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體錯讓的霎那之間,手已經在海水裡急速地劃了兩個圈!
兩條兇惡的鯊魚,隨着它們本身的慣性,離昊宗遠去。
但它們的尾巴,將再也不能象剛纔那樣輕靈地擺動了。
飲血匕首,在它們的尾部,輕巧地劃了兩個圏,除了一根軟骨之外,皮肉已經分開!
是個最省力的辦法!
昊宗爲自己的主意叫好。
昊宗的速度,一定不比任何一條大白鯊的速度慢!
因爲,它們現在,都成了昊宗瞬間的水中的高速衝擊的獵物。
一氣呵成。在這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上,夕陽正紅,把這些清徹湛藍的海水染得通紅。
它們,橫七豎八地在這片色彩鮮豔的海水裡扭動着它們龐大的身軀,不時呈出它們灰色的背脊下白生生的肚皮……
一片鯊魚次聲波形式的哀鳴,裡面有恐懼,有痛苦,有不甘,有憤怒……
二十三條鯊魚,除那條已經被昊宗槍斃了的那一條之外。
昊宗在它們的尾巴上都環割了一下。
昊宗不知道這是不是致命的傷。
昊宗也不知道它們能不能復原。
它們害怕了,它們開始想逃走了。
昊宗知道。它們害怕了,它們開始想逃走了。再也不能傷害自己,不能傷害英秀!
是的,昊宗要帶着英秀回家。
但是……
昊宗擡起頭來,看了看那條遊船。
在飄浮着一圈大白鯊的大海里,那條遊船已經平靜下來,不再大幅度晃。
英秀仍然綁在船舷的鐵欄杆上。
但,一枝槍,頂在英秀的太陽穴上……
英秀臉色慘白,因爲槍指着她的頭,所以,她的頭,歪向一邊。晚霞,把她的全身,都收籠在一層淡粉色的光暈之中。她的臉上,她睜大的眼睛裡,滿是恐懼。
那枝槍,被一隻手握着。一隻女人的手,本應該是溫柔的,本應該是纖細的,但這一刻,它因爲握着槍,而顯得猙獰。
一頭的金髮,縱然是在烈火一樣燃燒的晚霞輝映下,仍然顯得很美——如果,這金髮和女人不是握着槍,而這槍指着的又是昊宗的英秀的頭的話,她的金髮,會更美。
雖然,她象是有恃無恐。
但在她的臉上,在她虛弱的囂張背後,昊宗看到了她的恐慌。
“你……”她用英語,喊了一聲,卻不知道要命令昊宗什麼。
英秀在她的手上,昊宗自忖,這麼遠的距離,很難一擊之下,斃其性命,所以,昊宗也去不刺激她。在這茫茫的大海上,只有昊宗,和昊宗身邊的這條遊船。還有二十幾條處仍然在痛苦掙扎着的鯊魚羣。
昊宗在這海水不息的波濤裡,一動不動,卻不下沉,象是腳下是一片充實的土地一般。
“你……”她又喊了一聲,仍然沒有想出來,要命令昊宗去做什麼好。
“誰!都不能逃得過最終的懲罰!”昊宗冷冷地說,聲音低沉,所以,昊宗這不高的聲音,會清晰地傳到她的耳朵裡。
昊宗能看到那個持槍的女人,可是,她慢慢地看不到昊宗了。
昊宗能看到她眼睛裡的恐慌,可是,她看到的卻是昊宗在大海里,在一羣受傷的無力反抗命運正在苦苦掙扎着的鯊魚羣裡,象一團霧氣一樣的消失了。
她驚慌地叫喊着。昊宗卻慢慢地下潛,然後,在海面以下,四五米深的地方,迅速的遊向那個遊船的另外一個側面,然後,輕輕地鑽出水面,接着,利用從海水時外出來的上衝的力道,向上一竄,手已經搭在了那條遊船的邊緣上,手指一用力,身體在中接着向上拋起。
船不易覺察地晃了晃。這樣的搖晃,僅象一個輕微的波浪,拱托了一下這條遊船。
昊宗站在甲板上了。水,慢慢地從昊宗的身上流向甲板。
那個女人,仍然在歇斯底里的大喊着,終於,她忍不住了。她舉起了槍。但她的槍,不是對着英秀,也不是對着昊宗,而是對着大海。她的槍對着昊宗剛纔消失的地上。
“出來!出來!你這魔鬼!……”她大喊着,終於忍不住開了槍。
子彈呼嘯着潑瀉出去,向着昊宗剛纔消失的大海的方向。
英秀站不住了,她慢慢地坐在甲板上,她痛苦萬狀一般,象是受不了在耳邊響起的尖銳的槍聲,又象失去了什麼一般。
昊宗慢慢地向她們靠了過去。悄無聲息。
就算沒有槍聲的掩護,那個持槍的女人,也不會覺察得到。等昊宗站到英秀的身後的時候,那個女人手裡的槍,才停止跳動。這個蠢貨,竟然一直把所有的子彈都潑瀉進了空無一物一般的大海。
她大聲地喘息着,大概有無邊的恐懼在她的心頭肆虐。她大概連把手裡的那枝M16舉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槍架在船邊的欄杆上。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邊似乎少了什麼,不由得尖叫了一聲。等到她發現英秀仍然只是蹲在她的腳邊的時候,她狂性大發,擡起腿來就向英秀踹了過去。
昊宗一腳踢出。那個女人的腿,還沒有踢到英秀的時候,被昊宗的腳,正踹在了她的小腿骨上。
骨頭斷裂的脆聲。慘叫。那個女人摔倒在地上。抱着腿。
槍扔在一邊,老遠。英秀擡起頭,看到了昊宗。
兩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在夕陽的映照下,象兩顆美麗和紅鑽,在她的眼框裡,顫動着,然後,慢慢地流向她的臉。
她的臉,正從慘白,悄悄地恢復着緋紅。
昊宗踢了那個女海盜兩腳,並不取她性命,只是把她和兩隻膀子踢得脫了臼,這樣,她僅憑一條腿,她站不起來,她也不能動彈!
昊宗走上前,把英秀從地上拉起來。輕輕一拉繩子,無數的空結,次第打開。
英秀撲到昊宗的懷裡,再一次戰慄不已,放聲大哭。
“沒有事了……”昊宗安慰着她。
“都怪我,忘記了還有一個女海盜在船艙時在……沒事了!”昊宗安慰着英秀。
哭了一會兒,也許是因爲她的涕泗,滑溜溜地在昊宗光光的上身上的感覺摸起來不是太好,她似乎才發現,這樣抱着昊宗哭,不是長久之計。
“謝謝你……”
昊宗看了看仍然在地上打着滾兒的那個女匪。
英秀的眼睛裡有了惻隱。
昊宗上去,也不出語,但去一腳踢出,正中那個哀號的女人的頭。
她一下子昏了過去。“要不……殺了她,它就解脫了……”昊宗說。
“什麼?不!不!她應該受到審判。”英秀認真的說。
確認已經脫離了危險,英秀告訴昊宗,她是泰州前任總理的女兒,乘坐自己家的郵輪前往非洲遊玩,半路上遇上了海盜,自己身邊的四名警衛全都被打死了,屍體被拋下海。
海盜搶劫了這條船後,就放棄並且炸燬了他們自己的快艇,然後把英秀的家僕全都綁起來,關押在船艙下面。“我想他們可能還活着,我們去救他們吧。”
昊宗心裡想,現在應該跟她下去看看,要是有其他的殺手也混在她們的僕人裡,忽然跳出來,那就不美了。這個甲板上的女人,至少還會昏迷一個多小時,但爲了保險起見,昊宗還是把她順着甲板,拖下了船艙。
下面,有四個活人,都是年輕女人,聽英秀說,這四個女人都是她家的女傭,有兩個是白人,一個華夏女人,另外一個,大概是大洋洲的人種。全都被繩子結實地綁着,全都蜷縮在船的一邊。大概是因爲她們都特別的漂亮,所以,那些殺手們想把她們留下來做性奴隸,於是才僥倖的活了下來。 wWW ☢ttKan ☢¢ O
其他的男僕人都成了屍體,而且無一例外都是身上彈痕累累,有的屍體甚至被槍轟掉了半邊腦袋——真是該死,這羣殺手們,哪裡是在殺人,簡直是在取樂!
血,把整個船艙裡的地板都染紅了。昊宗一一解開了綁在她們身上的繩子。
她們相擁而泣。昊宗慢慢地明白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
原來,英秀原來是前任泰州總理的女兒,去非洲旅途中,遇到了海盜,昊宗猜想,這幫海盜很有可能是尾隨起來,他們或許揹負着某種使命,於是,一時之間,這裡就成了屠場。
在昊宗和英秀說話的時候,其他一羣劫後餘生的女人,似乎纔回過神來,在一起哭了許久,直到天快黑得一塌糊塗,才漸漸地止住哭。她們都眼巴巴地看着昊宗。
天一黑,雖然打開了遊船上的燈,但畢竟,還有十來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船上。
所以,昊宗成了她們的依靠。昊宗知道,那羣殺手們在船上已經安裝了無線電干擾設備,所以,所有的手機、衛星電話以及船上的電臺,都不會有任何的信號。
暫時,昊宗並不想有其他人介入。因爲,船上還有一個活人,就是那個活着的女海盜。
她剛從昏迷中清醒過來。看着她自己那條青腫得宛若大象的腿一般的斷腿,忍不住又不呼小叫上來。那羣活着的女人,見她似乎沒有什麼危險,簡直要撲上來吃了她好解恨。
昊宗制止了她們。有些東西,還是要問一問。
比如,那些人僅僅要殺人取樂呢?還是劫色,或者謀財,又或者有其他的政治目的。
這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