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翼虎粗粗地喘息了好一會,才把紙張遞給一旁一張臉已擠成了褐色的許省長,然後越過一步,重重地一腳踹在陳所長那膘肥的身體上,一下子,把他踢成了幾滾。
“把他給我帶下去!”
莊翼虎抿着嘴脣,再次狠狠地剜了他幾眼,然後衝門口喝道,很快,門口進來兩個值班的警員,把陳所長給帶了下去,待他們退了下去,室內一下子又沉寂了下來。
“莊先生、鄧先生,這兩個人……”
許康安雖是一省之長,但是這件事也太嚴重了,其中最高官竟然涉及到一些北京某官員,其後臺不用想,也知道定是硬到了極點。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當誤之急,是把這些人廢掉!”
莊翼虎和鄧彬榮也是一臉的頭痛,北京那些官員是動不了的,但是,這裡的官員怎麼說也得嚴辦,要不然,這些民怨說不定哪個時候會集體爆發,到時候可讓華夏無顏了。
“我曉得了!”
許省長面色嚴肅地點了下頭,然後轉頭對一邊的張盡說道,“這件事就麻煩張局長了。”
說完,把手中這分名單遞給了他,張盡有點苦笑地接過,現在不想嚴辦他們也不行了,淡淡地嘆了口氣,自己的官路算是到頭了,望了望老神在在的莊翼虎和鄧彬榮兩個人,眼神閃爍了下,這兩個人肯定不會被上面怒火給牽連,可是動手抓人的自己,可就……
但是不抓,現在這關就過不了,當下張盡也只能啞巴吃黃蓮,有苦說不出的拿出手機,開始調派人手。
但願陳所長的後臺別找自己麻煩。
一時間,福建省的官員集體發生了大地震,警車在這一夜似乎集體大出動,不明真相的市民還以爲出了什麼大事呢。
※※※
高速公路上,蔣鮮坐在出租車前面,盯着前面一路奔馳的十幾輛車。
“看來現在想動手是不行了!”
深深地看了一眼前面那些黑色轎車,他知道那裡有着極爲出色的保安,要是動手,他一點把握也沒有,想到這,蔣鮮緩慢地合上了雙眼,進入了假寐狀態,自然決定自己動手,那就得養精蓄銳,否則動手要是出現一絲差誤,那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
張遠的家裡,張信一臉頹廢地坐在屋子裡,雙眼呆滯地看着前面的電視,而電視上正播放着一些A片,可惜,任他怎麼看也提不起勁。
“林凡,老子永遠不會忘記你的,快了,快了……”
張信喃喃地念叨着,呆滯的雙眼不復存在,有的只是一雙如西伯利亞血狼一樣的眼神,嗜血而又執着。
嘀嘀嘀……
手機的按鍵音空蕩地在這個屋內迴響,張信含怒地撥打了一個號碼,很快,電話接通,張信也不等那人反應過來,直接對着手機的話筒一陣咆哮,“李昌義,你別他媽地收了錢就不做事,我告訴你,三個月,我給你三個月爲限,如果你做不來,你就滾回局子裡去,而且,我發誓,會讓你懷孕的女朋友受到我特等待遇,這還不算完,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死的,但無期徒刑會等着你的,我要讓你親眼看到你家破人亡。”
說完,啪的一聲,張信重重地掛斷了手機,鼻子處噴出的是一種炙熱的喘息聲,“林凡,你他媽的等着,這回老子要你家破人亡!”
閉!
電視直接被張信狠狠地摁掉,“呵,我居然變成了太監,真他媽的……可笑!”
張信靠在背後那光滑如鏡片的牆壁,心中,有的只是久久的悲涼,這人生還有繼續的必要嗎。
……
第二天一早,林凡被推進了手術室。
“放心吧伯父,這是你請的國外最有名的骨、內科醫生,我想,阿凡一定會逢兇華吉的!”
許風朝一旁呆坐的林父,安慰道。
“但願吧!”
林父的額頭已見一絲霸白,橫於眸上的雙眉此時都快把起門來,他的聲音透出濃濃的擔心。
林父這樣,趙父他們父子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沉默地陪在一側,正在這時,林母許紹蘭和林雪一臉風霜地趕了過來。
“永哥,阿凡怎麼樣了!”
此時的林母面容很憔悴,一來到這,也不喘口氣直接朝林父探問。
“在手術了,放心!”
看到妻子的到來,林父也顧不得傷心,臉上作出一絲笑容,只是很滄桑。
“永哥,你說阿凡會不會有事,如果他要是出點事,我……”說到這裡,林母右手捂嘴,哽咽得說不出一句話來了。
“放心好了,有你這麼好的母親,他不會捨得你的!”
趙父溫柔地抱着妻子,眼神直直地望着走廊上那些忙碌的人羣,眼裡說不出的悲涼。
……
趙清怡病房內,一簌鮮花開得很美,只是再美也稀釋不了房內濃濃的悲感。
“李冰,他……怎麼樣了!”
聲音虛弱沙啞,趙清怡猶豫了下,最終還是忍不住心中的擔心,朝一旁的李冰問道。
“嗯,在手術!”
李冰聽到趙清怡的問話,先是心不在焉地看了她一眼,說完,隨即便反應過來,瞪大了雙目,“清怡,你……你能說話了?”語氣中,含着一種由心的喜悅之情。
“嗯,還在手術啊!”
趙清怡雙眼很複雜,一整夜,她的頭腦全是他護着她的背影,想忘也忘不掉,那個血淋淋但卻依舊挺拔的身影給了她極大的安全感,從小到大,就連父母都沒給過她這種如泰山般穩重的安全感。
“清怡,放心,他會沒事的,他爸爸請了國外最好的醫生匯診,而且經過了一夜的商討,所以……”
“我知道,可是我仍擔心!”
說着,趙清怡眼淚一下子又掉了下來,要不是身上真的沒有力氣起來,她真的會出去看看林凡。
“我懂的,清怡!”
李冰看到趙清怡落淚,不由上前一步,緊緊地握住趙清怡那有點冰涼的小手。
“李冰,你知道嗎,這一輩子,我註定是欠他的!註定是欠他的……”
趙清怡別過頭看着頂上那白得令人發慌的天花板,語氣有一種說不出的傷感,“也許……這是老天註定的吧!”
聽到她的話,李冰也不好說什麼,垂了雙眸,掩蓋了眼底深處的複雜光芒,閩南這邊很迷信,很信命,也很信緣,善緣、孽緣都得信。
擡了擡頭,散去目中的情素。
“你決定了?”
如果再猜不出趙清怡的心意,那她也不用作爲女人,第六覺,她第一次討厭作爲女人的直覺,但又無可奈何。
“恩!”
聲音低若蚊蠅,如果不是室內真的很安靜,李冰還真會聽不清趙清怡這輕輕地應答。
唉……
李冰雙眼複雜,心中長長地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