稱作傻逼。
“我下……”說到一半,昂格芬的瞳孔急劇收縮,後面的話被他硬氣止住,因爲他想到了一個可能。
對方能領隊,頭腦應該不會差,會不會他是激將法呢?畢竟在外圍開火吸引火力,雖然有不利,但也有一個有利的,那就是……可以攻亦可以撤。
大不了不對勁,就跑。
如果自己要是進入裡面,那纔是中了他的激將法,然後只能被困,被華夏方囫圇吞棗,吃了個乾乾淨淨。
對,就在外圍。
“我同意你的提議。”前後想清的昂格芬,臉上揚起一抹無害的微笑,說道。
“哦,那好,三點零七分鐘開火,現在對時間。”
蒼井翔野仍是不動聲色,蒼格芬邊對錶邊弧疑地觀察着他臉上的表情,連一絲眨眼都不放過,可惜,什麼都沒有看出來。
不對啊?他應該要失望啊,可是這失望在哪?
昂格芬看着連一絲眨眼都再自然不過的蒼井翔野,糊塗了。
直到蒼井翔野帶隊從後方去包抄華夏區域,他仍是一頭霧水,最後只能解釋可能他察覺到自己在觀察他吧。
再一想到初次見他時,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心安理得地點了點頭,對,肯定是這樣沒錯。
……
與昂格芬部隊分開,行進中的東瀛部隊一下子劃分兩夥,一夥十來個人,而蒼井翔野則在其中,一夥則是百餘來人,領隊的是一個叫做艿沼大阪的青年男子,他的身材非常彪悍。
“按原計劃執行。”
蒼井翔野回頭平靜地看了昂格芬所在的方位,淡淡地說道。
“嗨!”
在一旁的艿沼大阪輕上一步,嚴肅地答道,過了一會,他一臉佩服地看着蒼井翔野,道“隊長,你怎麼知道他會聽你的吩咐啊。”
他的話剛出,蒼井翔野一個眼神,他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馬上帶領部隊到原地待命。”
在蒼井翔野的點頭中,艿沼大阪即刻帶人在不遠處,開始在原地安排人員休整和待命。
看着他們那忙碌的身影,蒼井翔野微微抿了抿脣,眼神閃過一絲波動,“人這種動物都有一個弱點,而且都喜歡自以爲是,例如昂格芬。”
聲音低不可聞,呢喃了下,他便帶着十來個人朝着華夏南方開始潛行。
……
昂格芬埋伏地。
看着前面華夏駐守的地點,昂格芬不時地觀察着手錶指針的走向,隨着秒錶那枯燥的滴答聲,昂格芬的神經慢慢捏緊,此時時間已經是3:05分,只差兩分鐘就開始進行計劃了。
昂格芬的呼吸開始緊湊起來,眼底深處的綠色焦距點也開始慢慢地凝縮成一個針眼大小。
3:06。
59秒……
50秒……
31秒……
27秒……
昂格芬伸手一撥,莽撞地扯開了緊扣的領口,隨着時間的躍進,他握槍的手越崩越緊。
10秒……
8秒……
5秒……
3……2……1!
隨着秒針指向十二方向,他的槍朝着預定好的位置驟然開火,呯~
刺耳的槍響一下子撕開了午夜的凝靜,伴隨着華夏一名士兵的倒下,華夏值勤人員經過初始的紊亂,開始躲進預定好的掩體,進行判別攻擊方,不過伴隨着營地東面方向那強勁襲來的火力,他們朝東方開始進行了反擊。
與此同時,華夏營地南面方向,蒼井翔野的刀一出,在黑夜中如毒蛇般貫進了一名華夏值勤士兵的喉嚨。
嗖嗖嗖……
就在這時,平整的沙地突然冒出十來名黑衣人,每一個人手中都一把刀,隨着刀在空中灑出一片光幕,剛反應過來的士兵,所有人的動作都不約而同的止住。
“何~”
到死,十來名士兵都沒有發出哪怕是絲毫的聲響,而且他們睜大到極限的瞳孔亦在訴說着哪裡來的刀。
不過一會,東面值勤力的士兵全數倒地,潛伏進這裡的蒼井翔野,微微伸手,一劃一分,下一刻十來個跟隨他潛進這裡的手下,全部化整爲零,利用黑夜、建築物影子爲掩體,悄然潛進華夏的營地。
……
華夏營地此時可謂一片慌亂,到處人影幢幢。
“怎麼回事?到底出什麼事了?誰開的火?”
“糟了,東面遇襲,快去支援。”
“一、二、三大隊,快速在三營集合,速度,三秒。”
各色聲音此起彼伏,睡夢中的林凡、趙清怡也被這雜亂的繁聲給驚醒了。
怎麼回事?
掀開體溫猶存、還未潰散的被子,林凡翻身而起,半坐在牀板上,蹙眉聽着外面的叫聲,而他旁邊的趙清怡此時也是一臉擔心之色。
“外面出了什麼事?”趙清怡的聲音含有濃濃的擔憂,又似不信自己所聽到的槍聲,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公民,什麼時候這麼近距近經歷過戰爭,雖不大,但還是……戰爭啊。
趙清怡小臉雖白,但她那修長的身體並沒有顫抖,哪怕是一絲,因爲她那黑白分明的雙眼,正安靜地盯着林凡,林凡是她的保護神,有他在,她沒什麼可害怕的。
外面的槍聲時不時地大作,就在這時,外面的天地忽然轟的一聲巨響,緊接着,林凡和趙清怡兩人面色驚恐地被所在的帳篷給埋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