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明白,這兩位大哥,爲什麼要在這裡大打出手!因爲這兩位,在他們的心目中,都是不能少的大哥!昊宗心中一沉,看來這下要難辦了。
禿鷹大喊了一聲,接着一陣風似的跑到了兩人的中間,張開雙臂,大喊道:“你們給我住手!”
他反身一把抓住昊宗,激動的說:“爲什麼!你們爲什麼要這樣互相打……”
昊宗無法回答他的問題。這時冠越聲從樹背後閃了出來,舉起槍朝着禿鷹的背影就扣動了扳機。
他要來個對穿!
旁的阿威大喊了一聲:“不要!”
昊宗的瞳孔瞬間縮成了鍼芒狀!他一把抱起禿鷹,就臥到在了罌粟叢裡。順勢躲在了一棵橡樹後面。那顆子彈沒有打中禿鷹。但是子彈帶過的氣浪,已經狠狠的劃開了禿鷹頸部的動脈。
昊宗一把捂住了禿鷹那往外大量涌血的脖子。但那血還是止不住的洶涌的往外冒。禿鷹嘴裡滿是血沫,他的身體在不停的顫抖,咳嗽着說:“昊宗兄弟……別,別跟聲哥打……”
昊宗大喊了一聲:“別說話!”說着撕掉身上的布條,就要給禿鷹包紮傷口。可是他的手剛剛撕下布條,正要包紮,禿鷹的瞳孔就已經迅速放大,永遠停止了呼吸。
昊宗愣了。他一把抱住了剛剛停止心跳得屍體,聲嘶力竭的痛喊了一聲:“禿鷹!!!”
躲在另一棵樹後面的冠越聲高聲狂笑:“哈哈。這你就憤怒了。這就是你的作戰素質?!”說着,他給阿威等人下了個手勢,說:“幹掉昊宗!”
可是阿威的臉陰沉的像下雨了一樣。他一擺手,後面的兄弟跟着他慢慢得後退。慢慢得退出了這個戰場。
雖然他們不明白這一切事情的原因,但是昊宗的心痛,正是他們所有人的心痛。他們要給昊宗一個可以作戰的自由。冠越聲一看自己的保鏢竟然不聽自己的指揮,氣的用手指着阿威道:“你……”
昊宗縱聲高呼:“冠越聲!你難道連自己的兄弟都能殺嗎?!”
冠越聲哈哈笑了起來。說道:“兄弟?強者是不需要兄弟的!我要的只是勝利!”
昊宗憤怒了。
昊宗聲嘶力竭的高喊道:“你爲了勝利,可以殺死自己最親密無間的七個戰友!他們都是跟你一同生活,一同訓練,一同上戰場,可以替你擋子彈的最好的兄弟!你爲了勝利,可以毫無顧忌的殺死禿鷹!他卻把你當作心中的大哥!就算在監獄中的時候,他還跟我提起了你。你沒有去救他,他還把你當成精神的寄託!就在他剛纔死的時候,他最後給我說的話也是,不要打聲哥……!”
“夠了!”冠越聲的眼眶忽然紅了,他在強忍着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但是,兩行眼淚還是悄無聲息的滾落。多年建立起來的堅強兇狠的心,在昊宗的叫喊聲中一點一點的訇蹋了。在面對這些事情的時候,冠越聲突然覺的心痛了。
“不要再說了!”冠越聲瘋狂的喊道!“昊宗,有本事,就來把我的命拿走!”
昊宗知道,從這一刻開始,再也沒有花巧可言,再也沒有陷阱可下。剩下的,就是裸的對決。剩下的時間,就是判定生死的時刻。
獠牙對獠牙,開始在這美麗的罌粟叢中,痛快的撕咬。
冠越聲猛的閃出身來,一把狙擊槍露出了長長的槍口。然後一陣急速的跑動聲,昊宗左右手各擎着一把AK衝鋒槍出現了。這個距離,已經無須再用瞄準器。冠越聲憑着自己的射擊手感,擡手就是一槍。三倍於音速的狙擊子彈呼嘯而出!
昊宗一個前滾翻躍地,他雙手的槍聲同時響起!兩個人就這樣開始了瘋狂的對射!
那激烈的火舌還沒有舔到冠越聲的時候,冠越聲已經迅速的做出一個標準的軍事閃避動作,一個就地前滾翻躲到了橡樹的後邊。心裡暗道:媽的,這小子到底帶了幾把衝鋒槍上來!
昊宗擎着兩把衝鋒槍一邊奔跑一邊開火,強大的火力壓的冠越聲只能牢牢的在樹後面躲着,不敢露出頭來。在昊宗的怒吼聲中,他已經迅速跑近了冠越聲!
“噠噠噠……”
兩支衝鋒槍的子彈終於打完了!昊宗一下把它們扔了出去,因爲它們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昊宗就是要用這強大的火力壓制冠越聲,然後接近冠越聲。他已經做到了!
冠越聲聽到沒有了槍響,迅速的舉着狙擊槍一下閃出身來!但眼前的景象卻讓他驚訝不已!昊宗已經貼近冠越聲的面前,手裡拿着金三角武裝分子通用的黑鋼匕首,像一隻猛虎一般的撲來!
絕對凌厲的速度!
這種近身的情況下,根本沒有狙擊槍的用武之地!冠越聲只有把槍舉起來拼命的格擋,隨着昊宗的一聲怒吼,黑鋼匕首狠狠的砍下,竟然把狙擊槍上的光學瞄準器砍了個粉碎!
冠越聲大吼一聲,用槍托狠狠的砸向昊宗!昊宗一個低頭閃了過去。冠越聲立刻扔掉了手中的狙擊槍,從自己的小腿左側抽出了一把與昊宗一模一樣的黑鋼匕首!
冠越聲弓着腰,用最標準的軍事動作與昊宗對峙着!因爲他知道,面前的這個人不僅是一個軍人,個格鬥高手。在他與阿威打鬥的時候,自己也親眼看到了,他那深邃的武術造詣!
但是,冠越聲也是一個格鬥天才!死在他刀下的亡靈沒有上萬,也有成千了!
忽然,冠越聲詫異了。昊宗的手突然一甩,竟然扔掉了匕首。接着,他竟然從背後拔出一支沙漠之鷹手槍來!
冠越聲心裡瞬間罵遍了昊宗的祖宗十八輩!還沒等昊宗用手槍對準他,冠越聲就一個躍身竄了出去,用最標準的軍事動作做了一個前滾翻,消失在了罌粟叢中。
昊宗的所作所爲絕對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拿着匕首逼近別人的狙擊槍,使得別人無法使用槍械,只有用刀來進行對決。然後他自己卻又拔出了手槍!
冠越聲已經在心中爲昊宗下了一個定義:絕對無恥!戰鬥痞子!
昊宗緊緊的盯着罌粟叢,手中的手槍指向任何一個可能出現目標的位置。
冠越聲的額頭已經出了汗。面對着這樣一個對手,他真的感覺到吃力。他慢慢的用手挖了一塊土塊,輕輕的朝着右邊扔了過去!右邊忽然傳來的聲響驚動了昊宗。他甩手打過去了三發子彈!準確無誤的打在了土塊的着地點!
冠越聲一看奏效,不等槍聲響完,接着朝着左邊又是扔過一坨土塊!“砰砰”兩聲槍響,土塊在空中就被打了個粉碎!
最後一次了,賭一賭吧!冠越聲咬了咬牙,迅速的一個前滾翻在罌粟叢裡做着的移動!昊宗迅速的擡手射擊,“砰砰”兩發子彈,都貼着冠越聲的身體擦了過去!
罌粟叢中,因爲視覺的障礙,確實難以擊中目標。冠越聲的猜測對了。可以說,他賭成功了!冠越聲朝着昊宗一躍而起,手中的黑鋼匕首已經泛出嗜血的光芒。他獰笑道:“昊宗你已經七顆子彈都打完了!我看你還有什麼能用的!”
就算是換彈匣,這一點的時間,也足夠冠越聲捅上他十刀了!
但是,冠越聲的笑容凝固了!因爲他看到昊宗就站在那裡冷漠的看着自己,一動也不動。忽然擡手又是一槍!“砰”!!這聲槍響因爲離的太近,聽起來是那麼的真實。
一團寂寞的硝煙,從槍口緩緩的流向天空。
冠越聲躺下,捂着正在往外涌血的胸口,身體不停的抽搐着。“哇”的一聲,咳出了一口鮮血。昊宗慢慢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低頭看着他,面無表情的說:“不好意思,我把你送給我的沙鷹手槍改裝了一下彈匣,能夠射十發子彈。冠越聲,自古以來邪不壓正,這句話在你的身上又一次被驗證,謝謝你的手槍!”
……簡直是匪夷所思。
冠越聲苦笑了一聲,“哇”一聲又吐了一口血。斷斷續續的問道:“投敵……叛國者,雖遠……必誅?”
昊宗冷然道:“不錯。”
冠越聲喃喃的道:“真是……真是久違的感覺啊……”冠越聲溫習着這句話,這句話在三年前,自己曾經多次向死在自己槍口下的叛逃者說過,說這句話的時候,何等的意氣風發,可是聽這句話的時候,沒想竟是這般淒涼……
昊宗用槍指着他,冷酷的問道:“你還有沒有什麼遺言。”
冠越聲的嘴脣已經煞白,他笑了一聲說:“你……你現在的口氣,還真像……我的教官……鄧可瑜啊。”
昊宗聞言渾身一愣!
冠越聲斷斷續續說:“回去……告訴教官……教官。對她說,我……愧對紫電。”
冠越聲突然一把抓住了昊宗的手,用盡最後的力氣說:“開槍吧。”
昊宗也閉上了眼。“砰”的一聲槍響。冠越聲渾身一顫,帶着對這個社會未盡的貪念,和對死去戰友的愧疚以及一絲戰鬥的留戀,離開了這個世界。
第一次與這樣的高手戰鬥,昊宗覺得四肢百骸都好像獲得了重生。
他緩緩的走過,沒有人敢出手阻攔他。他的戰鬥指數已經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沒有人敢去招惹一位看起來如同從地獄裡走出來的死神。
昊宗走過阿威的身邊,轉頭說:“把禿鷹和聲哥,都好好的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