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叔笑了笑:“我說武林中怎麼憑空冒出你這一號人呢。原來如此。”
段宏得意的昂着下巴,好像遇到了知己般。口裡滔滔不絕的講述着自己年輕時的英雄事蹟。
康叔忍不住將其打斷:“我現在沒空聽你那狗屁玩楞。咱嘮點實在的,你想不想活命?”
段宏擡眼望了望林子裡的小鳥,不禁對它們產生一股羨慕。禽獸尚且偷生,又何況人呼?
於是長舒了口氣,閉着眼相當於默認了。
康叔滿意的讚許道:“識時務者爲俊傑!我果然沒看錯你,回去把你從師門搞出來那些東西都交給我保管。你看如何?”
段宏的心裡都快氣炸了!心想:“在我活夠性之前,你的命令我敢不同意嗎?”但還是用很平靜的語氣道:“天地萬物,本就沒有主人 爲適這得之。”
相當於委婉的表示自己同意了這個要求。可見老段頭是多麼的愛面子。
康叔將段宏扛回他家裡,一照面就看見了手裡拿着氣管子的唐瑤。頗有些摸不着頭腦,於是開口問道:“你這做什麼?”
原來關威被霍裕的猛虎硬爬山打暈後,生死不知。之後唐瑤按人中,心肺復甦都不管用。
於是就提出讓霍裕給他做人工呼吸,霍裕怎麼可能同意?二人爭執不下,唐瑤就從門口找了個氣管子,準備以此代替。結果恰巧被康叔撞見。
康叔一把奪過唐瑤手裡的氣管,扔在一邊:“他本來休息一會就沒事的,你要真這麼折騰,容易玩炸了。怎麼腦袋都不尋思尋思。”
被康叔臨時放在一邊的段宏,眼見自己的徒弟變成這般模樣,不禁老淚縱橫。
康叔考慮到這傢伙還沒被榨乾,索性先給他些甜頭。於是踱步走到關威的身邊,使掌跟輕按在他胸口上。
一股精純的內力緩緩滲入,溫柔着包裹關威的心臟。促使其以曾經的正常速度跳動,原理和心臟電覆率一樣。全身血液迴流的關威開始逐漸甦醒……
康叔又走到段宏的身邊呵斥道:“別磨磨唧唧的,這小子現在沒事了!該考慮下你自己。”
段宏明白康叔之所以救關威有兩方面原因:“其一還沒從自己這榨出油水來,所以恩威並施。先許給自己點甜頭。他們太極門的人,飽讀道家典籍。很清楚將欲取之,必先予之的含義。”
其二也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耍什麼花招。他既能讓人活,更能讓人死!自己師徒的命運完全在他手中掌握。
事到如今,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段宏只想快點送走這夥子瘟神。於是非常麻利的交代:“這屋子靠窗戶第一排從左數第三塊地板下就藏着你想要的東西。”
說完了這些,他心裡的石頭可算落地。誰都瞭解康叔的人品,命是保住了。至於那些身外之物,到自己這把年紀,不要也罷!
康叔滿意的點點頭,隨即扯起剛剛甦醒的關威:“去你師傅說的地方把東西取出來,然後交給我。”
他聽說過江湖上有無數人上門奪寶都成功的案例,最後卻死在了機關的手裡。
旁邊這傢伙雖然被點穴,但畢竟是根老油條不得不防。
關威聽了康叔的命令愣了一下,遲遲沒有行動。康叔見狀斥道:“你是聾了,還是想死?”
關威冷笑一聲,用目光逐一打量着三人。最後停在了唐瑤的臉上,眼角流出一股不易察覺的淚水。隨即走到指定位置將師傅的寶物取出。
康叔粗略的看了一下,頓時大喜。這一趟沒白來,收穫竟如此豐富。
有羅漢拳,鐵線拳,地躺拳,鐵布衫功,左右穿花手,鐵臂鐵腿等……
康叔狐疑的打量了一番段宏:“我感覺這裡面的武功,有一些連你自己都不會啊。”段宏無奈的點點頭:“的確如此,自古窮文富武。練外家的更是消耗巨大,如果營養補充不到位,只會平白的損耗氣血。”
康叔眼見目的已經達到,一秒都不想在這多呆。拉着唐瑤和霍裕就要離開。似乎把關威選擇性的遺忘了。
他望着三人的背影,正在竊喜。不料霍裕反應了過來:“不是說好了要廢了關威嗎?怎麼把這事給忘了。”
唐瑤回頭瞟了關威一眼:“本來商量好,要挑他腳筋。但咱們和他約定,只要單挑他贏了我,就放了他。如果沒有你插手,我未必是他對手。所以饒他一回。”
關威如蒙大赦,用一股感激的目光注視着唐瑤。霍裕見他這副模樣,越瞅越不順眼。於是轉身提醒唐瑤:“關威雖心術不正,但是塊練武的好材料。況與你我有仇,今日若不廢了他,待其日後必爲大患!”
唐瑤嘆了口氣:“這我自然知曉,但爲人當以信義立身。怎可出爾反爾?若是他日後選擇報復,那我接着就是!”
霍裕冷笑一聲:“我自然不怕他,還不是擔心你?唐大姐,日後可要小心了。別讓自己救過的狗給咬了。”
康叔聽身後的兩人一直在磨嘰着這點屁事。於是拉開唐瑤:“你們和他有約定,我可沒有。要我看他死了,啥事都一了百了,你們也不用爭了。”
霍裕心中頓時大喜,唐瑤卻一皺眉拉住康叔的胳膊搖晃道:“他還罪不至死,咱們走吧。別管他了。”
康叔笑了笑摸着她腦袋寵愛道:“好,一切都依你。這裡你最大。”其實他也壓根就沒把關威放在眼裡。
等三人徹底離開後,關威一頭撲倒在地上。仰過頭衝着棚頂瘋一般的大笑:“姓霍的,這次我沒死。日後你走着瞧……”
經歷了此事後,他心裡已經對唐瑤產不出一絲的恨意。相反是崇敬和仰慕。
他匍匐着起身,望着鏡子裡自己那張被毀容的臉。陷入的無盡的痛恨和自卑,這使他走向了不歸路。
唐瑤他們上了車,康叔轉身對霍裕道:“我這次得到了不少的秘籍,一會回去複印一份給你。感覺你家條件不錯,那些功法不算埋沒了。”
霍裕受寵若驚,不便拒絕。於是連聲道謝。但同時也說:“歷來江湖人都把武功秘籍視若珍寶,從不輕易予人。您爲何反其道而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