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怎麼樣?”歐陽莉姿又把禮服穿在身上,站在書房的門口。
“挺好。”昊宗朝她斜視了一眼,然後把目光又集中在電腦的屏幕上。
“你就不會誇獎幾句?”歐陽莉姿努起了她那漂亮的嘴脣。
“是挺好嘛,高貴、時尚,穿在你的身上簡直是美若天仙。”昊宗只好把面對電腦的身子轉過來,朝着她說道。
“哼!”歐陽莉姿衝昊宗不滿的把嘴一撇,扭身回了臥室,昊宗望着她的背影久久地怔在那裡,昊宗不能不承認那件禮服對歐陽莉姿來說真的是適合得天衣無縫。窈窕的身段,迷人的曲線,都凸顯得淋漓盡致,如果要是以前,昊宗一定會爲她驚豔。可是,一想到她是沐卉的伴娘,心中就高興不起來。
五月二十四日晚上,因爲明天一大早特約的專業化妝師要來爲新娘和伴娘做最完美的化妝。所以歐陽莉姿說自己今天晚上就去大嫂家住下。和昊宗一人煮了一包泡麪,算是吃了晚餐。吃完泡麪也懶得洗碗,將碗筷丟放在洗碗池裡。
明天沐卉就要舉行正式婚禮了。昊宗似乎有些坐立不安。頭腦裡亂糟糟的,理不出頭緒。總覺得要有什麼事要發生,但又沒有什麼事發生。
這一天早上,天氣很好,迎着窗戶射入的縷縷陽光,昊宗感到有些眩暈。就在那一瞬間,心裡忽地一動。昊宗清晰地聽見教堂傳來的鐘聲。心裡覺得好奇,來華海這麼長時間,昊宗從未去過教堂,循着鐘聲飄來的方向,似乎看到晨靄朦朧中,那教堂顯得莊嚴而聖潔。
昊宗在衛生間裡洗完澡之後,認真地對着鏡子把臉刮的乾乾淨淨。昊宗發現昊宗自己這幾天突然消瘦了許多,頭髮也留的很長。臉色明顯地顯得憔悴。唯有那雙眼睛還保持着炯炯有神。
從衣櫥裡選了一套深藍色的西服穿上,再繫上一條紫色的領帶,男人的服裝變來變去也就那麼幾樣,時間的輪迴,沒準兒,昊宗現在這套西裝又成了現代的時尚。
穿戴完畢,駕車向教堂駛去。
華海的五月,空氣清新。當昊宗到達衛斯理教堂的時候,教堂外已經聚集了很多人,看得出個個都是經過精心的打扮。教堂大門前的棕櫚樹下襬了兩排長桌,上面鋪着雪白的桌布,桌子上放滿了各色的水果、飲料、紅白葡萄酒,還有幾十個精美的不鏽鋼容器,容器裡是五顏六色的各種菜餚和點心。有幾個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年輕廚師在兩排桌子前後忙碌。
昊宗走進教堂,大廳裡莊嚴肅穆,看得出特意裝飾過。昊宗首先迎面看到了東方飛舞。她一襲黑色長裙,無袖低領,高貴柔和的彎曲線條宛如花朵迎風搖曳的盈盈丰采。玉立婷婷,臨風綽約,有種不可抗拒的傾城之魅。彷彿在她的命運之中,已經與麗音秀骨這四個婉約精緻的文字遙相呼應,曼妙年華。
昊宗向她走去,她看到昊宗,笑臉盈盈,當昊宗靠近她時,一種輕淡渺遠的香氣便幽幽飄來,初香裡帶着西西里檸檬的輕酸,。昊宗貪婪地呼吸着這種香氣,象風一樣的自然舒展。片刻後,香氣中又搖盪出白玫瑰的寧靜,茉莉花的情致。彷彿寂寞的視野裡,落花如雪。
同時,昊宗也注意到,歐陽勳也來到了現場,雖然得了重病,但是今天是他的兒子結婚的大喜之日,他特意帶了貼身醫生,來現場參加兒子的婚禮。
昊宗坐下來等了大約一刻鐘。
教堂婚禮開始了!
教堂裡響起了婚禮進行曲,大家一起站起來,扭回頭向入口的大門望去。
緊接着,那兩扇大門緩緩打開,沐卉披着雪白的婚紗和歐陽劍出現在門口,沐卉的旁邊是歐陽莉姿。昊宗感嘆:從來沒有見過她們像今天這樣美麗。
“哇!真美!真漂亮!”昊宗聽到周圍的人在驚訝,在悠然神往地議論。
沐卉和歐陽劍在進門後就被分開,歐陽劍要等着沐卉爸把沐卉送到他的手裡。
歐陽劍身穿黑色禮服,雪白襯衫,黑色領結,身材高大的他倒也顯得氣度不凡。
沐卉一襲白色婚紗曳地,無袖鏤空,長長的耳墜垂下來,頭髮高高挽起,露出潔白頸脖,穿白色高跟鞋,顯得嫋嫋婷婷。使在場的人們無不驚豔。其他的人也都金光閃閃,煥然一新。
做伴娘的歐陽莉姿同樣也是優雅感性,純白色的基調,看上去極爲高雅的質地,自然流暢的線條。映襯曲美的軀體,將溫柔,憂傷,高雅,純真集於一體,充分詮釋着如詩如夢的時尚情懷。那無限溫婉風情,也盡在不言之中。
只見她一隻手拿着一束鮮花,另一隻手挽起沐卉。兩個穿得西裝筆挺的七、八歲的小男孩,在沐卉的身後提起她婚紗的裙角。這時,沐卉開始步上紅地毯。
接着牧師開始吟誦經文,他手裡拿着聖經,先看了一下新人,牧師的目光看起來慈祥而溫和。他們倆站在牧師面前。
終於牧師合上了《聖經》,開始領着他們倆一個接一個地宣誓。
牧師拿着聖經,問:“沐卉小姐,你願意嫁給他爲妻嗎?不管是窮,是富,是健康,是生病,直到死亡才把你們分開。”
“我願意。”沐卉說。但是聲音很弱,很輕。
然後牧師又轉向歐陽劍:“你願意娶沐卉小姐爲妻嗎?不管是窮,是富,是健康,是生病,直到死亡才把你們分開。”
歐陽劍大聲說:“我願意!”
一切進行得還算順利,歐陽劍掏出戒指,抓起沐卉的手給她戴上。
這時候,沐卉的頭微微一扭,和昊宗正在看她的目光撞到了一起,沐卉一陣驚慌,昊宗的目光讓她感到一股強勢的霸氣,她心中一陣絞痛。
牧師說道:“讓大家恭賀這一對新人,請新郎親吻她的愛人吧。”
四下裡掌聲響了起來,歐陽劍神情十分激動,摟住沐卉的香肩,就朝她的香腮吻過去……
就在這一霎,突然有人厲喝一聲:“你們不能結婚!”
這一生猶若驚雷,讓在場的人,全都愣住了。
昊宗也被這一聲震驚,矚目看去,只見一個身穿黑衣的女子,緩步走進教堂,這女子正是記者丁當。歐陽莉姿看到丁當出現,而且她刻意是要攪亂婚禮,氣的歐陽莉姿馬上跑過來,攔住丁當說道:“你這賤女人,我哥都跟你一刀兩斷了,你還來搗亂?”
丁當沒有理會歐陽莉姿,而是繞過來,來到目瞪口呆的新郎歐陽劍面前,她面色凝重,一字一句地說道:“歐陽劍,你不能和沐卉結婚。”
歐陽劍惱羞成怒,道:“丁當,你說什麼?前幾天我們不是都說好了,你怎麼還來搗亂?”
丁當悽然一笑,說道:“我不能讓我肚子裡的孩子,一生下來就沒有父親。”
“你,你懷孕了?”歐陽劍頓時雙頰煞白,冷汗直流。
在場之人頓時一片議論之聲,沐卉更是覺得如同晴天霹靂,丁當的話,就如同打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在如此重要的日子,自己馬上就要邁入婚姻的殿堂了,一個女人卻站出來說,她肚子裡面,壞了自己丈夫的孩子。
“你說的是真的?”沐卉顫聲問道。
丁當從皮包中,拿出一張市醫院的化驗單,遞給沐卉,“你自己看吧。”
沐卉接過那張化驗單,看完之後,頓時覺得一陣眩暈,險些摔倒在地上,歐陽莉姿手疾眼快,趕緊扶住她。清醒之後的沐卉,衝着歐陽劍悽楚地說道:“歐陽劍,這就是你的保證嗎?這就是你所謂的徹底決裂嗎?我真是恨死你了,這婚我不結了!”說着,沐卉扯落頭上的婚紗,又摘下結婚戒指,扔給歐陽劍,哭着跑出了教堂。
“沐卉……”沐卉的爸媽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發這種事情,看到女兒哭着跑出去,急忙去追趕。歐陽勳看到如此情景,一下子背過氣去……
歐陽莉姿看到爸爸昏倒,急忙招呼醫生趕緊搶救。
婚禮現場,頓時一片混亂。
七手八腳將歐陽勳臺上汽車送到醫院,經過醫生的全面檢查,發現他腦部的腫瘤已經開始惡化,醫生偷偷告訴歐陽劍和歐陽莉姿兄妹,情況十分不妙,另外,醫生有個質疑,這個瘤的生長期十分詭異,按照一般的病變推理,不應該發展的這樣快,從半個月前的檢查結果來分析,就算病變,至少也需要一至兩年的功夫。醫生甚至懷疑,歐陽勳的身體,被注射過促發病變的激素。
一席話將兄妹倆說的目瞪口呆,“是誰要暗算我爸爸?”
歐陽劍忽然想起,爸爸住院期間,聽護士說,許輝煌曾經來醫院看望過爸爸。歐陽莉姿聽了之後,頓時火往上撞,馬上就想去輝煌集團找許輝煌算賬。昊宗急忙攔住她,說道:“小姿,你這樣冒然前去,算什麼?他會控告你非法闖入,你身爲警務人員,執法犯法嗎?”
歐陽莉姿氣急敗壞道:“我不管了,我乾脆一槍爆了他的頭,然後我爲他兌命。”
昊宗說:“許輝煌是千刀萬剮不能贖罪,十惡不赦的大壞蛋,殺他一千次都不夠,你爲他兌命,值得嗎?”
歐陽劍也勸說:“小姿,這件事我們從長計議,我派人暗查一下許輝煌到底是不是傷害我爸爸的殺人兇手,回頭再做決定。”
婚禮被攪,沐卉卻覺得心中一下子清淨了下來,回到家中,爸爸媽媽看她一臉的平常樣,忍不住問:“小卉,今天本是你大好的日子,想不到卻冒出這麼一個女人,哎!這事……”
沐卉說:“爸,媽,這樣也好,丁當這樣一鬧,讓我徹底看清了歐陽劍的真面目,幸好我沒有嫁給他,不然的話,婚後生活簡直不敢想象。”
沐卉的爸媽都是老實人,女兒的話說的也有道理,雖然對今天發生的事情,都有些不愉快,但是經過沐卉這樣一說,也認爲這樣的結果更有利於對女兒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