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澤龍看了他一眼，也知道這個問題兩人已經不知第幾次爭論了，當下也不再多說什麼？直接換了個話題：“來根菸！”
孫志偉聽到這一愣，轉頭看了他一眼，隨即失笑地輕拍了他一下：“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什麼呢？還不知道有沒成年！”
“別瞧不起人，我上個月過生日，已經正式成年了，實歲16了！”邱澤龍嘴一嘟，大聲地抗議道。
孫志偉沒說什麼？而是伸指彈了彈菸灰，然後朝着門外走去。
看到他不打招呼就走，邱澤龍擡起頭，奇怪地喊道：“還沒給煙呢？”說到這，當他看到門邊上的倩影，頓時愣住了，隨即吸了吸鼻子，訕訕地把手放下：“是你啊！方晴，今天……怎麼有空！”
門邊上的方晴和孫志偉擦肩而過，彼此點了個頭算是打招呼，然後直直地走到邱澤龍的身邊。
“又來問他的事啊！我不是說了嗎？他很好！”
邱澤龍說到一半，最後在方晴那平靜得令人頭皮發麻的眼神中敗下陣來，當下，再次擡手擦了擦鼻子，語氣有些嫣菜地說道：“想他，幹嘛不自己過去問啊！”
“呵！”方晴雪白的臉上浮起一抹淺笑，笑雖冷，但邱澤龍卻沒有半點冰冷的感覺：“你別笑啊！我瘮得慌！”
“沒有，我只是過來坐坐，不行嗎？”
方晴對於他善意的嘲諷，也沒計較，直接輕淡地模糊着自己的來意。
但聽到這句話的邱澤龍卻是暗暗地翻了翻白眼，這句話，這個月已經不下百次這樣說了，可是……最後的話題你總是能轉到那傢伙的身上。
邱澤龍的表情，方晴也不是沒有看見，只是此時的她卻沒有多大的心情再去跟他解釋什麼？因爲，現在的她已經壓抑不住心中的想念了。
北斗學院裡，林凡幫方晴出頭的點點滴滴，深圳買衛生棉那難堪的事情，以及第一次見時，林凡那蹩腳的問話，都是一清二楚，這些日子，全部徘徊在她腦海裡。
她從小父母雙亡，生長在孤兒院，所以……缺少溫暖，總是用冰冷的表情僞裝自己，保護自己，可林凡……想到這，方晴努力地擡起頭，深深地吸了口氣。
室內，一下子就得很安靜，方晴和邱澤龍兩人沒再聊什麼？就這麼靜靜地呆着。
五分鐘後，在電腦面前假裝忙碌的邱澤龍，終於還是受不了這無聲的寂寞，率先開口，“今天我又立了一功了！”
說完，邱澤龍轉頭觀察了下方晴那雪白的臉部，可是此刻的她，卻是神遊在外，只是本能地點了點頭，這讓邱澤龍不高興地抿了下嘴：“我們又要多、很多積分吔！”最後一句，特地加重了語氣。
“是嗎？”
方晴終於回過神來，朝他淡淡地笑了下，然而，邱澤龍根本看不出她哪裡高興的樣子，不由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皺眉猶豫了下，最後不忍心的邱澤龍，還是開口說道：“知道這些線索是哪裡來的嗎？”
“不是你從網絡攔截到的數據嗎？”方晴收回心思，隨口說道。
“我要是有那本事就好了哦！”邱澤龍撇了下嘴，一臉無趣。
“怎麼說！”方晴剛問到這，看到邱澤龍那意有所指的眼神，頓時一驚，旋即目中涌出一絲喜悅：“是林凡，可不對啊！他交上去不就得了，爲什麼讓你交上去！”
“你們女孩子啊！看來想的事情，還真是簡單，不適合官場！”
聽到邱澤龍這帶有輕微貶低中國女性的話，方晴嘴一撇，不由譏道：“那可不一定，武則天不是女性嗎？”
邱澤龍聽到這，苦笑了下，女生，果然都是胡攪蠻纏，男和女的當政，數一數古時官場趨向，一眼就知道哪方佔優勢了。
“我就直說了吧！這件事，本來也沒什麼好瞞你的！”邱澤龍說到這，停頓了下，略微地組織了下語言，然後語速輕緩適中地說道：“確實是林凡找到言家的犯罪證據！”
看到方晴想張口問話，邱澤龍快速地截住了她：“先別急着問，聽我把話說完，ok！”
見方晴沒出聲地點了點頭，邱澤龍才繼續說道：“兩個月之前，有一天，我和凡哥聊過，說目前的三十億積分，如果沒有別的手段，單按這樣的進度賺的話，那這輩子是別想了去了！”
方晴贊同地點了點頭。
“我當時一想，也是，怎麼辦呢？我和凡哥討論一個晚上，最後快要睡覺的時候，凡哥纔想出一個好主意！”
方晴疑惑地盯着邱澤龍，此時的邱澤龍滿臉佩服地看了方晴一眼，說道：“凡哥說，以後他完成任務的期間，有一些小發現，都會交給我，像言家犯罪證據這一類！”
“有什麼用！”
方晴聽到這，仍是聽不明白：“這有什麼用，交給你和他自己交上去，不是一樣的積分嗎？”
邱澤龍看了她一眼，訕訕地說道：“呵，這個當時我也和你一樣不明白，問他！”說完這句話，邱澤龍的臉色當下就有點尷尬了，吞吞吐吐地說道：“他……說……”嚥了口口水：“他說我不是男人！”
方晴聽到這，臉色不由有點侷促地別過頭，這是什麼話，越聽越糊塗了：“後來呢？”
“我就問他，說我怎麼不是男人了，他就問我，我想不想升官！”
“升官！”方晴有點無語了，這都什麼跟什麼？
“是啊！升官，他說要幫助我在這裡升官！”
聽到這裡，方晴有點明白了，可又有一點不明白：“那他怎麼不升官呢？”
“是啊！我當時也這樣問他，他直接罵我白癡，說現在他在黑盟，整天在外面，升不升官，還不是一個樣，黑盟才五個人，能升到哪去！”
聽到這，方晴噗哧一笑：“你確實不是男人！”
看到方晴笑，邱澤龍欣慰地笑了下，她，終於笑了，凡哥，我可是在替你照顧嫂子啊！也算是報答你了。
過了一會，方晴的臉色才恢復了之前的平靜。雖然如此，但她的雙眼裡，仍是透着一絲喜意。
“今天行動組不知道會不會把言家給一鍋端了！”
“言家要倒了嗎？”方晴奇怪地看向邱澤龍，問道。
“是的，聽我上司說，要拆了這‘房’嘍！”
“這樣啊！”方晴輕淡地咀嚼了一會，也沒再去關注這些，因爲這些不關她的事。
……
言家別墅羣外，幢影層層，此時警聲、槍聲大作。
言家嫡系弟子所居住的大廳裡，言家老人一臉視死如歸，靜靜地坐在北面的沙發上，而下面，幾個小輩卻是滿頭大汗地打轉，急得熱糊糊的。
就在這時，言旭扶着他媽媽，揹着一個黑色大行禮，從樓上焦慮地小跑了下來。
老人看着下面兒孫那個個驚慌的臉，除了言旭與言勇文父子兩人沒什麼表情外。
過了一會，老人眼光微動，嘴巴張了張，最後無力地合上，惆悵地嘆了口氣：“都散吧！以後，就靠你們自己了！”說完，疲憊的揮了揮手。
“爸（爺爺），你真不走嗎？”
言勇剛與一衆小輩，上前一步焦急勸道。
老人的反應卻是淡淡地抿嘴一笑，最後，把頭慢慢地靠在沙發上，沒再多說什麼？
見此，言勇剛狠心地閉上眼，旋即轉身打開牆角的地道，然後第一個走了進去，其他人也各自跟隨他，快速地進了地道離開了言家大廳，很快，廳中只剩下老人、言勇文以及言旭母子四人。
正要彎腰進地道的言旭，突然看見自己的爸爸把自己與母親一推，推入暗道，然後把地道的門給關上，看着慢慢合上的地道門，言旭驚怒交加望着言勇文：“爸，你這是要幹什麼？”
說着，言旭便想要衝過來拉他爸的時候，卻是被言勇文手中的一把手槍給逼住：“帶你母親走！”言勇文的語氣非常平靜，可這卻讓言旭第一次感到了恐懼。
“爲什麼？”言旭張大着嘴，不甘地吼着，而他的母親，則是一臉的淚痕，顯然是早就知道此事了。
“爸對不起你們了！”
言勇文剛說完，地道的門已牢牢地把地道路口給封上了。
“爸～”言旭聲嘶力竭地吼着，但卻半點聲音也傳不到言勇文的耳朵，此刻，言勇文平靜地走到老人的下面沙發，坐下。
“何苦呢？我是不得已，才留下來作交待的！”老人眼皮未開，語氣複雜地問道。
“我沒有不得已，我只知道，你是我父親就好了！”
言勇文輕笑了一下，他的神態非常的從容。
過了一會，老人睜開眼，寂靜地看了言勇文一眼，彷彿十年沒見自己兒子似的，視線足足在他兒子那並不年輕的臉龐上，盯了十分鐘。
“你比老大強多了，看來當初，我做錯了！”說完這句話，老人重新閉眼了雙眼，神情間，略有一絲滄桑。
老人的話很莫名其妙，但是言勇文卻是抿了抿嘴脣，淺笑間，有一絲欣慰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