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晚餐還有些時間,張叔正在燒水泡薑茶,給祭拜後下山的夏琳等人驅寒氣,看到三人回來,張叔端着茶說道:“二小姐祭拜完了吧,快來喝口熱茶。”
三人走進客房內,在空調和暖爐的作用下,房間內的溫暖和外邊的寒冷形成鮮明的對比。夏琳和吳溫柔脫下了厚實的外套,圍在暖爐旁取暖。
“張叔,只有你一個人嗎?”夏琳張望了幾眼後問道。
“哪裡還有別的人,一直以來就只有我這個老頭子在家啊。”張叔說道,他顯然是會錯了夏琳的意思。
“我的那個朋友不在房間內嗎?”夏琳問道。
張叔看了一眼葉荒和吳溫柔,這才察覺到少了一個人,說道:“那位姑娘沒有和你們一起上山嗎?”
“她身體不太舒服,我就讓她在這裡休息一會。”
“那我也不知道了,剛纔去鎮上買完菜回來的時候,房間內就沒有看到人。”張叔說。
葉荒突然想到了什麼,姜寒說到底是潛伏在夏家的間諜,她會不會趁着這個機會,來摸清楚一下夏家祖宅的情況?葉荒說道:“你們在這裡烤火吧,我去找她。”
他走出了客房,剛把門推開就看到姜寒從院子外走進來。兩人四目相對,葉荒問道:“你去哪裡了?”
“在外面隨便走了走。”
“哦,我還以爲……那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已經沒事了。”
姜寒的神情有些輕微的閃爍,只不過葉荒並沒有看出什麼端倪來,他正在爲自己無端懷疑姜寒而感到有些愧疚。
回到了客房,一行人圍着暖爐取暖,張叔閒聊了一些夏琳小時候的事情,吳溫柔倒是聽得津津有味,說夏琳從小就是一個惹事精麻煩體質,到現在都沒有絲毫的改變,各種亂七八糟的麻煩意外總是接踵而至的闖到她身邊來。
閒聊了一下午,眼看着已經到了晚餐的時間,透過客房的窗戶望向外邊,楊柳鎮上的一些房屋已經飄起了炊煙,張叔起身前往廚房,給四人準備晚餐。
夏琳隨即起身說去幫忙,姜寒也說不好意思吃白飯要去打下手,看到她們兩個這樣,吳溫柔也表示願意盡一點微薄之力,她剛一這麼說張叔就見着鬼似得說道:“別別別!小吳你可千萬不要來廚房!老頭子我可不想明天找人來修廚房。”
聽到張叔這般打趣,吳溫柔頗爲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就洗洗菜什麼的,不至於吧。”
“你有這個心意就夠了,上次你炸了廚房老頭子我可是記憶猶新。二小姐和姜小姐你們也在這裡歇着吧,老頭子我一個人來就是了。”張叔說道。
最終,夏琳和姜寒還是跟着張叔前往了廚房,葉荒則被交以殺雞拔毛的任務,留下吳溫柔這個容易與廚房發生化學反應的人繼續待在客房中烤火。
殺雞拔毛的工作,葉荒可是輕車熟路,畢竟在山上的時候,小師叔負責抓野雞,他就負責殺雞拔毛,然後兩人升起火堆,按照各自的口味來製作燒雞,他喜歡辣一點的,小師叔喜歡麻一些的,一個放辣椒,一個放花椒。不過短短的十幾分鍾時間,葉荒就將一直處理乾淨的雞送往廚房。
廚房裡,夏琳正在洗菜,張叔已經動手炒第一個小菜,姜寒在淘米煮飯。柴火的煙味混雜着廚房裡各種食材和調料的味道,給人一種生活的實質感。
看到葉荒走進來,正在炒菜的張叔讚歎道:“喲,小夥子,你這速度有些快啊。”
葉荒將雞肉放進空碗中,嘿嘿笑道:“張叔,別的不說,要論到殺雞,我可是專業的。”
“哈哈哈,你先出去吧,廚房裡可站不下這麼多人,待會張叔給你們做一頓好吃的。”張叔說道。
廚房的地方可不大,葉荒也不在裡面湊熱鬧,離開了廚房跑到客房和吳溫柔一起烤火去了。葉荒走後,姜寒回頭看了一眼,確定夏琳和張叔都在做自己的事情,沒有將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她從懷中拿出試劑管,捏碎了試劑管的口子,她皺着眉頭,眼中滿是艱難的掙扎。
只要將試劑管中的液體放入米飯中,吃下這些米飯,葉荒和吳溫柔就會失去力量,變成一個普通人,相應的她也能夠完成組織的任務,獲得活下去的機會。犧牲他人,換取自己的苟延殘喘,這對姜寒來說是做了無數次的事情,她從未有過猶豫和遲疑,但這一次她猶豫了,遲疑了。
如果讓葉荒知道,她將害的他失去作爲武者的力量,他還會那樣溫柔的對待自己嗎?
恐怕……不會吧。對於武者來說,力量有時候是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她下毒讓葉荒失去了力量,等同於讓他喪失了生命。又有誰會喜歡上一個,毒害了自己性命的女人呢?所以說,一開始對葉荒動了心,就是一個錯誤,而她現在必須將這個錯誤延續下去,才能夠活下來。
“姜寒,飯煮好了嗎?”夏琳突然問道。
姜寒深吸了一口氣,將試劑管中無色無味的液體倒進了電飯鍋中,她回頭表情如常的說道:“正在煮,還有什麼需要我來做的嗎?”
“不用了,姜小姐,二小姐,你們都出去吧,廚房裡的油煙味重,不要弄髒了你們的衣服。”張叔說道。
在張叔一再的推促下,姜寒和夏琳也走出了廚房。回到客房,看到吳溫柔和葉荒不知道從哪兒找來了一副象棋正在下棋。
山上沒有別的什麼娛樂項目,因此師兄弟們喜歡用各種棋牌來打發閒暇的時間,葉荒的棋藝不算太精湛但也強過現如今的年輕人很多倍,吳溫柔最多也就是熟悉象棋的規矩,不至於馬走天象過河,在葉荒手中自然是節節退敗,但落子無悔這句話放在吳溫柔這裡顯然是行不通的,她以賴棋的招數竟然也和葉荒鬥得旗鼓相當。
“誒誒,不行你不能吃我的馬,重來重來!我走錯了。”
“等一下,我想到了,我不能這麼走,要這樣走,重來重來!”
葉荒一臉無奈,苦笑道:“吳大小姐,你總不能一次走兩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