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快走了約兩分鐘,轉過彎後,一個小型的廣場呈現在兩人面前,邊上不再是宜人的花草,而是環繞着挺拔的松柏,地面也由碎石路變成了黑色的花崗岩臺階,整個廣場顯得莊重,肅穆。
廣場中間是一座真人大小的青銅雕塑:一個身披重鎧高大英俊的中年將領,一手按劍,目光直直地眺視着遠方。
與其他的塑像不同,這個塑像中的眼神透露出的既不是睿智,也不是平和,反倒是沉痛,傷感,還有無名的憤怒。
看到塑像的眼神,陸一峰的心似乎被狠狠的提了一下,猛烈的跳動着,這樣的眼神——好熟悉。在這個眼神中,陸一峰彷彿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迫不及待地看起基座上的介紹,介紹只有短短几行字:岳飛(1103年3月24日-1142年1月27日),諡武穆,後改諡忠武。河北西路相州湯陰縣永和鄉孝悌里人。下面是大大的四個字,精忠報國!
“在Z國,嶽將軍的名字可說是婦孺皆知,他的生平事蹟已經不需要靠文字來流傳,我想你如果融合了陸一峰的記憶話應該有一定的瞭解。”樓海青望着雕塑的眼神中透露出無邊的崇拜。
陸一峰點點頭道:“但並不完整,願聞其詳。”
“公元1103年,嶽將軍出生在一個普通的佃農家庭,當時正處於金女真族對北宋發動大規模掠奪戰爭。1126年,也就是在嶽將軍23歲的時候投入劉浩軍中,第一戰便招降吉倩及其部屬三百八十人,得以補承信郎一職。年冬,金國圍困北宋都城東京(開封),各路大軍勤王,嶽將軍奉命帶領三百鐵騎,前往李固渡偵察,與同等數量的金兵相遇併發生戰鬥,大敗金兵,跟隨劉浩解了東京之圍。可惜在一幫誤國腐儒的拖累下,1127年四月,金滅北宋,五月,康王趙構(即宋高宗)於南京繼位,史稱南宋。南宋建立後不思北伐收復國土,反而積極地準備與金國議和。
嶽將軍主張抗戰到底,絕不願與金國議和,反覆上書宋高宗要求收復失地,卻因此而罷官。”
“可否將上書內容背給我聽?”
樓海青揚起頭朗聲道:“陛下已登大寶,社稷有主,已足伐敵之謀,而勤王之師日集,彼方謂吾素弱,宜乘其怠擊之。黃潛善、汪伯彥輩不能承聖意恢復,奉車駕日益南,恐不足系中原之望。臣願陛下乘敵穴未固,親率六軍北渡,則將士作氣,中原可復。”雖然樓海青的女聲稍有不足,但是語氣中透露的銳氣和誠懇卻一覽無遺。
陸一峰彷彿看到一個滿懷赤誠的少年將軍希望解北方民衆倒懸,但他的結局卻註定悲涼,嘆息道:“寶劍鋒芒畢露,可惜鋼極易折,上書中將南宋左右丞相貶的一文不值,罷官也在情理之中。”
樓海青繼續道:“嶽將軍卻並有氣餒,反而北上入河北招討使張所軍中,但是上級王彥保守怯戰,嶽將軍在沒有援軍,沒有補給的情況下孤軍奮戰,依然數敗裝備精良的金兵。
後來嶽將軍投奔同是抗金名將宗澤將軍,力戰後收復東京,聲威大震。可惜在復國形勢一片大好的情況下,宗將軍不幸病死,而投降派杜充繼任東京留守。
杜充此人既冷酷無情又毫無謀略,弄得豪傑離心,被宗澤招撫的義兵也因不滿杜充的倒行逆施而紛紛散去,杜充於是以不可守爲由,欲退守建康城,嶽將軍泣血進言‘中原地尺寸不可棄,今一舉足,此地非我有,他日欲復取之,非數十萬衆不可。’可恨杜充不聽,將士前赴後繼攻下的城池被無情的拋棄,斷了補給的嶽將軍也只能隨軍而歸。
金軍和叛賊李成乘機在烏江會合包圍了建康,嶽將軍數次諫請乘敵人立足未穩出擊,杜充不允。後金軍遂由馬家渡渡江,杜充在喪失地利,士氣大跌的情況下遣嶽將軍等迎戰,諸將皆潰,唯有嶽將軍死戰,而可恥的杜充卻隨後獻了建康城,嶽將軍只有撤退休整,敗兵多有對民劫掠,唯有岳家軍秋毫無犯,軍中缺糧,將士們寧願捱餓,也絕不擾民。但就是這羣餓着肚子的岳家軍,在友軍盡皆潰敗的情況下,六戰六勝,擒敵將王權,俘叛軍首領四十餘人。”
眼前的雕塑越發的高大起來,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上級投降,旁邊經常看不起他出身平民的貴族同僚在敵人的追擊下如清晨陽光下的露珠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邊上是無數惶然的士兵,有一個人卻逆流而上,憑一己之力挽狂瀾於既倒,這需要何等的勇氣和智謀,陸一峰讚歎道:“威哉,嶽將軍;壯哉,岳家軍。”
“每次我幻想自己能夠回到那段金戈鐵馬的熱血歲月,做岳家軍帳下的一個小兵跟着嶽將軍衝鋒陷陣時,就熱血沸騰。可恨嶽將軍的所有努力,卻只是作爲了南宋向金國議和的籌碼,嶽將軍更因爲申言‘金人不可信,和好不可恃’而招到投降派首領秦檜的怨恨。
事實很快證明了嶽將軍結論,第二年五月,經過休整的金國撕毀合議,四路大軍齊發,由於沒有防備,宋軍節節敗退,城池相繼失陷。高宗不得不再次啓用嶽將軍,韓世忠等抗戰派將領,不久便獲得大勝,失地相繼收復。嶽將軍揮兵從長江中游挺進,他一直準備着的施展收復中原抱負的時機到來了,嶽將軍將迎來他一生事業的頂峰。
同年七月,嶽將軍率一支輕騎駐守河南郾城,和金兀朮一萬五千精騎發生激戰。嶽將軍親率將士,向敵陣突擊,大破金軍‘鐵浮圖’和‘柺子馬’等號稱不敗的重甲騎兵,把金兀朮部打得潰不成軍。郾城大捷後,岳飛乘勝向朱仙鎮進軍(離金軍大本營汴京僅四十五里),金兀朮集合了十萬大軍抵擋,又被嶽將軍打得落花流水。
嶽將軍此次北伐中原,一口氣收復了潁昌、蔡州、陳州、鄭州、郾城、朱仙鎮、極大的消滅了金軍有生力量,金軍軍心動搖,士氣大沮,發出了‘撼山易,撼岳家軍難’的哀嘆,金兀朮連夜準備從開封撤逃。南宋抗金斗爭有了根本的轉機,再向前跨出一步,淪陷十多年的中原,就可望收復了。下了酒戒令的嶽將軍興奮地對將士們說:‘今次殺金人,直抵黃龍府,與諸君痛飲爾!’的勝利宣言,”
陸一峰聽的血脈噴張,忍不住高聲唱道:“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擡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三十功名塵與土,
八千里路雲和月。
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靖康恥,猶未雪;
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志飢餐胡虜肉,
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這是他參照真正陸一峰的記憶所唱,歌聲中充滿了慷慨激昂的豪俠之意,他一直掛着淡淡微笑的臉上,終於爲了嶽將軍而展示了一次自己的真性情。
但是樓海青非但沒有和他擊節而歌,反而眼中流露出盈盈的淚光,用低沉地語氣道:“在朱仙鎮已克,金兀朮已逃出開封之時,嶽將軍卻在一天之內接連收到十二道用金字牌遞發的班師詔。其中全是措辭嚴峻、不容反駁的急令,命令岳家軍必須班師回鄂州,嶽將軍本人則去臨安府朝見皇帝。岳飛收到如此荒唐的命令,憤惋泣下‘十年之功,廢於一旦。所得州郡,一朝全休!社稷江山,難以中興!乾坤世界,無由再復!’”
說到嶽將軍最後的嘆息時,樓海青雖然45度仰望天空,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下來。
陸一峰的鼻子也有點發酸,他也知道了嶽將軍的結局,紹興十一年農曆十二月廿九(1142年1月27日)除夕之夜,一代名將岳飛及其兒子岳雲、部將張憲在杭州大理寺風波亭內以莫須有的罪名被殺害,享年只有三十九歲,那正是一個將領處於巔峰的時期。
爲了不讓自己的情緒失控,陸一峰找了另外的話題:“十二道金牌發出,就註定了嶽將軍的結局。奉召,被高宗和秦檜聯手害死。不奉召,嶽將軍或可以收復開封,但是君臣中必定有了嫌隙,嶽將軍功高蓋主,而且又有違抗君命的前提,肯定不會再容於帝王;而軍隊有了思想,就是亡國的先兆,嶽將軍如果自立,肯定受到南宋和金的前後夾攻,成功概率小於萬一,而且還背上亂臣賊子的罵名。”
樓海青卻沒有接陸一峰的話,只是道:“嶽將軍死的時候只是寫了兩次天日昭昭,嶽將軍臨死時,心中也只有悲憤,卻沒有仇恨。他一直在爲守護自己的民族而戰鬥,一直爲炎黃子孫的尊嚴和血脈而戰鬥!他是真正的英雄,而像他這樣的英雄,我們國家的歷史上還有很多。這許許多多的英雄魂融入在後人的血脈裡,造就一個偉大的民族。”
樓海青擦乾了眼淚,只是向前走,又轉過一個彎後,一片廣闊的丘陵出現在陸一峰的眼前,丘陵足有百畝地大小,鬱鬱蔥蔥的都是百年的松柏,而丘陵前面卻有一道小溪溫婉的流過。一眼望去,整片連綿的丘陵就如一隻臥虎一般,而在虎丘的頭部和掌部,卻是成片的墓地。
按Z國風水來說,虎丘是最適合墓葬的地方,龍形雖然福緣更加深厚,但如果後人命中如果沒有很強的承受能力,反而促命。
樓海青用堅定地語氣道:“這裡長眠的都是基地裡爲國捐軀的戰士,我們都是這片土地的守護者,如果誰要毀滅我們身後的家園,他們必須趟着我們的血泊過去。”說完直直的看着陸一峰,“你如果還真有陸一峰的記憶,就一定會爲我們這個民族,爲我們的國家而感到自豪。”
陸一峰收斂了笑容,目光閃爍,將頭轉了過去,沒有和樓海青對視。
樓海青低下頭嘆了口氣,向前走去,陸一峰跟在樓海青身後默默地走了將近十分鐘,期間穿過了六道門,其中包括三道將陸一峰精神力徹底截斷的空間傳送門,然後坐了約一分鐘的向上電梯,再走了幾十步,隨着一道厚重的金屬門緩緩打開,陽光隨着越來越大的縫隙貪婪的侵佔起基地內部的黑暗空間,也映的陸一峰臉色變幻不定,前面是無邊的山峰,真正的而不是基地內特殊材質造成的山峰。
樓海青卻是搶先走到了門外,道:“我非常希望您能夠留下來幫助我們,您的存在也許會對我們生死存亡產生重大的影響。但是嵐風真人和我都肯定,如果我們違背您的意願將您強行留在基地的話,可能效果會適得其反。
我們誠懇的邀請您留下來,您所有的要求只要我們能夠做到,就一定會滿足您。但是如果您一定要離開的話,我們也不會勉強,只是希望能夠和你保持聯繫,在可能的情況下,你能夠給於我們一些幫助。”
不知道陸一峰是否會留下來,樓海青用了敬語“您”而不是更適合朋友間的“你”。
說完樓海青從門邊拿過一個旅行包,打開從裡面拿過一個皮夾,打開道:“這是你的身份證,這是一張國家英雄卡,如果您有需要,可以憑藉這張卡與當地市一級**聯繫,他們會盡全力協助您的;這是信用卡,如果一次性要動用五百萬以上的金額,可能要提前一天預約,這裡還有些現金,包裡還有一些換洗的衣服。”說着又從身邊摸出一部輕巧的手機,道:“這是一部光源手機,只要有光,就不用擔心沒電,也不用擔心手機費,我的號碼已經存在手機裡,有需要你可以隨時聯繫我。”
陸一峰接過手機,目光隱有感動之意,閉起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睜開了眼睛,眼神卻已恢復了平靜,卻是多了一絲隱隱的疲憊。
臥在遠處的丁建博感覺似乎有一陣風拂過,身邊的小草卻沒有絲毫擺動。
丁建博道:“糟糕,難道陸一峰的精神力這麼變態,我們在二百米之外他都能感受到?”
王虎楞了一下道:“不會吧,就算高手對別人注視他的目光有感應力,我們也是透過其他方向的鏡子折射來觀察他而已,難道他這樣都能察覺到?那不成了神仙哥哥?”
“別吵了,接着看。”
“我靠!哪隻豬先吵的。”但卻沒有再接口,只見遠方鏡子裡的陸一峰翻來覆去看着手機,似乎在反覆權衡利弊,手機和市面上幾百塊的直板手機很像,2.0寸的屏幕,26萬**彩,初一看根本沒什麼特殊的,直到陸一峰按了下才提示是否和指紋綁定,才顯示出一點不同來。
彷佛被提示音催醒,陸一峰擡起頭看到樓海青眼神中的毫不掩飾地希望,陸一峰心中嘆了口氣道:“我答應你留在基地裡,而且在需要你們幫助的時候,我會貢獻自己的一分力量。因爲不但你們給予了我極大的幫助,而且在我們世界的人類也是黑頭髮黑眼睛黃皮膚,我在我的世界中也聽到過炎黃子孫和孫子兵法。但我有三個條件。”
聽到陸一峰答應留下來,樓海青已經是喜出望外,聽到陸一峰說他們世界的情況,不由心中更是欣喜,即使發生最壞的結果,但是炎黃子孫的血脈沒有斷,中國人的文化傳承也沒有斷!
“謝謝,謝謝!有什麼要求你儘管提,處長已經給了我無限挽留權,別說三個要求,三十個也可以。”
陸一峰笑了笑,道:“第一個條件,我需要在基地裡有一個獨立的空間,沒有監視,我希望我在修煉的時候沒有人會打擾我。”
“可以。那個山谷中的瓦屋你是否滿意,或者我們可以安排你住現代些的山頂別墅?”
“瓦屋很好了。第二個條件,我佔據了陸一峰的身體,也繼承了他的記憶,這是我虧欠他的,我希望你們能替我保證家人的安全。”
“職責所在,沒有問題。”
“第三個條件,在精神力遇到瓶頸的時候,我習慣遊覽名山大川來尋求突破······”
離開了基地,誰還能困住你?樓海青沉默了下,卻笑道:“可以,但是我希望能夠派幾個導遊陪同介紹,是否可以?”
陸一峰揚了下眉,在外面沒有了陣法和禁制的約束,他有幾十種方法可以擺脫“導遊”,道:“好,我答應。”
樓海青眼睛成了彎彎的月牙,如少女般水潤的皮膚,說是二十歲的少女也有人信,但是身上不時流露出的優雅和風韻卻不是光靠學習能夠得來的,那更需要的一種閱歷。
光憑眼睛陸一峰實在無法分清樓海青的真實年齡,雖然用精神力去感受樓海青血脈的厚度和血液新陳代謝的速度也可以大致分析出她的年齡,但這樣既是一種冒犯,陸一峰也不會浪費精神力在這些無聊的問題上。
樓海青舒了口氣道:“非常感謝。我相信你很快會把這裡當成是你的家的。”
陸一峰看了看門外的閃光,笑了笑,道:“希望如此。”
看到陸一峰和樓海青又回了基地,丁建博和王虎忐忑不安的站起來,丁建博道:“剛纔那陣奇怪的風真的好詭異,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王虎道:“什麼奇怪的風,我怎麼沒感覺到?你怎麼和老大彙報,說你中風了?”
“你還老年癡呆呢,你全家都老年癡呆。過去把鏡子撤了,可惜老大和道長怕被陸一峰感應離得遠,不然也可以分析下到底是不是陸一峰的精神力掃描。幸好陸一峰識相,不然我們這裡恐怕也要大費一番周折。回去吧。”
“和強人做對家總是遠遠好過做對手,走嘍。”
出來的時候七拐八拐,但進入的時候卻是非常的便捷,只是短短几分鐘,穿過一次空間跳躍門,陸一峰來到了之前的山谷中。
在院中站定,樓海青道:“十分抱歉,本來不是基地的人進出都是要戴眼罩的,但是因爲你身份特殊,所有就帶你多走了些冤枉路,希望你不要見怪。”
陸一峰笑笑道:“我能夠理解。”
“也快到晚飯時間了,我下廚給你賠罪吧,我的菜可是基地一絕呢。也許在你那個世界的味道大不相同。”
“非常期待,不過我還是先回房了。練武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現在需要大量的時間去恢復,下次吧。”
樓海青也沒有勉強,她現在也要回去彙報,道:“那你先休息吧,有任何需要,給我電話,對了,這個空間的所有監視設施都已經撤除,在這裡你擁有絕對隱私。”
說着將手機遞給了陸一峰,陸一峰點點頭,道:“謝謝。”
等樓海青出去,陸一峰迅速幾個起躍進了瓦屋,在臥室的牀上盤腿坐了下來,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無邊的疲憊涌上心頭,控制着強烈的睡欲,陸一峰慢慢地進入冥想狀態,剛纔一次“神之注視”幾乎抽空了陸一峰所有的精神力,就連掩飾都有點顯得力不從心了。
用現在的狀態使用“神之注視”,他以爲他現在行的,沒想到他不行。
就像餓了很久的人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如果陸一峰現在一下子進入深層冥想,雖然精神力很快就能補充,卻會對精神力造成永久性的損害。所以他現在只能忍着抽風般頭痛將精神力如一滴一滴的泉水注入幾近乾涸的泉眼中。
如果是未來世界的李默,在確信其他人不會讓他離去的情況下,肯定不會浪費如此巨大的精神力去確認,而且李默在被這樣欺騙之後,恐怕下定決心要在基地裡攪起一陣腥風血雨來。
可陸一峰的內心卻滿滿的都是理解,而且還是心態平和的理解,不帶有一絲一毫的怨恨。
“難道這真是所謂的炎黃子孫血脈?守護者,我也會是這片土地的守護者麼?可這裡真的是我的家園麼?”陸一峰嘆了口氣,努力將心神一點點控制住,緩緩地沉浸入無慾無求的境界。
(情人節快樂!)